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查案

    费景悟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本将的另一个问题，县里为何不向银川卫府求粮？”黄腊绯脸色尴尬地说道：“不是没有求过，银川府虽然还有些存粮，因此粮价相比本县要低一些，但是也没有低多少，约为往年的九倍，他们也需要开仓放粮呀，况且还有前面小的说的盗匪的问题。卫府上的回复是——不给。”费景悟问道：“按理来说，粮价不应该上涨得这么快，县衙粮库放的粮足够全县各地18万百姓吃四天，加上你这个无视上司的畜生放出的军粮，又够吃两天，这么多粮食放出来，近几日粮价应该会有所平抑，即使要上涨也不应该在近几日，而应该在放粮后十几天，最少也应该在放粮后的第八天，也就是七日的全部存粮吃完之后才会涨价。你若是不想死，现在就给本将前去将此事查清楚了。”黄腊绯说道：“是，小的这就去查，小的这就去查。”说罢，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将府。

    待黄腊绯走后，费景悟对手下的一个他最信任的百户林谦斡说道：“你现在去跟着他，看看他有什么鬼伎俩。”林谦斡说道：“遵命！”出了将府，黄腊绯并没有想到费景悟会对他有所防范，穿过两条街后来到县衙后街的王府，敲了门之后，门卫开门便直接将他带了进去，还不忘向门外左右看了一眼，林谦斡见状，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因此并没有被门卫发现异常。

    林谦斡及时返回将府，将此事告知费景悟。费景悟说道：“看来此事并不简单，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和王保涂相勾连，但是熊仟人已经入关，可能过两日就会打到中宁，我们必须在一日内将粮食追回，倘若追不回这批粮食，我这边就只能让将府银库从市场上买粮，但是以现在的粮价，将府的银两仅能买到1万斤粮，只够将士们吃1天，那样的话，我们此战必败。”林谦斡问道：“那将军意下我们该怎么办？”费景悟说道：“你即刻带人到官府的放粮点，穿上布匹衣裳，假扮买粮的农民，看看有没有什么穿着比较出众的人在百姓里买粮。如果看到这样的人，你们跟着他们，看看这些人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现在估计已经是放的最后一批粮了，把前来买粮的穿着出众的人，尤其是买粮较多还叫人帮搬运的人盯紧了。”林谦斡坚定地说道：“遵命。”林谦斡赶到县衙旁的放粮点，看见站满了人，他带队努力挤到放粮点前方，正巧看见三个穿着丝绸服饰的人也各自带人在往里挤，林谦斡盯着他们，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带着人挤到最前方，县衙的人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把粮食一袋袋地递给了那人带着的几个人。这个人带着的十几个人每人手上都搬到粮食之后，这个人递给县衙的人一袋硬邦邦的东西，县衙的人看都没打开看一眼，便留下了。林谦斡即刻吩咐几个手下道：“你们盯着另外两个，我盯最前面的这个。留下一些人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然后对另外几个手下说：“你们几个，跟我来。”林谦斡远远地跟着这十几个人，最后，这些人进入了一户大户人家，林谦斡看见门上写着“康府”两个大字。他即刻返回将府，在门口等待其他人都回来告诉他情况之后，他才进入将府向费景悟汇报道：“果然如将军说的，根据属下的跟踪，发现确实有些大户人家前去放粮点买粮，这些人家分别是康府、李府、马府和白府。这些人家一般都派了十几个到三十几个不等的人前往买粮。”费景悟说道：“好，你即刻领人去这康府家里查封粮食。”然后对其他几位在场的百户说道：“你们领人去查封其他几家的粮食。切记，除了粮食，其他物品一概不必查封。”几位百户说道：“属下领命。”

    林谦斡带领大队人马来到康府，康府门卫给他们开门后，问道：“干什么的？”没等门卫反应过来，大队人马便冲入府内，林谦斡对门卫说道：“将府的人，奉命查案。”正在大队人马搜查之际，康府老爷康同辉从第一进里屋客厅中走出，康同辉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林谦斡对他说道：“奉命查案。”康同辉问道：“你们哪个衙门的？”林谦斡说道：“中宁将府。”康同辉严肃地说道：“将府的人有什么资格前来百姓家中查案？本人有何罪过？要查案也应该是县衙的人来查。”林谦斡呵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呸，什么狗屁县衙，你们跟县衙串通好的来骗取我中宁驻军的军粮，还好意思在老子们面前提那狗屁县衙。”康同辉怒道：“你休得血口喷人，老夫是一介老实本分的百姓，怎会做出你等说的那般事情来，你给老夫把话说清楚了。”林谦斡轻蔑一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老子不用跟你解释。”康同辉气得说了句：“你……”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不一会儿，手下前来说道：“百户长请移步。”然后他们领着林谦斡来到康府后庭，在左右厢房里，他看见了成袋堆积如山的粮食，他让手下把康同辉叫来。

    林谦斡问道：“这些你作何解释？”康同辉不屑道：“什么作何解释？这些是老夫家里这上上下下六十几口人一年的口粮。”林谦斡转身问手下道：“你们数了没有，大概有多少袋？”手下说道：“数了，大概有640袋。”林谦斡对康同辉说道：“好，你说这是你家六十几口人一年的口粮，我们数了一下，你家有640袋粮食，这一袋大概是100斤，你家人撑死一天一人吃两斤粮食，一年也只能吃掉500袋左右，那多余的一百多袋你作何解释？况且老人妇孺一天顶多能吃一斤粮食，你这一年粮食怎么多出来这么多？”康同辉说道：“难道老夫家里就不能有些余粮了吗？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