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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情窦初开遇良人?

    木萧萧从酒楼出来,天也大亮,大片大片的雪花带着阵阵寒风,越飘越乱,越飘越快,如群魔乱舞。街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木萧萧看着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的一行行脚印,整齐有规律,再低头看看自己走过的地方,歪来扭去、时远时近,还有刚刚自己乱窜踩出来的地方,她觉得难看极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慢步踱回破屋。

    破屋前,芷儿正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她穿着之前木萧萧为她顺来的衣裳,系着貂绒披风,脸洗的干干净净的,巴掌大的脸粉扑扑的,头发也被认真打理过,束起的垂鬟分肖发髻,佩青绿色珠钗,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喜人。这般来看,芷儿和那些个富家小姐们别无二致,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看到木萧萧的一瞬间,芷儿原本绷紧的脸瞬间笑逐颜开,她张开双臂朝着木萧萧奔来,一把搂住了木萧萧的腰,木萧萧身体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肌肉紧绷着。

    “萧萧姐,你去哪儿了,我一大早回来就找不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芷儿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只不过是出去花天酒地了一番,别担心。”木萧萧轻声抚慰着芷儿,却又惊觉不对劲,“等等,你刚刚说你一大早回来?意思就是你一夜未归,你去哪儿了?”

    见自己说漏嘴了,芷儿放开原本搂着木萧萧的双手,弱弱说道:“我……我出去讨生活了,然后太晚了就没回来。“

    “讨生活?穿得这般光鲜亮丽的如何讨生活!就算她真是去帮我分担了,那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不敢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这芷儿有点儿怪,她肯定有事瞒着我。”木萧萧看着诚惶诚恐的芷儿,心里嘀咕一通,随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趣道:“你这丫头终于是开窍了啊,还知道为我分担了。”

    芷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讨到的钱呢?”木萧萧一改刚才的嬉笑,将手伸到芷儿面前,等待芷儿将讨到的钱拿出来予她说看上一看,结果当然和想象的一般无二,芷儿双手用力扯着衣袖,欲语还休,半天拿不出一个铜板或是送出一句话。

    为了宽芷儿的心,木萧萧还是没忍住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搭在她肩头,微笑道:“好了芷儿,你不适合做这种不寻常的事情,这条路还是让我一个人走就得了,我可以养活你的。”说完拍拍芷儿瘦弱的肩膀错身进屋。

    芷儿面露难色,欲语还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才悠悠回到屋内,木萧萧已经点着了火堆烤了起来,芷儿走到木萧萧身旁,轻轻坐下,也不说话,只常常带着奇怪的眼神将木萧萧瞧上一眼,随后又低头沉思。

    那天之后,芷儿魔怔了一般,总是会偷偷看木萧萧,在木萧萧与她对视的前一秒,她又总是很快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就是目光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上许久,想让她能有所回应,至少也得叫她名字三遍以上。

    木萧萧实在不理解一道破门、一块破石头、一堆火……有什么好看的,在芷儿盯着地上一堆杂草看的时候,出于好奇,她也盯着那堆杂草看,实在看不出来它有什么奇特之处,然后她便用手刨啊刨,想要刨出个什么新奇玩意儿来。

    “萧萧姐,你在干嘛?”芷儿疑惑的问。

    “我在看这堆草啊。”木萧萧漫不经心的答。

    “萧萧姐,一堆草能有什么好看的?”芷儿问

    “所以啊,我就想知道你到底盯着它看什么,难不成还能重新发芽开花?”被木萧萧这么一说,芷儿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楞是没憋出一句话,木萧萧见她这般,只好将头扭向另一边。

    芷儿这段时间的行为着实反常,作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木萧萧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搞清楚在芷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木萧萧的不寻常之路不再是偷鸡摸狗,而是跟踪芷儿,虽然性质还是一般无二的偷偷摸摸。

    木萧萧跟着芷儿来到一家酒楼,见她提着裙摆去了二楼雅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芷儿每隔几天就会到这家酒楼一次,每次都是一两个时辰才会出来。木萧萧尾随芷儿进到酒楼,却只能隔得远远的,要是酒家小二冷不丁对自己吆喝一声,那铁定是要被发现的。

    果不其然,酒家小二一看到木萧萧,立马过来招呼,她赶紧在嘴边竖起食指,“嘘,别管我,赶紧去招呼客人。”酒家小二挠了挠头,狐疑着离开。

    “来芷儿,多吃点……”

    一个相貌还算可以的褐衣男子夹了一只肉滚滚的鸡腿放在芷儿的碗里,芷儿一脸娇羞,低头轻啄着鸡腿。偶尔抬头羞望褐衣男子一眼,两人相视而笑,眉目传情,这分明就是一对互相倾慕的男女啊。

    “我算是明白了,芷儿这是有了心上人,却不敢跟我说,还得每天和那褐衣男子约会,所以这段时间才魔怔了一般,魂不守舍的。”木萧萧心下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细细回想起来,好像自从上次我去到霓裳“抢”衣裳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之后我都在混日子,对芷儿少了一些关心问候才导致今天这种局面。”

    木萧萧独自离开酒楼回到破屋,却心有不甘,她总觉得自己家养的花被采花贼给摘走了,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好生不值当!又担心那男人一肚子花花肠子,担心他花言巧语哄骗单纯的芷儿。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疏于管教’才让她踏入眼前这个男人设计好的圈套,这下该如何是好?”木萧萧将嘴里的干草吐到一边,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反省沉思。

    傍晚时分,芷儿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跳回破屋,在踏进门的前一刻立即正色,变回那副温柔淑女的样子。

    “芷儿,你去哪儿了?”木萧萧明知故问

    “我一个人去街上溜达了一圈。”芷儿满口胡话

    木萧萧瘪瘪嘴,“是吗?”

    “是的...呀...”芷儿心虚

    ……

    芷儿不主动与木萧萧说,她也自是不会轻易去问。

    夜晚,二人躺在草堆上,明明是一张床席,她们中间却像隔了条大河,芷儿心里想着的是她和褐衣男子风花雪月的美好,该不该与木萧萧说实情的纠结;而木萧萧想着的却是如何拆穿那狗男人的阴谋诡计,将芷儿救出这恋爱的泥潭。如此这般,两人相对无言,又默契的熬到鸡鸣时候才纷纷睡去。

    至此,木萧萧每天不是跟踪芷儿就是调查和她约会的褐衣男子。

    那褐衣男子是五大门派之一的穹邗派掌门,穹邗派以土为本、落地培城,以穹邗为派名,也是这培城的城主,名为仓缈。这仓缈是上一代掌门妙璇的首席大弟子,功夫也算是承师所授、学有所成,甚至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力强品行又好。妙璇归天后,年纪轻轻的仓缈继承掌门之位,将整个穹邗派和培城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仓缈的名声很好,传言他乐善好施、扶贫济弱、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他也被誉为培城第一美男子。

    木萧萧鄙视的朝那些溜须拍马的人抛去一个又一个白眼,心中讥讽,“乐善好施?我木萧萧在这培城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不见这所谓的大善人城主现身救济过自己,扶贫济弱?怎的这培城如今还是这般赤贫如洗一方,富贵骄人一方?还有就是什么培城第一美男子,我看也不过如此,平庸至极!”

    纵使木萧萧觉得这仓缈千般不好,可她也架不住人家芷儿喜欢。更何况,仓缈乃是一城之主,芷儿跟了他,怎么也好过跟着木萧萧挨饿受冻强......木萧萧思来想去,还是担心,万一仓缈并非传言那样好,还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善于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那芷儿岂不是会落入魔掌!纵然他们是两情相悦,纵然仓缈口碑再好,木萧萧还是不敢随便将芷儿托付给他。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亲自探探仓缈这人的虚虚实实。

    探听好仓缈的行动路线,找准时机,木萧萧卷起手袖,摩拳擦掌,准备对仓缈实施自己的拿手技巧。

    “对……对不起……”木萧萧低头弓腰向仓缈道歉,正想溜之大吉,却被仓缈一把钳住手腕,他虽用力不大,却足以让木萧萧无法逃离。

    “女孩子做此等事着实不妥!”仓缈不紧不慢地道。

    “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一介女流动手动脚,妥否?”木萧萧反问,“更何况,你还是......”木萧萧刚想说些什么,仓缈手快,抓住木萧萧手腕的力度大了几分,疼得木萧萧龇牙咧嘴,再难多说一个字,只一个劲喊着:“疼...疼...放手...放...”

    仓缈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劲道,温言道:“姑娘,恕在下冒昧,只是姑娘当真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首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其次,本姑娘对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了,你放开我。”木萧萧怒道,她自然知道仓缈不想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城主的身份,只好闭嘴不谈,仓缈见她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松开了木萧萧的手,木萧萧差点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如果姑娘有需要,随时可到穹邗找我,在下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姑娘,只是这顺手牵羊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再做了,要是遇到心性恶毒之人,恐怕就不会像在下这么好说话了。”说完他还不忘微微欠身辞别。

    “不就顺了你的钱袋吗,居然对我说教起来,我木萧萧干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凶恶我还不了解吗,还需要你跟我在这儿扯皮。”木萧萧愤愤然

    ……

    虽然培城众人大多知道穹邗掌门便是培城城主,很多人也对此人崇拜有加,但是真正见过仓缈真面目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算见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眼前之人便是他们追崇的城主大人。而木萧萧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花了好大功夫取了些不义之财,寻到那道义庄买来的消息。

    所谓道义庄其实就是一个消息买卖交易的场所,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何种身份,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银子,一般都能买到你想要的消息。而卖家对买主的个人信息保护得很好,从不曾见过有买主因为身份信息被泄露的事情发生,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取名叫道义庄的原因了。

    芷儿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呆在破屋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面对木萧萧也越来越局促,木萧萧明白,芷儿终是下定了决心要和那城主大人过逍遥生活去了。

    木萧萧挣扎了许久,终是开了口:“芷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啊?”芷儿一脸不明所以

    “仓缈”,木萧萧面色难看

    芷儿惊讶,良久才怯生生开口:“萧萧姐,你都知道了?”

    “嗯”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芷儿道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木萧萧问

    “就是我在美人桥上等你那晚,有几个纨绔子弟对我动手动脚,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

    两人果然是那时候便相识了,只是芷儿被人欺负这事她从未向木萧萧提起过,木萧萧自然不会知道她受了苦,还认识了仓缈。

    “你真的喜欢他吗?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木萧萧继续追问

    芷儿一个劲儿点头,眼里潜着泪水。

    木萧萧心中苦涩,一直以来她都把芷儿当做自己亲妹妹,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不让她像自己一样做个小偷,能不吃的苦她不让芷儿吃到半点,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故作坚强:“你哭什么?你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女大当嫁,他也许是个好人,你跟着他,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萧萧姐……”芷儿用她那纤细的手臂搂住木萧萧,开始不住地抽泣起来。

    “只是我没办法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木萧萧说的如怨如泣,她声音有些哽咽,但她依旧强忍泪水,心中的不舍不以言表,无奈却是挥之不去。

    “萧萧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我……”芷儿哽咽道

    “如果...我想见你了怎么办?”木萧萧百爪挠心

    “穹邗随时欢迎木姑娘光临。”芷儿还来不及说话,门外就传来仓缈的声音,今天本就是他们二人约定要双宿双飞的日子,只是木萧萧好面子,不想等芷儿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天大的消息,她还要装出一副不明所以,不知其然的样子,于是她在仓缈到来之前向芷儿坦白。

    “仓大哥……”芷儿看看木萧萧又看看仓缈,由哭转笑,仓缈顺势将芷儿揽入怀去,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木萧萧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觉头皮发痒,一个劲的挠头,“那个……仓缈……芷儿我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你放心,我定会好生待她。”仓缈说

    “那我就放心了,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木萧萧猛地重拾往日凶狠,威胁恐吓仓缈。仓缈则微微一笑,还是那般谦逊温和,很难让人将他和任何不好的行为联系在一起,妥妥的大好人一个,芷儿和他在一起,定会幸福的!

    木萧萧将一条精美的手链系在芷儿手腕上,“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福你!你放心,它不是我抢来的,也不是偷来的,是我用顺来的钱买的。”

    芷儿听后咯咯一笑,然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萧萧姐。”

    木萧萧强行挤出满脸的笑,擦去芷儿脸颊的泪珠,“好”

    木萧萧目送仓缈牵着芷儿的手离开破屋,离开她的视线,离开她今后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但是至少现在是对的。

    仓缈作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知名人士,他和芷儿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既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江湖豪杰来参加,也没有发帖给任何一方宾朋来贺喜,就连木萧萧也同样没有收到任何邀请,为此,木萧萧还郁闷了好久。

    ……

    木萧萧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团火苗“嘭嘭”“啪啪”在街上乱窜,它能轻巧地躲开遮天蔽日的脚掌,也能在纤薄的肩头立脚,来来往往的人却没一个去关注它。那火苗蹿够了,立在原地不动,吸够了天地日月之精华,它就开始变形,“噌蹭”几下长得老高,慢慢地幻化成了一个人形。成了人形,它身上的火焰也不见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越烧越狂。木萧萧看不清火人的样子,可那火人倒像认识她,并将她视作仇人。只见那火人抬起一只手,手肘一收一放,五指微微张开,朝着木萧萧丢来一柄被烧得红通通的泛着光的剑。

    木萧萧被吓得将眼睛瞪到极致大,可越是这样,她眼睛里那柄长剑就越是清晰恐怖,她索性将两只眼睛上下眼皮紧紧贴在一起,站着等死。

    到了这个节骨眼,木萧萧从梦中惊醒过来,招惹得一身冷汗,但她又像是真真切切被那柄烧着的长剑刺中了心脏一般,心里边火烧火燎的,好半天才能恢复平静。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木萧萧刚刚被噩梦吓醒,她也没有选择出门或者干些什么,而是选择静静的躺着,睁着眼睛看着被瓦片挡住的天空,胡思乱想一通。不过片刻,她便再次酣然入睡。

    而此时,正有三人朝破屋施施而来。

    芷儿身着华服,打扮精致,身后跟着两个丫鬟,那两丫鬟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包裹,三人来到木萧萧的破屋前站定。

    “东西都给我吧,你们就在这儿候着。”芷儿吩咐道

    “是,夫人”,两个丫鬟齐齐回道

    芷儿接过二人递来的东西,跨步进了破屋。

    木萧萧入睡不过片刻,梦魇便再次找上她,她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一座大山,山上郁郁葱葱,花开不败。各种花的香味扑鼻而来,细细品来,有太阳花、蒲公英、连翘、玉兰、桃花、梅花、秋菊、紫荆、牡丹……各种季节各色的花,竟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争相散发着自己独特的味道。

    木萧萧还为此纳闷了好久,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地方能在同一季节开出四季的花?

    成群结队的鸟儿争相盘旋在空中,“叽叽喳喳”唱着悠扬动听的歌。它们从树梢起飞,点过花心,落在石板上,又盘旋到空中。

    夜色降临,天空不知何时挂上了几颗闪烁不定的星星,一只乌鸦掠过一棵歪脖子松树的枝丫,飞过光亮时郁郁葱葱的树林,最后停在一棵枯死的树干上,接二连三发出“呱呱”惨叫。像是收到了枯树上乌鸦的号召,林间响起阵阵拍打翅膀的声音,接着是各种鸟儿“撕心裂肺”的惨叫。黑压压的鸟群将原本就置身夜幕中的大山遮得更黑、更阴森。

    一场无来由的大火从山脚烧了起来,火势熊熊,熯天炽地。一时间,整座山就被浓烟罩了起来,扑鼻而来的不再是花香,而是一阵阵动物被烧焦发出的恶臭。钻进耳朵里的也不再是鸟儿悦耳的歌声,取而代之的是嘤嘤噎噎的抽泣声和马蹄纷飞的踢踏声。

    木萧萧再次被那些臭味熏醒,四肢瘫软无力,却在脑子里将这个美与丑相连的梦过了一遍,最后全身一哆嗦恢复了她原本该有的活力,她猛然睁眼、起身,却看见自己身边坐着一位娇俏的贵妇人。

    木萧萧瞳孔一放,惊喜道:“芷儿,你可算回来了!”她刚想伸手去环抱芷儿,却瞧见芷儿身子微微往后躲了躲,她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伸出去的手落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笑道,“芷儿,你什么时候到的,怎的不叫醒我?“

    芷儿端着身子,微微含笑,道:“我看萧萧姐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想着就在旁边等你醒来。”

    木萧萧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道:“久等了。”

    “没关系”,芷儿依旧端着身子,仪态优雅的起身,走到一旁,拾起地上放着的食盒和包裹递给木萧萧,“萧萧姐,我来的时间久了,夫君他该着急了,你好生照顾自己,我下次再来看你。”

    木萧萧话还没说两句,芷儿已经自顾自走出破屋,木萧萧跟了出去,“芷儿,仓缈...…待你可好?”

    芷儿顿住脚步,转身对着木萧萧,轻笑道:“自然是好的,你放心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门外那两个丫鬟看见城主夫人出来,快速迎了上去,跟在芷儿身后。

    木萧萧看着离开的几人,又看看手里的食盒和包裹,嘴角扯出一丝笑。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统统摆出来,大快朵颐,吃得心满意足。待吃饱喝足,收拾好食盒,木萧萧打开芷儿送来的包裹,原本欣喜的脸颊一瞬间蒙上一层雾,包裹里的东西不是其他,却是木萧萧当初在霓裳为芷儿挑选的广袖长裙和那件貂绒披风,芷儿将它们都送还给了木萧萧。木萧萧看着包裹里的东西,脸上略显苦涩,但她很快就将那些苦涩压了干净,重新系好包裹,再次躺倒在床。

    之后的数月,芷儿回来过破屋几次,每次都是在屋里与木萧萧浅浅交谈一番。木萧萧会将自己遇到的各种大事小事,好事趣事讲给芷儿听,而芷儿则仪态优雅的端坐在一旁,微笑看着木萧萧,听她天南地北讲着自己的琐事。

    芷儿嫁给仓缈的这短短数月,越发的端庄优雅,精致貌美,越来越有城主夫人的模样气势,木萧萧见她一次,就会嫌弃自己一次。

    芷儿在穹邗过得很好,仓缈待她也好。再后来,芷儿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木萧萧想见她,就只能一个劲儿往穹邗跑。

    可作为四大正派之一的穹邗,自然少不了条条框框的门规,也少不了看家护派的岗哨。帮规森严,不容外人随意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木萧萧每次去找芷儿,都是被无情赶出来的,他们既不通报,也不给她任何逗留的机会。无数次,木萧萧都怀疑自己是否看走了眼、做了错事,不该让芷儿跟了仓缈。这种“六亲不认”的人,真的会对芷儿好吗?

    芷儿用实际否定了木萧萧的猜疑,她告诉木萧萧,虽然他们没有举行轰轰烈烈的婚礼仪式,没有广邀天下豪杰,也没有宴请亲朋好友做客,可仓缈待她是真心真意的好。

    虽然他们成亲不过一年,但芷儿肉眼可见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她不再似以前和木萧萧在一起的日子一样清瘦纤薄。换上了好看的衣裳,小脸上涂了恰到好处的胭脂水粉,用石黛画了弯弯柳叶眉,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的,实在是可人。

    如此,就算被穹邗弟子赶出大门,木萧萧也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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