第十二章 黄历未翻
将近两个时辰过去顾凡尘心神退出人身小天地，少年挪步到窗边看了眼屋内情形，想来还有一个时辰的枯燥光阴。
左右瞅瞅廊道内空荡荡，少年痴武坏规矩应当无大事，点点头觉着有理有据，顾凡尘收起腰牌蹑手蹑脚走下楼梯，每下一层底气便足些，学楼正门处碰见几位老儒士，少年提前拱手作揖有模有样。
一路行至武院青竹林，覆雪未消青竹苍翠，平日里武院竹林便是最为幽静处少有学子来此闲逛，转过一处假山，找了个林中空旷处顾凡尘开始练拳。
拳架名为游真学自尚武殿，主内非攻用以把控力道转换气劲调动，算不得高明拳法，是一门力往自己身上打从而淬炼体魄的直白路数。
用淮老说法，自己聚气不成根本原因在于气府闭塞，人身小天地与外界不通，只得先行武道一途，用以开山三境的凝血。
顾凡尘想到自己这个三年就初入三境凝血的唬人境界，少年心中喜悲参半搅和在一起，总得来说悲更多些。
跳脱心思天晓得又蹿到哪里，猛然回神使劲晃了晃脑袋，喃喃一声说给自己，“烦也不烦！”
“课业未罢学弟怎的跑来竹林里，让夫子先生抓住是要记过的。”
顾凡尘惊悚大感不妙，止住拳脚往那嗓音传来方向望去，男子嘴角有痣一身青衫白玉带，一手持书卷另一手附在身后。
看清来人少年嘿嘿一笑反问道：“文卿学长今日有雅兴跑来这里？”
徐文卿眯眼而笑，俯身随意拍掉一旁石堆积雪，“想来是同学弟一般讨个清静。”说罢，徐文卿就那么坐在远处石堆上背靠身后假山，开始翻书。
顾凡尘收了收拳架一边问道：“学长这般喜好看书的武院独一个，当初为何不入文院，那里书更多。”
徐文卿微微侧头目光却依旧停在书页上，“一心只读圣贤书，最后不成了那百无一用的书生。”
顾凡尘故作恍然，“难怪他人夸学长有那武第一文第二的说法。”
徐文卿挑眉看向那个鬼精家伙，这回是真有些笑意，“你这般溢美，让杨浩师兄面子往那里放？”
杨浩当初名义上是从文院转武院，实则与徐文卿一般都是文武皆精的全才，如今又是号称武院第二文采第一，顾凡尘话中意味明显是有些含沙射影，看样子是打算拖人下水。
能和杨大学长不对付三年还没吃大亏的，那便跟自己很合得来了，徐文卿看了眼少年，眼中意味便很有只可意会的意思。
顾凡尘看到徐文卿那张笑脸心底犯怵，越瞧越像老狐狸成精，哪天要是跟他不对付岂不是得阴沟里翻船，还是离远些好。
顾凡尘正打算找个油头先走一步，比方说天色不早了，此时却有三人从远处走来，为首那个赫然是杨浩。
六分真我坐在心湖正与老淮下五子棋解闷，此时顾凡尘扔掉手中棋子翻了个白眼，“今儿出门应该是没翻两本黄历。”
仲淮笑道：“屋里头只有一本黄历，记得许久不曾翻了。”
杨浩三人朝着顾凡尘跟徐文卿方向走来，“一个逃早课另一个私自怠职各记过一次，徐文卿你身为学长和他一起胡闹，知错犯错更多，此事我需禀告夫子。”杨浩盯着两人神色冷厉，很不客气就是了。
徐文卿合上书本起身作揖，随后笑道：“考校官此言差矣，藏书阁那边不是有三位学妹正看着？”
“况且我院文风朴实，平日那些书不都在架上吃灰，难得碰上萍水相逢的，她们三人又都一心好学，没有腰牌去不得上三楼，岂不是伤了学妹们的好学之心？”
杨浩皱眉笑着声反问道：“这便是三十余人守在藏书阁门口的理由？”
徐文卿眼中光彩熠熠激动道：“有朝一日武院文风竟是这般朝气蓬勃！考校若是明察秋毫没有扼杀这份朝气，可谓功不可没大义凌然…若是尽数赶走在下就要替武院文风向上的苗头伤心碎满地了。”
杨浩双手附后有些玩味，“看来文卿兄是早料此事，跑到这里来伤心？”
徐文卿面色郁郁，“学妹翻书却看我，难免误事…来这里是为她们能一心读那圣贤书去，考校大人定然能懂我这番良苦用心。”
杨浩目光扫向徐文卿手中书籍，“所记不错，文卿兄手上这本是上宫史录的独册，上三楼的藏书都敢偷出来，几日不见文卿兄之胆识又长几分。”
徐文卿走到杨浩身前，伸手拍了拍后者肩膀笑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太失体统，应当是窃…小窃自然算不得偷。”
顾凡尘听着两人言语绵里藏针，正打算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杨浩目光忽然扫来，“顾凡尘，你又如何解释？”
少年脚尖微动伸手朝着学楼方向比划道：“杨浩学长你是有所不知，先前我鬼迷心窍翻墙被抓住之后那叫一个悔过当初，拜您所赐回去罚抄了三百遍的院规来着，几天回味是越想越不得劲儿，感觉自己良心是叫狗吃了一样。”
顾凡尘转头时瞥了眼杨浩，又往之前来时路那边挪了挪身子，“既然身为武院学子就该当多练武，以后报国安民平天下，昨晚上想这事情一夜无眠，早上迷迷糊糊就练拳到竹林里，好巧不巧碰见了文卿学长，学长还教我溢美二字啥意思嘞。”
徐文卿笑眯眯晃了晃袖子，抬头看天色。
就在此时，顾凡尘一脚蹬地转瞬已经蹿出老远，跟在杨浩身后那两人松了口气，各自朝徐文卿一抱拳赶忙去追那个胆大包天的。
竹林只剩杨浩和徐文卿二人，徐文卿笑道：“考校大人怎的不追学弟去，还怕我这般老实本分恪守陈规的也跑了不成？”
学楼屋内，老先生看了看时辰合上书本，同往日一般对一众学子道：“温故而知新乃学之本分，今日就先到这里，回去好好思量。”
众人起身拜先生，老人还礼之后往外走，刚踏出屋门见顾凡尘朝自己先是躬身，随后郑重其事道：“学生先前无理了，在廊道思量许久，学生认为这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之意，当是怨恨人心如同江水，无缘无故便起波澜，多道人心险恶之事态，却也有引人向善之苦苦用心。”
老先生抚须微微点头“不算太正解，在你这级学段解释却也不错。”
看了看少年诚恳表情摇摇头，“脑袋挺聪明也该用在正途，不可对学问不敬，回去抄三十遍的劝学篇，这回便不再追究。”
顾凡尘躬又身作揖一礼道：“谨遵先生教诲！”
此时那两人就站在顾凡尘不远处，见俞老先生转身离去才敢跑来堵路。
其中一人喘气说道：“挺能跑啊，逾越院规不服考校管束是大过一桩！”顾凡尘一歪脑袋装傻充愣道:“学弟可没有逾越规矩，两位学长莫要冤枉好人。”
言语间给两人身后刚刚走出屋子的轩赫使着眼色，轩赫见此情形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有些无奈摇头却还是跑去搬救兵。
三人在门口僵持不下，屋中学子只得走后门出去，多是远远往三人这边看上一眼识趣离开，也有不嫌事大的躲在廊道拐角处偷偷观望。
顾凡尘装傻充愣之余不忘把跟文卿学长斩鸡头少黄酒的拜把子关系拉出来溜溜，最后两人就只能陪着顾凡尘干瞪眼。
片刻功夫有老者脚下带风走入学楼，一众学子见到崔夫子赶忙躬身持学生礼，等夫子走远众人赶忙作鸟兽散。
顾凡尘远远瞧见救兵过来赶紧叫嚣，“荀夫子，这两个学长不分青红皂白就堵学生的门，明显是不给您面子！”
无论如何是要先把黑状告了再说。
崔荀身穿灰袍一头白发散在身后，夫子走来先是一巴掌拍在顾凡尘头上，“告刁状的本事越来越快了，回头你们两个都给我加练！”
轩赫站在崔荀身旁，看表情应该已经领过一巴掌的赏了，夫子转头看向堵门那两人，“这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嗓门挺大两人低头挨训一般，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顾凡尘私自逃早课，在青竹林找到又跑回学楼。”崔荀看向顾凡尘面色有些不善。
少年一脸无辜语气痛心疾首，朝着轩赫问道：“这不冤枉死个人嘛，你瞅见我逃课没？”
轩赫摇头“没。”
崔荀眼看着两人就要开始唱双簧，一挥手道：“此事就先这样，他们两个回头我收拾。”
另一人正要开口，被崔荀打断道：“就罚顾凡尘扫半月的武院大门，两个上届学长从竹林到学楼抓不住一个学弟，丢人不丢人！”
两人心肝打鼓再不敢言语一句，顾凡尘乘机蹿到轩赫身旁，一手勾住轩赫肩膀另一手拇指朝天，崔荀转头瞪了眼，少年赶紧收回手。
崔夫子走之前只撇下一句，“两个明晚来书院跟老夫练练，一起上。”
顾凡尘万念俱灰想挤出些泪花，在外人看来是那吃了狗胆的家伙正干瞪着夫子。
轩赫想了想咬着牙笑问道：“咱们今晚去药铺买几天的伤药？”
顾凡尘转念一想，“杨浩他们怎么知道我翘课的？”
少年忽然想到早上碰见那几个先生旁边掠过的青衫男子，顾凡尘恨得牙痒痒心中大骂徐文卿，口中喃喃道：“那个武第一文第二是真闲出病来…”
左右瞅瞅廊道内空荡荡，少年痴武坏规矩应当无大事，点点头觉着有理有据，顾凡尘收起腰牌蹑手蹑脚走下楼梯，每下一层底气便足些，学楼正门处碰见几位老儒士，少年提前拱手作揖有模有样。
一路行至武院青竹林，覆雪未消青竹苍翠，平日里武院竹林便是最为幽静处少有学子来此闲逛，转过一处假山，找了个林中空旷处顾凡尘开始练拳。
拳架名为游真学自尚武殿，主内非攻用以把控力道转换气劲调动，算不得高明拳法，是一门力往自己身上打从而淬炼体魄的直白路数。
用淮老说法，自己聚气不成根本原因在于气府闭塞，人身小天地与外界不通，只得先行武道一途，用以开山三境的凝血。
顾凡尘想到自己这个三年就初入三境凝血的唬人境界，少年心中喜悲参半搅和在一起，总得来说悲更多些。
跳脱心思天晓得又蹿到哪里，猛然回神使劲晃了晃脑袋，喃喃一声说给自己，“烦也不烦！”
“课业未罢学弟怎的跑来竹林里，让夫子先生抓住是要记过的。”
顾凡尘惊悚大感不妙，止住拳脚往那嗓音传来方向望去，男子嘴角有痣一身青衫白玉带，一手持书卷另一手附在身后。
看清来人少年嘿嘿一笑反问道：“文卿学长今日有雅兴跑来这里？”
徐文卿眯眼而笑，俯身随意拍掉一旁石堆积雪，“想来是同学弟一般讨个清静。”说罢，徐文卿就那么坐在远处石堆上背靠身后假山，开始翻书。
顾凡尘收了收拳架一边问道：“学长这般喜好看书的武院独一个，当初为何不入文院，那里书更多。”
徐文卿微微侧头目光却依旧停在书页上，“一心只读圣贤书，最后不成了那百无一用的书生。”
顾凡尘故作恍然，“难怪他人夸学长有那武第一文第二的说法。”
徐文卿挑眉看向那个鬼精家伙，这回是真有些笑意，“你这般溢美，让杨浩师兄面子往那里放？”
杨浩当初名义上是从文院转武院，实则与徐文卿一般都是文武皆精的全才，如今又是号称武院第二文采第一，顾凡尘话中意味明显是有些含沙射影，看样子是打算拖人下水。
能和杨大学长不对付三年还没吃大亏的，那便跟自己很合得来了，徐文卿看了眼少年，眼中意味便很有只可意会的意思。
顾凡尘看到徐文卿那张笑脸心底犯怵，越瞧越像老狐狸成精，哪天要是跟他不对付岂不是得阴沟里翻船，还是离远些好。
顾凡尘正打算找个油头先走一步，比方说天色不早了，此时却有三人从远处走来，为首那个赫然是杨浩。
六分真我坐在心湖正与老淮下五子棋解闷，此时顾凡尘扔掉手中棋子翻了个白眼，“今儿出门应该是没翻两本黄历。”
仲淮笑道：“屋里头只有一本黄历，记得许久不曾翻了。”
杨浩三人朝着顾凡尘跟徐文卿方向走来，“一个逃早课另一个私自怠职各记过一次，徐文卿你身为学长和他一起胡闹，知错犯错更多，此事我需禀告夫子。”杨浩盯着两人神色冷厉，很不客气就是了。
徐文卿合上书本起身作揖，随后笑道：“考校官此言差矣，藏书阁那边不是有三位学妹正看着？”
“况且我院文风朴实，平日那些书不都在架上吃灰，难得碰上萍水相逢的，她们三人又都一心好学，没有腰牌去不得上三楼，岂不是伤了学妹们的好学之心？”
杨浩皱眉笑着声反问道：“这便是三十余人守在藏书阁门口的理由？”
徐文卿眼中光彩熠熠激动道：“有朝一日武院文风竟是这般朝气蓬勃！考校若是明察秋毫没有扼杀这份朝气，可谓功不可没大义凌然…若是尽数赶走在下就要替武院文风向上的苗头伤心碎满地了。”
杨浩双手附后有些玩味，“看来文卿兄是早料此事，跑到这里来伤心？”
徐文卿面色郁郁，“学妹翻书却看我，难免误事…来这里是为她们能一心读那圣贤书去，考校大人定然能懂我这番良苦用心。”
杨浩目光扫向徐文卿手中书籍，“所记不错，文卿兄手上这本是上宫史录的独册，上三楼的藏书都敢偷出来，几日不见文卿兄之胆识又长几分。”
徐文卿走到杨浩身前，伸手拍了拍后者肩膀笑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太失体统，应当是窃…小窃自然算不得偷。”
顾凡尘听着两人言语绵里藏针，正打算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杨浩目光忽然扫来，“顾凡尘，你又如何解释？”
少年脚尖微动伸手朝着学楼方向比划道：“杨浩学长你是有所不知，先前我鬼迷心窍翻墙被抓住之后那叫一个悔过当初，拜您所赐回去罚抄了三百遍的院规来着，几天回味是越想越不得劲儿，感觉自己良心是叫狗吃了一样。”
顾凡尘转头时瞥了眼杨浩，又往之前来时路那边挪了挪身子，“既然身为武院学子就该当多练武，以后报国安民平天下，昨晚上想这事情一夜无眠，早上迷迷糊糊就练拳到竹林里，好巧不巧碰见了文卿学长，学长还教我溢美二字啥意思嘞。”
徐文卿笑眯眯晃了晃袖子，抬头看天色。
就在此时，顾凡尘一脚蹬地转瞬已经蹿出老远，跟在杨浩身后那两人松了口气，各自朝徐文卿一抱拳赶忙去追那个胆大包天的。
竹林只剩杨浩和徐文卿二人，徐文卿笑道：“考校大人怎的不追学弟去，还怕我这般老实本分恪守陈规的也跑了不成？”
学楼屋内，老先生看了看时辰合上书本，同往日一般对一众学子道：“温故而知新乃学之本分，今日就先到这里，回去好好思量。”
众人起身拜先生，老人还礼之后往外走，刚踏出屋门见顾凡尘朝自己先是躬身，随后郑重其事道：“学生先前无理了，在廊道思量许久，学生认为这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之意，当是怨恨人心如同江水，无缘无故便起波澜，多道人心险恶之事态，却也有引人向善之苦苦用心。”
老先生抚须微微点头“不算太正解，在你这级学段解释却也不错。”
看了看少年诚恳表情摇摇头，“脑袋挺聪明也该用在正途，不可对学问不敬，回去抄三十遍的劝学篇，这回便不再追究。”
顾凡尘躬又身作揖一礼道：“谨遵先生教诲！”
此时那两人就站在顾凡尘不远处，见俞老先生转身离去才敢跑来堵路。
其中一人喘气说道：“挺能跑啊，逾越院规不服考校管束是大过一桩！”顾凡尘一歪脑袋装傻充愣道:“学弟可没有逾越规矩，两位学长莫要冤枉好人。”
言语间给两人身后刚刚走出屋子的轩赫使着眼色，轩赫见此情形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有些无奈摇头却还是跑去搬救兵。
三人在门口僵持不下，屋中学子只得走后门出去，多是远远往三人这边看上一眼识趣离开，也有不嫌事大的躲在廊道拐角处偷偷观望。
顾凡尘装傻充愣之余不忘把跟文卿学长斩鸡头少黄酒的拜把子关系拉出来溜溜，最后两人就只能陪着顾凡尘干瞪眼。
片刻功夫有老者脚下带风走入学楼，一众学子见到崔夫子赶忙躬身持学生礼，等夫子走远众人赶忙作鸟兽散。
顾凡尘远远瞧见救兵过来赶紧叫嚣，“荀夫子，这两个学长不分青红皂白就堵学生的门，明显是不给您面子！”
无论如何是要先把黑状告了再说。
崔荀身穿灰袍一头白发散在身后，夫子走来先是一巴掌拍在顾凡尘头上，“告刁状的本事越来越快了，回头你们两个都给我加练！”
轩赫站在崔荀身旁，看表情应该已经领过一巴掌的赏了，夫子转头看向堵门那两人，“这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嗓门挺大两人低头挨训一般，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顾凡尘私自逃早课，在青竹林找到又跑回学楼。”崔荀看向顾凡尘面色有些不善。
少年一脸无辜语气痛心疾首，朝着轩赫问道：“这不冤枉死个人嘛，你瞅见我逃课没？”
轩赫摇头“没。”
崔荀眼看着两人就要开始唱双簧，一挥手道：“此事就先这样，他们两个回头我收拾。”
另一人正要开口，被崔荀打断道：“就罚顾凡尘扫半月的武院大门，两个上届学长从竹林到学楼抓不住一个学弟，丢人不丢人！”
两人心肝打鼓再不敢言语一句，顾凡尘乘机蹿到轩赫身旁，一手勾住轩赫肩膀另一手拇指朝天，崔荀转头瞪了眼，少年赶紧收回手。
崔夫子走之前只撇下一句，“两个明晚来书院跟老夫练练，一起上。”
顾凡尘万念俱灰想挤出些泪花，在外人看来是那吃了狗胆的家伙正干瞪着夫子。
轩赫想了想咬着牙笑问道：“咱们今晚去药铺买几天的伤药？”
顾凡尘转念一想，“杨浩他们怎么知道我翘课的？”
少年忽然想到早上碰见那几个先生旁边掠过的青衫男子，顾凡尘恨得牙痒痒心中大骂徐文卿，口中喃喃道：“那个武第一文第二是真闲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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