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割

    琴里申如和任思库沃易相互敬完酒之后，琴里申如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鲜嫩的羊排说道：“那本使就不客气了。”任思库沃易满脸堆笑道：“快吃吧。”于是琴里申如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时间，汗帐内充斥着欢声笑语，大乌里和副汗们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酒过三旬，大伙还玩起了羽箭投壶的游戏，为了让连瞿人开心，训练有素的琴里申如经常故意输给他们，他们自以为是地蔑笑道：“唉，你们熊仟人的投壶技巧不行嘛。”琴里申如谄笑道：“我们熊仟人比较笨嘛，望诸位大汗和大乌里们体谅。”此话一出，引得现场哄堂大笑。

    饭局一直持续到深夜，待到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琴里申如用尚且保留着的一丝理智想道，既然今天已经到了这个时间，那就没法进行交割了，明天再说吧。于是，他在侍者的搀扶下来到王廷大寨边上的客帐中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酒劲已经过去的琴里申如睁开眼睛，穿上大衣，走出帐外，沐浴着轻红的朝阳，吹着连瞿清淡凉爽的秋风，伸了个懒腰，然后径直向汗帐走去。询问门口的侍者得知连瞿可汗还没起床，便由一个侍者带着四下逛了逛连瞿王廷。

    连瞿王廷大寨是一个标准的圆形，圆形的中心就是汗帐，汗帐能容纳近200人。汗帐的周围第一圈帐篷是可汗及其家眷居住的地方。第二圈是副汗居住的地方，副汗们和他们熊仟人一样，平日里在自己的领地内，有重要事情或者开会的时候才来王廷，当然，闲暇的时间副汗们也会前来。第三圈是大乌里们居住的地方，大乌里常驻王廷，并没有自己的领地，但他们有自己管理的军队，这些军队常年在各副汗们的领地内驻扎，因此，他们有时会到自己管理的军队里视察，那时他们就会住在军队，不过时间不长，一年视察的时间不超过4个月。第四圈是一些相对重要的将领和辅臣们的居住地。第五圈及之外就是大汗的侍者侍女以及直属于可汗的牧民的居住地。王廷总共9圈。以上这些信息都是从陪他参观王廷大寨的侍者口中得知的。

    回到自己的帐中，琴里申如配合韭花酱吃完侍者端来的肚包肉早餐之后，躺在床上静静等待可汗醒来。

    日过三竿，可汗终于醒来，派人喊琴里申如前往汗帐。到了汗帐，可汗站在门前等着他，任思库沃易见到他后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我们就到寨外清点一下奴隶人数吧。”琴里申如说道：“我们来的途中已经清点过了，总数为43862人，请大汗再去清点核对一遍。”

    任思库沃易带领一众牧民和侍者来到寨外清点了两遍，数目和琴里申如说的没有区别，他便问一旁的副汗遇穆格列塔：“你给本汗算算，这批奴隶值多少钱？哦不，他们要的是牛羊，值多少牛羊？”遇穆格列塔头脑飞速旋转，一会儿便答道：“合30703.4只羊或者7675.85头牛。可是大汗，根据属下近日统计，科勒乌里只有村栏羊只26734只，黄牛6792头。”任思库沃易说道：“那就把黄牛都给他们，不足的部分用羊只补齐，毕竟快要入冬了，羊只留下一些我们好剪羊毛做几件冬衣。”遇穆格列塔又快速计算一番说道：“这样算的话，折合6792头牛和3535.4只羊。”任思库沃易说道：“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就不用算了，加上昨日给他们接风洗尘的花销，牛给他们足额，羊就给他们2800只好了。”遇穆格列塔转身问琴里申如道：“不知贵使以为如何？”琴里申如问道：“不知大汗这个数字是如何得来的？是否把昨日奴隶吃的羊肉算在里面了？”任思库沃易微微颔首，默而不语。琴里申如见状说道：“倘若大汗这么算就不对了，奴隶既然已经送到，给他们吃的饭食就不应该归我们管，而应该由贵方承担。”任思库沃易说道：“奴隶虽然送到，但是昨日我们并没有进行交割，所以昨日的奴隶还是你们的人，责任并不能划归我们。”琴里申如被可汗如此一说，顿时语塞，无言以对。任思库沃易见状顺势补充道：“本汗意已决，贵使莫要诡辩。”琴里申如心想，反正这批奴隶是智取的，没有耗费太多兵力，所以这样的条件也很不错，但是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道：“大汗，我们押送过程的费用您不计算吗？运送过程也是很辛苦的，况且我们还损失了那么多士兵。”任思库沃易听到这里说道：“你的上司跟本汗谈协议的时候并没有谈到运送成本，因此，这部分费用应该归你们，包含在奴隶价钱里面了。”琴里申如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道：“好吧。”任思库沃易突然转而补充道：“但是，为了我们良好的邻里关系，本汗愿意再让你们100只羊，其他的就不要再谈了。”琴里申如挑了挑眉，欣喜地谢道：“万分感谢大汗，您真是大人有大量，祝您万寿无疆，权柄永驻，也祝连瞿熊仟友谊地久天长。”任思库沃易眉开眼笑道：“好了好了，这些奴隶我们自有安排，你跟着遇穆格列塔去旁边的牛圈羊圈领取牛羊吧，现在我们就算交割完成了，你领到牛羊之后就抓紧回去复命吧，本汗就不留你了。”琴里申如连忙对任思库沃易行了一个护胸礼道：“本使就此别过，望大汗保重。”说罢就带着手下去领取牛羊了。

    清点好牛羊数目之后，属下赶着牛羊往熊仟方向走着，琴里申如对遇穆格列塔行了一个护胸礼后骑上马飞奔追赶手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