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
006
哎呀，好紧张，好紧张，灵羽抓着五婶婆家的院门儿上的把手，身子扭来扭去。
“灵羽，你干嘛？吓我一跳你。脚抽筋了？”打算出去取柴烧水的五婶婆被门口的灵羽吓了一跳。
“啊？嗯？不是啊。是我娘叫我喊你们过去吃早食。”灵羽尴尬道。
“呀，你娘能下地了？你带回来的药真管用嘿。”五婶婆高兴道。
灵羽却只顾眼巴巴往里瞧，“人呢？”
“吕公子啊，一早就散步去啦。嗯，出去得一个时辰啦。”五婶婆道。
啊？不会是发现这里的人都不靠谱，跑了吧？灵羽吓出一身汗，撇下还在说着什么的五婶婆，急忙追到街上，心里不断祈祷：吕木头，吕木头，你可不能跑啊。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啊。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她使劲锤了脑袋一下：笨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问问呢。
正找得抓狂，只见迎面英姿飒飒走来一人，天哪，走路的姿势都那么帅，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吕慕桐。
她心中狂喜，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差点没刹住，撞到他怀里。
男人本能向后退了一步，“什么事？”
“嗯——那个……”灵羽绞着手指，低头不敢看他，怎么搞的，怎么一遇到他，整个人就失控呢？谁让你跑的，温温柔柔走过去，不好吗？不还能多看他一会儿吗？男人不都是喜欢温柔的女人吗？
“我娘请您去我家吃早食。”她尽量将嗓子捏细了说。
“你——”他低头看看她，“噎着了？”
灵羽差点被他的话噎住，自己到底该怎么表现才看起来正常呢？他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在他前头走。后背不自觉绷得老紧。
男人跟在后面，只看到她的身子在前头晃，嗯，身材不错，就是这个背，好像有些毛病。
“对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灵羽终于憋不住，回头问道。顺便看看他是不是逃跑未遂，没找到出口才回来的之类。
“找草药。”
“你是大夫？”
“不是。”
“药贩子？”
“不是。”
“那你找草药干嘛？”
“闲得。”
灵羽的脸一僵，“山上草药多吗？”
“多。”
“能卖钱吗？”呸，怎么又是钱，你到底会不会聊天。灵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楞了一下，勉强道：“能。”
灵羽有点紧张，低着头想，接下来该聊点儿什么呢？‘那咱俩一起挖药赚钱吧？’呸，他像是缺钱的人吗？还有，不要再提钱了好不好，真的好庸俗。‘我的病，吃什么药好呢？’呸，你龙睛虎眼的，像有病的人吗？还有，谁会喜欢个病秧子啊。别再抹黑自己了，好不好？‘那你教我怎么辨别药材好不好？我想学会了，能帮助更多的人。’嗯？？这个好像不错，既显得自己好学，又显得比较有爱心。嘿，就这个了。
她兴奋地笑笑，刚回过头要开口。
却听他道：“到了。”
她回过头一看，果然到自己家门口了。
怎么这么快！
还给不给我机会了？
“呵呵，到了呵，呵呵，好快哈。”她尴尬笑笑，男人已经绕过她进了院子。
五婶婆也端着一簸箕刚炸好的、香气四溢的油条从旁边绕进来。
油条！！！这是过年才有的待遇啊。
灵羽的眼睛都直了。胃立刻不老实了。
四个人落座，默默吃饭，偶尔聊几句天气不错之类的话。
吕慕桐帅气的脸，果然下饭。就着这样一张脸，灵羽不知不觉吃了两块腊肉，一碗花生，十根油条，还有三碗粥。她一边吃一边心里飘飘然——
若是五婶婆不在，多么像一家人啊。
这么想着，又飞红了脸。
下意识又去摸第十一根油条时，却发现簸箕里空空如也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只顾思绪乱飞，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吃了那么多啊。她撇了眼正认真吃饭的吕慕桐，心里打鼓道：完了完了，他要误以为我饭量那么大，会不会嫌弃我啊？你啊你，能不能提醒着自己点儿，我真是服死你了。
灵羽一紧张，又捧起粥碗，咕嘟嘟一口干了。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说罢，刚要起身，嗝——
她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嗝。
紧接着，是——痛！
肚子痛，确切地说是胃痛——一种肚皮要撑破的感觉……
哎哟哟——她单手叉腰慢慢起身，肚子向前挺着。
五婶婆放下筷子，说：“快出去转转消消食，怎么撑成这样。”
灵羽娘看向吕慕桐，“吕公子，您吃好了吗？”
“吃好了。谢谢款待。”男人放下筷子，礼貌道谢。
“那麻烦您陪她出去转转，好吗？”灵羽娘看看五婶婆道，“我们一会儿还要上山，庄稼活儿，赶时节，耽误不得。”
“我？”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如此要求，刚吃了人家的饭，又刚道了谢，自己这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搀着灵羽来到外面。
灵羽心里小鹿乱撞，却是无限受用，任由吕慕桐搀着自己，挺着肚子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渐渐觉得不对劲，怎么今天，村子里的人都怪怪的。
村民们的面部表情，明显比平日里丰富许多。
年轻男子多是嘴巴一歪，露出不屑之色；
老者则眉头紧锁，摇首叹气；
中年妇女们眸子晶亮，像是自家母猪一窝下了二十个崽儿，急得要出去报喜似的。
年轻女子们则先是面红耳赤，两眼呆直；继而生气翻脸，甩袖离去。有的还加上一句：不要脸。
灵羽心想：我吃撑了，顶多是不要胃，关脸什么事？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撑着吕慕桐，奇怪地问：“他们今天都好奇怪啊。”
男人一脸不高兴道：“他们觉得你更奇怪。”
是的，他很不高兴。他根本还没吃饱，就被赶到外面来了。他一早上山爬上爬下一个多时辰，才吃了几口饭，就被问：吃好了没有？这七宝村，村风不正啊。还有，吃饭的时候，旁边坐着一个狼吞虎咽的人，真的很影响胃口。
“我？不就吃撑了吗？他们没吃撑过？”灵羽觉得更奇怪了，故意挺挺腰。
“好吧，反正是在你的村子，丢的也不是我。”男人道。
不但能吃，还笨。看来，七宝村的水土，也不养人。
看着女孩儿一头雾水，他不怀好意提醒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个孕妇吗？”
灵羽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甩开吕慕桐的手哇哇叫着向前奔去，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那些丢人的事甩掉一般。
男人蹙眉，她大叫着向前奔去的样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砰”一声，他抬眼去看时，只见：灵羽跟一个青年撞了个人仰马翻，灵羽躺在地上叫道：“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这个人怎么状况不断，他有些不耐烦地走过去。
只见青年爬起来，害怕地问男人道：“她，她，不会小产吧？”
男人脸上，表情复杂。
灵羽才看清，撞自己的人，正是刚才路过的柱子。刚刚就是他对自己露出了最不屑的表情。气得她一骨碌爬起来，跳脚道：“你才小产了呢，你们全家都小产！”
柱子一时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突然一拍大腿道：“嗨！不跟你说啦！我爹正满地打滚呢，我得去给他请大夫。”
“你爹？他怎么啦？”灵羽没好气地说。
“早上我去给他送饭，就见他满地打滚，直吐黄水，像是得了急症。”柱子道，“不跟你说了，我得抓紧下山。”
刚要走，却发现胳膊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是跟灵羽在一起的男人，便着急嚷道：“你媳妇自小就跟个钻天猴似的，没那么容易小产啦。你快放我走，我请了大夫来，好一起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灵羽幸福得两眼直冒花花，他觉得我俩是一对儿哎！好柱子，有眼力，你爹的病一定会立即好的。她低眉顺眼贴到男人身后，手搭在小腹上，嘴角带着幸福的笑。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二人抱着一个白胖大小子的情景了。
“你爹，是不是还手脚抽筋，嘴唇发紫？”男人顾不上纠正他，直奔主题道。
“你咋知道？”柱子惊讶了。
“这是疫症，来势很凶。等你请了大夫回来就晚了。”男人说道，“我早上在山上看到几味草药，可用——”
“你——懂不懂啊？”柱子一脸狐疑地打量起他。
“说什么哪，他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名医，上至皇帝，下至达官贵人都排队找他看病呢。”灵羽见状，立即吹嘘道。
男人给她一个“不吹会死啊”的眼神后，她立即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柱子斜眼瞅瞅男人，最终被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折服，牙一咬心一横，问道：“说吧，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男人有些懵，这是七宝村的风俗吗？句句不离钱。
“出诊费啊，哪个大夫不要出诊费啊。”柱子有些不高兴了，以为他装糊涂，要趁机宰人。要不是常年来这么干，他能穿得起那鼻涕一样滑溜的衣裳？
“不收费。”男人道。
“我就说嘛，哪有正儿八经大夫不收费的。您哪，一大早，别在这儿涮我啦！”柱子说着，就要走。
男人拉住他，“下山找大夫真来不及。”
柱子有些恼了道：“哟呵？你这是赖上我啦？”许是觉得自己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先给我一两银子，要是治的不好，钱，你就甭想要了。”
这下轮到男人惊讶了，果然，民风淳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灵羽一眼。
他从怀里掏出一快碎银子，放在柱子手里，道：“快带我去。”
灵羽不干了，一把扯过柱子道：“柱子，你想钱想疯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病人看病，大夫要付钱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严肃的目光里写着“救人要紧”。
她立即松了手。
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人病倒了一半。都跟柱子爹一个情形：皆满地打滚，嘴唇发紫，严重的更是撞墙顶树、啃桌子咬狗的都有。
柱子爹却因为及时吃了男人开的药，好得很快。
消息一传开，灵羽家的门槛差点儿被踏破，灵羽家的小木屋内外，俨然成了一座人脸花园。
那些平日里不屑与他们来往的，都挂上了最灿烂的笑脸，想尽办法套近乎。
更神奇的是，前几天见了灵羽还呕吐不止或翻白眼的人群，竟都无药自愈了。
男人可忙坏了，除了上山采药就是配药制药，饭都顾不上吃。好在大春赶回来及时，给他帮了不少忙。
灵羽干脆挑出样本，分发给村民，让他们照着去山上采药，可他们采回来的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夹杂了毒草，男人只好挨堆儿检查挑选，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村里人皆对灵羽家感恩戴德。
灵羽第一次享受到被众人拥戴的滋味，心里美到不行。
可，就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出事了！
哎呀，好紧张，好紧张，灵羽抓着五婶婆家的院门儿上的把手，身子扭来扭去。
“灵羽，你干嘛？吓我一跳你。脚抽筋了？”打算出去取柴烧水的五婶婆被门口的灵羽吓了一跳。
“啊？嗯？不是啊。是我娘叫我喊你们过去吃早食。”灵羽尴尬道。
“呀，你娘能下地了？你带回来的药真管用嘿。”五婶婆高兴道。
灵羽却只顾眼巴巴往里瞧，“人呢？”
“吕公子啊，一早就散步去啦。嗯，出去得一个时辰啦。”五婶婆道。
啊？不会是发现这里的人都不靠谱，跑了吧？灵羽吓出一身汗，撇下还在说着什么的五婶婆，急忙追到街上，心里不断祈祷：吕木头，吕木头，你可不能跑啊。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啊。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她使劲锤了脑袋一下：笨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问问呢。
正找得抓狂，只见迎面英姿飒飒走来一人，天哪，走路的姿势都那么帅，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吕慕桐。
她心中狂喜，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差点没刹住，撞到他怀里。
男人本能向后退了一步，“什么事？”
“嗯——那个……”灵羽绞着手指，低头不敢看他，怎么搞的，怎么一遇到他，整个人就失控呢？谁让你跑的，温温柔柔走过去，不好吗？不还能多看他一会儿吗？男人不都是喜欢温柔的女人吗？
“我娘请您去我家吃早食。”她尽量将嗓子捏细了说。
“你——”他低头看看她，“噎着了？”
灵羽差点被他的话噎住，自己到底该怎么表现才看起来正常呢？他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在他前头走。后背不自觉绷得老紧。
男人跟在后面，只看到她的身子在前头晃，嗯，身材不错，就是这个背，好像有些毛病。
“对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灵羽终于憋不住，回头问道。顺便看看他是不是逃跑未遂，没找到出口才回来的之类。
“找草药。”
“你是大夫？”
“不是。”
“药贩子？”
“不是。”
“那你找草药干嘛？”
“闲得。”
灵羽的脸一僵，“山上草药多吗？”
“多。”
“能卖钱吗？”呸，怎么又是钱，你到底会不会聊天。灵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楞了一下，勉强道：“能。”
灵羽有点紧张，低着头想，接下来该聊点儿什么呢？‘那咱俩一起挖药赚钱吧？’呸，他像是缺钱的人吗？还有，不要再提钱了好不好，真的好庸俗。‘我的病，吃什么药好呢？’呸，你龙睛虎眼的，像有病的人吗？还有，谁会喜欢个病秧子啊。别再抹黑自己了，好不好？‘那你教我怎么辨别药材好不好？我想学会了，能帮助更多的人。’嗯？？这个好像不错，既显得自己好学，又显得比较有爱心。嘿，就这个了。
她兴奋地笑笑，刚回过头要开口。
却听他道：“到了。”
她回过头一看，果然到自己家门口了。
怎么这么快！
还给不给我机会了？
“呵呵，到了呵，呵呵，好快哈。”她尴尬笑笑，男人已经绕过她进了院子。
五婶婆也端着一簸箕刚炸好的、香气四溢的油条从旁边绕进来。
油条！！！这是过年才有的待遇啊。
灵羽的眼睛都直了。胃立刻不老实了。
四个人落座，默默吃饭，偶尔聊几句天气不错之类的话。
吕慕桐帅气的脸，果然下饭。就着这样一张脸，灵羽不知不觉吃了两块腊肉，一碗花生，十根油条，还有三碗粥。她一边吃一边心里飘飘然——
若是五婶婆不在，多么像一家人啊。
这么想着，又飞红了脸。
下意识又去摸第十一根油条时，却发现簸箕里空空如也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只顾思绪乱飞，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吃了那么多啊。她撇了眼正认真吃饭的吕慕桐，心里打鼓道：完了完了，他要误以为我饭量那么大，会不会嫌弃我啊？你啊你，能不能提醒着自己点儿，我真是服死你了。
灵羽一紧张，又捧起粥碗，咕嘟嘟一口干了。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说罢，刚要起身，嗝——
她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嗝。
紧接着，是——痛！
肚子痛，确切地说是胃痛——一种肚皮要撑破的感觉……
哎哟哟——她单手叉腰慢慢起身，肚子向前挺着。
五婶婆放下筷子，说：“快出去转转消消食，怎么撑成这样。”
灵羽娘看向吕慕桐，“吕公子，您吃好了吗？”
“吃好了。谢谢款待。”男人放下筷子，礼貌道谢。
“那麻烦您陪她出去转转，好吗？”灵羽娘看看五婶婆道，“我们一会儿还要上山，庄稼活儿，赶时节，耽误不得。”
“我？”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如此要求，刚吃了人家的饭，又刚道了谢，自己这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搀着灵羽来到外面。
灵羽心里小鹿乱撞，却是无限受用，任由吕慕桐搀着自己，挺着肚子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渐渐觉得不对劲，怎么今天，村子里的人都怪怪的。
村民们的面部表情，明显比平日里丰富许多。
年轻男子多是嘴巴一歪，露出不屑之色；
老者则眉头紧锁，摇首叹气；
中年妇女们眸子晶亮，像是自家母猪一窝下了二十个崽儿，急得要出去报喜似的。
年轻女子们则先是面红耳赤，两眼呆直；继而生气翻脸，甩袖离去。有的还加上一句：不要脸。
灵羽心想：我吃撑了，顶多是不要胃，关脸什么事？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撑着吕慕桐，奇怪地问：“他们今天都好奇怪啊。”
男人一脸不高兴道：“他们觉得你更奇怪。”
是的，他很不高兴。他根本还没吃饱，就被赶到外面来了。他一早上山爬上爬下一个多时辰，才吃了几口饭，就被问：吃好了没有？这七宝村，村风不正啊。还有，吃饭的时候，旁边坐着一个狼吞虎咽的人，真的很影响胃口。
“我？不就吃撑了吗？他们没吃撑过？”灵羽觉得更奇怪了，故意挺挺腰。
“好吧，反正是在你的村子，丢的也不是我。”男人道。
不但能吃，还笨。看来，七宝村的水土，也不养人。
看着女孩儿一头雾水，他不怀好意提醒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个孕妇吗？”
灵羽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甩开吕慕桐的手哇哇叫着向前奔去，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那些丢人的事甩掉一般。
男人蹙眉，她大叫着向前奔去的样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砰”一声，他抬眼去看时，只见：灵羽跟一个青年撞了个人仰马翻，灵羽躺在地上叫道：“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这个人怎么状况不断，他有些不耐烦地走过去。
只见青年爬起来，害怕地问男人道：“她，她，不会小产吧？”
男人脸上，表情复杂。
灵羽才看清，撞自己的人，正是刚才路过的柱子。刚刚就是他对自己露出了最不屑的表情。气得她一骨碌爬起来，跳脚道：“你才小产了呢，你们全家都小产！”
柱子一时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突然一拍大腿道：“嗨！不跟你说啦！我爹正满地打滚呢，我得去给他请大夫。”
“你爹？他怎么啦？”灵羽没好气地说。
“早上我去给他送饭，就见他满地打滚，直吐黄水，像是得了急症。”柱子道，“不跟你说了，我得抓紧下山。”
刚要走，却发现胳膊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是跟灵羽在一起的男人，便着急嚷道：“你媳妇自小就跟个钻天猴似的，没那么容易小产啦。你快放我走，我请了大夫来，好一起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灵羽幸福得两眼直冒花花，他觉得我俩是一对儿哎！好柱子，有眼力，你爹的病一定会立即好的。她低眉顺眼贴到男人身后，手搭在小腹上，嘴角带着幸福的笑。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二人抱着一个白胖大小子的情景了。
“你爹，是不是还手脚抽筋，嘴唇发紫？”男人顾不上纠正他，直奔主题道。
“你咋知道？”柱子惊讶了。
“这是疫症，来势很凶。等你请了大夫回来就晚了。”男人说道，“我早上在山上看到几味草药，可用——”
“你——懂不懂啊？”柱子一脸狐疑地打量起他。
“说什么哪，他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名医，上至皇帝，下至达官贵人都排队找他看病呢。”灵羽见状，立即吹嘘道。
男人给她一个“不吹会死啊”的眼神后，她立即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柱子斜眼瞅瞅男人，最终被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折服，牙一咬心一横，问道：“说吧，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男人有些懵，这是七宝村的风俗吗？句句不离钱。
“出诊费啊，哪个大夫不要出诊费啊。”柱子有些不高兴了，以为他装糊涂，要趁机宰人。要不是常年来这么干，他能穿得起那鼻涕一样滑溜的衣裳？
“不收费。”男人道。
“我就说嘛，哪有正儿八经大夫不收费的。您哪，一大早，别在这儿涮我啦！”柱子说着，就要走。
男人拉住他，“下山找大夫真来不及。”
柱子有些恼了道：“哟呵？你这是赖上我啦？”许是觉得自己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先给我一两银子，要是治的不好，钱，你就甭想要了。”
这下轮到男人惊讶了，果然，民风淳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灵羽一眼。
他从怀里掏出一快碎银子，放在柱子手里，道：“快带我去。”
灵羽不干了，一把扯过柱子道：“柱子，你想钱想疯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病人看病，大夫要付钱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严肃的目光里写着“救人要紧”。
她立即松了手。
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人病倒了一半。都跟柱子爹一个情形：皆满地打滚，嘴唇发紫，严重的更是撞墙顶树、啃桌子咬狗的都有。
柱子爹却因为及时吃了男人开的药，好得很快。
消息一传开，灵羽家的门槛差点儿被踏破，灵羽家的小木屋内外，俨然成了一座人脸花园。
那些平日里不屑与他们来往的，都挂上了最灿烂的笑脸，想尽办法套近乎。
更神奇的是，前几天见了灵羽还呕吐不止或翻白眼的人群，竟都无药自愈了。
男人可忙坏了，除了上山采药就是配药制药，饭都顾不上吃。好在大春赶回来及时，给他帮了不少忙。
灵羽干脆挑出样本，分发给村民，让他们照着去山上采药，可他们采回来的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夹杂了毒草，男人只好挨堆儿检查挑选，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村里人皆对灵羽家感恩戴德。
灵羽第一次享受到被众人拥戴的滋味，心里美到不行。
可，就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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