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3）
前方的木鱼声一下下敲响，寻声往巷子里走去，越走越远，木鱼声也往前走着般，不近不远，总在前方。本来用墙隔成的死胡同不见了，整条路往幽深处延伸过去，看不见尽头。
天色昏黄，巷子的路在两边旧屋的遮挡下昏暗难辨。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甄孟也停住了脚，仿佛再挪一步就会坠入脚下的黑暗。身后有人提醒到：“止步，就到这里吧。”
是那晚从这小巷子逃离时，帮助自己的陌生老头的声音。甄孟猜想这大概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对方显然也是在找自己。不管他设下了什么计策，反正他现在是中招了。
“那晚后的一切，变化如此之快，事情进展迅速异常，都是你干的吗？”甄孟问道。
“哦？你什么意思？”老和尚问道。
“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但是从刚才我踏进这巷子里的时候，我就感受了。之前我的行动，一直在被一种不属于我的意愿所支配，就比如：我想去不惜一切代价乃至死亡去调查何孟甄死亡背后的真相。事实上我其实并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是你强加给我的吗？还有刘贤民那上瘾一样地虐待人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你的引导……”
“嘿嘿嘿，”老和尚猥琐地笑起来，“厉害厉害，我觉得人是没可能违背他自己的意识的，也就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异样。但你这人啊，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你甚至背叛了你自己的意愿。”
“强加给我的意愿和我本性冲突。”甄孟说道，他心中不由有些恼火，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个拥有如此本领的人却要这般伤害无辜，儿戏人命！
“不，最底层的意愿就是你的本性。”和尚道，“承认吧，小伙子，你只是个善变又卑鄙的人。想想你的身边，是不是都是你在伤害你的朋友亲人？你总是在违背陈诺……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到我这里？让我告诉你吧，你是为了救你妻子，想来此地求我帮你。可你刚进来这里，我就感受到了你的恐惧，当然，这里这么黑也很正常。只是你理当在见到我时，立刻想我求助，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我确实想要求你帮助我，可当我感受到这都是你搞的鬼的时候，我就觉得向你求助是多么恶心。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神通，可是你这样玩弄人命，是会遭天谴的！”甄孟转过身，面向身后，看到正站在不远处黑暗中的矮小老头，他右手里拿着个犍稚，左手拿着的却不是木鱼，而是个竹筒碗——像是以前用不起瓷碗才做起来的东西。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枯瘦的轮廓，感受到他不同于常人的存在。
“嘿嘿嘿，厉害，可是难道不是你怕死，而不敢求我吗？你怎么不质问你自己？你害怕求助我的代价，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所以你不想支付这个代价而只想得到我的帮助。”老头奸笑道。
甄孟不语。
“被我说中了吧？即便你知道了这事情之中有人导向，可那个人也不是我。我度世人，生者则生之，莫令妄死，死者则安之，莫令作祟。”
“什么意思，你说有别人在引导着大家的内心？”甄孟问道。
“可以这样理解。你之前见到过我的老友了吧？”和尚说道，“梦中人，他有没有和你说过？”
“是的，在公园里，有个老头子，他说我是梦中人，那是也很奇怪，我和他说话时也像是在梦中。”
“哈哈哈，好的。那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梦中人吧。人的梦，每次都是随缘遁入另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有什么样的规律和法则我也不能全知，但我知道的是，很难有人可以连着两次遁入同一个异世界，也就是做梦难以循着同一个梦，连着把它做下去。”
甄孟看着他，心中也在思索，虽然他的话很玄乎，但如果把它当作为一套新的哲学理论，其实也可以理解。
和尚继续说道：“但有个办法可以把一个梦一直做下去。”
甄孟睁大了眼睛，这是他听到过最离谱的笑话：“怎么可能？”
“我早年习得一种轮回之术，所谓轮回，就是在世间来回漂泊。你可以理解为我活在了一个固定的时间里，也可以当做我不死不灭，只是在不停重复这个时间。你我这样的见面是第一次，也是第无数次，一模一样的事情，在我的时间轮回里经历了无数次。”
甄孟讥笑道：“那每个人不都是一个轮回吗？出生到老死，在他的意识里，他一直在活着，因为他的意识当然只能出现在他活着的时候。所以他也可以说是有了轮回之术，在他的时间里不也是不死不灭，我也不死不灭了？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你每次轮回可以保留着以前的记忆吗？”
老人尴尬地说道：“倒是不行，如果我保留了记忆，那每次轮回的世界岂不是都会因为我有所变化，这会破坏平衡。”
“你这种是伪玄学，把自然现象用不科学的话解释了罢了。本质依旧没有超出自然。”甄孟道。
“不，你刚刚说到了重点，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个轮回。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这个轮回之间想通，以睡觉为捷径，把两个轮回相连，两边互为梦，又互为真。”和尚说道。
甄孟不说话了，如果真如他所说，能够连接两个人的时间，让其互为梦境，那他现在几乎一直是在让另一边的人窥探自己，而他很少窥探另一边。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做梦，或者说，他做了梦，但每次醒来都像是被强行抹除了记忆一般，什么都记不得。真是个霸道的人，他感到背后发凉。
“你知道在梦里面的无力感吗？”老和尚说道，“那是因为还无法适应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或者说是被原本的世界所束缚了。但是一旦你能意识到你在做梦，那么，你就很容易能做到改变这个梦境，甚至拥有操控世界的力量。”
说着甄孟仿佛看清了老和尚的脸，那张苍老，枯黄，长满褐斑的脸，他在暗示着什么？操控世界？意识到自己的梦……
“还有一点提醒你一下，”老和尚见甄孟已经开始往他引导的方向去思考，就表现出已经想要立刻的样子，转身面朝着往巷子外，“在梦境里，有人是附身而看，有人是从天而看。我不知道你的另一边是如何的，他的意识是在这天上，还是在你身上，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人不能活两世。”
“什么意思？”甄孟上前伸手去抓住老头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往他身上探去时，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刚好没碰到，无论他如何往前走走，都无法触及，即便近在眼前，也像是隔了千里。
“你想听吗？其实也是我亲身经历的教训了……正好没事，可以和你说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在醒着的时候，都要坚信你所在的地方是现实……我年轻时，曾因为沟通了两个人的轮回，而让他们享受于操控万千的能力，对于他们各自来说，各自都是在梦境里。但是我说过，只有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在梦里的时候，才能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束缚。他们就这样在各自的世界里抛弃现实，以为这是梦境。一旦坚信自己的世界是梦境，那就是等于坚信对方的世界是现实，等待他的只有是永恒的长眠……”老人说道。
“在沟通两个轮回时，一方睡觉潜入另一方的世界里，他们的意识不是各自分开的吗？”甄孟问道。
“当然只有一个意识。马克思主义学过了吧？意识是物质产生的，物质是归属于哪个世界的，那意识就是哪个世界里的，本来存在的东西不会少，不存在东西也不会因为我的沟通而多起来，所以一方只能附身于另一方，或者毫无意识地从天纵览梦境。”
“噗，”甄孟笑道“马克思？你这个迷信还讲究科学的吗？”
“这你太瞧不起我了吧，小伙子，迷信迷信，说得和假的一样，可是真假你自己不是看得到吗？当然，真假也确实难辨就是了……”老人说着说着，自己开始嘀咕起来，渐渐地，像遁入迷雾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甄孟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黄昏下的巷子路口，天边的晚霞还一点没变，一切都是如此奇妙。老和尚刚刚说真假难辨，看来他是又有什么奇妙的经历了，而自己眼前也是真假难辨。不过甄孟也没问，他只是想借着自己所知的东西，来拯救叶子欣。特别是之前老人提到了一句：在梦境里操控世界……这简直是神通！
要意识到自己在梦境里面吗……
他闭上眼睛……想象，想象，回忆起自己的真实世界……这里是梦境……
“喂！小伙子，刚提醒你的话就忘了吗？”老和尚严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甄孟吓得睁开眼睛，发现巷子里并没有人，耳边的声音继续道：“忘记了我老友提醒你的‘梦中人’了吗？你若是再以为自己生活之处是梦境，那等待你的也只有是现世的死，和异世的生了。你早就是徘徊于悬崖边缘，若不是我老友曾经拉你一把，你已经是坠入黑暗之人。切记，坚信你现在的世界是现实！”
被和尚这么一说，甄孟吓了一身冷汗，他也对着空气喊道：“那若是不把这里当做梦境，又如何操控梦境？就下我妻子？她只怕已经受难，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又怎么能逆转？”
“笨啊！难道一定要用这么粗暴的办法吗？”和尚道，“说实话，我很不想再点你最后一步，可若是不说怕你又误入歧途。说了，又怕你难以承受，若是你能自己想到，大概心里会更好承受吧？”
“大师！还望你能立刻指点我，现在情况急迫，已经不容得丝毫拖延了！”
“唉，我已说了，在这个世界的物质，只能有这个世界的意识。歪曲世界，引导人心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感受到，有所知晓，那你就应该知道是谁在操控这一切，而这扭曲的引导又是因为谁的意愿？”
甄孟默念了一句“引导人心”随后边后退便张大嘴，一个踉跄，没撑好拐杖，摔倒在地。
“是，是我……”
“就是你呀！”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可是，可是我又为何要害我妻子？又为何要杀人？”甄孟惊恐地大叫着。
“唉……我早知你无法接受，但是我既然已经告诉了你，那你也最好能认清现实。有时候我们人就是这样，做过的事仿佛没做过，选择的事情，又常常事后后悔万分，人心变幻……”老和尚安慰道，可甄孟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在摇头，叨叨着不可能。
最后老和尚那他也没办法，只好一挥手，让他离去。
甄孟身子一颤，从座位上往前一扑，头撞到前面座位的靠垫上。耳边响起别人呼唤自己的声音：“喂喂喂！到富东街嘞！怎么坐后面睡着啦？小老板？”
他揉揉眼睛，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他更详细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现实。可公园里的老人和和尚都说他在悬崖边缘徘徊。
这说明他在把一种现实，当做梦境。
老人和和尚都是他睡着了才见到的，他们都在提醒自己是梦中人……
把现实当做了梦，如果说哪里是梦，那刚刚的世界是最像梦！可他们的意思是那种世界是真实吗？可笑！
“喂！小老板！怎么在发呆啦？付一下钱下车嘞！一共40块钱。”
“载我去锦文。”甄孟神情淡漠地说到。
“啥？锦文？不是我们刚从那里来吗？没睡醒吗小老板？”司机觉得奇怪。
“我说载我去锦文！”甄孟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一副因为司机的反问而觉得不耐烦的样子。
“行行，真搞不懂你们有钱人，来出租车上睡觉是吧？”司机嘀咕着发动起自己的车子。
甄孟则是突然摸到了在自己上衣口袋里有一块钱硬币——自己从来没用过现金，家里也没有现金放着，从哪里来的硬币呢？他把玩着它，试图想出它的来源，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他瘫坐在小巷子里的地上，地面上散落着硬币，而面前坐着一个老头，外形正好像是那个和尚，他对着自己奸笑。
甄孟完全没有这画面相关的记忆，他皱着眉头心想：是他塞给我的吗？
天色昏黄，巷子的路在两边旧屋的遮挡下昏暗难辨。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甄孟也停住了脚，仿佛再挪一步就会坠入脚下的黑暗。身后有人提醒到：“止步，就到这里吧。”
是那晚从这小巷子逃离时，帮助自己的陌生老头的声音。甄孟猜想这大概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对方显然也是在找自己。不管他设下了什么计策，反正他现在是中招了。
“那晚后的一切，变化如此之快，事情进展迅速异常，都是你干的吗？”甄孟问道。
“哦？你什么意思？”老和尚问道。
“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但是从刚才我踏进这巷子里的时候，我就感受了。之前我的行动，一直在被一种不属于我的意愿所支配，就比如：我想去不惜一切代价乃至死亡去调查何孟甄死亡背后的真相。事实上我其实并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是你强加给我的吗？还有刘贤民那上瘾一样地虐待人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你的引导……”
“嘿嘿嘿，”老和尚猥琐地笑起来，“厉害厉害，我觉得人是没可能违背他自己的意识的，也就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异样。但你这人啊，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你甚至背叛了你自己的意愿。”
“强加给我的意愿和我本性冲突。”甄孟说道，他心中不由有些恼火，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个拥有如此本领的人却要这般伤害无辜，儿戏人命！
“不，最底层的意愿就是你的本性。”和尚道，“承认吧，小伙子，你只是个善变又卑鄙的人。想想你的身边，是不是都是你在伤害你的朋友亲人？你总是在违背陈诺……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到我这里？让我告诉你吧，你是为了救你妻子，想来此地求我帮你。可你刚进来这里，我就感受到了你的恐惧，当然，这里这么黑也很正常。只是你理当在见到我时，立刻想我求助，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我确实想要求你帮助我，可当我感受到这都是你搞的鬼的时候，我就觉得向你求助是多么恶心。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神通，可是你这样玩弄人命，是会遭天谴的！”甄孟转过身，面向身后，看到正站在不远处黑暗中的矮小老头，他右手里拿着个犍稚，左手拿着的却不是木鱼，而是个竹筒碗——像是以前用不起瓷碗才做起来的东西。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枯瘦的轮廓，感受到他不同于常人的存在。
“嘿嘿嘿，厉害，可是难道不是你怕死，而不敢求我吗？你怎么不质问你自己？你害怕求助我的代价，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所以你不想支付这个代价而只想得到我的帮助。”老头奸笑道。
甄孟不语。
“被我说中了吧？即便你知道了这事情之中有人导向，可那个人也不是我。我度世人，生者则生之，莫令妄死，死者则安之，莫令作祟。”
“什么意思，你说有别人在引导着大家的内心？”甄孟问道。
“可以这样理解。你之前见到过我的老友了吧？”和尚说道，“梦中人，他有没有和你说过？”
“是的，在公园里，有个老头子，他说我是梦中人，那是也很奇怪，我和他说话时也像是在梦中。”
“哈哈哈，好的。那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梦中人吧。人的梦，每次都是随缘遁入另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有什么样的规律和法则我也不能全知，但我知道的是，很难有人可以连着两次遁入同一个异世界，也就是做梦难以循着同一个梦，连着把它做下去。”
甄孟看着他，心中也在思索，虽然他的话很玄乎，但如果把它当作为一套新的哲学理论，其实也可以理解。
和尚继续说道：“但有个办法可以把一个梦一直做下去。”
甄孟睁大了眼睛，这是他听到过最离谱的笑话：“怎么可能？”
“我早年习得一种轮回之术，所谓轮回，就是在世间来回漂泊。你可以理解为我活在了一个固定的时间里，也可以当做我不死不灭，只是在不停重复这个时间。你我这样的见面是第一次，也是第无数次，一模一样的事情，在我的时间轮回里经历了无数次。”
甄孟讥笑道：“那每个人不都是一个轮回吗？出生到老死，在他的意识里，他一直在活着，因为他的意识当然只能出现在他活着的时候。所以他也可以说是有了轮回之术，在他的时间里不也是不死不灭，我也不死不灭了？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你每次轮回可以保留着以前的记忆吗？”
老人尴尬地说道：“倒是不行，如果我保留了记忆，那每次轮回的世界岂不是都会因为我有所变化，这会破坏平衡。”
“你这种是伪玄学，把自然现象用不科学的话解释了罢了。本质依旧没有超出自然。”甄孟道。
“不，你刚刚说到了重点，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个轮回。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这个轮回之间想通，以睡觉为捷径，把两个轮回相连，两边互为梦，又互为真。”和尚说道。
甄孟不说话了，如果真如他所说，能够连接两个人的时间，让其互为梦境，那他现在几乎一直是在让另一边的人窥探自己，而他很少窥探另一边。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做梦，或者说，他做了梦，但每次醒来都像是被强行抹除了记忆一般，什么都记不得。真是个霸道的人，他感到背后发凉。
“你知道在梦里面的无力感吗？”老和尚说道，“那是因为还无法适应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或者说是被原本的世界所束缚了。但是一旦你能意识到你在做梦，那么，你就很容易能做到改变这个梦境，甚至拥有操控世界的力量。”
说着甄孟仿佛看清了老和尚的脸，那张苍老，枯黄，长满褐斑的脸，他在暗示着什么？操控世界？意识到自己的梦……
“还有一点提醒你一下，”老和尚见甄孟已经开始往他引导的方向去思考，就表现出已经想要立刻的样子，转身面朝着往巷子外，“在梦境里，有人是附身而看，有人是从天而看。我不知道你的另一边是如何的，他的意识是在这天上，还是在你身上，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人不能活两世。”
“什么意思？”甄孟上前伸手去抓住老头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往他身上探去时，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刚好没碰到，无论他如何往前走走，都无法触及，即便近在眼前，也像是隔了千里。
“你想听吗？其实也是我亲身经历的教训了……正好没事，可以和你说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在醒着的时候，都要坚信你所在的地方是现实……我年轻时，曾因为沟通了两个人的轮回，而让他们享受于操控万千的能力，对于他们各自来说，各自都是在梦境里。但是我说过，只有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在梦里的时候，才能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束缚。他们就这样在各自的世界里抛弃现实，以为这是梦境。一旦坚信自己的世界是梦境，那就是等于坚信对方的世界是现实，等待他的只有是永恒的长眠……”老人说道。
“在沟通两个轮回时，一方睡觉潜入另一方的世界里，他们的意识不是各自分开的吗？”甄孟问道。
“当然只有一个意识。马克思主义学过了吧？意识是物质产生的，物质是归属于哪个世界的，那意识就是哪个世界里的，本来存在的东西不会少，不存在东西也不会因为我的沟通而多起来，所以一方只能附身于另一方，或者毫无意识地从天纵览梦境。”
“噗，”甄孟笑道“马克思？你这个迷信还讲究科学的吗？”
“这你太瞧不起我了吧，小伙子，迷信迷信，说得和假的一样，可是真假你自己不是看得到吗？当然，真假也确实难辨就是了……”老人说着说着，自己开始嘀咕起来，渐渐地，像遁入迷雾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甄孟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黄昏下的巷子路口，天边的晚霞还一点没变，一切都是如此奇妙。老和尚刚刚说真假难辨，看来他是又有什么奇妙的经历了，而自己眼前也是真假难辨。不过甄孟也没问，他只是想借着自己所知的东西，来拯救叶子欣。特别是之前老人提到了一句：在梦境里操控世界……这简直是神通！
要意识到自己在梦境里面吗……
他闭上眼睛……想象，想象，回忆起自己的真实世界……这里是梦境……
“喂！小伙子，刚提醒你的话就忘了吗？”老和尚严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甄孟吓得睁开眼睛，发现巷子里并没有人，耳边的声音继续道：“忘记了我老友提醒你的‘梦中人’了吗？你若是再以为自己生活之处是梦境，那等待你的也只有是现世的死，和异世的生了。你早就是徘徊于悬崖边缘，若不是我老友曾经拉你一把，你已经是坠入黑暗之人。切记，坚信你现在的世界是现实！”
被和尚这么一说，甄孟吓了一身冷汗，他也对着空气喊道：“那若是不把这里当做梦境，又如何操控梦境？就下我妻子？她只怕已经受难，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又怎么能逆转？”
“笨啊！难道一定要用这么粗暴的办法吗？”和尚道，“说实话，我很不想再点你最后一步，可若是不说怕你又误入歧途。说了，又怕你难以承受，若是你能自己想到，大概心里会更好承受吧？”
“大师！还望你能立刻指点我，现在情况急迫，已经不容得丝毫拖延了！”
“唉，我已说了，在这个世界的物质，只能有这个世界的意识。歪曲世界，引导人心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感受到，有所知晓，那你就应该知道是谁在操控这一切，而这扭曲的引导又是因为谁的意愿？”
甄孟默念了一句“引导人心”随后边后退便张大嘴，一个踉跄，没撑好拐杖，摔倒在地。
“是，是我……”
“就是你呀！”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可是，可是我又为何要害我妻子？又为何要杀人？”甄孟惊恐地大叫着。
“唉……我早知你无法接受，但是我既然已经告诉了你，那你也最好能认清现实。有时候我们人就是这样，做过的事仿佛没做过，选择的事情，又常常事后后悔万分，人心变幻……”老和尚安慰道，可甄孟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在摇头，叨叨着不可能。
最后老和尚那他也没办法，只好一挥手，让他离去。
甄孟身子一颤，从座位上往前一扑，头撞到前面座位的靠垫上。耳边响起别人呼唤自己的声音：“喂喂喂！到富东街嘞！怎么坐后面睡着啦？小老板？”
他揉揉眼睛，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他更详细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现实。可公园里的老人和和尚都说他在悬崖边缘徘徊。
这说明他在把一种现实，当做梦境。
老人和和尚都是他睡着了才见到的，他们都在提醒自己是梦中人……
把现实当做了梦，如果说哪里是梦，那刚刚的世界是最像梦！可他们的意思是那种世界是真实吗？可笑！
“喂！小老板！怎么在发呆啦？付一下钱下车嘞！一共40块钱。”
“载我去锦文。”甄孟神情淡漠地说到。
“啥？锦文？不是我们刚从那里来吗？没睡醒吗小老板？”司机觉得奇怪。
“我说载我去锦文！”甄孟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一副因为司机的反问而觉得不耐烦的样子。
“行行，真搞不懂你们有钱人，来出租车上睡觉是吧？”司机嘀咕着发动起自己的车子。
甄孟则是突然摸到了在自己上衣口袋里有一块钱硬币——自己从来没用过现金，家里也没有现金放着，从哪里来的硬币呢？他把玩着它，试图想出它的来源，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他瘫坐在小巷子里的地上，地面上散落着硬币，而面前坐着一个老头，外形正好像是那个和尚，他对着自己奸笑。
甄孟完全没有这画面相关的记忆，他皱着眉头心想：是他塞给我的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