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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高塔正位

    不知道算是开玩笑还是随口一说的一句荒唐话并没有让气氛缓和下来。

    月亮渐渐看不太清。

    顾以澈宁愿相信是自己瞎想了,至少也比真遇见什么阴东西强。

    “我听说每个学校以前都是坟地,说不准咱学校也是,你是不是——”樊莹莹斟酌着说,却怎么也没个下言。顾以澈白了她一眼:“我是在人身上感知到的,又不是在地里——你不是也闻见不对劲的气味了吗?我这种灵媒体质很难说,百分之百的阴间八字本来就招邪,有时候可能未必是对我有恶意,但就是喜欢往我这凑。”她顿了顿:“而且我的预知能力很强,现在真的有很强的预感。”

    樊莹莹抓着她问:“什么预感?”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是血光之灾?”她皱着眉想了想。

    “按咱俩刚刚的想法看,曲成一定有问题,他身边几个人也一个都躲不掉。说不好就是他们对刘西扬下的手,可是刚刚站在咱们身边的人身上也有那种味,但是味道不太像。”樊莹莹想把思路捋清,却发现算不太明白。

    顾以澈伸手拉她:“和他们一样的味,又不太像,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窜出。

    “我觉得她意思是,都是烂肉的味,但是臭了的肉和已经生蛆的肉的味肯定不一样。”安橘不知从哪冒出来,拉着何州一屁股坐在她们俩旁边。

    樊莹莹早就知道这二位神出鬼没,也没问什么时候开始偷听,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两人刚刚听了个大概,都表示这事太过荒谬——讨论这种事居然不带上他们。

    “不是我说,”何州盘着腿坐在绿地上,“你们俩今天东骨碌骨碌西骨碌骨碌的,F4之间说悄悄话居然不带上我俩,简直是不像话。好歹我俩还是F4里的武力值担当呢。”

    “武力值担当?你确定?”顾以澈莞尔,“我橘哥最擅长上课来回两头传纸条被抓包,我州哥最擅长引体向上磕着脑袋倒地昏迷不省人事——你俩在咱们这个小团体里真的不是谐星吗?”

    一句话狠狠挫进安橘玻璃心里了,碎个稀烂。

    何州:“……”

    安橘扭头给了他脑门上一个巴掌:“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啊。”

    不过虽然是谐星,好歹脑袋转速挺快,接受能力也挺强,说不准不靠谱这俩真能派上用处。

    顾以澈收了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重新直视他们:“不是不带你们玩,只不过这件事到现在太模糊了,我不敢轻易下定论,也怕你俩觉得我疯了在胡说八道。”

    何州满脸真诚地说:“澈姐,你就说吧。放心,我接下来一年作业还得仰仗你呢,我说我自己疯了都不可能说你疯。”

    安橘怒其不争,下一秒直接变脸:“看你这熊样吧——澈姐,您就说吧!我说我自己疯了都不可能说你疯!”

    其余三人:“……”

    “我俩现在觉得,咱班可能是杀了什么东西。很多个人一起,每个人身上,再清楚点是羽绒服上都有一点东西。而且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有很强的怨气,比我之前跟着家人见过的每个冤魂都阴。”顾以澈吞了吞口水,还是把那句“更可能是把分'尸的肉藏在怀里”咽了下去。她想尽量跟他们形容出自己的感觉,却说不清。

    “杀了什么东西……刘西扬?”何州想起了带着血的书包。

    安橘表情精彩极了,还算周正清晰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一个活着的仙女皱眉:“假的吧,刘西扬那种傻逼事干遍了的玩意,真死了能有怨气?晚一天死都是她上辈子造化。我都不爱讲她,上次我打游戏在朋友圈发了个截屏骂队友,她在下面问我这是日漫吗?”

    何州睁大眼:“然后呢然后呢,你回她啥了?”

    “我说,这是你妈1杠19杠3的日漫。”

    “现在不能确定,但是……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樊莹莹被他这么一句话戳中了笑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栽花坛土里。

    “你笑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笑。”顾以澈伸手拉了樊莹莹一把防止真的仰过去,少见的正经早就被这仨人一起摧毁了,她现在只想当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笑够了,樊莹莹突然想到什么,问顾以澈:“你带塔罗牌了吗?要不然抽一张吧?”

    “不是,”何州不解,“西方的神管东方的鬼吗?”

    顾以澈一挥手:“管他西方东方的呢,反正都归我管。”

    她从书包掏出一个纯黑的抽绳袋子,面料看起来很有质感,隐约看见里面厚厚一沓卡牌的轮廓。

    其余三人则是望而生畏肃然起敬。

    顾以澈没怎么洗牌,默念三遍定神,反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卡牌翻了过来。

    高塔正位。

    曾几何时,顾以澈以为如果遇见什么事,在大阿卡纳里,战车死神恶魔愚人绝对是难上加难甚至有大坎。以至于她差点忘了,高塔这张牌正位逆位都是死局。

    单抽出奇迹。

    樊莹莹看她表情不对,又偷瞄了一眼这张高塔的排面,当即也明白过来不是什么好牌,心下一惊。

    “高塔正位,”顾以澈呼出一口浊气,“这件事绝对还不是咱们目前看到和想到的这么简单,而且已经蔓延很久了。”

    “什么?咱们想的还简单了?!”何州瞪大眼,瞳孔狠狠收缩。

    “可能凶手不止一个,被害者也远不止一点,整件事一定是扑朔迷离而且来势汹汹的,我们未必能马上对付的来。我们的生活可能会因此受到很大影响,并且我们会因此发生很大改变。”

    “服了,”安橘捡起脚边一块石子狠狠向地上一砸,“这他妈是个什么牌?”

    “负责任地跟你说,”顾以澈脑海飞速运转对应着牌意分析,“占卜抽到这张牌,情侣分手,夫妻离婚,事业低谷,学业狂降,朋友反目,各种不顺和纷争。”

    有些时候作为塔罗师是很无力的。她尚且学艺不精,有时候能通过一张牌看见很多语焉不详的故事,但是她只知道那是故事,可是看不清——当然,也有太多能看清的,却发现自己没法说出口。作为一个塔罗师,铭记于心的第一点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灾祸是注定要碰上的,何必徒增业障。

    眼睁睁看着三个小伙伴整体的精神状态飞速下降,整体气温将至冰点,三人肉眼可见的慌张和无措。

    最大的何州不过也十七,他们中最小的顾以澈其实才刚过十六。都是甚至还没步入社会的一群小孩,从小只知道背书算数,现在遇上了这么离奇的事,换谁都反应不过来。

    樊莹莹也觉得自己挺怨。人生的前十年童年过得快活自在,从小不哭不闹无忧无虑,虽然不懂事,但也是个铁骨铮铮的唯物主义者。

    自从十岁那年认识了顾以澈,这个奇怪的人每天变着法给她讲各种鬼故事,从盗墓笔记到聊斋志异,怎么恐怖怎么来。有时候还结合一点自己或者自己那几个同样吓人的家人的亲身经历,一度把她吓到睡不着觉不敢去医院不敢走夜路。

    现在七年了,她已经是纯正唯心主义着了,对顾以澈在这方面的业务能力十分信服。

    “都先别难过啊,振作起来!”顾以澈突然拔高声调唤回几人的思绪:“塔罗牌里同一张牌,正常情况下正位和逆位的意思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咱们现在是未来一片光明!”何州眼睛里几乎能冒出星星,眨巴着眼眼巴巴看着顾以澈。

    顾以澈耸耸肩:“当然了,并不是。我刚想说这是少见的一张正逆位意思差不多并且都不咋地的牌。不过有一点好处,逆位比正位还惨,逆位是绝对的死局,咱们这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仨人:“……”下辈子别再安慰人了澈姐。

    四人又坐了一会,却见一旁的班主任叉着腰指挥着一群穿着长羽绒服的人放下书包脱棉服。乍一看竟有大半个班是这打扮。

    班主任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一肚子坏心眼,现在这模样站远了看就像一个带两个把的煤气罐。

    “这是干什么,”樊莹莹纳闷,“利用课余时间劳动?”

    安橘脑子转的飞快:“难道她怀疑羽绒服了?不可能吧,她也没咱澈姐这外挂啊。”

    顾以澈心想,保不齐这班主任就是个参与者。

    这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毕竟现在她们对形势的全部推测全建立在“我觉得”上,不过是樊莹莹闻到的气味和她主观感受到的甚至自己都描述不出的感觉,可是拿到明面上说就跟胡诹一个道理。

    班主任好像是在让他们都举起外套站成一排抖。毕竟都是十六七八的青春期小孩,干这种极具迷惑性的事都别扭地不行,动作难免不愿配合。站在最靠右的男生紧挨着班主任,看不清表情,樊莹莹却看出了他的心虚,她偏过头对顾以澈道:“他刚刚就在曲成旁边站着,他们那一圈味道都特别不对劲。”

    顾以澈若有所思,顺着话点点头。

    一瞬间,班主任突然上手抓了一把他的衣服,一个黑乎乎的椭圆形东西立刻落地。

    起初光线不足,只能看见模模糊糊一团,大概五六个月婴儿大小。

    月亮前的云突然散了。

    四个人看清那东西都是一怔。

    顾以澈“腾”一下站起来,凤眸猛地一震:“咱们刚刚都在想,既然有腐烂的味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把刘西扬杀害并且分尸,但是咱们都忽略了一点。”

    风声让空气静谧下来,也同时让人有些窒息。

    “不同的腐烂味道,怎么可能是在短时间内从同一个人身上分出的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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