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鞭尸李四爷
残月高挂，涛声不减，好个杀人夜。
这是自绿火降临以来的第五个夜晚，桥头孤孤单单地竖着一块木牌，在其之上还诡异地系了根白带。
由于老屁股营地的夜晚与清晨常常会出现海雾，所以花差花差随意在高处挖了个简易的地穴就钻了进去。穴口侧对着石桥，花差花差可以有效地观察石桥上的动静并不用担心被发现。
“一天一夜了，毫无动静。”
“不要净说些废话，我又不是瞎子。”花差花差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此时，离老屁股营地远处的海面冲出一只巨物，头顶喷出一道气柱，又没入海中，发出一声巨响吸引了花差花差的注意力。其正欲出穴而探，哪成想张三临走安放在石桥之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以致使花差花差只得低下了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雾中。
“这夜间的海雾那么大，你这么看有什么用？”花慈的心倒是悬了起来。
“比目力，我确实是林岛第一。”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装逼倒怪的。”
花差花差也不愿搭理他，只是看着海雾之中一个人影缓缓向那座猎人小屋的废墟走去。丑时从海上刮来一阵寒风，吹散了营地上的些许海雾，以至于花慈也看得清楚了一点。
那人影停了下来，坐在了原本堆放原木的空地上，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东西。
“难道还有别人，你和我都没看见？”花慈问道。
“上去问问再说。”
“真服了你个差铁匠，等等看。他现在离石桥太近了，你现在摸过去，被他发现之后根本追不上。”
“你真是难得有了回正常的脑子。”花差花差倒是说了个不争的事实。
海雾中的人影伸出了右手，依次碰了碰头、胸、左肩、右肩，反复几次，才继续起身走向老屋。
“他只要一到猎人小屋前两丈，我就有把握追上他，哪怕他跑。”花差花差毫不犹豫地说道。
“再看看。”
为了轻便快捷，花差花差弃了巨斧，舍了熊皮子。蹑手蹑脚地爬出洞穴之后，就借着海雾一路匍匐至老屋背后，随即就向他心中渴望已久的人影奔去。
出乎意料的是，在那人影发现他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以及妄图逃跑的欲望，只是眼中散发出的点点怜悯夹杂着些许愤怒。
“你就是花差花差？”这海雾中人影的主人是个看似年以耄耋之百者，长了一把花白的络腮胡，脸上的皱纹可怕得吓人。
“你没看见桥头的木牌？”花差花差步步紧逼，到了他估摸能一把拿下老人的位置就停滞不前，主要是他不相信这么一个老者会与这场灾难有什么关联。
“正因为看见白带上的署名是花差花差，我才进来一探究竟，你到底是不是那花差花差？”老人看似体弱，却中气十足，竟然也上前了几步，与花差花差互成对峙之势。
“行了行了，谈判交流这一方面你可能的确缺少那么点天赋，罢了罢了，换爷上。”花慈一见花差花差急躁，就知道事情往往要往最恶劣的情况发展，这么多年下来，大抵都是他出面解决。
花差花差轻哼了一声，就把身子让了出来。
“老丈，我不叫花差花差，我叫花慈。”花慈的招牌式假笑这次并没有得到好的回应。
“就是你了，我那助手与我说，打伤他的就是一个既叫花差花差又叫花慈的。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那天杀的砍树斧子！”说罢，老人突然从后面取出一把满是血渍的斧子扔在了地上。
花慈顺势捡起斧子定睛一看，正是他的斧子，那把与张三哥交换巨斧的伐木石斧。可是怎的会出现在这老人手中，还布满血渍？
“看清楚了吗？”老人阴翳地望着花慈苦思不得其解的脸。
“老丈，这石斧您是从何得来？我前日刚用此与人交换了一把巨斧，只是还未带在身边罢了。”
“抢来的便抢来的，说什么交换，你这石斧比得上我大城出的巨斧，难不成是我那助手瞎了他的眼睛？你在北大门处，抢了我助手的巨斧，还用伐木石斧将其砍伤，随即便扔下石斧，策马离开。你可知这一幕，都被北大门守门老人弄骞濑尽收眼底。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老人神情慷慨激昂，从脸上看不出丝毫作假。
“老丈，请问你那助手可是叫张三？”花慈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张三？那助手随我姓李，说是助手实为奴隶，隶中位四，是为李四也。”老人居然还有心情显摆他有几个奴隶。
花慈心中暗叹，所幸及时将花差花差劝了回去，不然以他这个性子和张三的言语，加之现在的情形，暴起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老丈，看您身高八尺、容貌甚伟，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花慈阿谀奉承之意溢于言表，试探之词跃于齿上，见老人极为受用，就继续说道：“我本在南部伐木，绿火降临，突感不适，便星夜兼程上缴路费过北大门行至途中休息半晌，一人两骑赶了上来，此人三角眼吊梢眉黑纱覆面，背负一巨斧，好不奇怪。此人言明姓张名三，欲领略林岛北部营地之众风采，欲聘某家为向导，定金就是这巨斧。可出于各种原因，某先行一步赶来家中，不想遭此横祸。”
“什么，你这厮的意思是说我的奴隶自砍八斧子，以来哄骗于我？”老人一听花慈解释，顿时大为光火。
“不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就是那张三，现在不明所踪；物证，那把巨斧就在不远处，待我给你取来。”
花慈一扔手中石斧，懒得麻烦，气喘吁吁地跑回地穴之后，原本好好躺在穴坑中央的巨斧竟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袋鼓鼓囊囊的物事。花慈上前探查，才发现是一整袋的金币，不下百金。
“你确定刚刚将那把巨斧扔在地穴之中？”花慈不解的问道。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花差花差现在必然回对其翻个白眼。
“先不管，拿上这袋金子，先去和老丈讲明情况。”
“非要装作一个道德良好品行端正的人，你累不累，喘不喘？”
“爷尊老爱幼、拾金不昧。你现在突丧至亲，情绪波动，不跟你一般见识。”花慈耐着性子暗地里刺了花差花差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让我抢了弄骞濑的钱和皮子。”
“闭嘴。”
花慈正欲赶回老屋，却隐约看见原本站着的老人不知怎的倒在了地上，大脑飞速运转却无功而返，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有问题。”花差花差警示倒，“我的意思是有危险。”
“你来。”
交换之后，花差花差先是俯下身子在老屋侧后方观察了许久，看那老人实在半天没什么动静，才悄没声地缓缓匍匐接近。等到能看清事态的时候，脑中突然感到被什么重锤了一记，一片空白。
那老丈倒在血泊之中，早已身首异处。
一个人，被分成了十一块，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始作俑者赫然是斧尖没入黑地、斧柄上还滴着鲜血、冒着热乎人气的石斧，上书四个大字——花差花差。
“我建议你赶紧逃，这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栽赃嫁祸，十有八九就是我们的那位张三哥。”此时的花慈还保持着理智。
可花差花差就没那么平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提起石斧，丝毫不避讳其上的鲜血，盯着老丈四散的身体久久不语，只是呼吸越来越沉重，手中的石斧愈发地颤抖。
出乎花慈意料的一幕发生了，花差花差魔怔般地举起了石斧向老丈本就残缺不堪的尸体挥了上去。飞溅起来、还未失温的热血爬上了花差花差的脸庞，带动着其也变得热血澎湃。很快，花差花差毫无疑问的成了一个血人，花慈看在眼里，却感到不是滋味。
到底是花差花差本就动了杀了老丈的念头？还是张三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花慈不得而知，只是花差花差的下一步他大抵猜到了，他要伏法。因为他这段时间居然松口了，他破天荒地表现出对这具身体的放弃念头，而这一点，是以前的花慈极为想看到的一幕，但不是现在。
老丈的尸体虽说还未变成一滩肉泥，却也离那个状态没有多远了。此时的花差花差正欲挥下的一斧悬挂当空，他抬头看了看寅时的月亮已然清晰不辨，随风入云，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下颓坐在了满是血污脑浆的黑地上，傻傻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仿佛还在寻找那头巨物的踪迹，看上去似乎地上的一切与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你不跑？”沉默许久的花慈出了声，可能有些沙哑。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我的打算，更何况，你都说了是摆明了的陷害，谁做局会给局中人一条退路？”花差花差望着远方的海面发呆。
海雾散尽，这老屁股营地的可视度会在寅时到朝霞出现之前有明显的上升，到时晨雾再起。现下来看这地上的一片狼藉，更显得些许寂寥，大量的寒鸦已然出窝觅食，老丈散落在黑地上的碎肉越来越少。
“我们两个曾经发誓，绝不会杀人。”花慈一改往常嬉笑。
“这是鞭尸。”
花慈要求花差花差换了过来，自己低着头将老丈凌乱的尸体摆放规整，再从几只寒鸦嘴里抢到了碎肉，连同细细碎碎的一滩东西堆在了四具焦尸前，找了几块烧得发黑、还能用的木板盖了盖。
绿火降临的第六天，花差花差在老屁股营地的最高处，双手撑坐在海崖岩之上，两条腿漫无目的地凭空摇晃，默默地等待着属于他此生的最后一幅朝霞出海图。
这是自绿火降临以来的第五个夜晚，桥头孤孤单单地竖着一块木牌，在其之上还诡异地系了根白带。
由于老屁股营地的夜晚与清晨常常会出现海雾，所以花差花差随意在高处挖了个简易的地穴就钻了进去。穴口侧对着石桥，花差花差可以有效地观察石桥上的动静并不用担心被发现。
“一天一夜了，毫无动静。”
“不要净说些废话，我又不是瞎子。”花差花差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此时，离老屁股营地远处的海面冲出一只巨物，头顶喷出一道气柱，又没入海中，发出一声巨响吸引了花差花差的注意力。其正欲出穴而探，哪成想张三临走安放在石桥之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以致使花差花差只得低下了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雾中。
“这夜间的海雾那么大，你这么看有什么用？”花慈的心倒是悬了起来。
“比目力，我确实是林岛第一。”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装逼倒怪的。”
花差花差也不愿搭理他，只是看着海雾之中一个人影缓缓向那座猎人小屋的废墟走去。丑时从海上刮来一阵寒风，吹散了营地上的些许海雾，以至于花慈也看得清楚了一点。
那人影停了下来，坐在了原本堆放原木的空地上，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东西。
“难道还有别人，你和我都没看见？”花慈问道。
“上去问问再说。”
“真服了你个差铁匠，等等看。他现在离石桥太近了，你现在摸过去，被他发现之后根本追不上。”
“你真是难得有了回正常的脑子。”花差花差倒是说了个不争的事实。
海雾中的人影伸出了右手，依次碰了碰头、胸、左肩、右肩，反复几次，才继续起身走向老屋。
“他只要一到猎人小屋前两丈，我就有把握追上他，哪怕他跑。”花差花差毫不犹豫地说道。
“再看看。”
为了轻便快捷，花差花差弃了巨斧，舍了熊皮子。蹑手蹑脚地爬出洞穴之后，就借着海雾一路匍匐至老屋背后，随即就向他心中渴望已久的人影奔去。
出乎意料的是，在那人影发现他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以及妄图逃跑的欲望，只是眼中散发出的点点怜悯夹杂着些许愤怒。
“你就是花差花差？”这海雾中人影的主人是个看似年以耄耋之百者，长了一把花白的络腮胡，脸上的皱纹可怕得吓人。
“你没看见桥头的木牌？”花差花差步步紧逼，到了他估摸能一把拿下老人的位置就停滞不前，主要是他不相信这么一个老者会与这场灾难有什么关联。
“正因为看见白带上的署名是花差花差，我才进来一探究竟，你到底是不是那花差花差？”老人看似体弱，却中气十足，竟然也上前了几步，与花差花差互成对峙之势。
“行了行了，谈判交流这一方面你可能的确缺少那么点天赋，罢了罢了，换爷上。”花慈一见花差花差急躁，就知道事情往往要往最恶劣的情况发展，这么多年下来，大抵都是他出面解决。
花差花差轻哼了一声，就把身子让了出来。
“老丈，我不叫花差花差，我叫花慈。”花慈的招牌式假笑这次并没有得到好的回应。
“就是你了，我那助手与我说，打伤他的就是一个既叫花差花差又叫花慈的。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那天杀的砍树斧子！”说罢，老人突然从后面取出一把满是血渍的斧子扔在了地上。
花慈顺势捡起斧子定睛一看，正是他的斧子，那把与张三哥交换巨斧的伐木石斧。可是怎的会出现在这老人手中，还布满血渍？
“看清楚了吗？”老人阴翳地望着花慈苦思不得其解的脸。
“老丈，这石斧您是从何得来？我前日刚用此与人交换了一把巨斧，只是还未带在身边罢了。”
“抢来的便抢来的，说什么交换，你这石斧比得上我大城出的巨斧，难不成是我那助手瞎了他的眼睛？你在北大门处，抢了我助手的巨斧，还用伐木石斧将其砍伤，随即便扔下石斧，策马离开。你可知这一幕，都被北大门守门老人弄骞濑尽收眼底。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老人神情慷慨激昂，从脸上看不出丝毫作假。
“老丈，请问你那助手可是叫张三？”花慈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张三？那助手随我姓李，说是助手实为奴隶，隶中位四，是为李四也。”老人居然还有心情显摆他有几个奴隶。
花慈心中暗叹，所幸及时将花差花差劝了回去，不然以他这个性子和张三的言语，加之现在的情形，暴起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老丈，看您身高八尺、容貌甚伟，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花慈阿谀奉承之意溢于言表，试探之词跃于齿上，见老人极为受用，就继续说道：“我本在南部伐木，绿火降临，突感不适，便星夜兼程上缴路费过北大门行至途中休息半晌，一人两骑赶了上来，此人三角眼吊梢眉黑纱覆面，背负一巨斧，好不奇怪。此人言明姓张名三，欲领略林岛北部营地之众风采，欲聘某家为向导，定金就是这巨斧。可出于各种原因，某先行一步赶来家中，不想遭此横祸。”
“什么，你这厮的意思是说我的奴隶自砍八斧子，以来哄骗于我？”老人一听花慈解释，顿时大为光火。
“不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就是那张三，现在不明所踪；物证，那把巨斧就在不远处，待我给你取来。”
花慈一扔手中石斧，懒得麻烦，气喘吁吁地跑回地穴之后，原本好好躺在穴坑中央的巨斧竟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袋鼓鼓囊囊的物事。花慈上前探查，才发现是一整袋的金币，不下百金。
“你确定刚刚将那把巨斧扔在地穴之中？”花慈不解的问道。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花差花差现在必然回对其翻个白眼。
“先不管，拿上这袋金子，先去和老丈讲明情况。”
“非要装作一个道德良好品行端正的人，你累不累，喘不喘？”
“爷尊老爱幼、拾金不昧。你现在突丧至亲，情绪波动，不跟你一般见识。”花慈耐着性子暗地里刺了花差花差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让我抢了弄骞濑的钱和皮子。”
“闭嘴。”
花慈正欲赶回老屋，却隐约看见原本站着的老人不知怎的倒在了地上，大脑飞速运转却无功而返，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有问题。”花差花差警示倒，“我的意思是有危险。”
“你来。”
交换之后，花差花差先是俯下身子在老屋侧后方观察了许久，看那老人实在半天没什么动静，才悄没声地缓缓匍匐接近。等到能看清事态的时候，脑中突然感到被什么重锤了一记，一片空白。
那老丈倒在血泊之中，早已身首异处。
一个人，被分成了十一块，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始作俑者赫然是斧尖没入黑地、斧柄上还滴着鲜血、冒着热乎人气的石斧，上书四个大字——花差花差。
“我建议你赶紧逃，这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栽赃嫁祸，十有八九就是我们的那位张三哥。”此时的花慈还保持着理智。
可花差花差就没那么平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提起石斧，丝毫不避讳其上的鲜血，盯着老丈四散的身体久久不语，只是呼吸越来越沉重，手中的石斧愈发地颤抖。
出乎花慈意料的一幕发生了，花差花差魔怔般地举起了石斧向老丈本就残缺不堪的尸体挥了上去。飞溅起来、还未失温的热血爬上了花差花差的脸庞，带动着其也变得热血澎湃。很快，花差花差毫无疑问的成了一个血人，花慈看在眼里，却感到不是滋味。
到底是花差花差本就动了杀了老丈的念头？还是张三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花慈不得而知，只是花差花差的下一步他大抵猜到了，他要伏法。因为他这段时间居然松口了，他破天荒地表现出对这具身体的放弃念头，而这一点，是以前的花慈极为想看到的一幕，但不是现在。
老丈的尸体虽说还未变成一滩肉泥，却也离那个状态没有多远了。此时的花差花差正欲挥下的一斧悬挂当空，他抬头看了看寅时的月亮已然清晰不辨，随风入云，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下颓坐在了满是血污脑浆的黑地上，傻傻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仿佛还在寻找那头巨物的踪迹，看上去似乎地上的一切与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你不跑？”沉默许久的花慈出了声，可能有些沙哑。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我的打算，更何况，你都说了是摆明了的陷害，谁做局会给局中人一条退路？”花差花差望着远方的海面发呆。
海雾散尽，这老屁股营地的可视度会在寅时到朝霞出现之前有明显的上升，到时晨雾再起。现下来看这地上的一片狼藉，更显得些许寂寥，大量的寒鸦已然出窝觅食，老丈散落在黑地上的碎肉越来越少。
“我们两个曾经发誓，绝不会杀人。”花慈一改往常嬉笑。
“这是鞭尸。”
花慈要求花差花差换了过来，自己低着头将老丈凌乱的尸体摆放规整，再从几只寒鸦嘴里抢到了碎肉，连同细细碎碎的一滩东西堆在了四具焦尸前，找了几块烧得发黑、还能用的木板盖了盖。
绿火降临的第六天，花差花差在老屁股营地的最高处，双手撑坐在海崖岩之上，两条腿漫无目的地凭空摇晃，默默地等待着属于他此生的最后一幅朝霞出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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