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家凤命女
有的人还在路上挣扎，有的人离登堂入室……就差一个门口。
系统250隔着高高大大的羽林禁卫，眺望了一圈怯生生的女孩儿，从五岁起步，最大十四五岁模样，最后只有一句感叹：都好会装啊。
那一夜，唯一不会装的它，还在系统存储里保留了一段唯美的帝后爱情：哪怕时光枯萎，任故事面目全非……
“宿主，这不好吧……”李唐的公主们被气跑了，八成是回去告状。
“呵，难道我送他走的时候答应接受任何女孩儿了？”顾宸半点不慌，“告状就告，他的公主也好意思往我这送？他是不是忘了我才十一岁？替我惦记琅琊王氏，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宿主，可他是皇帝诶……”250作为一个硅基产物，芯片里录入了无数封建皇权至高无上的故事，这一切都令它主控跳动加快，完犊子了，服务器有点不大顺畅，跳出了要丢包的节奏……
包丢了出来，250横看竖看，从里面翻出了三个字符：琅琊王。
250瞬间平和了：哦，琅琊王啊。
双帝对决，不奇怪，不奇怪……琅琊王把自家哥哥押来说给上头当个太子，恐怕上头也是不要的。
卡了卡，250还是坚定的指出来，“你还作为人质，被抵押在他手里。”
“没事，出了事咱俩重开。”
250：……
250热泪盈眶：求宿主出事！
250一捧辛酸泪，出厂的时候，前辈教导他如何对待宿主，什么夸大初始限制，等宿主深陷险境，再出手相助，增强救赎感与依赖性，再刺头的宿主也拿捏住了。
可前辈没告诉他，一个好像不太刺头，但满脑子重开，甚至不在乎会不会重开的宿主该怎么拿捏……
顾宸转着手里的团扇发呆，她坐在门里，隔着禁卫人海往外看，一群小姑娘，亭亭玉立。
她扫过一眼，又垂眸。
这是能给她养的？
这能是给她养的？
这哪个不需要轻拿轻放？她哪里养的起？
双目放空，微微抬头，看着昏黄的天卷着云缕，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
一口烫锅，暖房里新掐的翠芽几颗，并几把鲜嫩的草藻，鲜切的鸡兔肉摆盘，萧氏独门火锅底料，早已在锅底翻沸出好看的油色，呛出喷香的辣味来。
“今年的最后一场雪，250，你有火锅味数据吗？咱俩一块儿吃小火锅？”顾宸开始戳系统。
系统淡蓝色的屏幕漾出冷色波纹，“让你浪？你在人家手里做人质，谁给你浪的勇气？自个儿吃火锅吧。”
250数据十分顺滑且畅通：一整个冬天，除了送的东西能进来，连个鬼影都没有，怕是终于让她知道什么叫软禁了。
顾宸：……呵。
顾宸不死心，戳着系统那摸不着的光幕，一如戳它的良心，“地图打开，看看有没有勇士陪我吃火锅。”
“不用看的，没有。”250虽然这么说，系统放大光幕，打开地图，它深信宿主这种东西有多嘴硬不讲理，这会儿不给她看，没准儿翻过天来，就说天王老子来求她给面子吃火锅，奈何就是被它耽误了。
院子里一派恬静，除了雪落下悉悉索索的细碎响动，连虫鸣都没有，忽有黑底的靴踩在雪地上，薄雪发出吱呀的开裂声音，褐色的土酒坛被草绳捆着，一摆一晃，那一身黑色裘衣裹着的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唯有围脖的一领白显出几分亮色。
来人顿足，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扉，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投出了一片红暖。
来人低头看看简素的酒壶，又看一身漆黑的自己，发呆良久，又提拽着草绳往回走了。
“那个……”有人声音响起，伴随着难听的椅子摩擦地面的响动，折磨着耳朵，“陛下，小女给你搬胡床，您坐门口，小女在屋里吃火锅……或者您现在回去，自己带个锅再来，咱们敞着门一起吃。”
君主：……
君主：呵。
君主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看见桌子的时候还是崩了，“你居然真的在吃火锅？你居然有荤有素？你居然还加辣？！”伴随着问题层层递进，嗓门也越来越大。
250瞅瞅一脸遭遇背叛的君主，看看自家神情飘忽还有些心虚的宿主，250整个光幕都放空了。
它眼睛一眨是不是漏了十集？一两集也有可能，或者现在闹事的人换一换。
生活不易，顾宸叹气，轻声，“陛下声音且低些，小女自幼有心疾。”
君主：……
君主闭嘴，点头。
君主倒也没让她喝酒，自己几杯酒下肚，君主捏着杯子的手指尖颤了几回，仍是红了眼，“我的孩子里，有没病的吗？”
声音很轻，像在祈求。
顾宸抬眼瞅他一眼，垂眸：她又不是大夫……
“或者病的轻点的？与常人之异差别不大？”
顾宸：……
这个她会。
“能活到及冠的，都是病情轻的，病情重的，未成年就病死了，以后多忌口，好好养，跟别人也差不多。”
250：……好一个招摇撞骗的算命骗子，跟人不呼吸就死了，答的异曲同工。
然而被骗的那个好像根本没了往日的英明，抱着点希望，又有些难过的耷了眼。
顾宸关门吃火锅。
不受到木门影响的250，目光视线迷茫的在二位之间来回，只觉得困惑，“宿主，到底是怎么了？”
顾宸报以一声冷笑，“你问谁？问我啊，我还没问你呢，你挑的什么世界？世家子能当的？还顶级门阀，哦，还嫡女，你真了不起。”
“你不知道他们特别喜欢互相联姻，还是姑血回流那种联姻？多少代人杂交育种，加基因突变，他白月光皇后哮喘，嫁的人家也糟糕，生的孩子夭折一半，他么，遗传三高，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爱好者，王家更别提了，那就一大杂烩……这什么倒霉开局？我一进来就想重开了。”
250：……
250默默打开剧情大纲，数据流抖了抖，发出期期艾艾的声音，“所以……他大儿子那个腿疾……我意思是……”
“很多糖尿病患者足部会黑烂，如果他儿子自幼腿就坏了，以他的家族传承，八成是先天性糖尿病，”顾宸正色，“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不是老李亲生的，在病情与死亡面前，我个人希望真的能治好，反正我跟老李不熟，他帽子色不对劲跟我没关系。”
顶着250持续波动的数据，顾宸叹气，又想到了什么，“女主不会也是顶级门阀吧？那敢情好，两家继续病情交流，等配出个王炸，老李祖上就是的，听说家里一般般，我毫不怀疑起码三代清白，军功立足开始娶大世家女，就这样了。”
满屋都是250的数据，凝结成飞舞的眼泪，一团数据一整个委顿在地上，“不，我的世家爱情故事……我的金枝玉叶，再也回不去了！”
顾宸安安静静烫菜，看它闹事，一声叹息：早知道还不如让老李走了，就这么带250吃火锅，还安生。
同姓不婚，同姓不婚，呵，可大聪明，同姓不能婚，就一代代的异姓表兄弟姐妹成婚，以维持顶层血统纯净，殊不知血缘之下挨打足够公平，管你同姓不同姓。
坐在屋外的君主垂眸，神情冷漠冰寒至极，看着雪花飘洒进杯子里，颤巍巍浮在酒面上，指缝夹着酒杯晃了晃，到底还是压不住怨愤，提声，“我猜五行谶纬那些就是这么死绝的，那推波助澜欺骗他人忤逆伦常的是怎么个绝嗣下场？女郎可否推演一二？”
顾宸：……
顾宸筷子一抖，差点抄漏了一块鸡肉，默默看向木门，几乎想看看君主的表情：一个成熟的陛下，已经会帮她圆说了。
顾宸想了想，放下筷子，提声回答，“当周围都是这样子，也真的达成了婚姻联结的利益目的，特立独行的那些就会被淘汰了。”
一声叹息，发出安慰的声音，“明年开春，陛下可以把女儿送来了。”
屋外，君主有些快意的牵唇冷笑，一时又是落寞悲凉，然而，屋里人后半句话递出来，“咔嚓”，脆弱的杯子到底落了地，君主很是有些气急败坏，“怪不得连门都不让她们进，你把朕当什么人？！会讹你不成？！”
顾宸眼观鼻鼻观心：老李这就胡扯了，她这明明是基础的风险规避。
“那个，酒是刺激性的发物，会刺激陛下病情发作，陛下心中难过，小女可以理解，但是真的不适合在小女这儿买醉，中风瘫过去了，小女说不清楚。”
“啪”酒坛碎裂的声音响起。
顾宸叹气：好好的上品酒，吊了做酒精岂不美哉？怎么砸了呢？
系统250隔着高高大大的羽林禁卫，眺望了一圈怯生生的女孩儿，从五岁起步，最大十四五岁模样，最后只有一句感叹：都好会装啊。
那一夜，唯一不会装的它，还在系统存储里保留了一段唯美的帝后爱情：哪怕时光枯萎，任故事面目全非……
“宿主，这不好吧……”李唐的公主们被气跑了，八成是回去告状。
“呵，难道我送他走的时候答应接受任何女孩儿了？”顾宸半点不慌，“告状就告，他的公主也好意思往我这送？他是不是忘了我才十一岁？替我惦记琅琊王氏，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宿主，可他是皇帝诶……”250作为一个硅基产物，芯片里录入了无数封建皇权至高无上的故事，这一切都令它主控跳动加快，完犊子了，服务器有点不大顺畅，跳出了要丢包的节奏……
包丢了出来，250横看竖看，从里面翻出了三个字符：琅琊王。
250瞬间平和了：哦，琅琊王啊。
双帝对决，不奇怪，不奇怪……琅琊王把自家哥哥押来说给上头当个太子，恐怕上头也是不要的。
卡了卡，250还是坚定的指出来，“你还作为人质，被抵押在他手里。”
“没事，出了事咱俩重开。”
250：……
250热泪盈眶：求宿主出事！
250一捧辛酸泪，出厂的时候，前辈教导他如何对待宿主，什么夸大初始限制，等宿主深陷险境，再出手相助，增强救赎感与依赖性，再刺头的宿主也拿捏住了。
可前辈没告诉他，一个好像不太刺头，但满脑子重开，甚至不在乎会不会重开的宿主该怎么拿捏……
顾宸转着手里的团扇发呆，她坐在门里，隔着禁卫人海往外看，一群小姑娘，亭亭玉立。
她扫过一眼，又垂眸。
这是能给她养的？
这能是给她养的？
这哪个不需要轻拿轻放？她哪里养的起？
双目放空，微微抬头，看着昏黄的天卷着云缕，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
一口烫锅，暖房里新掐的翠芽几颗，并几把鲜嫩的草藻，鲜切的鸡兔肉摆盘，萧氏独门火锅底料，早已在锅底翻沸出好看的油色，呛出喷香的辣味来。
“今年的最后一场雪，250，你有火锅味数据吗？咱俩一块儿吃小火锅？”顾宸开始戳系统。
系统淡蓝色的屏幕漾出冷色波纹，“让你浪？你在人家手里做人质，谁给你浪的勇气？自个儿吃火锅吧。”
250数据十分顺滑且畅通：一整个冬天，除了送的东西能进来，连个鬼影都没有，怕是终于让她知道什么叫软禁了。
顾宸：……呵。
顾宸不死心，戳着系统那摸不着的光幕，一如戳它的良心，“地图打开，看看有没有勇士陪我吃火锅。”
“不用看的，没有。”250虽然这么说，系统放大光幕，打开地图，它深信宿主这种东西有多嘴硬不讲理，这会儿不给她看，没准儿翻过天来，就说天王老子来求她给面子吃火锅，奈何就是被它耽误了。
院子里一派恬静，除了雪落下悉悉索索的细碎响动，连虫鸣都没有，忽有黑底的靴踩在雪地上，薄雪发出吱呀的开裂声音，褐色的土酒坛被草绳捆着，一摆一晃，那一身黑色裘衣裹着的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唯有围脖的一领白显出几分亮色。
来人顿足，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扉，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投出了一片红暖。
来人低头看看简素的酒壶，又看一身漆黑的自己，发呆良久，又提拽着草绳往回走了。
“那个……”有人声音响起，伴随着难听的椅子摩擦地面的响动，折磨着耳朵，“陛下，小女给你搬胡床，您坐门口，小女在屋里吃火锅……或者您现在回去，自己带个锅再来，咱们敞着门一起吃。”
君主：……
君主：呵。
君主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看见桌子的时候还是崩了，“你居然真的在吃火锅？你居然有荤有素？你居然还加辣？！”伴随着问题层层递进，嗓门也越来越大。
250瞅瞅一脸遭遇背叛的君主，看看自家神情飘忽还有些心虚的宿主，250整个光幕都放空了。
它眼睛一眨是不是漏了十集？一两集也有可能，或者现在闹事的人换一换。
生活不易，顾宸叹气，轻声，“陛下声音且低些，小女自幼有心疾。”
君主：……
君主闭嘴，点头。
君主倒也没让她喝酒，自己几杯酒下肚，君主捏着杯子的手指尖颤了几回，仍是红了眼，“我的孩子里，有没病的吗？”
声音很轻，像在祈求。
顾宸抬眼瞅他一眼，垂眸：她又不是大夫……
“或者病的轻点的？与常人之异差别不大？”
顾宸：……
这个她会。
“能活到及冠的，都是病情轻的，病情重的，未成年就病死了，以后多忌口，好好养，跟别人也差不多。”
250：……好一个招摇撞骗的算命骗子，跟人不呼吸就死了，答的异曲同工。
然而被骗的那个好像根本没了往日的英明，抱着点希望，又有些难过的耷了眼。
顾宸关门吃火锅。
不受到木门影响的250，目光视线迷茫的在二位之间来回，只觉得困惑，“宿主，到底是怎么了？”
顾宸报以一声冷笑，“你问谁？问我啊，我还没问你呢，你挑的什么世界？世家子能当的？还顶级门阀，哦，还嫡女，你真了不起。”
“你不知道他们特别喜欢互相联姻，还是姑血回流那种联姻？多少代人杂交育种，加基因突变，他白月光皇后哮喘，嫁的人家也糟糕，生的孩子夭折一半，他么，遗传三高，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爱好者，王家更别提了，那就一大杂烩……这什么倒霉开局？我一进来就想重开了。”
250：……
250默默打开剧情大纲，数据流抖了抖，发出期期艾艾的声音，“所以……他大儿子那个腿疾……我意思是……”
“很多糖尿病患者足部会黑烂，如果他儿子自幼腿就坏了，以他的家族传承，八成是先天性糖尿病，”顾宸正色，“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不是老李亲生的，在病情与死亡面前，我个人希望真的能治好，反正我跟老李不熟，他帽子色不对劲跟我没关系。”
顶着250持续波动的数据，顾宸叹气，又想到了什么，“女主不会也是顶级门阀吧？那敢情好，两家继续病情交流，等配出个王炸，老李祖上就是的，听说家里一般般，我毫不怀疑起码三代清白，军功立足开始娶大世家女，就这样了。”
满屋都是250的数据，凝结成飞舞的眼泪，一团数据一整个委顿在地上，“不，我的世家爱情故事……我的金枝玉叶，再也回不去了！”
顾宸安安静静烫菜，看它闹事，一声叹息：早知道还不如让老李走了，就这么带250吃火锅，还安生。
同姓不婚，同姓不婚，呵，可大聪明，同姓不能婚，就一代代的异姓表兄弟姐妹成婚，以维持顶层血统纯净，殊不知血缘之下挨打足够公平，管你同姓不同姓。
坐在屋外的君主垂眸，神情冷漠冰寒至极，看着雪花飘洒进杯子里，颤巍巍浮在酒面上，指缝夹着酒杯晃了晃，到底还是压不住怨愤，提声，“我猜五行谶纬那些就是这么死绝的，那推波助澜欺骗他人忤逆伦常的是怎么个绝嗣下场？女郎可否推演一二？”
顾宸：……
顾宸筷子一抖，差点抄漏了一块鸡肉，默默看向木门，几乎想看看君主的表情：一个成熟的陛下，已经会帮她圆说了。
顾宸想了想，放下筷子，提声回答，“当周围都是这样子，也真的达成了婚姻联结的利益目的，特立独行的那些就会被淘汰了。”
一声叹息，发出安慰的声音，“明年开春，陛下可以把女儿送来了。”
屋外，君主有些快意的牵唇冷笑，一时又是落寞悲凉，然而，屋里人后半句话递出来，“咔嚓”，脆弱的杯子到底落了地，君主很是有些气急败坏，“怪不得连门都不让她们进，你把朕当什么人？！会讹你不成？！”
顾宸眼观鼻鼻观心：老李这就胡扯了，她这明明是基础的风险规避。
“那个，酒是刺激性的发物，会刺激陛下病情发作，陛下心中难过，小女可以理解，但是真的不适合在小女这儿买醉，中风瘫过去了，小女说不清楚。”
“啪”酒坛碎裂的声音响起。
顾宸叹气：好好的上品酒，吊了做酒精岂不美哉？怎么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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