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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做贼心虚

    翟嬋“嚯”地起身,边穿衣服,边对毕氏道:“太子昨天刚让石颇找过来,禁卫军今天就来了,很可能就是他们跟踪了石颇。娘,别理他们,快把墙洞堵上。”

    毕氏却绝望地摇起了头,没有动弹。

    翟嬋顿时心慌起来,催促道:“快去啊!”

    “可是……可是我刚才在厨房煮黄米粥,他们进院子见不到人,会怀疑的,找不到人会甘心吗?”毕氏目光冷峻,瞅着翟蝉坚定地道:“我一个老婆子,我怕什么?我去开门跟他们周旋,你赶紧把墙洞堵上,瞅机会带无忌逃走。就这样!”

    说着,她就要出门去。

    “娘……”翟嬋立刻慌了手脚,急忙想阻止她。

    但是,毕氏不由分说转身朝墙洞跑去,根本就没有理会翟嬋的叫唤。

    翟嬋赶紧追到门口,见毕氏已经钻过了墙洞,正示意她把墙洞堵上。

    翟嬋不敢说话,冲她一个劲地摇手。但是,毕氏从洞口消失了。

    无奈,翟嬋只得在蹲在墙洞口,一边听那边院子里的动静,一边轻手轻脚把洞用砖堵起来,把洞墙边上侧搁在地上一张桌子推到洞前,用桌面挡住洞口,用一根大木棍撑住。

    随后,她悄悄地移到院前面墙下,透过墙缝看隔壁院里的动静。

    “呯呯”拍门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息,一副不开门不罢休的劲头。阵阵的拍门声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催命的小鬼在拍门,把翟嬋拍得胆颤心惊。

    院子那边,毕氏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乱拍什么门啊?家里掌柜的不在,我们巫教女人是不见外人的!”

    “我们是禁卫军,开门!”门外的人气恼的吼道。

    拖了很长时间,毕氏又道:“我不认识你哎?禁卫军是干啥的啊?”

    毕氏装起傻来也是很有一套的,很是镇静自如。

    “卧槽!”门外的人气坏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是真傻还是装疯啊?连禁卫军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吗?赶紧开门,我好好的给你说说禁卫军是干啥的。”

    又拖了一会,毕氏装着胆怯的样子,朝着门外嘟囔道:“可是掌柜的不在家哎……我们巫教是不准陌生人到家里来的。”

    门外人凶神恶煞般的开始踹门,砰砰的几下,门开始破裂。

    白莹过来了,她听见了拍门声,感觉不同寻常,就来到院子里,见碰上翟嬋正守在墙下,也悄悄地蹲在了翟嬋身边。

    翟嬋见到她也来了,附耳悄声吩咐她道:“到无忌那儿去。记住,别让他闹,别出声。”

    白莹领悟,自然不敢大意,立即候到无忌身边去了。

    白莹自从跟随翟嬋一家以后,翟嬋一直把她当着自己的亲妹子,信赖有加,这让她心里暖暖的,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无忌还在熟睡。

    对她而言,太子、王宫是梦一般的存在,至高无上,她从不敢奢望进王宫。但是,无忌是很黏她的亲人,能够一辈子守着无忌、伺候无忌、保护他的安全却是的最大的心愿,为无忌,她甘愿付出一切。

    砸门声惊醒了无忌,见翟嬋和毕氏都不在,便也要往隔壁院子去。白莹怕他闹,只得抱起他出了屋子。

    他一眼看见翟嬋蹲在院墙下,便扭着下地,“嚷……嚷……”地拉着白莹的手往翟嬋身边走。

    白莹很慌乱,就怕无忌闹,只得竖起手指吹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抱起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翟嬋身边,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翟嬋的肩。

    翟嬋把无忌接了过去,附耳对他悄声道:“坏蛋来了,不可以有声音哦!”

    无忌明白了,点点头,也将眼睛贴在墙缝上。

    天已经透亮了,院门口围了很多邻居,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玛拉戈壁,看什么呢?没见过禁卫军办案吗!都滚啦!”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大声的呵斥围观百姓。

    一阵稀松的走路声响,应该是围观的百姓全被吓跑了。

    翟嬋听了楞了一下,这个喊声似乎很熟,在那儿听过……似乎就在耳边响起。可是,情急之下,她顾不得细想了,悄声问白莹道:“他们是赤山君府的人么?”

    “不像。”白莹也悄声地道:“赤山君府的人不是这样的口音。”

    ……院门“哐”的一下倒地了,禁卫军踩着破门进了院子。一共四个人,穿着禁卫军的棕色袍子,夸着腰刀,手里还拿着不同的兵器。留下一个守在门口,其他三个进了院里面。

    一个直冲进了堂屋。

    一个火冒三丈地冲到毕氏跟前,伸手推倒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毕氏。

    四处察看了一下,领头的禁卫军蹲在了毕氏面前,挥手制止了那个火冒三丈的禁卫军又要动粗的架势,冲毕氏问道:“翟嬋呢?”

    是先前呵斥人的嗓音。这个人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翟嬋透过墙缝确认了一下,好像是个校尉。

    “翟嬋是谁?”毕氏坐在地上看着他反问道,继续她的装疯卖傻。

    “你和我两个装蒜哈!”边上的那个禁卫军再也憋不住了,上前朝毕氏一顿猛踹:“叫你装蒜!叫你装蒜!”

    “好了。”校尉朝他摆摆手,对毕氏沙哑地道:“格老子是奉密旨前来接无忌进宫的。本是绝密的事情,被你这么瞎扯一通,弄得天下人皆知……算球,快把翟嬋母子叫出来!”

    毕氏被踹得疼歪了脸,气也接不上来了,捂着胸口一声不吭。

    看着她没有动弹,校尉的目光透出阴冷的煞气。

    校尉按耐不住怒火,骂道:“格老子念翟嬋母子是王亲国戚,打狗看主人,不与你计较罢了。利索点,你再这么磨叽,别怪我们辣手辣脚。快,把翟嬋叫出来,带上无忌,我们好去大梁。快去啊……”

    他已经耐不住火气了,很大声地叱呵道。

    瞅着墙缝里凶狠的禁卫军,白莹非常愤怒,恨恨地对翟嬋悄声道:“他们肯定不是赤山君府的人,我从没见过。”

    翟嬋点点头。看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有禁卫军的行事风格,应该是单颖的禁卫军来了。

    “听见了么?”那边校尉已经极不耐烦了,开始催促毕氏。

    毕氏依然咬着牙,冷冷地瞅了他一眼。

    “他妈的,找死……”边上的家伙又要动手,校尉又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他。

    “利索点好吗?”他蹲在毕氏跟前,恶狠狠地道:“这事闹大了,对无忌的安全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所以,我没时间和你耗。你如果死不配合,我只能成全你,把你扔进井里去啦!”

    “我真不知道翟嬋是谁。”毕氏看着他,继续装傻道:“你们搞错了吧?”

    打人的禁卫军对校尉笑道:“这个老不死的今天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

    校尉的脸都气绿了,沙哑地朝毕氏吼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么直接地找到这个院子来接无忌,没有王旨会这么干吗?”

    毕氏摇摇头,道:“不懂,我住这儿好几年了,根本就没有翟嬋这个人。”

    “啪”地一下,校尉恼怒地挥手刮了毕氏一个耳光,站起了身,手指着院子里的井下令道:“把她扔到水井里去。”

    禁卫军收起手中的刀,抱起毕氏就往井口走。

    毕氏使劲挣扎起来,嘴里喊道:“你们怎么不讲理呢?”

    “你找阎王讲理去!”毕氏强烈的抗拒,让他抱不住毕氏,改为拖着她走。

    毕氏手撑着井栏凄惨地大喊起来:“你们不可以草菅人命!救命!救命啊!”一边喊,一边将身子拼命地往地上赖。但是,终究抵不住男人的凶狠劲被架上了井栏。

    见毕氏如此的抗拒,校尉勃然大怒,他阴沉着脸,嗖地一下拔出了腰刀。

    “杀人啦!”毕氏见状竭嘶底里地喊叫起来。

    翟嬋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状,心立刻悬了起来。

    她泪流满面的她紧咬住唇,死死地盯住了校尉的脸。这个人是个单眼皮,水泡眼,眯着的眼睛透着寒光。

    无忌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道了一声“普……”,咧嘴就要哭。翟嬋怕他哭声,赶忙捂住他的嘴。只是有了夏季牧场时的教训,不敢使劲了。

    无忌已经不敢再看院子里头的情况,明白眼前的危机是冲自己来的。他使劲地抱住翟蝉的脖子压制住欲哭的嗓子,任自己的泪水泊泊而下。

    翟嬋也不敢看院子那边的情况了,痛苦地与无忌相互面对。

    无忌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痛的翟嬋,脸上汗水和泪水搅合在一起,似乎还在无声地抽泣。他虽然痛恨费紫茵。但是却见不得翟嬋如此的心碎,忍不住泪水直滚而下。

    隔壁,校尉沙哑的声音又传来过来,翟嬋捂住无忌的嘴、和白莹不约而同地将眼睛贴上了砖缝。

    “杀你怎么了?”校尉咬牙冷冷地道,沙哑的声音更含混了,冲着毕氏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一刀。

    无忌恐惧地扭起身体,翟嬋紧裹住他,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白莹干脆转过头,不敢再看。

    “住手!”忽然,院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喝,她们顿时一震,是屠贤的声音!

    救星来了!翟嬋顿时激动得泪如雨下,心头顿时一松,眼睛赶忙重新贴上了砖缝。

    屠贤出现在院子里。

    守在门口的禁卫军朝他劈手就是一刀,他侧身躲过,随手就是一拳往他胸口砸去,他被砸得“腾”的一下飞了出去,身体撞在离砖缝不远的院墙上,落在墙根下没了动静。

    毕氏挨了一刀后没了挣扎,“扑通”一声摔下了井。

    翟嬋、白莹的心也坠下了井,心里恨死了这帮禁卫军。

    被喝声惊了一跳的校尉和抱拖毕氏的禁卫军,回头见到了同伴被放倒的一幕,立刻跳离了井口。

    屠贤冲到井口,看了一眼井里的毕氏。

    她已经沉到了水底。

    他愤怒地抬起头,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挥刀径直向他扑来。

    屠贤一手撑在井栏上,身子横在空中,一脚飞踢在哪个禁卫军头上。他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屠贤落地后一个翻滚,从倒下的尸体旁捡起了刀。就在这个时候,堂屋方向飞来一支弩箭,噗地一声扎透了他的后背。

    是在堂屋守着的禁卫军,他趁屠贤不备,用弩箭偷袭了他。

    屠贤身体猛地顿了一下,扭头将手中的大刀朝身后射弩人甩去。射弩人正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中了弩箭的屠贤还会出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大刀横着飞来,把他的脖子斩断了一半,他跪在了地上,头垂下了。

    校尉见屠贤已经中了弩箭,手中的刀也已经飞了,立刻挥刀冲他砍去。

    屠贤已经挪腾不了身体,只得往地上一趴,垂死地把手中的一把黄豆迅疾地射向校尉的脸。

    校尉猝不及防,右眼被击中了一颗,疼得他立刻扔了刀捂住眼,再也没了战下去的勇气,慌忙奔逃出了院子。

    “撒豆成兵。”无忌高兴地往上蹿了一下,差点从翟嬋怀里摔下来。跟着,他兴奋地用力地将手中的黄豆甩了出去。

    垂死的屠贤功力已衰竭,校尉侥幸捡了一命。

    从毕氏喊“杀人啦”到千户落荒而逃,前后不过是几句话的瞬间。

    翟嬋铁青着脸放下无忌,立刻移开桌子,抽出两块墙洞里的砖块后心急慌忙的她干脆一股脑地推翻了砖块,钻过墙去。

    惊恐万状地赶到屠贤身边,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跟在翟嬋后面的白莹抱着无忌急急地跑到井口,查看毕氏情况。

    但是,井水已经平静,除了一股血腥气,没了任何动静。

    翟嬋失魂落魄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悲痛万分,毕氏死了、屠贤死了!

    无忌很惊恐,禁卫军的人逃走了一个,很快,就会召来更多的禁卫军。

    但是,翟嬋已经虚脱了,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没了做决断的能力。

    白莹把翟嬋扶起来,无忌拽着翟嬋的衣襟,恐惧地将手一个劲地朝院门指:“逃……逃……”

    他是怕后面还有杀手赶来,那时候,他这个被废弃的王孙就插翅难逃了。

    但是,白莹没有理解无忌的意思,没有动弹;

    而翟嬋已经瘫软在了蒲团上,失去了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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