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请安
闻言，淑妃低声说了句“装模作样”就别过脸去玩弄自己的头发丝儿了。
高声说话的都是些高位妃子，低位妃嫔都三三两两地同坐在身侧的人说话，耳朵留意着他人。
“楚选侍。”
突然被点到名，楚泠然抬眼看向右手边的女子。
女子穿的衣服的花色有点老旧了，看着年纪有些大。她好心介绍自己：“我是拂晓宫碧云居的常在王氏。”
听到“王常在”三字，罗绮君心里一疙瘩：一年前，这王常在还算受宠，但因为得罪了卢妃，被整治了一番，毁了下半辈子。
所以……这就是那位可怜的常在？
“不知王姐姐有何事？”楚泠然垂眸问。
王常在面色有点苍白，虽然用胭脂掩盖了，但还是能看出她的憔悴之感。
她的声音柔软好听：“见楚选侍无事可做，我想着和妹妹闲聊片刻罢了。不知妹妹是哪宫的？”
见她并无恶意，楚泠然也稍微放下了点戒备，道：“瑶光殿。”
“瑶光殿……那里倒是个清净的好去处。我曾在那里住过。”
提到这个，楚泠然竟来了兴致：“是的，瑶光殿里虽然种的都是些野花野草，上不了台面，却自有野趣，令人着迷呢。”
“常在也在那里住过？”
王常在点头：“听风阁望山阁。那年我刚入宫，还是个答应，住在那里。”
望山阁。
关文若和罗绮君对视一眼，惊讶。
不知这话题勾起了王常在什么回忆，她放空了眼神，娓娓道来：
“……望山阁这名字取得好。无论从哪里望出去，都能看到似山非山的东西，身临其境，就好像真的在山水间游荡。那里有一处小花圃，都是那种粉色的、饱满的小花，更添一种超然物外的雅趣与欣喜……”
“卢妃娘娘到——”
卢妃云鬓高绾，一身绫罗七重锦绣纱衣，丝毫不显岁月沧桑。
看到她，王常在敛去神色，端坐回去了。
那边的皇后颔首：“赐座。”
“谢娘娘。”卢妃坐到了范妃与淑妃中间。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几下，问：“你身子不好，怎么今日来了？”
受了关心，卢妃面上动容，笑道：“臣妾早已养了许久的身子，再不来可不就拂了娘娘的面子，臣妾哪敢啊！”
范妃斜了她一眼，晃了晃脑袋，头上的朱钗响个不停。她不屑道：“不敢？你也就能骗骗小孩子而已，装什么病弱的样子。”
闻言，卢妃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立马浮现出被冤枉的表情，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闪着光，感觉再过一秒，她就要哭出来了。
“范妃，卢妃本就抱病在身，你要知道分寸。”
皇后出言，范妃只好吞回其他挖苦的话语。
范妃看卢妃这样，手足无措，铁着张脸不去看她，却是将手中的小念珠递过去：
“不要再露出这种让人犯恶心的表情。这是本宫命人从城外集市上买的念珠，听说你就喜欢这些没品的地摊玩意儿，那就送你了。”
真是奇怪。前面还说“犯恶心”“地摊玩意儿”，后面又说“命人买的”，不就是自相矛盾嘛！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妃子，罗绮君细细品味她们嘴里的话。
卢妃眨眼，接过两个晶莹剔透的小念珠，也别过头去。
“诶呦呦！范妃娘娘您可真是口是心非！”
众人一惊，寻声望去——
是吴贵嫔。
她今儿也穿的是常服，并无新意，却挡不住她的容貌。
听到她毫不掩盖地揭穿，范妃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道：“吴贵嫔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口是心非什么……”
她说到一半，一双手就被吴贵嫔握住。吴贵嫔满脸笑意，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娘娘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处处藏着人呐！”
卢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望向范妃的眼眸。
见吴贵嫔忽略自己，皇后轻咳了两声。吴贵嫔连忙跪下：“是嫔妾疏忽了，请皇后娘娘宽恕！嫔妾见过娘娘。”
“不必，起来吧。”
听见皇后并没有不满，吴贵嫔就笑嘻嘻地到一旁去了。
卯时已到，众人都下座甩帕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罗绮君等人就不发一言地跪在自家小主的座椅后。
皇后很是享受自己身为正宫，受拜时的满足感。她道：“新入宫的几位是……”
她身后的蓝颜会意，朗声道：
“瑶光殿闻春阁贵人林氏、永福宫雨花阁常在许氏、永福宫风兰阁常在尤氏、蓬莱宫宜湘苑常在宋氏、瑶光殿听风阁选侍楚氏、拂晓宫忆梦小筑选侍赵氏。”
六人自觉站出来，其他人回位子坐下。
皇后粗略地看过六人的仪态，道：“都好、都好。”
接着她又探头望去，问：“楚选侍是哪位？”虽然她在问，眼睛却已牢牢锁定了楚泠然。
毕竟十四岁的小姑娘就是浑身青涩的气息。
楚泠然跪在地上，听到皇后点到自己，连忙双手举过头顶伏在地上：“嫔妾就是。”
“不必跪着，起来吧。”
皇后对这个十四岁的小宫妃还挺有好感的，可能是到了年纪，膝下无子，起了慈母之心？
她的语气比对谁都温柔。
楚泠然受宠若惊地起身：“谢皇后娘娘！”身前五人都还跪着，她怎么好意思。
见她担忧，皇后把眼神瞥向地上几人，特别是看到了林贵人，语气都疏离了：“你们也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是花容月貌，但也算不上惊艳，皇后并没多关注。
那几个经常唇枪舌战的妃子互相来往几次，皇后就以要去庙里上香为由，让众人退下了。
出了中宫，几位娘娘都乘着小轿离开。楚泠然裹紧衣服，心里还紧张着抱病的风礼，急着赶回听风阁去。罗绮君也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这些妃子对主子的态度肯定不会好的！
几人走的是正道，四周全是忙碌的奴仆。
谁知这时，一人在后面叫住她：“你——给本宫站住。”
楚泠然自然知道这人叫的是她，但因为着急，没管着后果，只是当做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噔噔瞪”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敲打在耳边。
还没来得及反应，罗绮君眼睁睁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斯拉”一下扣住楚泠然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楚泠然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罗绮君大惊失色，三步并两步地过去蹲下身，正要将楚泠然拉起，就被一记巴掌扇倒在地。
高声说话的都是些高位妃子，低位妃嫔都三三两两地同坐在身侧的人说话，耳朵留意着他人。
“楚选侍。”
突然被点到名，楚泠然抬眼看向右手边的女子。
女子穿的衣服的花色有点老旧了，看着年纪有些大。她好心介绍自己：“我是拂晓宫碧云居的常在王氏。”
听到“王常在”三字，罗绮君心里一疙瘩：一年前，这王常在还算受宠，但因为得罪了卢妃，被整治了一番，毁了下半辈子。
所以……这就是那位可怜的常在？
“不知王姐姐有何事？”楚泠然垂眸问。
王常在面色有点苍白，虽然用胭脂掩盖了，但还是能看出她的憔悴之感。
她的声音柔软好听：“见楚选侍无事可做，我想着和妹妹闲聊片刻罢了。不知妹妹是哪宫的？”
见她并无恶意，楚泠然也稍微放下了点戒备，道：“瑶光殿。”
“瑶光殿……那里倒是个清净的好去处。我曾在那里住过。”
提到这个，楚泠然竟来了兴致：“是的，瑶光殿里虽然种的都是些野花野草，上不了台面，却自有野趣，令人着迷呢。”
“常在也在那里住过？”
王常在点头：“听风阁望山阁。那年我刚入宫，还是个答应，住在那里。”
望山阁。
关文若和罗绮君对视一眼，惊讶。
不知这话题勾起了王常在什么回忆，她放空了眼神，娓娓道来：
“……望山阁这名字取得好。无论从哪里望出去，都能看到似山非山的东西，身临其境，就好像真的在山水间游荡。那里有一处小花圃，都是那种粉色的、饱满的小花，更添一种超然物外的雅趣与欣喜……”
“卢妃娘娘到——”
卢妃云鬓高绾，一身绫罗七重锦绣纱衣，丝毫不显岁月沧桑。
看到她，王常在敛去神色，端坐回去了。
那边的皇后颔首：“赐座。”
“谢娘娘。”卢妃坐到了范妃与淑妃中间。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几下，问：“你身子不好，怎么今日来了？”
受了关心，卢妃面上动容，笑道：“臣妾早已养了许久的身子，再不来可不就拂了娘娘的面子，臣妾哪敢啊！”
范妃斜了她一眼，晃了晃脑袋，头上的朱钗响个不停。她不屑道：“不敢？你也就能骗骗小孩子而已，装什么病弱的样子。”
闻言，卢妃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立马浮现出被冤枉的表情，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闪着光，感觉再过一秒，她就要哭出来了。
“范妃，卢妃本就抱病在身，你要知道分寸。”
皇后出言，范妃只好吞回其他挖苦的话语。
范妃看卢妃这样，手足无措，铁着张脸不去看她，却是将手中的小念珠递过去：
“不要再露出这种让人犯恶心的表情。这是本宫命人从城外集市上买的念珠，听说你就喜欢这些没品的地摊玩意儿，那就送你了。”
真是奇怪。前面还说“犯恶心”“地摊玩意儿”，后面又说“命人买的”，不就是自相矛盾嘛！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妃子，罗绮君细细品味她们嘴里的话。
卢妃眨眼，接过两个晶莹剔透的小念珠，也别过头去。
“诶呦呦！范妃娘娘您可真是口是心非！”
众人一惊，寻声望去——
是吴贵嫔。
她今儿也穿的是常服，并无新意，却挡不住她的容貌。
听到她毫不掩盖地揭穿，范妃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道：“吴贵嫔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口是心非什么……”
她说到一半，一双手就被吴贵嫔握住。吴贵嫔满脸笑意，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娘娘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处处藏着人呐！”
卢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望向范妃的眼眸。
见吴贵嫔忽略自己，皇后轻咳了两声。吴贵嫔连忙跪下：“是嫔妾疏忽了，请皇后娘娘宽恕！嫔妾见过娘娘。”
“不必，起来吧。”
听见皇后并没有不满，吴贵嫔就笑嘻嘻地到一旁去了。
卯时已到，众人都下座甩帕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罗绮君等人就不发一言地跪在自家小主的座椅后。
皇后很是享受自己身为正宫，受拜时的满足感。她道：“新入宫的几位是……”
她身后的蓝颜会意，朗声道：
“瑶光殿闻春阁贵人林氏、永福宫雨花阁常在许氏、永福宫风兰阁常在尤氏、蓬莱宫宜湘苑常在宋氏、瑶光殿听风阁选侍楚氏、拂晓宫忆梦小筑选侍赵氏。”
六人自觉站出来，其他人回位子坐下。
皇后粗略地看过六人的仪态，道：“都好、都好。”
接着她又探头望去，问：“楚选侍是哪位？”虽然她在问，眼睛却已牢牢锁定了楚泠然。
毕竟十四岁的小姑娘就是浑身青涩的气息。
楚泠然跪在地上，听到皇后点到自己，连忙双手举过头顶伏在地上：“嫔妾就是。”
“不必跪着，起来吧。”
皇后对这个十四岁的小宫妃还挺有好感的，可能是到了年纪，膝下无子，起了慈母之心？
她的语气比对谁都温柔。
楚泠然受宠若惊地起身：“谢皇后娘娘！”身前五人都还跪着，她怎么好意思。
见她担忧，皇后把眼神瞥向地上几人，特别是看到了林贵人，语气都疏离了：“你们也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是花容月貌，但也算不上惊艳，皇后并没多关注。
那几个经常唇枪舌战的妃子互相来往几次，皇后就以要去庙里上香为由，让众人退下了。
出了中宫，几位娘娘都乘着小轿离开。楚泠然裹紧衣服，心里还紧张着抱病的风礼，急着赶回听风阁去。罗绮君也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这些妃子对主子的态度肯定不会好的！
几人走的是正道，四周全是忙碌的奴仆。
谁知这时，一人在后面叫住她：“你——给本宫站住。”
楚泠然自然知道这人叫的是她，但因为着急，没管着后果，只是当做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噔噔瞪”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敲打在耳边。
还没来得及反应，罗绮君眼睁睁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斯拉”一下扣住楚泠然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楚泠然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罗绮君大惊失色，三步并两步地过去蹲下身，正要将楚泠然拉起，就被一记巴掌扇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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