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雪夜江水明
吕玖向铁重冲去，村上树的弯刀像鬼刀一般刺出，渡船上掀起一团鬼气，仿佛有厉鬼从那夜色中来。
眼前敌人太过强大，铁重被枣红骏马带到渡船上，跟村上树一通交手便知不敌。
可此刻进退不得，铁重也没时间问责枣红骏马，毕竟枣红骏马挺讲义气，他唯一能做的斗战准备就是唤醒丹田中的小蜗牛。
文宗浩然正气。
文宗浩然正气说什么也应该高大上一些，可韩祭酒真是不世出的高人，居然改换门庭，不顾世俗非议、文苑白眼，却将那气根落在“骂”上，非骂不得有礼，非骂无以成气。
骂者，气之节也。
铁重自小受教于枣子坡知味学堂，白老夫子一代正宗塾师，倒是会教他一些骂人本领。
张婶平日里却是多有管教，绝不许哥儿有半句粗言秽语。
可自从传承文宗浩然正气，骂人率性而为，随口而出，且出口成脏，不假思索，洋洋洒洒，蔚然大观。
铁重不想爆粗口，可和被枣红骏马挟持一样，俱为身不由己。
好在小哥儿天性自然，天真烂漫，骂就骂了，何况这种人不该骂？心安理得便是。
单打独斗，铁重不是吕玖和村上树对手，更何况两个不知廉耻之辈居然联手打群架。
比起吕玖来，那个村上树更是可怕的存在。所以铁重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骏马纵身一跃，跳到马车顶上。
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借着月光，铁重眼睛一花，晓得是村上树鬼魅似的鬼影袭上。
村上树如影，影应该隐藏在暗处，不为人所察觉。
但今夜月光正明，这场大雪铺满了山江，夜空也仿似被雪洗涤一般，整个山江皎皎一片。
藏不住的影子并不可怕。铁重兜转马头，枣红大马也越来越配合，知道是自己的冲动才导致此时危急局面，是以警觉灵动异常。
马头侧身，枣红大马横着移动，村上树的弯刀却也没有落空，就向着铁重的大腿砍去。
噗。
刀确实是砍在铁重大腿上，村上树觉得太容易了，感知里有一丝不妙。霍然，手臂一麻，知道自己中毒。
弯刀砍下，铁重大腿皮开肉绽，血水喷涌，但刀锋却是像砍在坚硬的花岗石上，刀入骨中，反被骨头嵌住，村上树抽了一下没抽动，弃刀而退。
诱使村上树出刀，拼着大腿砍中，也要让村上树中毒，铁重太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是无奈的战斗，浩然正气并没有被真正激发，或许是骂的力度不够，小蜗牛转了很多转，就像醉酒的人脚步踉跄，最后一头栽倒。
铁重丹田中也仅仅是凝聚了不到百分之一的浩然正气。
他将这股气送到手指，又将砚台手镯中的毒混进浩然正气中，然后就守株待兔，等着村上树送货上门。
村上树中毒，急退，却还是挡在吕玖身前，他的任务是全力保护吕玖，当他中了对方的暗算，就更加小心。
“怎么呢？”吕玖眼见村上树的弯刀砍中对方大腿，村上树却遇鬼一样后撤，村上树那把从未离手的弯刀还嵌在人家的大腿上呐。
“毒。”村上树回答简洁。
“很严重？”吕玖果然不再独自进攻，退到更远处。
“剧毒。”村上树的脸蒙在黑布里，看不到表情，但村上树瘦弱矮小的鬼影却并不镇定。
“毒宗之毒。”村上树又补充了一句。
吕玖一凛，脸皮不自禁地绷紧。“毒宗之毒”这四个字有着极大的震慑力。
吕玖的手下知道不妙，围拢过来，簇拥着吕玖。
吕玖人多势众，铁重仗着毒击村上树之威，双方对峙，互相提防，谁也不敢冒然主动进攻。
一时之间，但听江水暗流，风雪轻吟。若不是剑弩拔张，倒也是一派清流之色。
“阁下是毒宗弟子？”吕玖疑虑问道，脸色凝重，若是毒宗弟子，确实棘手。
毒宗是个神秘的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真正见过毒宗人，但千年以来，但凡离奇之事，莫不与毒宗有关。
世上传言本就是无形的兵器，毒宗于这世间，便越传越神，越传越玄。
铁重不语，脸上却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大幕山悬崖下深洞内，他确实继承了那个毒宗骸骨的全部剧毒，准确的说，是砚台手镯继承了。
所以铁重无法否定与毒宗无关，也无法撇清与毒宗有关。
不回答就是默认。这下才让吕玖犯难。
这世上，还真没人愿意无端地得罪毒宗弟子，不管是大京帝国，还是东魆岛，虽不见得将毒宗弟子奉为上宾，但敬而远之却是真实的。
“此事和毒宗无关，若是阁下袖手旁观，村上树之毒便一笔勾销，日后吕玖必将厚礼相送。”
吕玖不愿毒宗弟子插手，又不明毒宗底细，对方少年究竟是代表毒宗还是个人行为，不得而知。
他以“毒宗”二字框住对方，意思很明了：切莫以个人行为将毒宗牵扯进来。否则一旦开战，就是要关联整个毒宗的利益。
看来毒宗还真是个很好的招牌。
铁重仿佛又看到那副恐怖的骸骨，一副骸骨都能让世间最霸道最凶毒的五毒虽觊觎不已，却噤若寒蝉，不敢稍有逾越，可见毒宗毒名之盛。
这是个很好的台阶，此时退去，当可无虞。但铁重依然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如冰如霜。
吕玖蹙眉，不解，发问：“为何？”
“你杀人太多，天理不容！”铁重斩钉截铁。
这理由太充分太强硬了，以至于枣红骏马嘶鸣一吼，以为配合。
吕玖开始沉默。
思考有时是必须的。村上树也隐藏在深暗处，应该是在疗毒。铁重不确定毒宗骸骨的毒能否毒死那个鬼影人。
“我很肯定，你现在并没太多战力。”思考没用多长时间，吕玖阴阴地笑，笑容暧昧。
又补充了一句：“这里雪静江流，月明风高，的确风景如画。可除了你我，似乎再无赏雪赏月之人。阁下就算是毒宗弟子，可雪终究会融化，而江水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应该说，吕玖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比之先前遇到的西门公子、画眉僧、无相佛等，年龄虽小，似乎更难对付，即便吕玖的修为并不比那几个高，但吕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本领，能够看透局势。
凝聚的那点浩然正气混合毒宗剧毒攻击村上树后，全身虚脱，一种无力感让铁重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
但枣红大马此刻表现得非常镇定，马背很坚实，并利用细不可查的肌肉的微微起伏来调节铁重的姿态，让旁人看上去，铁重正常如前。
这是一匹能通人性的马。当然它知道自己的冲动犯下的致命的危险，必须由自己弥补。
“你不妨一试。”铁重淡然道。
吕玖细细品察，嘴角扯死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的确要向毒宗请教请教，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吕玖始终不离“毒宗”二字，那是决意要将毒宗扯进，以给对方增压。
一名手下向铁重跳去。
车顶很高，要跳上去须跨过车门。那人才起跳，车门忽地打开，猝不及防，那名试探攻击的手下被车门撞飞，噗通，跌落江中。
仓促打开车门的那人满脸的惊慌，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恐怖的事情，犹自将恍惚隔世的神情挂在脸上。因此雪月中，更加的诡异。
“季修？”吕玖认出那人正是他收买的内应季修。
“死啦…”季修惊骇的表情极具感染力。
“死啦，谁死啦？”吕玖被季修的状态弄的有点迷糊。
“司图正央。”季修似乎清醒了些，不过神态显得更为沮丧。
“怎么死的？”吕玖听明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司图正央死可不是最好的选择，吕玖所有的算计都是建立在活捉司图正央的基础上，一个死的大京帝国宰相跟一个贩卖私盐的走私犯死囚没有任何不同。
“我跟你说过，要活的，活的，你明白吗？你居然跟我说司图正央死啦！”
吕玖真的有着气急败坏，往日的冷静几乎都随江水哗哗地流走。
“我没想到是那样。”季修不敢看吕玖，垂下头去。
“怎么死的？”吕玖无法平静自己的浓浓的失望，恶狠狠地盯着季修。
“不…不知道…”季修胆怯而萎缩地嚅嗫。
“不知道，你竟敢很我说不知道不知道！”
吕玖暴跳如雷，不自禁地跨出一步，抬起手掌，作势要打季修那张可恶的脸。
巴掌才甩出，霍然发觉不对，被愤怒冲昏的脑袋猛然惊醒，脚步急忙后撤。
还未退去，手腕一麻，就要被季修拿住。
这下变故太快，在场诸人直觉眼睛一花，原本猥琐慌乱的季修突然出手，其意是要擒拿吕玖。
劲风到处，是一把雪亮长刀，映着月华，宛如匹练。
季修轻咦一声，手腕微侧，手指不变，依旧抓向吕玖手腕。
长刀顺势一滑，竟是跟着季修的手臂而去。季修若是抓牢吕玖手腕，长刀便也削中季修手背。
船上忽地起了一阵清风，如三月春柳，熏的游人如痴如醉，便是在马车顶马背上的铁重也发觉一种异样。
春柳清风，却是江南美景。
眼前敌人太过强大，铁重被枣红骏马带到渡船上，跟村上树一通交手便知不敌。
可此刻进退不得，铁重也没时间问责枣红骏马，毕竟枣红骏马挺讲义气，他唯一能做的斗战准备就是唤醒丹田中的小蜗牛。
文宗浩然正气。
文宗浩然正气说什么也应该高大上一些，可韩祭酒真是不世出的高人，居然改换门庭，不顾世俗非议、文苑白眼，却将那气根落在“骂”上，非骂不得有礼，非骂无以成气。
骂者，气之节也。
铁重自小受教于枣子坡知味学堂，白老夫子一代正宗塾师，倒是会教他一些骂人本领。
张婶平日里却是多有管教，绝不许哥儿有半句粗言秽语。
可自从传承文宗浩然正气，骂人率性而为，随口而出，且出口成脏，不假思索，洋洋洒洒，蔚然大观。
铁重不想爆粗口，可和被枣红骏马挟持一样，俱为身不由己。
好在小哥儿天性自然，天真烂漫，骂就骂了，何况这种人不该骂？心安理得便是。
单打独斗，铁重不是吕玖和村上树对手，更何况两个不知廉耻之辈居然联手打群架。
比起吕玖来，那个村上树更是可怕的存在。所以铁重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骏马纵身一跃，跳到马车顶上。
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借着月光，铁重眼睛一花，晓得是村上树鬼魅似的鬼影袭上。
村上树如影，影应该隐藏在暗处，不为人所察觉。
但今夜月光正明，这场大雪铺满了山江，夜空也仿似被雪洗涤一般，整个山江皎皎一片。
藏不住的影子并不可怕。铁重兜转马头，枣红大马也越来越配合，知道是自己的冲动才导致此时危急局面，是以警觉灵动异常。
马头侧身，枣红大马横着移动，村上树的弯刀却也没有落空，就向着铁重的大腿砍去。
噗。
刀确实是砍在铁重大腿上，村上树觉得太容易了，感知里有一丝不妙。霍然，手臂一麻，知道自己中毒。
弯刀砍下，铁重大腿皮开肉绽，血水喷涌，但刀锋却是像砍在坚硬的花岗石上，刀入骨中，反被骨头嵌住，村上树抽了一下没抽动，弃刀而退。
诱使村上树出刀，拼着大腿砍中，也要让村上树中毒，铁重太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是无奈的战斗，浩然正气并没有被真正激发，或许是骂的力度不够，小蜗牛转了很多转，就像醉酒的人脚步踉跄，最后一头栽倒。
铁重丹田中也仅仅是凝聚了不到百分之一的浩然正气。
他将这股气送到手指，又将砚台手镯中的毒混进浩然正气中，然后就守株待兔，等着村上树送货上门。
村上树中毒，急退，却还是挡在吕玖身前，他的任务是全力保护吕玖，当他中了对方的暗算，就更加小心。
“怎么呢？”吕玖眼见村上树的弯刀砍中对方大腿，村上树却遇鬼一样后撤，村上树那把从未离手的弯刀还嵌在人家的大腿上呐。
“毒。”村上树回答简洁。
“很严重？”吕玖果然不再独自进攻，退到更远处。
“剧毒。”村上树的脸蒙在黑布里，看不到表情，但村上树瘦弱矮小的鬼影却并不镇定。
“毒宗之毒。”村上树又补充了一句。
吕玖一凛，脸皮不自禁地绷紧。“毒宗之毒”这四个字有着极大的震慑力。
吕玖的手下知道不妙，围拢过来，簇拥着吕玖。
吕玖人多势众，铁重仗着毒击村上树之威，双方对峙，互相提防，谁也不敢冒然主动进攻。
一时之间，但听江水暗流，风雪轻吟。若不是剑弩拔张，倒也是一派清流之色。
“阁下是毒宗弟子？”吕玖疑虑问道，脸色凝重，若是毒宗弟子，确实棘手。
毒宗是个神秘的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真正见过毒宗人，但千年以来，但凡离奇之事，莫不与毒宗有关。
世上传言本就是无形的兵器，毒宗于这世间，便越传越神，越传越玄。
铁重不语，脸上却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大幕山悬崖下深洞内，他确实继承了那个毒宗骸骨的全部剧毒，准确的说，是砚台手镯继承了。
所以铁重无法否定与毒宗无关，也无法撇清与毒宗有关。
不回答就是默认。这下才让吕玖犯难。
这世上，还真没人愿意无端地得罪毒宗弟子，不管是大京帝国，还是东魆岛，虽不见得将毒宗弟子奉为上宾，但敬而远之却是真实的。
“此事和毒宗无关，若是阁下袖手旁观，村上树之毒便一笔勾销，日后吕玖必将厚礼相送。”
吕玖不愿毒宗弟子插手，又不明毒宗底细，对方少年究竟是代表毒宗还是个人行为，不得而知。
他以“毒宗”二字框住对方，意思很明了：切莫以个人行为将毒宗牵扯进来。否则一旦开战，就是要关联整个毒宗的利益。
看来毒宗还真是个很好的招牌。
铁重仿佛又看到那副恐怖的骸骨，一副骸骨都能让世间最霸道最凶毒的五毒虽觊觎不已，却噤若寒蝉，不敢稍有逾越，可见毒宗毒名之盛。
这是个很好的台阶，此时退去，当可无虞。但铁重依然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如冰如霜。
吕玖蹙眉，不解，发问：“为何？”
“你杀人太多，天理不容！”铁重斩钉截铁。
这理由太充分太强硬了，以至于枣红骏马嘶鸣一吼，以为配合。
吕玖开始沉默。
思考有时是必须的。村上树也隐藏在深暗处，应该是在疗毒。铁重不确定毒宗骸骨的毒能否毒死那个鬼影人。
“我很肯定，你现在并没太多战力。”思考没用多长时间，吕玖阴阴地笑，笑容暧昧。
又补充了一句：“这里雪静江流，月明风高，的确风景如画。可除了你我，似乎再无赏雪赏月之人。阁下就算是毒宗弟子，可雪终究会融化，而江水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应该说，吕玖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比之先前遇到的西门公子、画眉僧、无相佛等，年龄虽小，似乎更难对付，即便吕玖的修为并不比那几个高，但吕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本领，能够看透局势。
凝聚的那点浩然正气混合毒宗剧毒攻击村上树后，全身虚脱，一种无力感让铁重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
但枣红大马此刻表现得非常镇定，马背很坚实，并利用细不可查的肌肉的微微起伏来调节铁重的姿态，让旁人看上去，铁重正常如前。
这是一匹能通人性的马。当然它知道自己的冲动犯下的致命的危险，必须由自己弥补。
“你不妨一试。”铁重淡然道。
吕玖细细品察，嘴角扯死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的确要向毒宗请教请教，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吕玖始终不离“毒宗”二字，那是决意要将毒宗扯进，以给对方增压。
一名手下向铁重跳去。
车顶很高，要跳上去须跨过车门。那人才起跳，车门忽地打开，猝不及防，那名试探攻击的手下被车门撞飞，噗通，跌落江中。
仓促打开车门的那人满脸的惊慌，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恐怖的事情，犹自将恍惚隔世的神情挂在脸上。因此雪月中，更加的诡异。
“季修？”吕玖认出那人正是他收买的内应季修。
“死啦…”季修惊骇的表情极具感染力。
“死啦，谁死啦？”吕玖被季修的状态弄的有点迷糊。
“司图正央。”季修似乎清醒了些，不过神态显得更为沮丧。
“怎么死的？”吕玖听明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司图正央死可不是最好的选择，吕玖所有的算计都是建立在活捉司图正央的基础上，一个死的大京帝国宰相跟一个贩卖私盐的走私犯死囚没有任何不同。
“我跟你说过，要活的，活的，你明白吗？你居然跟我说司图正央死啦！”
吕玖真的有着气急败坏，往日的冷静几乎都随江水哗哗地流走。
“我没想到是那样。”季修不敢看吕玖，垂下头去。
“怎么死的？”吕玖无法平静自己的浓浓的失望，恶狠狠地盯着季修。
“不…不知道…”季修胆怯而萎缩地嚅嗫。
“不知道，你竟敢很我说不知道不知道！”
吕玖暴跳如雷，不自禁地跨出一步，抬起手掌，作势要打季修那张可恶的脸。
巴掌才甩出，霍然发觉不对，被愤怒冲昏的脑袋猛然惊醒，脚步急忙后撤。
还未退去，手腕一麻，就要被季修拿住。
这下变故太快，在场诸人直觉眼睛一花，原本猥琐慌乱的季修突然出手，其意是要擒拿吕玖。
劲风到处，是一把雪亮长刀，映着月华，宛如匹练。
季修轻咦一声，手腕微侧，手指不变，依旧抓向吕玖手腕。
长刀顺势一滑，竟是跟着季修的手臂而去。季修若是抓牢吕玖手腕，长刀便也削中季修手背。
船上忽地起了一阵清风，如三月春柳，熏的游人如痴如醉，便是在马车顶马背上的铁重也发觉一种异样。
春柳清风，却是江南美景。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