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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丹从道,利从险

    值正午,两道长虹所去划过黑背山,前方又闪出一条大运河,吴醒二人并未再往林深处去,而是直接压下云头滚落半山腰。

    这六耳居所与人相背,以洞居显孤僻,兴许学究心性便是如此,某人恐怕学不来。

    临近山腰洞穴吴醒倒是觉得这怪人好生不修边幅,周边花花草草多少拾掇拾掇一些嘛,乱成这样。平日是只牲口都敢随意在门前撒泡尿,也就头顶这座黑背山有些气势,真个一口巨刃向天冲,让人多少有种挖开黄土一窥太古神兵能将真容。

    倒有一奇事,山外看此洞过于原始,没想到此居所居然布有阵法,真不知这六耳炼丹敛了多少财。想想晓街里哪门哪户有这排场,以至于某人又起了好学之心。

    当然,晓街里各门各铺不设防实因身在山门内,若是放在他乡别土哪怕是只苍蝇进门也要先被嗅一嗅。

    刚紧着夸,谁知一进门惊了一身汗,真个进了盘丝洞,廊道长长尽是蛛丝八爪六目碧眼瞳。方问出些癖好,某人缩头探脑护得发型真,万不想这一进一出反而成个花子,牢骚也不小,“我说,这山如此大,您用蛛丝入药也挑个偏院养着嘛。好么,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胆小的还不敢进去了。”

    “哈哈,吴师弟说笑了,我这处阵法也就防个野兽进宅,罩不住整座山,有些空间能用就用吧。”

    听这话扯的,瞧吴醒望人之神色透着个半分不信的意思,仿佛在说:蒙谁呢?您都跟野兽毒物住一屋了,外头哪只四脚蛇不要命了往洞里闯,分明是架路障挡道做第二道防线。不过,他一听到那阵法罩不住整座山,自随行间那腰杆子渐渐支了起来,玩笑也越来越多。

    待行得深了,洞府布置渐渐规整不少,不似前边那么邋遢。这法子倒是挺妙,若有人误闯,经前边那盘丝洞还真以为进了兽巢,在多有顾虑之下势必退去。

    可是而今看来,前边那盘丝洞当不得幌子,这里就是个兽巢!也不知那怪人上哪收罗来这么多异兽,还一样物种一间屋,伺候得挺周到,好在均被阵法壁垒圈着。

    看到此处,某人偷偷看人那眼神里自觉脸上羞臊不少,之前还于人前自比“驯兽小能手”,而今那怪人才是大家风范,往下可不好露了馅。只是他也挺纳闷:不都说自古兽族与人族有条约不能染指豢养兽群吗?怎这怪人在此胡搞,黄粱门却不管?是不知,还是授意?

    要事要紧,六耳行事雷厉风行,怎么也想不到屁股后边那厮能冒出“被杀人灭口”之心思,他一心只恋炉中丹,“吴师弟,请!此室便是平日炼丹所用。你看,趁着炉火未熄,是不是……”

    “那是那是,正事要紧。”一听唤,吴醒急按下那等被害妄想症,只在将挎包里那小家伙取出之际,又识得那六耳果真丹痴,寻人帮忙连茶水也不见先招待一杯,就这样转身去筹备诸多事宜,甚至害得人连鼎炉上方那火葫芦派个什么用场也未及探明。

    随之那边瓶瓶罐罐可劲地往外摆,为了工钱吴醒也得勤快些,一应把腰杆里别着的那根东西掏出来之后,要教地上那儿一个乖,“‘掏粪’!一会儿你要尽全力施展,一切唯六耳师兄调遣。若从中坏事,爷就真喂你一桶屎!”

    冷不丁听得身后这一通“咒”,六耳回首头一样先见得那厮手中香蕉都快挤扁了,真个歪门邪道,所谓号令兽灵全靠唬哇,“师弟这驯兽之术真让人耳目一新。”

    “六耳师兄过奖,粗浅伎俩罢了。”

    很快,诸多事宜筹备完毕之后,六耳再回首,楞教得吴醒窥明对方那眼神里是在问他为何还站在这里。索性他脸皮再厚也识趣,适才于真人面前露了馅,再待下去恐有碍旁人静心炼丹之嫌,便左右言声闲逛且告退。

    丹痴就是丹痴,当着别人面就把炼丹房里的法阵开启,看这意思是不打算让旁人进来打扰炼丹进度!反而却不在意那陌生人于自家宅中晃悠,实乃醉心无疑。

    待无人监管之下,吴小贼那步伐迈得肆无忌惮,他还什么都敢翻出来看一看,特别先摸清了地势构造。也不知那六耳是不是个麻将发烧友,此处洞府竟是个“三筒”构造,这就叫踩点,惯偷行径。

    这三筒里每一个圈布置着很多石室,均被法阵壁垒封着,无有法令几乎进出不得。右上角那圆筒是入口,中间那个好像是会客大厅,而今吴醒正于左下角那圈子里瞎晃。他转着转着发现有暗门子,好似那石壁推开直往下处走,怎换章了?好事好事。

    此一去廊道长长有灯照明,最先能闻到一股药香味,而某人不曾见识过正经丹药,亦不知比之地府里那些“樟脑丸”魂力丹如何,这便快上几步于转角处入室探探。

    此间石室几平米大小,看上去像是个放杂货的,兴许后边那些石室会有好东西。就在某人对墙角力那几株绿油油的小植被失去兴趣欲转身离去之际,却发现墙壁阴暗处有一条小凹槽,看上去就怪。

    且不管那凹槽派个什么用场,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原则,果然这等“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可算是让他转悠这么久以来见到个真家伙啦。

    小小瓷瓶晃一晃,丁零当啷惹人垂涎,急来自比猴哥是榜样,拔瓶盖,恶臭直呛口鼻眼,恼来直骂“升仙丹”,阎王见了也摇头!由此可见,这小子上学那会儿化学课就没上齐,哪有开瓶大口吸的?真个傻小子胆气壮。

    这回好,辣椒面眯人眼,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此之下也要败阵,“好个六耳,门前摆瓶毒,您这是要把爷当耗儿药!”

    转眼,肚儿咕噜响,坏事了,这药润肠通便,效果惊奇,俗称“泻药”!所谓人有三急,慌乱之下亦不知茅房在何方,苦来胡乱往外闯,他正骂六耳是个长期便秘之混账,忽出门之际竟与一抹红光撞了个正面。

    瞧这眼对眼、鼻对鼻,老实人惊来大张嘴,实不知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只红毛怪比猩猩还要壮!实又因菊花不争气,明知“憨兽”堵门踢不得,爷这一遁实因“此局凶险,桌上七筒不露头,爷要转章单吊‘三筒’,去你么的”!

    实际上,那只不是什么红毛怪大猩猩,而是只“红犼”,凶猛之物!也不知为何适才它憨态可掬,而今招此断子绝孙脚,那真叫个凶相毕露,吼得整条廊道灰洒如地动。

    恶昏昏,赤风席卷探爪威,唬得在逃洞庭‘兜腚郎’心跳一百八,搬来“六家”律条也无用,提臀憋屈要拉裤兜!

    廊道窄,灵猴纵蹬墙扶梯贼上房,实不巧,路遇臂红章居委会大妈正气足,有章程,房顶窝屎理当罚!好么,还是串稀连珠炮,罗汉尼姑齐上阵?好牌面!

    南风发急顶章,下家手法实老章,赛比“夜巷长影风呜咽,飞沙卷刃讨命郎”!又是唬得上家跳水悬绳尽羞臊,风卷刃疾破腚实不惧,更惊屎尿扬尘卷来衣不保!

    衣袍咧,沾屎屁帘顶个红盖头,您不羞爷不臊,昏天黑地把事办,刀在手落燕穿树柳,飞贼推窗入室刃封喉!

    “锵”!铜脑壳,刀弹人遛急搬兵,甚惊魂在后头追,“六耳六耳!您家狗笼子开了,快出来管管!好狗好狗,爷爷这儿有骨头,那边去!”

    而今换章单吊三筒手气差,然而下家牌面威,红芒箭威尽入彀中,发海捕文书重义轻财,白纸买路棺盖板,大您个三元及第,哪里跑!

    如此弄法,符飞道威,中则毙命当前,而今之下飞贼哪管炼丹痴,铁拳破门要惊架。哪成想,门未关力难收,人跌倒栽葱一溜往里滚。

    “爷”见过很多荒唐事,却从未见过强人光腚入宅呼急救,好歹您给爷留点面子成不!

    “掏粪!六耳那怪人跑哪去了?”

    那光腚客如此粗鲁,致使趴在鼎炉上那肉乎乎不知为何抖得十分厉害,兴许以为“恶棍救星”出现万事好解决,谁成想是个大流氓真个在屁滚尿流!瞧瞧它乱做一团哇哇叫,小爪子指着光腚客身后那恶风卷来急一通胡乱比划似做警告。

    “混账,爷他么不瞎,知道它在后边。问你六耳呢?”这等节骨眼下实要命,吴小爷看那傻货实不中用,索性他抖着屁股蛋火速爬往鼎炉先找掩体,实惊恶风已在耳根后。

    完啦!门前赤风滚滚横一将,牙尖爪利崩刀斧,真个要瓮中捉鳖!

    此番真进了贼窝,主家无故失踪,宅中又有恶犬伤人,即便遛出此瓮,又该去往何方呢?此洞府为阵法封绝,无有开门令实难叫得山门开。

    某人刚起贼心遁也,万没想到门中阵法启,丹房炉火封绝地,随憨声做笑,此红毛之怪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这玩意会笑,再配上“掏粪”那小东西此刻还在指着那怪急做抓耳挠腮,致使藏在鼎后伸头探脑吴小儿面色转僵,好似意识到一个很要命的事情,“这鬼东西能控制洞中法阵,它是六耳?”

    一时间,鼎炉上那肉呼呼手足舞蹈似庆祝,而此情此景落入某人眼中无疑是被判了个“死刑,斩立决”!

    当下那是斗得不明不白,索性小命要紧也管顾不了那么多。趁门前那红毛怪磨刀霍霍穷亮相之际,光腚客吴小爷那双眼珠子转得都快脱离星际轨道了,亦不知那六耳生平何等修为,何况是化了兽身之狂状,而今凭他小小伪修为实难活命,唯有咬牙当断则断!

    随袖风鼓,黑白双芒夺天路,听号令,“白破、黑灭拦住那厮,管顾不上世人嘴脸,爷要原地化煞荡平黑背山!个小爪爪,谁人挡爷自在?”

    欲成煞,先散伪功,杀意腥浓红似血!然而红犼实凶兽,灵智赛高贤,兽性本能更机敏,只化一抹红光叫得天眼开,地隆隆,掌力所去腥雾散,震不死也叫人功亏一篑。

    瞬息间,雾里倒飞出一破皮球,那去势如同炮火出膛,且不依不饶非要试试室内壁垒有多硬,换来的不过是五脏受损罢了,倒是人跌落地那屁股蛋挺光嫩,恼来何顾得上探清伤势,“爷要翘辫子啦,耍呢你俩?”

    蛇长影,黑白鳞甲光耀耀,甲似刃流金铄石仍不惧!缠凶犼,你有金蛇缠丝解腰带,我有严师训徒扒裤扬教鞭!再看懒熊蹭树挠痒痒,似那太妹斗气揪头发也不差!你来我往好生欢,耍得那怪浑身跳蚤挠不尽,搞得武斗全无章法,全是在耍。

    而今若想转危为安唯有两种选择:其一,由于伪功法力远远不足驾驭“杀招”掏空本体,是否需要冒死拔出一刀将孽畜斩碎,再夺令出山;其二,暴力破门而逃。

    转念间,顾不上那怪原地扭着肚皮舞,随周遭响有铁链摇拽,急光腚登蛟张弓力。弦已满弓体崩做大峡谷,实乃法器损己身拔神威,箭力所去丹门开!

    然而,某人光顾着自己御器夺门去,却忘了鼎炉上那小家伙一双小爪指着自己鼻子多哑然,仿佛是在问:喂,那我嘞?

    门已破,那耗儿钻洞奇速十足快堪称一溜烟,可是这毕竟是堡垒内围一道封门而已,最难啃的骨头在“三筒”右上角那出口,也不知最后一发张弓之力能否捅穿墙皮。

    且管顾不上前路出口处是否有毒狼蛛拦路,风依然丝滑。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途中阵法有变地势倒转,三筒换五筒,红犼异地听牌了。而今在那五筒肚子里,光腚客真管顾不上突然冒出来的另外两条通道,他一心只管闯门去,拼个水来土掩。

    结果,前方廊道长长,铁蛟方钻进去,人却有些恍惚似精神不振。待再睁眼猛惊得人头皮发麻,是那红毛怪正于前方扶门回头来看他,直至认出那道门乃是已被破开的丹室封门,便慌得那叫个车头一点猛打轮,手脚再慢上一分恐羊入虎口。

    而今遁向唯有最初“寻宝”那道暗门子可钻,这回又要转章七筒,不,是九筒!真个耗儿钻风箱,倒霉到了家,唯有回头骂骂当朝者,“六耳您可真孬孙,一个破洞还有脸整出幻阵来,还让不让人活啦?”

    很快,身后那一串串乒乓声几乎紧贴到背门,想是白破、黑灭也架不住那厮金刚不坏,一意要先欺负场中最弱这位爷。而且前头没路了,这是条死胡同!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钻进尽头那间暗室再想辙,若回头怕是要被挠出一地血肠。

    方入室,某人嚎得可厉害,他光着腚呢,谁能想到室内满地藤刺遇人气而疯长,舞得满室张牙舞爪,胜似深海八爪怪,亦不知哪路“妖植”这般戾气,还是含羞草乖巧些。

    “苍天无眼,六耳你个牲口要招天谴哪!”

    狗咬屁股惊人魂,启开山刀怒斩荆棘路。藤刺倒钩惹人恼,可恨自家二能将善玩闹楞与毛怪拔河赛,半分无有护主心。

    又奈何自家无有金刚身不似那皮实,想那皮破伤痒是藤中带毒,再腌一时半刻才入味,何苦落得这田地?究其根,问其底,誓将万家狗腿拿命尝!

    此室腾挪无力,藤蔓满地绊马脚,刺芽盖顶狗头铡,斗无可斗,遁无可遁,真个落了法网,已然举步艰难。

    然而此室不知作何用,竟有阴风鼓,转眼浓烟冉,难道身后黑白二将应敌不成而擅自放火烧山,岂不连爷一同烹?可怜欲回首却招浓烟呛,嗅一嗅是“花粉香”,多反常!

    此情此景遇“香”识末路,随意识逐渐迷离,舌也麻连哈喇子都出来了,骂不得浓烟蒙汗好阴险,更阻不得绿海惊涛好无情……真乃识药性者常把这人命攥在手里玩,凶险……

    不知过了多久,天花板上吊着两颗大藤瘤,久久不见动换……

    大约七天上下,藤瘤里那吴醒刚把记忆接上,最先闻到一股药香味极浓,立即惹得他勃然大怒:好胆,该不是那厮牲口架大锅,先后要拿人入药吧?可是留守二将此刻已鼾声大作,期间并未见得有任何缠斗之痕迹,自家仍被困在瘤中,说明别家歹意不深。

    而今牢不似牢只做干草一捆,随意一扯便碎,更是说明此间人家无意擒下囚徒,那么六耳化形发狂又是何态度?

    很快,某人理不及脸上被藤刺所伤应索赔几何,而在会客大厅里“吴大花猫”如见先人鬼魂白日现形。

    简直神啦,也不知那六耳是个什么幻兽奇种,原先那副“眼耳大小不一不齐”而今换得可“俊”,可就是俊过了头!瞧这人头顶萝卜缨,秀发中分汉奸头,小脸胖乎乎,两眼乌溜溜,好个地主家那傻儿子就欠一幅大褂加身。

    “您,能再变一个吗?小爷取相机去!”某人上桌兴师问罪反成玩心,许是因地球上的地主老财都给打光了,眼前这位是个新物件太新奇。

    这不把同桌那位胖乎乎羞红脸,“吴吴师弟不开玩笑。之前因在兽王林秘地中毒过深,从而导致面目移位,而今这才是本来面貌,万般变化不得。”

    “不对呀,您不还有一身红毛?挺壮。”

    听这调调十足怪有兴师问罪那味儿了,六耳忙与人斟茶解释,“师弟有所不知。我本家属红犼一族,为兽王林中也罕见。偏偏幼年误食‘化形草’,从此失了兽族生食灵草灵根之先天优势,苦于又寻不着族群安置,无奈之下入了人世间混迹,一直拜在黄粱门下。”

    “这就难怪您这府中满是小玩物,而门中却不管。”说着,吴醒怀揣心思正四处比划做个了然,又佯装忽然想起某事,“对了,之前闲逛见得炼丹房外有处暗门子,见得里边头一间像是杂货室,有些瓶瓶罐罐装的是丹药吧?呵呵,师弟我孤弱寡闻至今未见得正经灵丹,惭愧惭愧。”

    “那不是丹药,瓶子里装的是‘泻梦汤’,排便药力极强。实因平日里请回些小顽兽不太听话,用它‘熬鹰’效果不错。”说到这,六耳自演个鼻子痒痒,这一挠,正好手掌挡住嘴角勾起的那道弧度,一应笑眼望人,势必回敬一局,“师弟不是喝了吧?”

    “没,没有的事!”原来吴大老实也会脸红,瞧那眼神都不敢看人了,可是自要他不承认,那就万事不尴尬,没有事没有事。话说回来,至今还落在廊道里那条屎尿屁帘可是铁证,赖是赖不掉的,丑闻一件。

    瞧这玩笑开得有些多余,那边已经有点手脚无处安放,为避免尴尬,六耳索性云袖拂过桌面,一应亮出三个丹瓶,“师弟炼器,想必对‘火’更感兴趣,那这三瓶‘蓄灵丹’就当做酬劳,以谢小家伙助我练得那炉解药。”

    一听有钱拿,吴小爷连掏粪那功臣也敢轰下桌,急轻提丹瓶有些压手,再轻轻一摇却无有一丝声响,竟是满满一瓶,无不让人乐个满怀,“六耳师兄果真君子,师弟只是小小出些力气罢了,未曾敢谋及酬劳,而您一出手竟如此大方,这叫师弟我我……”

    “哪里哪里!”听出那边要演‘推脱’,六耳忙摇手,而今才稍微识得这老实人很是圆滑,一场买卖楞要做成交情,“区区几瓶蓄灵丹不算什么,特别以师弟修为未达幽冥时期最合适。有了此丹,平常若动用道法也不怕蓄不上。”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望地主家那傻儿子笑得如此自然,而吴醒反是心中一揪,却未曾表露在这幅笑貌寒暄之中。之所以杀意一掠而过,实因他身上有些东西绝不能为外人得知,例如“白破”及“黑灭”的真身!所谓财不露白嘛。

    想想当下也是怪极,之前有言,那间荆棘室是为六耳中毒发狂而设,目的是将他本人锁在室内以缓解暗毒彻底发作。

    按理说两人同困荆棘室,六耳先醒来必然发现另有藤瘤悬挂,而今何以不问?此不能排除白破、黑灭一直留守在侧之嫌,亦或者这红犼并无恶意更无窥探之心,只叫人辨不清楚。

    说到丹药奇妙,聊着聊着吴醒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而今他亮出这张灵草“清单”才是此行愿意借物卖力的真正原因所在,却演个贪财之相,实在可恶。

    不过,某人心性滑并未告知六耳实情,毕竟那是九转轮回决里记载的“轮回丹”,起到真正修成此功首层“化气篇”的功效所在。

    只又因当初地府轮回盘中把那“幽冥果”祭了才护得神魂不散,而今功已散去,要重修此功便再无剑走偏锋之气运,非此“轮回丹”不可成事,表个正道金身。(少冠冕堂皇,什么金身正道,贪就是贪,都不好意思点破您)

    遇人设套,那丹痴窥妙方如同苍蝇见到屎,一经开口黄河决堤,眼神亮得紧,“妙妙妙,师弟何处寻得此单,可是出自同一丹方?可知五样灵根均是大凶之物?没想到没想到,五者揉在一块似乎又成温性……”

    “呃,师兄可不要乱试,单中所记是在百达镇商铺里忽乱抄录下来而已,是不是出自同一丹方实不易辨。师弟我请教灵根出处实因日子清苦图些财罢了,呵呵,惭愧惭愧!”

    “你打算倒买倒卖?哈。”既不是那么一回事,瞧六耳把清单往桌上一搁,他这笑貌里却没说出那厮机灵过头,“太初金目,极乐六阴仙叶,血雾平候魈,三仙冥焰根,三尸金胎玉,这五味无不是长在凶险之地。且世人若发现其根苗摘不得亦不会言声的,而市面上更难得一见,师弟这美梦做不得。”

    “那这些药名字怪怪的,都做个什么用处?”

    “人有其魂,别称元神!伤在身药可医,伤在魂唯此‘凶类’做一缓解,却要根基大伤,痊愈怕是奢望。”

    “也就是说,这类凶药卖得极贵极畅销?那得速速记下。”吴老财好本色,笔记本上记得飞快,心中算珠敲得更是响亮:好么,这傻儿子摇头晃晃真博才,所谓名家不易寻,日后此丹恐要有劳他手,哈哈,还是个免费劳力,爷可真精明。

    少顷,由于六耳大伤痊愈不久正欠休息,所以二人惜别黑背山互言珍重。在此期间,六耳于洞府外望云许久,好似有些舍不得那家伙似的,亦不知在想些什么,弄得如此眉宇微有愁云。

    至于远去那厮而今心中只要一个念头,以解光腚之晦气:万云,此番招罪定要你儿十倍奉还,等着挨棒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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