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蛇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原来你是琉国人啊。那你师傅很厉害嘛,从百越跑过大洋在琉国的山北把你带出来,又跑过来,虽然线路很迷,但看来要找的钥匙也确实很重要呢。”

    “是啊,吁哥说了,师傅已经四甲子没出门了,就”“四甲子?”大哥瞪大双眼,道“虽然我大字不识几个,你也别诓我啊,四甲子?你说你是敲钟人,你应该知道一甲子多久吗?”

    “多久?”

    “一甲子是六十年啊!这很不正常好伐!”

    “我是文盲,我不懂这些东西很正常吧?”

    “你他。。。没事了,没事了,我全当不知道。生好火了!做饭了!”

    “来了!”

    “你人呢?”

    “来了!阿米尔,和驼子上来看上帝!”

    麻了,大家都叫我驼子,虽然我是就是了。走到二楼的阳台,大家都在,祭司老爷爷带着师傅闲聊时说过的极北产骨制太阳眼镜,大家齐刷地望着远处那颗芝麻大的黑点,当天边那颗黑点变得豆豉般大后,我当即认出了那颗东西。

    那是我的冤种师傅。好像托着他的老罗盘,背着谁正在往这飞来,直到师傅看着有个苹果大小了,大家这才看清楚了那是什么,那是个有着极长兔耳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大袋东西,手上举着颗咬了三分之一的西蓝花,看起来很亢奋的样子。

    “老头子!!”极其尖锐的声音传来,师傅也突然晃了一下,用足以传到我们这边的声音大喊道:“你不要那么大声啊!你喊一声,我心跳直接停了一拍啊!”约23秒后,师傅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平稳着陆了。

    “谢谢你,朋友!”兔耳老婆婆嚼着西蓝花,左手拍着师傅的屁股说到。“还能再玩一转嘛?真的巨好玩!!”而后祭司老爷爷一把抱着兔耳老婆婆,哭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前几天跑出山外边打算去接你,回来迷路了!”“都说你啦,不要乱跑啊!”此刻我虽然觉得很温馨,但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那老婆婆比老爷爷高处一个身子。

    “吁——!”师傅一声长啸。

    只见阳台对面山坡的树林之间腾起一条长有六角的尘蛇,而后蛇头飞射,好似一支箭要刺向我们所在这山,又猛得直插落山洞前院,发出一声爆响!烟尘散去后,只见吁哥口衔着一条手臂粗细的三头蛇,蛇没有死,却也不敢拧腰看向吁哥。吁哥昂头,好似一个凯旋的将军。“好家伙,土特产!努拉盘布!”师傅两眼放光,跳下楼去,一手掐着蛇七寸,另一只手在怀里掏出与给我吞下过的宝石一样造型的一颗小宝石,一下照着中间张着的蛇口拍了下去,而后和蛇说了句话。

    “你师傅和蛇说话?你肯定知道他在说什么吧?翻译翻译。”使飞镖的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到。

    “说的是:朋友,借你用一下。”祭司老爷爷说道。“接下来,他应该会问我要针、蛋和杯子,你师傅会的东西好杂,好好学吧。”

    “朋友,拿针、蛋和杯子给我!”师傅握着蛇,向老爷爷喊道。老爷爷当即立即转身往楼下赶,随后端着个盘子走到师傅身边。

    “下来吧,尼龙扎带,教你点东西。”

    “嗱,这种蛇呢,就是努拉盘布,打个招呼啦~”

    虽然蛇是肯定叫不出声的,但我也确实能“听”到它的声音,它在害怕。不过也对,被怪马捉走,被怪人捏住,还有个怪人和它打招呼,这三个家伙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会吃野味,换谁谁都怕。

    “你。。。好,不用害怕,我们都是好人。”

    “我来吧。你是哪个地方的善蛇?”老爷爷凑到我旁边看着蛇问到。

    “啊,不好意思。。。不过等下他们会把你送回去的。”接着把东西手里的盘子放在地面上,转头看向吁哥。“你等下一定好好地要把人家送回去啊,人家在蛇园睡得好好的,你把人家吵醒了,这可不好。”

    “知道了,好了好了,赶紧开始吧。”吁哥左前蹄在地上叩了三下。而师傅也已和蛇讲了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只见师傅先是把衣袖放下,双手抱圆。“是喔,没教过你这个,这个过几天提醒下我,到时候再教。”说完这句之后,师傅便默不作声,趴在蛇身上,用被衣袖包着的双手拿起盘中的杯子,一个个蛇头皆张开了嘴,伸出毒牙后扣于杯沿,不一会儿,杯中便有了不少蛇毒。

    接着师傅右手食指与拇指捏起盘中的骨针,露出中指的指腹扎了一下,把一支骨针放在杯中,往蛇毒里滴了两滴血后捏起另一支骨针放入杯中,用骨针豁楞了两下杯中的血和毒,把两支骨针分别插入两颗蛋中,接着便把这带针的蛋就着蛇毒咽了下去,而后便闭上了眼睛。

    “哇,还要吞针的吗?”一旁一直没吱声的药剂师女生捏着衣服,从飞镖哥身后探出头来,又发现我看了下她,把头又往后缩了一缩。

    “这是在找蛇子,很有效,但这本身不是人能用的法。”抱着老奶奶的老爷爷说道:“这是找蛇子用的占卜方法,那个罗盘应该是只能找活物,物品,地点,而你们要找的家伙里应该有个人是蛇子。”

    老爷爷话刚说完,师傅的头便开始以一种不似人的姿态挺起,身下的蛇竟不翼而飞,细看后发现,散发之下盖着的,是一张蛇脸,紧接着,师傅便闪身游进了树丛之中。

    就在大家都想跟上前时,吁哥便走到众人面前,看着大家,接着看着我和老爷爷,示意让我们过去。

    沿着师傅在地上游走的痕迹,走了约有二里路,捡到了他的裤子和鞋,终于在一处山洞内找到了师傅。此刻他已经脱下身上的衣物,洞外的阳光经过几次折射后已经暗如萤火,满身的蛇鳞又泛着暗光。头发往后一甩,没有眼睑的蛇眼如黑曜石一般,耳朵与鼻梁已经与脸部贴平,而嘴一路咧到了颚关节,本就臂展过人的他此刻双手把自己紧紧抱实,紧接着便猛地一吸气,好似要把洞外的风也吞入腹中!“啪!”只见风中忽有一丝血腥味,随后愈发浓郁。“屏息。”老祭司凝视着前面那条手指钳皮,背部隐约露出血肉的半人蛇,轻声说道。而后蛇皮如同被撕扯的布一般彻底崩开,先是整个背部,而后是颈部与腰,接着便是头,整个上半身!整个如同从血池中潜泳后挺起的上半身!何其的邪!何其的猎奇!何其的鬼畜!紧接着,这半人蛇双手插入胯间的皮肉之间环了一周,又褪下了一手掌长的皮!如此做功数十次后,最后连尾巴那一点也彻底褪下,整张蛇皮竟有十二米之长!半人蛇竭力地把那蛇皮托在肩上,不顾洞内细沙碎石的磨擦,径直延出洞外,吃力地举起蛇皮,此刻阳光撒在这一切上,宛若一个屠戮魔窟后的邪魔举着他的战利品向整个世界怒吼:

    “Kal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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