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军粮呢

    中卫关，行云可汗在送走都起崖葵之后，命琴里申如道：“你带领你的部下在此地驻守，一是防止大乐军队前来偷袭，断了我们的后路，二是看守这批奴隶，等待都起崖葵副汗回来。他此番一去，谈得好还是谈不好尚且不得而知，毕竟今年大旱，各地形势都很严峻，无论他谈得怎么样，你都等他回来。如果谈崩了，你就将这些俘虏杀了，不要让这些奴隶浪费我们的粮食。”琴里申如中气十足地答道：“放心吧，大汗，大汗既然将此地的事宜交给属下，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做好属下的本职工作，让大汗无后顾之忧。”行云可汗微微颔首，默不作声，起身上马对部下道：“现在我们就出发，前往中宁。”部下纷纷上马，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属下遵命。”说罢，行云可汗猛然挥鞭抽向马匹快速扬长而去。而后方的琴里申如行护胸礼目送着行云可汗和大军远去。

    不出半日，全军很快就来到了中宁城下，此时的中宁城守将费景悟早已从往来百姓口中得知了熊仟人已经入关的消息，他明白，入关之后熊仟人的第一站一定会是中宁，这是离中卫关最近的城池。

    两日来，他命人将北、南、西三个城门紧锁，仅留下一道东门供百姓商旅进出，备战的同时不让正常的经济活动停止。他明白，中宁的城墙较为坚固，而最为薄弱的地方就是四个大门，现在加固城门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命令城中1万士兵从城外各处搬来了无数大石块，高高地码放在城门里面，将北、南、西三个城门彻底堵死，防止熊仟人撞开城门。

    两日前，费景悟和中宁城各守将开了个紧急会议。费景悟说道：“既然熊仟大军来犯已是必然，那我们还有多少粮草。”军粮管事黄腊绯答道：“军粮储备已不足六分之一，仅够我军吃3天。”费景悟勃然大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管粮的？大敌来犯，怎么就只剩这么点粮食？这仗要怎么打？”黄腊绯说道：“将军也别怪小的们办事不力，实在是因为今年大旱的原因，全县各地收成不足往年的七分之一，导致全县粮价暴涨，足足涨了十二倍，许多贫困家庭根本买不起粮了，甚至已经掏空了家里仅剩的最后一块铜板，就差把他们的房子卖了，倘若这样下去，会产生大量吃不饱饭的流民的，于是本县县令王大人叫我们从军粮库中拨出一部分来，以平抑粮价。”费景悟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中宁城本就是边塞重镇，军粮是我军能够守住中宁的根基，军粮库关系的乃军国大事，平抑粮价是县衙的事，应从县衙粮库里调拨粮食，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军粮库调拨粮食了。如此惊天大事，你为何事先不给本将通报？擅作主张。来人，将这个军粮管事拖下去斩了。”立马进来两个士兵架起了他，黄管事说道：“且慢！将军听小的把话说完，并非是王县令不从县衙粮库里调拨粮食，当粮价涨到往年的四倍时，王县令就已经开仓放粮了，可是无奈这粮价涨得太快了，几乎是五天一个倍地往上涨，您也知道，这几天恰逢收获时节，百姓家里一年的存粮这两天基本也就吃光了，他们可是等着地里的庄稼的呀，可是苦苦等来的是庄稼坏死，粮食欠收，因此这几天粮价才会涨得如此厉害，十天前，县衙粮库里的存粮就已经悉数调光了，可是粮价依旧在上涨，据我从王县令那里得知的消息，放完存粮当天，粮价已经涨到往年的八倍了，王县令这才登门拜访，苦苦央求我给他们放粮。不信的话，将军可以找王县令一问便知。”费景悟不屑地说道：“县里没有存粮可以找其他县借，或者找银川卫府上求，轮得到我们军队放粮吗？你莫要在本将面前诡辩。”黄腊绯略带哭腔悻悻地说道：“将军啊，小的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其他县一样也是遭灾了，粮价不比本县低多少，况且从其他县份借粮，押运的成本尚且不说，现在这样的荒年，各地盗匪四起，押运的安全性完全没法保障呐，倘若盗匪把如此大批的粮食抢夺去了，本就没有多少存粮的各县要如何向百姓交代？如何向府上交代？”费景悟依旧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县衙银库里那么多的存银呢？怎么不用存银去富户家买粮？你这纯属找借口。”黄腊绯面露难色道：“王县令也早就想过这一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从县衙银库中调出了白银，到富户家买粮，可是富户家也没有多少余量呀，全部余粮买完还不足三日的放粮需求，富户家自己的家眷一年的存粮还是要给他们保留的，不然他们也不愿卖粮给县里，县里并没有买完，况且这些富户卖存粮的价钱比市场价高出往年价的一至两倍，没有这一倍的赚头，他们也不愿意卖。这番买卖下来，几乎就掏空了县衙银库的存银了。”费景悟有些恼怒地说道：“大难当头，这些富户不想着如何帮助县里度过难关，反而想着怎么充实自己的腰包，着实可恶，王县令为何不发布告令，强行让他们按市场价出售？”黄腊绯说道：“不能这样做啊，这样做他们就会以家眷需要吃，所以要留下存粮为由拒绝出售。王县令夹在富户和嗷嗷待哺的百姓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不得不按他们开出的价格购买，他们给出的这个价格还算好的了，仅仅高出了往年价的一至两倍，没有狮子大开口就算得上他们有良心，为县里分忧了，王县令又怎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