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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两个世界,锦儿同殇

    只一个瞬间,百里川的视力完全恢复,甚至比刺瞎之前更加清晰,他能够看到百米外屋檐下的蛛网蛛丝。

    百里川无比的震惊,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杀死普通脸的竟然是一把刀。

    一把寒刀,刀意凛冽。刀从眼中来,快如闪电,若惊鸿一瞥。

    没有人看到那把刀,太快了,以至于普通脸人头落地滚了十多米后,那脖子上才喷出一根猩红的血柱子。

    “怎么回事?”千羽浪脸色苍白,冷汗倏忽冒了出来。

    他失去了与金针银刺的联系,也就是说,百里川化解了金针银刺的控制。

    金针银刺是千羽浪的本命法宝。修行之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凝结本命之气,外化道器,是为法宝。

    本命法宝受损,千羽浪亦遭重创。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

    “百里川,你做了什么?”千羽浪扶着胸口,艰难地站起身,他突然觉得全身虚脱了一般。

    千羽浪突然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本命法宝不止被对方控制,更有可能已被对方毁灭,否则千羽浪不会受到如此打击。

    百里川比千羽浪更加震骇,那把身体内的寒锋,竟然可以凝聚成一把杀人的刀。

    此刻,那把刀就提在他的手中,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因为那把刀太重,他根本举不起来。

    但在旁人看起来,却是百里川在瑟瑟发抖。

    没有人能够看见那把刀,就像隐身了一般。

    然而,刀就在百里川手里,实实在在的感觉。而且,刀上不断传出冷冽的寒光。

    百里川的肉体和心里一同抖动,但是,他的意识是清晰的,他的理智是镇定的。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把杀人的刀,是玉总留给他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棠锦儿,棠锦儿浑身都淹没在血水中,像是枯萎前最美的海棠。

    百里川的泪水瞬间就爆发,视线一片模糊。

    他的心在剧烈地抽搐。

    突然间,百里川的意识像是被分离了,一部分还停留在贡院原地,另一部分却进入了幻域。

    “阿嚏~”

    铁重打了个很长的喷嚏,结果将胜小弩惊醒。

    “你传染上了流感?”胜小弩有些惊慌,又有些害羞地逃离唐湜的怀抱,“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我没事,不过熬制草药却是迫在眉睫。”铁重点头表示赞同。

    流感不是毒,就算他是毒宗骸骨的得利者,也无法解除流感病毒。

    “谁在骂我?”铁重心里在想。

    唐湜算是和铁重是旧相识,枣子坡向买臣追杀铁重时,他于秤砣客栈巧设阵法,虽未能挡住向买臣,也为铁重逃跑赢得一点时间。

    之后唐湜,也就是当初的砣伙计从枣子坡消失,摇身一变,居然是仁安堂的素承伙计。

    “你好!”

    倒也不去点破,铁重只对唐湜微微点头。

    他既然能让胜小弩有种归宿的感觉,为何还要节外生枝呐。

    春天里铁重还不过是枣子坡知味学堂的一名学生,还时刻遭到京兆衙门捕快的追杀。

    也就大半年时光,如今的铁重可是山江郡炙手可热的人物。

    唐湜突然觉得地位不相等,对话也分外艰难。

    幕水之战从大局到细节,他都从唐瞭那里了解到,闭上眼,他仿佛就此进入那个壮怀激烈的战场。

    从唐家的角度说,小府主救了东大营,也救了唐家,应该是老唐家的大恩人。

    “多谢!”

    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唐湜陪同胜小弩去后院熬制草药,药铺里就剩下铁重和孔聚财,还有一个掌柜刘本初。

    “学生见过老师!”小四爷恭恭敬敬地行学生礼。

    “很好。”铁重微笑。对这个学生,实在有太多不一样的感觉。

    “你…不傻了…”孔聚财着实有些吃惊,印象中的小四爷可不是这样。

    “那些书法还要坚持练。”铁重只对小四爷提出一点要求。

    小四爷的天赋全在那些书法上,他也正是在领悟老师的文章义理后冲破智障,心智觉醒。

    “学生牢记于心!”小四爷毕恭毕敬地说。

    直到这时,两人才发觉少了一个人。

    “锦云姑娘不见了。”孔聚财慌乱地四处张望。

    “她呀,脾气大着呢,兴许偷偷跑回了艺楼。”铁重并没有往坏处想。

    “现在我该做什么?”孔聚财油脸上泛出红光,似乎绽放出无限憧憬。

    “夜里雪大、天寒、路滑,你最好呆在这里。”铁重没有丝毫的纵容。

    “就在这里?全部都是草药味道,我不习惯。”孔聚财嘟起嘴巴。

    “你可是第六代悬空大师,悬空一派在于苦修,别失了你的身份。”铁重语重心长地谆谆教诲。

    “也对,我是第六代悬空大师,第六代悬空大师就得安贫乐道,静思苦修。哎,铁老大,你又去哪里?”

    孔聚财开始觉得铁重说的有理,可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说不上来。

    “我去找锦云儿。”铁重骑着斗雪消失在风雪中。

    夜里起了风,天空虽没再下雪,可是风吹起积雪,迷蒙一片,和下雪也没两样。

    艺楼还是温暖如春,只是现在比淡季还要冷清,几乎没有一个客人。

    “锦云儿没有回到艺楼。”公丑大家没有必要说谎,“小府主说,她跟你一起进了南城门?”

    铁重点头,他实际在思索:锦云儿去了哪里?

    “云丫头在山江郡除了艺楼根本就是举目无亲,她哪里也去不了。”

    公丑大家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锦云儿就只有艺楼可回,她去不了别的地方。

    “她说要去找你,而现在你回来啦。”公丑大家平淡地说,没有责怪的语气。

    铁重就是在听,他不接话,也不提问。他相信公丑大家会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她离开艺楼至少还在生闷气,是因为那天艺楼来了个人,且点了她唱歌,而她似乎只是愿意为你唱歌。”

    公丑大家的话说的越来越明白,也越来越接近他想要的答案。

    至于锦云儿为何要生闷气、为何只愿为自己唱歌,铁重还是一知半解。

    这个年龄的铁重,对于爱情,简直就是个白痴。

    铁重所有的表情全部落在公丑大家的眼里,她是过来人,是千年的老妖精,她已经把话都挑到了眼睫毛上了,可小府主所表现出的神态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不懂呀。

    于是,公丑大家轻叹道:“来的那个人是权相府中的一柳清风一旗酒。”

    “是他么。”铁重已经起身了,他在艺楼呆的时间太久了,公丑大家也说了太多废话。

    一人一马打破了山江郡夜的寂静,就像死亡的地狱中传出来自人间的鲜活生气。

    从忘情楼到山江郡府衙路途并不远,沿着山江大街过去,几百丈距离,可铁重还嫌斗雪慢。

    斗雪的四蹄已经将厚厚的积雪踢飞,它就像白雪上的一道火焰,射进山江郡府衙。

    此刻府衙的大门紧闭,两盏灯笼发出昏暗的黄光,像野兽的两只饥饿的眼睛。

    “山江郡府主铁重回衙!”

    铁重的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回荡,显得特别响亮,特别有穿透力。

    那是告诉权相,山江郡真正的府主要回来了。

    好像是早在等待,也好像是十分的默契,府衙大门在铁重即将到来之际自动大开,铁重连人带马跨进了大门。

    府衙公堂上那幅“正大光明”的匾额依然悬挂正中,公堂却是悄无声息,连一个轮值的衙役都不见踪迹。

    铁重就骑着斗雪,看着面前的公堂,他对公堂并不陌生,他曾经在这里制定出决战矬子寇的计划和方案。

    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权相司图正央似乎并不在府衙中。

    气氛有些诡异。

    他知道,明天,不,也许现在,一股暗流就会在山江郡流淌,小府主夜闯权相府衙,这似乎是个罪名,也似乎是某种征兆。

    但他没有后路,与其暗中追查锦云儿的下落,不如直接过来要人。

    即便对方抵赖,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可是,权相根本不给他这次机会,府衙没有一个人,这就等于小府主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不对,如果没人,为何府衙大门自动大开?难道是无风自开?

    铁重没有下马,他不确定这里面是否蕴含着一个阴谋,如果真的陷阱,他就是一只自投罗网的山羊。

    有风从后面刮出,风里带着些雪花,很凄楚;风里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很残忍。

    铁重骑着斗雪慢慢转过公堂来到后院,后院洁白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妩媚的那张脸,写满了不屈和任性。

    锦云儿死了。

    锦云儿死的很惨。

    一股悲愤冲撞着铁重的心胸,他在斗雪背上晃动着,然后跌落马下。

    “锦云儿~”

    铁重试图用锦云儿破碎的衣服遮住她的身体,可是他的手抖动的厉害。

    锦云儿并非他的亲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锦云儿出艺楼是去找他的。

    他将锦云儿带回了山江郡,却没有送回艺楼,这是他最大的失误。

    往事种种,突然一下子都浮出眼前,那个妩媚动人娇嗔任性脾气很大却很善解人意的锦云儿就这般死了。

    铁重觉得自己的心一时跌落到某一个黑暗冰冷的深渊。

    “淫威休想逃!”

    突然一声暴喝,白雪上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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