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那年雨季，此身付之颓与废（1）
世界是个运转的方圆。由太极至无极，从无极回太极，方圆运转，往复循环。而方圆之内，世界也在运转，带着阴阳、善恶、黑白以及诸多矛盾，世界运转着无休无止。
……
星墟，极天。
方圆之内，那个世界，光影纠缠无声，天地分以幽明两色，时空被两股对立的神秘力量割裂成镜裂碎片。
伴着颤栗，时空破灭。顷刻后，破灭的时空复又还原。然后又灭，而后再生，往复循环。
然后是漫长的光影对峙，只是对峙中，光渐渐为影所侵蚀，后来光能笼罩到的空间开始一点点缩减得狭窄，最后光节节败退，影乘势追击。
再后来，某刻，战栗时空里响起一声凛然的言语，那声音响彻了天地，声音带着分明的不解，语出艰难。
“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你竟变成现在这样？”
“……”
没有答案。于是，世界在那凛然声音发问后重回寂静。
光继续败退，影仍旧侵蚀。
很久以后，影噬吞了极天里的最后一缕光，霎时，世界暗无了天日。彼时，碎裂方才停滞，战栗复归安宁。
彼刻，那个世界漫长的无声寂静里，有一道邪恶的声音从沉睡中苏醒。
“桀桀！以前怎么样都不用提了，不过现在的我就这样，而以后我要怎么样你都再也管不到。”
“毕竟，我终于走到今天，毕竟，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我的规矩就是规则！”
那个声音是回应，也是向天地的宣告。那个声音话音刚落时，整个天地为之死寂，死寂中，那个世界有什么开始发生了改变。
发生改变的前一瞬，死寂的世界，无人知晓的角落，破裂的时空碎片镜像般折射过某点流光，那点流光穿梭不断，飞往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
戊戍年丁巳月甲子日，农历四月十八，夜。
蓝星，九牧。
东越丹丘太平，缘起公寓，5202套间。
孤单一人的屋里，余天真打了个哈欠，舒展过肩膀，活动下指关节。瞥过了一眼游戏界面，少年果断切掉了电脑显示器和主机的电源。
显示屏暗淡前的最后画面是张围棋棋盘，棋盘上白子围出的空白交点数目无计，而黑子更是早已被屠掉大龙。看到这般局面，就算是围棋小白也会清楚，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碾压。
没再看电脑，余天真决定开始今日份的必修。
少年将手抓向虚空。银光乍现，有什么东西，从无到有，突然亮相——一杆苍青短枪。
那杆枪，长一米八，枪尖青芒冷厉，枪身通体呈天苍色，枪头还有红缨垂坠。枪有名，名唤缚天苍。
而余天真今日份的必修，便是要仔细地擦拭保养手里的这杆枪。
从电脑桌上抓过来一块擦布，他开始了。
他擦拭的极认真，从枪尖到枪头再到枪身，每一个部位他都要擦的铮光瓦亮，从镂槽到雕花再到纹路，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想轻易放过。
花费了许久，总算大功告成。
少年将擦布随手丢在电脑桌上，然后他极小心地把手里的这杆枪拥进怀里。
空荡的房间里，余天真搂着那杆短枪，一个人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是很困，想了想，余天真拿起置于鼠标垫上的手机，人脸识别，切换聊天APP的账号ID，点下一键授权登录。约莫一秒后，跳出规则外的通讯界面映入少年的眼帘——XW-三一零二六。
XW-三一零二六，专属于蓝星某类特殊人群通讯交流的聊天界面。
界面设计风格简单：背景的混沌天地灰黄，而背景里，天地之间，如墨漆黑的腾渊飞龙和银光闪烁的展翅凤凰分庭抗礼，两者互相纠缠，两者彼此凝视，两者好像对立，两者却是统一，两者于方寸中衔尾盘出一个阴阳浑圆。
见多不怪，没在意界面里的阴阳浑圆，少年点开未读消息最多的聊天栏，一个会话界面弹出来。
“小姐姐你这棋艺了不得，敢问师从何人？”
“刚才那局是你完胜，我确实技不如你。”
“冒昧问一下，方便透露你是学院哪一级的学生吗？说不定我们有机会认识。”
“小姐姐你平时什么时候有空闲？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同时我有好多关于围棋方面的问题想向你请教。”
“小姐姐你在吗？”
“不在没关系。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小姐姐你早点休息。只希望你上线后能给我回个消息。”
“我平时就特别喜欢下棋，和你一弈后我感觉自己受益良多，所以不免见猎心喜，还望勿怪。”
“对了，还有，小姐姐你要上线了看到消息，要是能同意和我见面吃饭，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蓝星还是星墟，时间地点随便你定，我都能奉陪到底！”
“……”
看完消息记录，余天真面无表情。
点开聊天界面左侧边的对方头像，那个动漫卡通的后羿射日图片，硕大的太阳下，那个弯弓的小人看起来特别渺小，特别自不量力。
真的特欠。
“滴滴！”伴随手机的振动，对面又发来一则新消息。
“小姐姐你又上线了？还没睡吗？长夜漫漫，要不然，我们来聊聊？”
都特意等了许久想避开他的，可这欠货怎么还在线？
没搭理对方，余天真手动设置了屏蔽，接着，他将那射日小人拉入到黑名单。
对面那家伙是真的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这样的家伙加为好友，而且，对面那个家伙和她好像还不熟。余天真心想。
此时，少年登录的不是自己的账号ID，他登录的这个账号ID，其实是他心里现在想的那个她的。
不过是无聊想找个人下盘棋，而她又说过平时可以和她账号里的那些人多交流，所以他就从那些人里随便挑了一个。
开始对方欣然接受时，余天真没想太多，可刚下棋，对面就暴露出话唠的特质，打了余天真个措不及防。
就刚刚那局棋，余天真先手下了第一子后。
“小姐姐，你的账号头像是你的本人吧？”
“自己猜。”
“我猜就是。对了，小姐姐，方不方便问一下你今年贵庚？”
“不方便。”
“不好意思，冒昧了，女孩子被问年龄确实是不方便。那换个话题，小姐姐你很喜欢下棋吗？”
“……”
“怎么不说话了？小姐姐你还在吗？”
“快下。”
“哦哦哦，好。不过小姐姐，我猜你应该是很喜欢下棋的，毕竟这么晚了还找人下棋。对了，小姐姐你围棋入段了吗？要是入段了能说一下是几段吗？”
“业余，八段。”
“哇！八段啊！好厉害！”
“……”
“就我所知，围棋入段后有九段，每一段都有相对应的等级分，小姐姐你现在八段，不知道你的等级分多少了？”
“……”
特么的，你是来求聊的？话为什么这么多？说了半天你到底下不下？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到那时，余天真才算明白，对面那家伙就是个爱哔哔的欠货，自己就不该接他的话茬，所以后来少年就不再轻易和对面有什么交流。
但那家伙好似不在意，他好像更擅长没有对手的独角戏，只是一局游戏，可他在游戏频道里竟硬生生地表演了一场单口相声……
而最后，余天真快刀斩乱麻，毫不客气地结束了那盘棋时，那家伙竟然还贼欢快地在游戏频道里刷起了满屏的“GG”。
“……”
世界真大，竟然会有这样的奇葩，余天真真心醉了。
要是条件允许，真想一枪扎爆对面那个家伙的脑袋。
收拾一下心情，不再想那个家伙，余天真浏览起手机里的消息记录。
闲着无聊，他想着或许能从聊天记录的字里行间了解她最近的情况。
半年没见她了，最近也没联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带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想念，少年的视线投向手机聊天界面左上角的那个头像。
那是她的头像。明亮光线里，那个女孩独坐古典钢琴旁，袭一白裙，三千青丝，绝美侧脸，她的背影优雅，她在黑白琴键上起舞的青葱手指修长白皙，而端坐时她显露裙外的美腿又直又长，勾勒出的是一条极好看的弧线。
哎呦，想啥呢，余天真，这是你姐姐！这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少年告诉自己。
五年前，父母双双失踪，至今下落不详，而失踪后，除了一个异姓姐姐和一栋公寓楼，他们再没给余天真留下其它。
伤心过，难受过，可生活还得继续。虽然有人离开，但还有人仍在身边陪伴。再说，父母也只是失踪而已，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回来了。
姐姐是这么安慰的。
那段时间，因为姐姐的陪伴，伤心难过了好久的少年才重新振作起来。
而刚开始的前几年，余天真和姐姐相依为命，作为房东，靠着收取公寓租户的房租，余天真和姐姐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
但那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就在去年，比余天真早一届的姐姐要先一步上大学了。
高中前，他们姐弟二人是同一个初级中学，高中时，姐弟俩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了，但学校都是在太平，而且相去不远，所以姐姐那些年一直都可以照顾弟弟。可到姐姐要上大学了，并且是很远很远的地方的大学时，弟弟还要在太平继续念高三，姐姐去了大学就会照顾不了弟弟。
上大学前，姐姐为难过，犹豫过，她想过要不要再多读一年高三，就当陪弟弟。
但那时少年故作云淡风轻，他拍拍胸脯说自己不小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姐姐浪费时间等他，姐姐只管放心地去。
然后，姐姐真的去了。
再然后，余天真发现自己想的天真了。
余天真，男，17岁，蓝星九牧东越人，现独居东越丹丘太平的缘起公寓。最近一年，平时在家一个人生活的他，以泡面外卖为食粮，以追漫刷剧为娱乐，他的日常，熬夜通宵是常态，而到扛不住想睡觉时，总有孤单寂寞来做伴。
没有姐姐的日子，余天真过的像条咸鱼。
而现在，空荡的房间，心里牵挂某人的咸鱼歪了歪头。
放下手机，揉了揉发木的脸，轻拍有些发酸的后颈，转了转脑袋活动下脖子，余天真感觉到自己很疲惫了。
紧了紧怀里的短枪，精神有点恍惚的他，终于向屋子中央的大床蹒跚走去。
综合聊天记录里的那些信息，她最近好像被那个学院公派出去干活了。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活，辛不辛苦，公派在外她吃的好不好，穿的衣服带够了吗？
还有，她什么时候回家？
有点想她了。
抱着短枪，躺倒在床，睡意汹涌澎湃而来时，余天真最后的意识这样想。
于是，后来的后来，方圆之内，这个世界，黑白了天地，静止了时间。
……
……
星墟，极天。
方圆之内，那个世界，光影纠缠无声，天地分以幽明两色，时空被两股对立的神秘力量割裂成镜裂碎片。
伴着颤栗，时空破灭。顷刻后，破灭的时空复又还原。然后又灭，而后再生，往复循环。
然后是漫长的光影对峙，只是对峙中，光渐渐为影所侵蚀，后来光能笼罩到的空间开始一点点缩减得狭窄，最后光节节败退，影乘势追击。
再后来，某刻，战栗时空里响起一声凛然的言语，那声音响彻了天地，声音带着分明的不解，语出艰难。
“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你竟变成现在这样？”
“……”
没有答案。于是，世界在那凛然声音发问后重回寂静。
光继续败退，影仍旧侵蚀。
很久以后，影噬吞了极天里的最后一缕光，霎时，世界暗无了天日。彼时，碎裂方才停滞，战栗复归安宁。
彼刻，那个世界漫长的无声寂静里，有一道邪恶的声音从沉睡中苏醒。
“桀桀！以前怎么样都不用提了，不过现在的我就这样，而以后我要怎么样你都再也管不到。”
“毕竟，我终于走到今天，毕竟，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我的规矩就是规则！”
那个声音是回应，也是向天地的宣告。那个声音话音刚落时，整个天地为之死寂，死寂中，那个世界有什么开始发生了改变。
发生改变的前一瞬，死寂的世界，无人知晓的角落，破裂的时空碎片镜像般折射过某点流光，那点流光穿梭不断，飞往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
戊戍年丁巳月甲子日，农历四月十八，夜。
蓝星，九牧。
东越丹丘太平，缘起公寓，5202套间。
孤单一人的屋里，余天真打了个哈欠，舒展过肩膀，活动下指关节。瞥过了一眼游戏界面，少年果断切掉了电脑显示器和主机的电源。
显示屏暗淡前的最后画面是张围棋棋盘，棋盘上白子围出的空白交点数目无计，而黑子更是早已被屠掉大龙。看到这般局面，就算是围棋小白也会清楚，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碾压。
没再看电脑，余天真决定开始今日份的必修。
少年将手抓向虚空。银光乍现，有什么东西，从无到有，突然亮相——一杆苍青短枪。
那杆枪，长一米八，枪尖青芒冷厉，枪身通体呈天苍色，枪头还有红缨垂坠。枪有名，名唤缚天苍。
而余天真今日份的必修，便是要仔细地擦拭保养手里的这杆枪。
从电脑桌上抓过来一块擦布，他开始了。
他擦拭的极认真，从枪尖到枪头再到枪身，每一个部位他都要擦的铮光瓦亮，从镂槽到雕花再到纹路，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想轻易放过。
花费了许久，总算大功告成。
少年将擦布随手丢在电脑桌上，然后他极小心地把手里的这杆枪拥进怀里。
空荡的房间里，余天真搂着那杆短枪，一个人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是很困，想了想，余天真拿起置于鼠标垫上的手机，人脸识别，切换聊天APP的账号ID，点下一键授权登录。约莫一秒后，跳出规则外的通讯界面映入少年的眼帘——XW-三一零二六。
XW-三一零二六，专属于蓝星某类特殊人群通讯交流的聊天界面。
界面设计风格简单：背景的混沌天地灰黄，而背景里，天地之间，如墨漆黑的腾渊飞龙和银光闪烁的展翅凤凰分庭抗礼，两者互相纠缠，两者彼此凝视，两者好像对立，两者却是统一，两者于方寸中衔尾盘出一个阴阳浑圆。
见多不怪，没在意界面里的阴阳浑圆，少年点开未读消息最多的聊天栏，一个会话界面弹出来。
“小姐姐你这棋艺了不得，敢问师从何人？”
“刚才那局是你完胜，我确实技不如你。”
“冒昧问一下，方便透露你是学院哪一级的学生吗？说不定我们有机会认识。”
“小姐姐你平时什么时候有空闲？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同时我有好多关于围棋方面的问题想向你请教。”
“小姐姐你在吗？”
“不在没关系。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小姐姐你早点休息。只希望你上线后能给我回个消息。”
“我平时就特别喜欢下棋，和你一弈后我感觉自己受益良多，所以不免见猎心喜，还望勿怪。”
“对了，还有，小姐姐你要上线了看到消息，要是能同意和我见面吃饭，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蓝星还是星墟，时间地点随便你定，我都能奉陪到底！”
“……”
看完消息记录，余天真面无表情。
点开聊天界面左侧边的对方头像，那个动漫卡通的后羿射日图片，硕大的太阳下，那个弯弓的小人看起来特别渺小，特别自不量力。
真的特欠。
“滴滴！”伴随手机的振动，对面又发来一则新消息。
“小姐姐你又上线了？还没睡吗？长夜漫漫，要不然，我们来聊聊？”
都特意等了许久想避开他的，可这欠货怎么还在线？
没搭理对方，余天真手动设置了屏蔽，接着，他将那射日小人拉入到黑名单。
对面那家伙是真的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这样的家伙加为好友，而且，对面那个家伙和她好像还不熟。余天真心想。
此时，少年登录的不是自己的账号ID，他登录的这个账号ID，其实是他心里现在想的那个她的。
不过是无聊想找个人下盘棋，而她又说过平时可以和她账号里的那些人多交流，所以他就从那些人里随便挑了一个。
开始对方欣然接受时，余天真没想太多，可刚下棋，对面就暴露出话唠的特质，打了余天真个措不及防。
就刚刚那局棋，余天真先手下了第一子后。
“小姐姐，你的账号头像是你的本人吧？”
“自己猜。”
“我猜就是。对了，小姐姐，方不方便问一下你今年贵庚？”
“不方便。”
“不好意思，冒昧了，女孩子被问年龄确实是不方便。那换个话题，小姐姐你很喜欢下棋吗？”
“……”
“怎么不说话了？小姐姐你还在吗？”
“快下。”
“哦哦哦，好。不过小姐姐，我猜你应该是很喜欢下棋的，毕竟这么晚了还找人下棋。对了，小姐姐你围棋入段了吗？要是入段了能说一下是几段吗？”
“业余，八段。”
“哇！八段啊！好厉害！”
“……”
“就我所知，围棋入段后有九段，每一段都有相对应的等级分，小姐姐你现在八段，不知道你的等级分多少了？”
“……”
特么的，你是来求聊的？话为什么这么多？说了半天你到底下不下？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到那时，余天真才算明白，对面那家伙就是个爱哔哔的欠货，自己就不该接他的话茬，所以后来少年就不再轻易和对面有什么交流。
但那家伙好似不在意，他好像更擅长没有对手的独角戏，只是一局游戏，可他在游戏频道里竟硬生生地表演了一场单口相声……
而最后，余天真快刀斩乱麻，毫不客气地结束了那盘棋时，那家伙竟然还贼欢快地在游戏频道里刷起了满屏的“GG”。
“……”
世界真大，竟然会有这样的奇葩，余天真真心醉了。
要是条件允许，真想一枪扎爆对面那个家伙的脑袋。
收拾一下心情，不再想那个家伙，余天真浏览起手机里的消息记录。
闲着无聊，他想着或许能从聊天记录的字里行间了解她最近的情况。
半年没见她了，最近也没联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带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想念，少年的视线投向手机聊天界面左上角的那个头像。
那是她的头像。明亮光线里，那个女孩独坐古典钢琴旁，袭一白裙，三千青丝，绝美侧脸，她的背影优雅，她在黑白琴键上起舞的青葱手指修长白皙，而端坐时她显露裙外的美腿又直又长，勾勒出的是一条极好看的弧线。
哎呦，想啥呢，余天真，这是你姐姐！这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少年告诉自己。
五年前，父母双双失踪，至今下落不详，而失踪后，除了一个异姓姐姐和一栋公寓楼，他们再没给余天真留下其它。
伤心过，难受过，可生活还得继续。虽然有人离开，但还有人仍在身边陪伴。再说，父母也只是失踪而已，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回来了。
姐姐是这么安慰的。
那段时间，因为姐姐的陪伴，伤心难过了好久的少年才重新振作起来。
而刚开始的前几年，余天真和姐姐相依为命，作为房东，靠着收取公寓租户的房租，余天真和姐姐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
但那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就在去年，比余天真早一届的姐姐要先一步上大学了。
高中前，他们姐弟二人是同一个初级中学，高中时，姐弟俩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了，但学校都是在太平，而且相去不远，所以姐姐那些年一直都可以照顾弟弟。可到姐姐要上大学了，并且是很远很远的地方的大学时，弟弟还要在太平继续念高三，姐姐去了大学就会照顾不了弟弟。
上大学前，姐姐为难过，犹豫过，她想过要不要再多读一年高三，就当陪弟弟。
但那时少年故作云淡风轻，他拍拍胸脯说自己不小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姐姐浪费时间等他，姐姐只管放心地去。
然后，姐姐真的去了。
再然后，余天真发现自己想的天真了。
余天真，男，17岁，蓝星九牧东越人，现独居东越丹丘太平的缘起公寓。最近一年，平时在家一个人生活的他，以泡面外卖为食粮，以追漫刷剧为娱乐，他的日常，熬夜通宵是常态，而到扛不住想睡觉时，总有孤单寂寞来做伴。
没有姐姐的日子，余天真过的像条咸鱼。
而现在，空荡的房间，心里牵挂某人的咸鱼歪了歪头。
放下手机，揉了揉发木的脸，轻拍有些发酸的后颈，转了转脑袋活动下脖子，余天真感觉到自己很疲惫了。
紧了紧怀里的短枪，精神有点恍惚的他，终于向屋子中央的大床蹒跚走去。
综合聊天记录里的那些信息，她最近好像被那个学院公派出去干活了。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活，辛不辛苦，公派在外她吃的好不好，穿的衣服带够了吗？
还有，她什么时候回家？
有点想她了。
抱着短枪，躺倒在床，睡意汹涌澎湃而来时，余天真最后的意识这样想。
于是，后来的后来，方圆之内，这个世界，黑白了天地，静止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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