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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顺魂摸瓜

    “老头子,我,我...”

    踉跄走到纸人面前,老夫子泛着泪花,没了牙的嘴唇耷巴着发抖,布满老人斑的手打着颤摸了摸纸人的脸。

    “老伴儿,你,你...”

    齐青崖背过身去,拉着泪流满面的魁梧书生进了屋喝茶去。

    “人家老两口叙叙旧,你这么激动干啥玩意儿。”

    一杯茶见底,屋外的说话声音也停了下来,齐青崖吐出了嘴里的茶叶片儿,走了出去。

    老两口在一起过了一辈子,纵使生死相隔,也没有太多的话说。

    一个眼神就能互相理会。

    见齐青崖走了出来,老夫子悄悄侧身抹了抹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确保自己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礼节,这才拉着纸人的手,开口道。

    “齐先生,老婆子为了多留这几天,有些糊涂,请你帮帮我们忙。”

    一听这话,齐青崖眼睛一亮,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

    “你把孙家咋啦?”

    老夫子明显一愣,难不成这小子一直躲在门后偷听来着?

    这事儿还用偷听么?齐青崖早就看出来纸人的眼睛有问题,后来看见有两双眼睛,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

    这问题,定是出在了孙家身上。

    纸人悠悠开口。

    “那天夜里,给我点睛的,不是孙纸匠,而是一个不懂门的新伙计。”

    “鸡还没叫,他就点了睛...”

    孙家的新伙计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正是闹腾的年纪,家里面管不住,成天惹是生非。

    今儿偷看黄花大姑娘洗澡,明儿又三五成群的打架。

    白天拿铜板去寒鸭埠斗鸡,晚上打着灯笼捉秋蛐蛐。

    外面和地痞流氓称兄道弟,回家对亲生父母伸手要钱。

    就是个没有良心的街溜子。

    也是把父母逼的没办法了,两人凑头一商量,干脆送到扎纸铺子来。

    就算是四小阴门活不长,也好过不知哪天就横死在街上。

    刚到孙家铺子的时候,这孩子被吓得够呛,夜里面上茅房都得拉个伴儿。

    平日里的凶狠劲对着那一排排面无表情的纸人,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孙家家主也知道他父母不容易,于是没少给他讲些有关扎纸匠的志怪传说。

    什么花钱买个媳妇回家一看是个纸人,什么半夜走到乱坟岗被人轿子抬走,醒来一看全是纸做的。

    不过凡事都讲究个适可而止,说的多了,反而是让这孩子起了兴趣。

    其他内容一阵鸡皮疙瘩也就过了,他唯独记住了这纸媳妇儿跟真人一模一样。

    你说说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正懵懂着呢,哪里按耐得住。

    他能干出来啥离谱事儿来都不意外。

    平日里孙家管的严,他一个新学徒没办法作妖,肚子里面的坏水只能憋着。

    这下好,夫子的事儿摊到了他的头上。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

    孙家家主忙的脚不沾地,就差打个铺盖卷睡在将军府门外,铺子里几个伙计帮了忙扎好了夫子要的纸人纸马,哈欠连天的就回房睡觉了。

    叮嘱他等家主回来点完睛,这事儿就算完了,他只用天亮交差就行。

    笑呵呵的把哥几个送走了,他回头一关门,搓着手就起了歪心思。

    点睛的毛笔离不开香案,需要祖师爷镇着,这时候就摆在铺子里的东南角。

    那伙计是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心里面痒的就像是有猫在挠。

    终于,一咬牙一狠心,捏着笔就朝着纸人走去。

    要不怎么说半大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他想着等到鸡鸣的时候,孙家家主早就回来了,于是干脆现在就点。

    说动就动。

    唰唰画好,那眼睛画的跟桃核似的,没一点神韵。

    不过画功如何不碍事,这纸人,还真就活过来了。

    咱们之前说过,这单子是夫子的,纸人纸马是给他老婆准备的。

    冥冥之中一线牵,从地府里还来的魂,只能是他老婆的魂。

    可这点儿孙家家主没提,新来的伙计也不知道啊,心里面还飘着呢。

    一开口,没差点把满眼期待的伙计吓个屁股墩。

    “我...你...老头子...好好活...”

    半夜里听着这沧桑了大半辈子的,宛如刀刮碗底的声音,那孩子当场就哇的一声。

    掏心掏肺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倒豆子似的全都吐了出来。

    没有仿人图,纸人还魂思维根本不清晰,只是不断的重复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于是乎便有了这样一幅光景。

    纸人结结巴巴的说着,伙计哆哆嗦嗦的哭着。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抽着自己耳光。

    要是这时候孙家家主赶回来了,用金签扎了纸人七窍,这事儿也就结束了。

    可惜就晚了那么一步。

    诸位可还记得,这新伙计点睛的时候,并没有等到鸡鸣。

    我们说扎纸匠信奉鸡鸣点睛这个规矩,是因为鸡鸣之时,正是一天中由阴转阳的时候。

    咱们活人眼里这时候可能还没天亮,还是夜里。

    可在死人眼里,这就是分辨白天黑夜的标志。

    那老婆子也逐渐适应了阳气,脑袋清明了一些,嘿,天还没亮,这是我的主场。

    煞白的脸上皱起笑,眼珠子一转,看向了鼻涕打挂的伙计。

    老婆子心不坏,只是有些舍不得教书匠,哪怕是神志不清,也留了新伙计性命,只抽了他一魂一魄。

    她想在下葬的这几天里,多看老头子几眼。

    这一切事罢,孙家家主赶巧到家,老婆子已然自己隐了双眼,又把扎纸铺子恢复如常。

    那新伙计没了一魂一魄,精气神泄了大半,就跟连着包了十几个通宵似的,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全了。

    孙家家主顺脚一踢,骂了一句懒汉,给纸人点了睛。

    到他这儿半点儿事都没发生,他就没细看,就这么送到了夫子手里。

    ......

    老婆子把话说完,这一切的旁枝末节就全都对的上了。

    嗨,这不赶巧吗?

    齐青崖一拍大腿,面露喜色。

    孙家伙计的一魂一魄被老婆子夺了,那齐青崖就能根据这一魂一魄,把孙家伙计叫上来坐坐。

    好好问一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物归原主?”齐青崖开口问道。

    “他缺魂少魄的话,死后没办法投胎。”

    “那行,我帮你这个忙。”齐青崖点了点头。

    “不过就要再耽搁你一天,晚上我把他给你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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