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别与预言
宁奇缓了缓脑袋中的疼痛，压制着烦躁，尽量平静的说着。
卡则是揉了揉自己的灰白色波浪卷短假发，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哦，应该顺路吧。我倒是想晒晒太阳的，我亲爱的小姐，这海风可真冷，你应该多穿点衣服的。”
卡看着宁奇还苍白的脸庞，耸了耸肩。
“唔，需要我搀扶你吗？为什么不跟乌萨尔呆在一起呢？好吧，那家伙的确不讨人喜欢，我也不喜欢他的，那个酒鬼。活了三十多年，喝酒就有那么二十年，你会觉得很夸张？但实际上的确如此。”卡笑着。
说话间，卡自顾自地沿着甲板走向前面的平台上，在那个平台上可以望见无垠的太平洋。
宁奇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子，在脑中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后，紧步追了上去。
“卡，你刚刚把血药给我服食了吧？这有多珍贵你不会不知道吧？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它去使用。我……”
“宁奇女士！”
卡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但没有转头，太平洋上汹涌的海风吹动着他那有些可笑的假发卷。
“药永远只是药，既然能制造出来，那么就有可能大量产出，在两个有价值的物品中选择，我并不会选择最有价值的那个，既然让我有拥有的机会，那我为什么不全要呢？”
卡顿了顿，转过头去，头上的白假发在瞬间被海风吹走，露出他那柔顺的黑发，前面的一缕垂到了额头上，而额头下，所有的无所谓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双眸里的认真。
……
那一刻，宁奇感觉自己凝视的是两颗星辰，不是明亮的，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倔强的散发着微光的星星，像执拗的忍受着所有的小狼一般，需要却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宁奇从未在任何一个自诩成年人的身上见过这种目光，但它却就这么实际在卡的身上出现了。
“但永远都有破例的时候，我当然也会有。”
卡的话顺着海风灌进了宁奇的双耳，本不宏大甚至有点轻松的声音却让宁奇短暂的失了神。等回过神来，卡已经拐过了那个转角，连衣尖都瞧不到了。
……
当宁奇追上卡的时候，卡已经站在了前甲板上，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她并排站在卡身边时，卡也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目光仍旧直视着大洋中汹涌的海水。
“乌萨尔驾驶着船，他的技术很好，嗯，卡，你可以不执行这次计划的，如果你一声令下，完全可以掉头回去，我……我可以发电报，这艘船有故障的地方，而且大概乌萨尔并没有那么好的驾船技术吧？”
宁奇开口了，而且声音有点儿异样的感觉，话语都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她有点儿慌了。
卡的目光没有离开前面的那片海，但他却开口了。
“宁奇，你是……中国人吧？我自从进入诺登斯学院后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
卡这次微微侧过了头，额头那缕碎发就垂在宁奇的眼前。
“嗯……是的。我虽然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但我的确是个中国人，只是……”
“呵呵，宁奇，不用犹豫的，你的国家一直都是个伟大的国家。想没有想过让中国参与‘融和’呢？”
卡开口了，如同一粒石子坠入平静的水面。
“我觉得，应该让中国也参与进去。并且成为其中的基础之一。这就相当于是我的意志吧。或许，我们是老乡啊。”
后面的一句话，卡说得很轻。但宁奇没有去探究这个意思，她有些沉默。
“如果真的是你的意志的话，我可以作为担保。”
……
身后的海洋就这么驶离，夜色也很快降临，约翰号则依旧迅疾。
卡和宁奇仍站在前甲板上，期间有个巡逻者给他们送来了晚餐，之后又退了下去。
两人默默吃完晚餐，卡点了一支香烟，燃起的烟雾就这么飘散。
这个已成为灵解的男人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
过了一段时间，卡已经点到了第三只烟，他吸的依旧很慢。可是当前方出现一片怪礁时。他的烟头火星便不再闪烁了。
“就是这里啊。”
卡垂下了手，熄灭了手里的烟，身体还有点儿微微发抖，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一片怪礁群。
汽笛声也响起来了，乌萨尔通过扩音喊道:“卡，到了，就是这里。不过，我没有感到领域，灵磁场也很微弱。”
灵性是求解者能力的根源，也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灵问的根源。在求解的三个核心:灵性，血脉，精神力中，灵性是最根本的，也只有灵性能构建特殊的场，灵磁场。
乌萨尔却感知到灵磁场之微弱，与别处竟没有什么不同。
解枢解析推理的“圣地”真的在这里吗？
他心里陡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乌萨尔，约翰号还能继续往前吗？”
“不太可能，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暗流没什么，但海面以下有暗礁，可能会对约翰号造成损伤，严重甚至发生沉船。”
乌萨尔摇头回答，实际上即使往前并没有危险，乌萨尔也不想再往前了。他想救卡的命。在他看来，卡的命比任何一个解枢的老古董都要有价值的多。既然解枢那群老家伙能在世界树上开会操纵任何人去送死，譬如圣地计划。那么卡为什么不能活下来呢？
权当是他的决定好了。
当然，乌萨尔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那个王八蛋是主动请缨要去执行圣地计划的。
混蛋！
乌萨尔心中大骂，可还是在那家伙的嘻皮笑脸下开着驱逐舰一起来了。
“他甚至带了宁奇那个娘们，这娘们可是那群老古董安排的。”
乌萨尔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扩音道:“除非你能跳下海去游泳，否则是靠不近的。要老子我说，我们……”
“扑通”
伴随着入水的声音，卡已经跳下海游向了怪礁。乌萨尔则愣了愣，立刻用扩音大喊道:卡，你个傻子。”而后又急着从舱里跑出来。
“fuck，谁TM扔的碎酒瓶！”
乌萨尔用英语破口大骂，全然忘记了这正是他扔的碎酒瓶——有小截正好滚在他的脚下没有被长袍侍者收捡走。
他快步跑出舱门，边向前甲板跑边朝宁奇大喊。“你为什么不拦住他，该死，你知道他跳的是什么吗？太平洋！现在是十二月的晚上！”
说着，就脱下外衣，准备向海里跳去。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浮现出一片片虚幻的磷片，脚趾上伸出了根根利爪，眼晴向外凸起。而他的脑后则浮现出一只黑色圣杯，上面刻画着无数海洋生物，带头的是一个个人鱼混杂的怪物，向着中间游戈的庞然巨物朝拜，而那庞然巨物上，有着五个圆孔，其中圆孔上还环绕着一圈圈海浪似的波纹。
圣杯缓缓转动着，上面的一切好似活过来一般，如果有普通人凝视，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呓语。当然，普通人是永远看不见的。
圣杯刚完整浮现又立马变得虚幻起来，只是一瞬间不到的事。仔细去看，也不过是一团淡淡的黑影，但乌萨尔此时已完全变了模样，反而更像那圣杯上描绘的人鱼怪物。
—深潜与变化之解系，一解鲛人。
眼看乌萨尔即将要跳下甲板，宁奇开口阻止了。
“乌萨尔，卡也是一个求解者，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你只是使用了一解，但在没有灵磁场的情况下，你最好不要乱使用。发疯算是好的，但如果你变成怪物后，我会亲手把你击毙。你……太紧张了。”
乌萨尔似乎也明白了状况，尔后，虚幻的鳞片又从身上褪去，利爪也缩回了脚掌，留下几个恐怖的大洞在那双名牌皮鞋上。
“混蛋，你要在圣地计划刚开始就死吗？”
乌萨尔看了宁奇一眼，眼神有点冰冷，转身向着游在海里的卡吼道。
卡头也没回，仍迅疾的向那怪礁游去。
他顾不上其它东西了。
爬上怪礁后，卡手抚摸着怪礁，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
“好强的灵磁场，竟然完全封闭在这些怪礁里，这算是一种解物了吧？真是古怪。唔，竟能引导散发，试试看应该不会有事吧？也不错，倒可以很好的施展解。”
有灵磁场，求解者才能施展解。由求解者内在的精神力与外在的灵性产生共鸣，引动或改变某种规则，达到匪夷所思的效果，而灵磁场的强弱则决定了求解者施展解的效果与所消耗精神力的多少。这也是求解者不被外界所知的主要原因——畏惧施展解后的疯狂与异变。
卡抬头朝向驱逐舰的方向，引导怪礁的灵性从自己这个“天线”上散发出去，与宁奇和乌萨尔产生交流。
这是求解者的另一手段，藏于古老的卡斯特密文上所载的密解:灵息。
圣地！
灵性信息上传递的两个字让乌萨尔和宁奇都短暂失神了片刻。
乌萨尔正要用灵息回复，却感到灵息那头断开了。他抬头看见宁奇的眼神，仍有些许认真。立马知道卡主动断开了与他的灵息，冷哼一声，掉头就往船长室走去。
他知道圣地一旦找到，他便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而他能做的便是驾驶驱逐舰，避免任何意外情况。按照与卡的事先约定，他要驾驶驱逐舰在最近的岛驻扎守卫，不仅是保护一行人，更是防止成为卡的累赘，他要独自面对。另外，防止那些疯子来搅局。毕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卡有话要对宁奇讲。
夜光下两人都没有动，只有海浪的汹涌和两人用灵息的交流。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却好像谈及了永恒。
……
最终在乌萨尔惊奇的目光中，宁奇罕见的笑了。这是乌萨尔第一次见到宁奇笑，自从认识她以来，她便严肃至极，如同一个中年老女人。
而现在，乌萨尔发誓，纵横情场无数，风月债也数不清，见过了太多女人的笑。但宁奇的笑却让他想起了少女，即使宁奇已经三十多岁。不过是在年少时所缺失的又回来了而已。
也许他见过，但也已想不起来了。
最后一段灵息是给乌萨尔的:照顾好戴里克，配合好宁奇……”
一阵无言。
卡最后望了望约翰号，挥了挥手，迈入了那巨大的似鲸的怪鱼嘴里。怪鱼一阵翻越，长长的鱼尾甩着巨大的水花潜进了深海。
那怪鱼是卡用解言召唤的，能带他直达“圣地”。
驱逐舰缓缓驶离，而宁奇却依旧站在甲板上微微失神。
“宁奇，命运早已做出祂的选择，会有人接替我的。嗯，把手杖换成雨伞吧，你认为呢？”
……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了，底下是数不清的暗流……
卡则是揉了揉自己的灰白色波浪卷短假发，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哦，应该顺路吧。我倒是想晒晒太阳的，我亲爱的小姐，这海风可真冷，你应该多穿点衣服的。”
卡看着宁奇还苍白的脸庞，耸了耸肩。
“唔，需要我搀扶你吗？为什么不跟乌萨尔呆在一起呢？好吧，那家伙的确不讨人喜欢，我也不喜欢他的，那个酒鬼。活了三十多年，喝酒就有那么二十年，你会觉得很夸张？但实际上的确如此。”卡笑着。
说话间，卡自顾自地沿着甲板走向前面的平台上，在那个平台上可以望见无垠的太平洋。
宁奇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子，在脑中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后，紧步追了上去。
“卡，你刚刚把血药给我服食了吧？这有多珍贵你不会不知道吧？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它去使用。我……”
“宁奇女士！”
卡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但没有转头，太平洋上汹涌的海风吹动着他那有些可笑的假发卷。
“药永远只是药，既然能制造出来，那么就有可能大量产出，在两个有价值的物品中选择，我并不会选择最有价值的那个，既然让我有拥有的机会，那我为什么不全要呢？”
卡顿了顿，转过头去，头上的白假发在瞬间被海风吹走，露出他那柔顺的黑发，前面的一缕垂到了额头上，而额头下，所有的无所谓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双眸里的认真。
……
那一刻，宁奇感觉自己凝视的是两颗星辰，不是明亮的，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倔强的散发着微光的星星，像执拗的忍受着所有的小狼一般，需要却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宁奇从未在任何一个自诩成年人的身上见过这种目光，但它却就这么实际在卡的身上出现了。
“但永远都有破例的时候，我当然也会有。”
卡的话顺着海风灌进了宁奇的双耳，本不宏大甚至有点轻松的声音却让宁奇短暂的失了神。等回过神来，卡已经拐过了那个转角，连衣尖都瞧不到了。
……
当宁奇追上卡的时候，卡已经站在了前甲板上，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她并排站在卡身边时，卡也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目光仍旧直视着大洋中汹涌的海水。
“乌萨尔驾驶着船，他的技术很好，嗯，卡，你可以不执行这次计划的，如果你一声令下，完全可以掉头回去，我……我可以发电报，这艘船有故障的地方，而且大概乌萨尔并没有那么好的驾船技术吧？”
宁奇开口了，而且声音有点儿异样的感觉，话语都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她有点儿慌了。
卡的目光没有离开前面的那片海，但他却开口了。
“宁奇，你是……中国人吧？我自从进入诺登斯学院后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
卡这次微微侧过了头，额头那缕碎发就垂在宁奇的眼前。
“嗯……是的。我虽然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但我的确是个中国人，只是……”
“呵呵，宁奇，不用犹豫的，你的国家一直都是个伟大的国家。想没有想过让中国参与‘融和’呢？”
卡开口了，如同一粒石子坠入平静的水面。
“我觉得，应该让中国也参与进去。并且成为其中的基础之一。这就相当于是我的意志吧。或许，我们是老乡啊。”
后面的一句话，卡说得很轻。但宁奇没有去探究这个意思，她有些沉默。
“如果真的是你的意志的话，我可以作为担保。”
……
身后的海洋就这么驶离，夜色也很快降临，约翰号则依旧迅疾。
卡和宁奇仍站在前甲板上，期间有个巡逻者给他们送来了晚餐，之后又退了下去。
两人默默吃完晚餐，卡点了一支香烟，燃起的烟雾就这么飘散。
这个已成为灵解的男人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
过了一段时间，卡已经点到了第三只烟，他吸的依旧很慢。可是当前方出现一片怪礁时。他的烟头火星便不再闪烁了。
“就是这里啊。”
卡垂下了手，熄灭了手里的烟，身体还有点儿微微发抖，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一片怪礁群。
汽笛声也响起来了，乌萨尔通过扩音喊道:“卡，到了，就是这里。不过，我没有感到领域，灵磁场也很微弱。”
灵性是求解者能力的根源，也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灵问的根源。在求解的三个核心:灵性，血脉，精神力中，灵性是最根本的，也只有灵性能构建特殊的场，灵磁场。
乌萨尔却感知到灵磁场之微弱，与别处竟没有什么不同。
解枢解析推理的“圣地”真的在这里吗？
他心里陡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乌萨尔，约翰号还能继续往前吗？”
“不太可能，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暗流没什么，但海面以下有暗礁，可能会对约翰号造成损伤，严重甚至发生沉船。”
乌萨尔摇头回答，实际上即使往前并没有危险，乌萨尔也不想再往前了。他想救卡的命。在他看来，卡的命比任何一个解枢的老古董都要有价值的多。既然解枢那群老家伙能在世界树上开会操纵任何人去送死，譬如圣地计划。那么卡为什么不能活下来呢？
权当是他的决定好了。
当然，乌萨尔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那个王八蛋是主动请缨要去执行圣地计划的。
混蛋！
乌萨尔心中大骂，可还是在那家伙的嘻皮笑脸下开着驱逐舰一起来了。
“他甚至带了宁奇那个娘们，这娘们可是那群老古董安排的。”
乌萨尔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扩音道:“除非你能跳下海去游泳，否则是靠不近的。要老子我说，我们……”
“扑通”
伴随着入水的声音，卡已经跳下海游向了怪礁。乌萨尔则愣了愣，立刻用扩音大喊道:卡，你个傻子。”而后又急着从舱里跑出来。
“fuck，谁TM扔的碎酒瓶！”
乌萨尔用英语破口大骂，全然忘记了这正是他扔的碎酒瓶——有小截正好滚在他的脚下没有被长袍侍者收捡走。
他快步跑出舱门，边向前甲板跑边朝宁奇大喊。“你为什么不拦住他，该死，你知道他跳的是什么吗？太平洋！现在是十二月的晚上！”
说着，就脱下外衣，准备向海里跳去。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浮现出一片片虚幻的磷片，脚趾上伸出了根根利爪，眼晴向外凸起。而他的脑后则浮现出一只黑色圣杯，上面刻画着无数海洋生物，带头的是一个个人鱼混杂的怪物，向着中间游戈的庞然巨物朝拜，而那庞然巨物上，有着五个圆孔，其中圆孔上还环绕着一圈圈海浪似的波纹。
圣杯缓缓转动着，上面的一切好似活过来一般，如果有普通人凝视，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呓语。当然，普通人是永远看不见的。
圣杯刚完整浮现又立马变得虚幻起来，只是一瞬间不到的事。仔细去看，也不过是一团淡淡的黑影，但乌萨尔此时已完全变了模样，反而更像那圣杯上描绘的人鱼怪物。
—深潜与变化之解系，一解鲛人。
眼看乌萨尔即将要跳下甲板，宁奇开口阻止了。
“乌萨尔，卡也是一个求解者，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你只是使用了一解，但在没有灵磁场的情况下，你最好不要乱使用。发疯算是好的，但如果你变成怪物后，我会亲手把你击毙。你……太紧张了。”
乌萨尔似乎也明白了状况，尔后，虚幻的鳞片又从身上褪去，利爪也缩回了脚掌，留下几个恐怖的大洞在那双名牌皮鞋上。
“混蛋，你要在圣地计划刚开始就死吗？”
乌萨尔看了宁奇一眼，眼神有点冰冷，转身向着游在海里的卡吼道。
卡头也没回，仍迅疾的向那怪礁游去。
他顾不上其它东西了。
爬上怪礁后，卡手抚摸着怪礁，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
“好强的灵磁场，竟然完全封闭在这些怪礁里，这算是一种解物了吧？真是古怪。唔，竟能引导散发，试试看应该不会有事吧？也不错，倒可以很好的施展解。”
有灵磁场，求解者才能施展解。由求解者内在的精神力与外在的灵性产生共鸣，引动或改变某种规则，达到匪夷所思的效果，而灵磁场的强弱则决定了求解者施展解的效果与所消耗精神力的多少。这也是求解者不被外界所知的主要原因——畏惧施展解后的疯狂与异变。
卡抬头朝向驱逐舰的方向，引导怪礁的灵性从自己这个“天线”上散发出去，与宁奇和乌萨尔产生交流。
这是求解者的另一手段，藏于古老的卡斯特密文上所载的密解:灵息。
圣地！
灵性信息上传递的两个字让乌萨尔和宁奇都短暂失神了片刻。
乌萨尔正要用灵息回复，却感到灵息那头断开了。他抬头看见宁奇的眼神，仍有些许认真。立马知道卡主动断开了与他的灵息，冷哼一声，掉头就往船长室走去。
他知道圣地一旦找到，他便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而他能做的便是驾驶驱逐舰，避免任何意外情况。按照与卡的事先约定，他要驾驶驱逐舰在最近的岛驻扎守卫，不仅是保护一行人，更是防止成为卡的累赘，他要独自面对。另外，防止那些疯子来搅局。毕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卡有话要对宁奇讲。
夜光下两人都没有动，只有海浪的汹涌和两人用灵息的交流。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却好像谈及了永恒。
……
最终在乌萨尔惊奇的目光中，宁奇罕见的笑了。这是乌萨尔第一次见到宁奇笑，自从认识她以来，她便严肃至极，如同一个中年老女人。
而现在，乌萨尔发誓，纵横情场无数，风月债也数不清，见过了太多女人的笑。但宁奇的笑却让他想起了少女，即使宁奇已经三十多岁。不过是在年少时所缺失的又回来了而已。
也许他见过，但也已想不起来了。
最后一段灵息是给乌萨尔的:照顾好戴里克，配合好宁奇……”
一阵无言。
卡最后望了望约翰号，挥了挥手，迈入了那巨大的似鲸的怪鱼嘴里。怪鱼一阵翻越，长长的鱼尾甩着巨大的水花潜进了深海。
那怪鱼是卡用解言召唤的，能带他直达“圣地”。
驱逐舰缓缓驶离，而宁奇却依旧站在甲板上微微失神。
“宁奇，命运早已做出祂的选择，会有人接替我的。嗯，把手杖换成雨伞吧，你认为呢？”
……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了，底下是数不清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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