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现世代的偏执狂
“小春啊...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自己洗就行,不用你伺候...”
刘裕整个人躲在浴桶里,整个身子蜷缩在木桶的一侧,一脸惊恐的盯着突然破门而入的小春。
小春一脸委屈,无奈道:
“婢子受了少爷吩咐,本来不敢进来打扰的,但是出去后就遇到了阿姊,被阿姊狠狠骂了一顿,说小春做婢女的,要是不伺候好少爷,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早晚会被赶出府去。婢子心理害怕,就回来伺候少爷沐浴了。”
“小春啊,听话,我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啊!快出去,我喜欢听话的。只要小春听话,就绝对不会把小春赶出去,快出去吧,你在这一直看着我实在不习惯。”
刘裕一脸苦笑的劝道。
之前虽然也有小叶这个助理,但是小叶最多只负责在他忙碌的时候做做饭,收拾一下房间院子什么的。这一下子阶级跨越着实太大了,让刘裕实在难以短时间就能适应过来。
“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小春听少爷的。婢子就现在门口侯着,少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婢子就行。”
小春福了一礼,欢欢喜喜的离开的浴室。
刘裕长舒口气,快速洗漱一把,擦干身子,找了一身衣服穿上。
这年头衣服还真是麻烦,在家里还好,找一身单衣随意穿着就行。但是除了家门,那就得规规矩矩的将襦、襜褕、袍这些都穿好,年纪够了之后还会加冠,更是麻烦。
“见过少爷!”
刚出了浴室,刘裕就见到小春正低着头,瘪着个嘴巴,被大春低声数落着什么,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刚才的破事,一时之间感到有些头疼。
“大..春,小春啊。”
这名字也太憨了。
“婢子在。”
二女齐声施礼道。
刘裕摸摸头,思忖着说道:
“我跟你们一样,从小就没了爹妈,也算是穷苦出身。只不过我运气好一点,后来被师傅捡到了,将我抚养成人。但是我呢,整日里只是跟着师傅云游四海,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搞那么多礼节的粗人,更不习惯别人伺候。你们俩啊,平时炒炒菜做做饭,做点缝缝补补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就我自己来干吧。好吗?”
“伺候少爷日常起居本就是婢子的本分,放在寻常府里,若是作婢子的的连府君都伺候不好,早该打断了腿丢出去了。”
大春一板一眼的拒绝道。
这个大春,怎么这么古板呢?果然是个憨货!
刘裕气急,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照你这么说,那这家里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大春虽然早年经历了不少困苦,略微有些早惠,仍然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听到刘裕的语气比较严厉,垂着脑袋,两支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眼见家主脸上已经有了三分怒色,脸色顿时一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府君息怒,婢子知道错了。”
小春倒是个玩闹的性子,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突然见到自家阿姊已经跪在了地上,忙跟着也跪了下去。
“少爷,阿姊不是故意的,您饶她一次吧。”
这都是什么是啊,又忘了这完全是不同的年代了。
刘裕拍了拍头,连忙将二人扯起来。
“大春啊,刚才是我的错,最近心里比较烦躁,一时失控,不怪你。只不过你得明白,我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也不习惯被人整天贴在身边伺候着。咱们这院里也跟别人不一样,我比较喜欢宽松一点,大家相处起来都比较舒服。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明白了吗?”
大春侧着脑袋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只是点了点头。
刘裕也没心思寻思这憨货有没有听明白,只是跟着点点头,便转身去了文湘的屋子。
两个侍女一起跟着进了屋,刘裕再次检查了一边伤势,满意的点点头。
“少爷,两位姐姐待我很好,你能不能不要把两位姐姐赶走?”
文湘估计是隐约听到了一点对话,此时正一脸殷切的看着刘裕。
‘“哪有的事?”
刘裕不由得翻个白眼,将头转向了两个侍女。
“大春就是个...”
话刚说出一半,刘裕似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会,继而说道:
“要不我还是给你们俩改个名字吧?你们俩这名字着实太怪了点。小春倒也罢了,这大...春,最好不要多叫,叫的多了就越来越呆板,我觉得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
刘裕上下打量着大春,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在他们孤儿院那会,就有这种说法,起名字不能起太蠢的名字,什么大呆、二驴这种,叫的多了就很容易把本来可能还算机灵的孩子叫的越来越呆傻。虽然刘裕一直不大信,但是今天亲眼见到了大春这个憨货,心理突然又感觉这种说法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了。
“少爷想要叫婢子什么名字?”
小春倒是无所谓,笑嘻嘻的问道。
“依我看,你家阿姊就改名叫元春,你以后就叫探春,怎么样?”
刘裕略作思忖,便将红楼梦中两个很经典的名字送了出去。反正后世起这名的多了,查个重都得好几万人。
“婢子谢过少爷赐名!”
新改名的元春探春齐齐拜道。
四人随意聊了几句,夜色已深,除了需要守夜照顾文湘的元春以外其余人各自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刘裕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人摇醒,却是探春早已起了床,来报有访客到。
刘裕昨晚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还做了几个梦,一副睡眼朦胧,萎靡不振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的就登门拜访。
起床前第一步先扒开探春下意识探上来的手,然后又给轰出了屋子去,关上门,才开始穿衣服。
随意细数了一番,来到正厅,却见是两日不见的张匡来了。刘裕心中一喜,正巧要找他打探张仲景的下落,没想到张匡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刘裕先是开口道:
“昨天我还想来着,这两天有时间了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能这两天时间你就找到你那位族叔了吧?”
张匡笑着摇摇头。
“刘先生说笑了,我那族叔,此时匡亦不知其下落,只听得族人曾目睹到族叔向南而去了。于是遣了人,一路朝南去寻。至于何时能寻到,匡亦不能保证。”
听完张匡的话,刘裕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怕就连张匡都不知道,他这位族叔张仲景会成为一位多么伟大的人物。可惜啊,这么一尊真神擦肩而过,以现在的寻人手段和赶路成本来看,能不能找到张仲景是一回事,能不能把活着的张仲景成功带回来,又是一码事,自己恐怕很难见到张仲景一面了。
想到此处,刘裕情绪有些低沉。
“既然如此,那张先生今天是为什么事情来我这里?”
张匡倒是一脸的兴奋。
“先生不知,匡前日得先生所教,以一分盐兑九分水,搅拌均匀,突破在伤口上。前日一连尝试了十次,均获成功。十人伤口皆未有腐肉滋生。其效果可与烈酒等同。”
“就这???”
刘裕有些不可思议,继而才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等一下,你是说,你在十个人身上尝试过了?”
张匡一脸正经的点点头。
“然也。”
刘裕突然想拿鞋底子抽他两下子。
细想这本就是蛮荒落后的时代,不能以后世的观念来看待现在。急促喘息数次,才止住了怒火。语重心长的说道:
“首先,这种盐水只有抑制细菌的作用,只有在酒精,也就是高度烈酒不够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当做备用方案。第二,以后任何以实验为目的的治疗都应该先用在动物身上,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才能在人身上实验。张先生明白了吗?”
“动物?何种?药为医人而制,用在动物身上,未免有些过于浪费吧。况且人命关天,若是以新药治制,治活则为良药,治死则只能怪时运不济。若是先用在豚犬身上,未免耗时过久,徒损数人性命也。”
张匡疑惑道。
“......”
刘裕才想起这年头采药也是个大问题,一时间竟无力反驳。
见刘裕不说话,张匡面带窘色:
“且盐价颇贵,匡囊中羞涩,难以支应盐水用度。前日还是刘先生发话,二娘子才差人送了一些盐来。也不过半斤,机会难得,匡便私自尝试了一番。先生不知,此逢刘使君新败之际,一应所需皆是极为匮乏。莫说是盐了,就连那一百多坛酒,还是江东一商客,感于刘使君仁德,才倾囊相授。”
“原来如此...”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刘裕倒是想的比较简单了。只不过主要还是习惯了后世的工业化,对于这个时代极度低下的生产力还没有一个深刻的了解。
张匡说完,从药箱里掏出一些东西放在桌之上,正是当初刘裕交给他的医用酒精等现代药用物品。
“匡此行前来,主要是将一应物归原主,全部伤患已经医治完毕,这些都是先生交于匡手中所剩余的部分,先生请过目。”
刘裕所以扫了一眼,自己拿出来的本来就不多,还回来的还是这些,好像根本没怎么动。
抬头看了一眼,见张匡正直勾勾的盯着一瓶医用酒精,心中一动,拿起那瓶还剩一大半的酒精,一脸古怪的问道:
“张先生应该没有喝过这医用酒精吧?”
怎料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张匡的心窝子,老脸不由的一红。
“匡...确实是尝了一些,只觉此物名为酒精,辛辣无比,有如烈火灼喉,似酒又不像酒,着实奇怪,实不知是何物所制,不知先生能否解惑。”
“啪!”
刘裕不由得拍了一下额头,却忘了这年代各个领域的开拓者大都有一种以身饲虎的偏执精神。很多医者就像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一样,为了将一味药的药性药理研究透彻,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往往都采用以身试药的做法。
张匡显示就是其中的一个“偏执狂”。
还好张匡看起来没有大碍,刘裕又有庆幸又有后怕。
“张先生啊...这瓶酒精跟蒸馏的烈酒可不一样,这里边有很多中原找不到的材料,都是...有剧毒的。还好你没喝多少,否则我刘裕就成罪人了。”
“呵呵,先生请放心,匡只是略微品尝了一点,喉咙不过是灼烧一日,便无碍了。”
张匡显然不以为然,笑着说道。
“既然是先生由外域带回,那匡,亦是无可奈何了。照此说来,其余可研磨成细粉之药,应该也是先生从域外寻到的吧?”
其他的药品还好,都是一些外伤的口服药,用来消炎止痛一类的,吃一点到没什么影响。
刘裕将桌上的各类药物检查一番,松了口气。心道以后要是搞出来什么怪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这些人的好奇心着实有点重了。万一有个什么危险玩意不小心被他们看到了,拿起来就往嘴里塞,早晚准出大事。
仔细将各类药品收好后,刘裕才干笑两声。
“张先生啊,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拜访你。”
“呃...”
张匡一脸愕然,暗道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说呢,怎么这当主人的就要送客了?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张匡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起身施了一礼,准备和刘裕告别。
“既如此,那匡就先告退了。日后若是有了族叔的消息,匡必定告知于先生。”
刘裕将一脸狐疑的张匡送出了门,待到人已走远,才伸手招来元春探春,仔细叮嘱道:
“日后但凡来咱家的客人,一定不能让他随便乱转,更不能乱碰东西,尤其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我的背包,里面全是宝贝。一定得看好了,可别让人咱家的宝贝顺走了。”
刘裕整个人躲在浴桶里,整个身子蜷缩在木桶的一侧,一脸惊恐的盯着突然破门而入的小春。
小春一脸委屈,无奈道:
“婢子受了少爷吩咐,本来不敢进来打扰的,但是出去后就遇到了阿姊,被阿姊狠狠骂了一顿,说小春做婢女的,要是不伺候好少爷,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早晚会被赶出府去。婢子心理害怕,就回来伺候少爷沐浴了。”
“小春啊,听话,我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啊!快出去,我喜欢听话的。只要小春听话,就绝对不会把小春赶出去,快出去吧,你在这一直看着我实在不习惯。”
刘裕一脸苦笑的劝道。
之前虽然也有小叶这个助理,但是小叶最多只负责在他忙碌的时候做做饭,收拾一下房间院子什么的。这一下子阶级跨越着实太大了,让刘裕实在难以短时间就能适应过来。
“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小春听少爷的。婢子就现在门口侯着,少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婢子就行。”
小春福了一礼,欢欢喜喜的离开的浴室。
刘裕长舒口气,快速洗漱一把,擦干身子,找了一身衣服穿上。
这年头衣服还真是麻烦,在家里还好,找一身单衣随意穿着就行。但是除了家门,那就得规规矩矩的将襦、襜褕、袍这些都穿好,年纪够了之后还会加冠,更是麻烦。
“见过少爷!”
刚出了浴室,刘裕就见到小春正低着头,瘪着个嘴巴,被大春低声数落着什么,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刚才的破事,一时之间感到有些头疼。
“大..春,小春啊。”
这名字也太憨了。
“婢子在。”
二女齐声施礼道。
刘裕摸摸头,思忖着说道:
“我跟你们一样,从小就没了爹妈,也算是穷苦出身。只不过我运气好一点,后来被师傅捡到了,将我抚养成人。但是我呢,整日里只是跟着师傅云游四海,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搞那么多礼节的粗人,更不习惯别人伺候。你们俩啊,平时炒炒菜做做饭,做点缝缝补补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就我自己来干吧。好吗?”
“伺候少爷日常起居本就是婢子的本分,放在寻常府里,若是作婢子的的连府君都伺候不好,早该打断了腿丢出去了。”
大春一板一眼的拒绝道。
这个大春,怎么这么古板呢?果然是个憨货!
刘裕气急,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照你这么说,那这家里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大春虽然早年经历了不少困苦,略微有些早惠,仍然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听到刘裕的语气比较严厉,垂着脑袋,两支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眼见家主脸上已经有了三分怒色,脸色顿时一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府君息怒,婢子知道错了。”
小春倒是个玩闹的性子,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突然见到自家阿姊已经跪在了地上,忙跟着也跪了下去。
“少爷,阿姊不是故意的,您饶她一次吧。”
这都是什么是啊,又忘了这完全是不同的年代了。
刘裕拍了拍头,连忙将二人扯起来。
“大春啊,刚才是我的错,最近心里比较烦躁,一时失控,不怪你。只不过你得明白,我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也不习惯被人整天贴在身边伺候着。咱们这院里也跟别人不一样,我比较喜欢宽松一点,大家相处起来都比较舒服。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明白了吗?”
大春侧着脑袋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只是点了点头。
刘裕也没心思寻思这憨货有没有听明白,只是跟着点点头,便转身去了文湘的屋子。
两个侍女一起跟着进了屋,刘裕再次检查了一边伤势,满意的点点头。
“少爷,两位姐姐待我很好,你能不能不要把两位姐姐赶走?”
文湘估计是隐约听到了一点对话,此时正一脸殷切的看着刘裕。
‘“哪有的事?”
刘裕不由得翻个白眼,将头转向了两个侍女。
“大春就是个...”
话刚说出一半,刘裕似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会,继而说道:
“要不我还是给你们俩改个名字吧?你们俩这名字着实太怪了点。小春倒也罢了,这大...春,最好不要多叫,叫的多了就越来越呆板,我觉得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
刘裕上下打量着大春,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在他们孤儿院那会,就有这种说法,起名字不能起太蠢的名字,什么大呆、二驴这种,叫的多了就很容易把本来可能还算机灵的孩子叫的越来越呆傻。虽然刘裕一直不大信,但是今天亲眼见到了大春这个憨货,心理突然又感觉这种说法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了。
“少爷想要叫婢子什么名字?”
小春倒是无所谓,笑嘻嘻的问道。
“依我看,你家阿姊就改名叫元春,你以后就叫探春,怎么样?”
刘裕略作思忖,便将红楼梦中两个很经典的名字送了出去。反正后世起这名的多了,查个重都得好几万人。
“婢子谢过少爷赐名!”
新改名的元春探春齐齐拜道。
四人随意聊了几句,夜色已深,除了需要守夜照顾文湘的元春以外其余人各自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刘裕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人摇醒,却是探春早已起了床,来报有访客到。
刘裕昨晚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还做了几个梦,一副睡眼朦胧,萎靡不振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的就登门拜访。
起床前第一步先扒开探春下意识探上来的手,然后又给轰出了屋子去,关上门,才开始穿衣服。
随意细数了一番,来到正厅,却见是两日不见的张匡来了。刘裕心中一喜,正巧要找他打探张仲景的下落,没想到张匡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刘裕先是开口道:
“昨天我还想来着,这两天有时间了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能这两天时间你就找到你那位族叔了吧?”
张匡笑着摇摇头。
“刘先生说笑了,我那族叔,此时匡亦不知其下落,只听得族人曾目睹到族叔向南而去了。于是遣了人,一路朝南去寻。至于何时能寻到,匡亦不能保证。”
听完张匡的话,刘裕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怕就连张匡都不知道,他这位族叔张仲景会成为一位多么伟大的人物。可惜啊,这么一尊真神擦肩而过,以现在的寻人手段和赶路成本来看,能不能找到张仲景是一回事,能不能把活着的张仲景成功带回来,又是一码事,自己恐怕很难见到张仲景一面了。
想到此处,刘裕情绪有些低沉。
“既然如此,那张先生今天是为什么事情来我这里?”
张匡倒是一脸的兴奋。
“先生不知,匡前日得先生所教,以一分盐兑九分水,搅拌均匀,突破在伤口上。前日一连尝试了十次,均获成功。十人伤口皆未有腐肉滋生。其效果可与烈酒等同。”
“就这???”
刘裕有些不可思议,继而才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等一下,你是说,你在十个人身上尝试过了?”
张匡一脸正经的点点头。
“然也。”
刘裕突然想拿鞋底子抽他两下子。
细想这本就是蛮荒落后的时代,不能以后世的观念来看待现在。急促喘息数次,才止住了怒火。语重心长的说道:
“首先,这种盐水只有抑制细菌的作用,只有在酒精,也就是高度烈酒不够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当做备用方案。第二,以后任何以实验为目的的治疗都应该先用在动物身上,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才能在人身上实验。张先生明白了吗?”
“动物?何种?药为医人而制,用在动物身上,未免有些过于浪费吧。况且人命关天,若是以新药治制,治活则为良药,治死则只能怪时运不济。若是先用在豚犬身上,未免耗时过久,徒损数人性命也。”
张匡疑惑道。
“......”
刘裕才想起这年头采药也是个大问题,一时间竟无力反驳。
见刘裕不说话,张匡面带窘色:
“且盐价颇贵,匡囊中羞涩,难以支应盐水用度。前日还是刘先生发话,二娘子才差人送了一些盐来。也不过半斤,机会难得,匡便私自尝试了一番。先生不知,此逢刘使君新败之际,一应所需皆是极为匮乏。莫说是盐了,就连那一百多坛酒,还是江东一商客,感于刘使君仁德,才倾囊相授。”
“原来如此...”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刘裕倒是想的比较简单了。只不过主要还是习惯了后世的工业化,对于这个时代极度低下的生产力还没有一个深刻的了解。
张匡说完,从药箱里掏出一些东西放在桌之上,正是当初刘裕交给他的医用酒精等现代药用物品。
“匡此行前来,主要是将一应物归原主,全部伤患已经医治完毕,这些都是先生交于匡手中所剩余的部分,先生请过目。”
刘裕所以扫了一眼,自己拿出来的本来就不多,还回来的还是这些,好像根本没怎么动。
抬头看了一眼,见张匡正直勾勾的盯着一瓶医用酒精,心中一动,拿起那瓶还剩一大半的酒精,一脸古怪的问道:
“张先生应该没有喝过这医用酒精吧?”
怎料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张匡的心窝子,老脸不由的一红。
“匡...确实是尝了一些,只觉此物名为酒精,辛辣无比,有如烈火灼喉,似酒又不像酒,着实奇怪,实不知是何物所制,不知先生能否解惑。”
“啪!”
刘裕不由得拍了一下额头,却忘了这年代各个领域的开拓者大都有一种以身饲虎的偏执精神。很多医者就像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一样,为了将一味药的药性药理研究透彻,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往往都采用以身试药的做法。
张匡显示就是其中的一个“偏执狂”。
还好张匡看起来没有大碍,刘裕又有庆幸又有后怕。
“张先生啊...这瓶酒精跟蒸馏的烈酒可不一样,这里边有很多中原找不到的材料,都是...有剧毒的。还好你没喝多少,否则我刘裕就成罪人了。”
“呵呵,先生请放心,匡只是略微品尝了一点,喉咙不过是灼烧一日,便无碍了。”
张匡显然不以为然,笑着说道。
“既然是先生由外域带回,那匡,亦是无可奈何了。照此说来,其余可研磨成细粉之药,应该也是先生从域外寻到的吧?”
其他的药品还好,都是一些外伤的口服药,用来消炎止痛一类的,吃一点到没什么影响。
刘裕将桌上的各类药物检查一番,松了口气。心道以后要是搞出来什么怪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这些人的好奇心着实有点重了。万一有个什么危险玩意不小心被他们看到了,拿起来就往嘴里塞,早晚准出大事。
仔细将各类药品收好后,刘裕才干笑两声。
“张先生啊,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拜访你。”
“呃...”
张匡一脸愕然,暗道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说呢,怎么这当主人的就要送客了?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张匡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起身施了一礼,准备和刘裕告别。
“既如此,那匡就先告退了。日后若是有了族叔的消息,匡必定告知于先生。”
刘裕将一脸狐疑的张匡送出了门,待到人已走远,才伸手招来元春探春,仔细叮嘱道:
“日后但凡来咱家的客人,一定不能让他随便乱转,更不能乱碰东西,尤其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我的背包,里面全是宝贝。一定得看好了,可别让人咱家的宝贝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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