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贡院里的邪恶
梅陇闲得很。
自从皇帝游园赏梅之后，梅陇就郁郁寡欢。
他觉得自己的心意已经很巧妙地传递给了皇帝陛下，就等着陛下的亲切召唤，可翘首以待的结果却是杳杳无音。
陛下似乎将自己忘了。
梅陇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哪句话说错了。
他将那日情境从头到尾细细回顾了无数次，甚至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没哪里不对呀，自己说的可是礼字当头，句句在理。
记得当时陛下有些微怒，难道陛下是嫌弃自己说话不当？
可自己当时所说都是国之正统，也就是国之正理，确乎是礼之所在吧。
梅陇摇头，他还是没有找出症结所在。
头顶正巧触碰到一支枝条，那梅枝被冰雪所压，打横里斜出，被他一碰，便有枝上积雪簌簌而落。
“梅先生，你这是何故，撞散了梅蕊冰雪，可是那梅雪惹恼了你的心思？”
梅陇一惊，扭头去看时，却是峨冠博带的司图丞相踏进了梅园。
“啊，原来是丞相大人，草民失礼、失礼。”梅陇躬身作揖，既然失礼在先，当以礼补回。
“哈哈，梅先生是世袭的封爵，哪里算是草民？你与本相既是同朝为官，那便是有同僚之谊，自然是无须多礼。”
司图正央说着话，却看到那支梅枝上红梅已然是绽放之末，失了些气色。
“可惜，可惜本相晚了几天，赏不了红梅盛开时。不过这将歇未歇之梅蕊，却是浮香未尽去，蕊味正甘时，取之冰雪，烧开煮茶，则又是天赐灵泉。你且悄悄退出，莫要惊吓了梅花仙子。”
司图丞相正经八百地说，并不似作伪。
梅陇不明就里，又不敢不从，只得垂下头去，从那支梅枝上退了出去。
早有两名盛装丫鬟，一人提瓮，一人着根洁白羽毛，在那梅枝间挑出梅蕊冰雪，存入瓮中。
梅陇不解，问道：“大人这是？”
“于这梅园之中，焚香煮茶，与君品茗。”司图丞相莞尔一笑，颇有一股清流。
梅陇受宠若惊，叹道：“这昏沉浊世，却有大人这般高雅之人。”
司图丞相正色道：“梅先生此言差矣。想当今圣上，贤德清明。四海之内，乾坤朗朗。正是大明清正世界，何来昏沉浊世之说？”
梅陇一怔，旋即垂首道：“大人说的极是，是梅陇口无遮拦，失了礼数。”
“你看，这梅花如人，初被冰雪覆盖，不见其灼灼光华；待冰雪去后，始出容颜。”
司图丞相站在一树梅前，说梅花，眼光却有意无意地看了梅陇一眼。
梅陇心中暗自惊喜，那表情就表露于脸上。稽首道：“若是能得恩相赏识，做那一树开放梅花，报效朝廷…”
连称呼都变成了“恩相”，梅垄忽然觉得此言太过直白，有违古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之教诲，赶紧收了嘴。
只是话都说出了一大半，神色也就颇为尴尬。
司图丞相哈哈大笑，也不再继续提这比喻，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说到了那些风花雪月的雅趣之事。
两人漫步冰雪之中，一边赏梅，一边说着闲话，倒也显出一派清谈风流。
梅园中有草庐，正是应了那“结庐在人境”的恬淡高雅之风。
丫鬟煮好了茶，平平淡淡的茶香就在梅园里高高低低地浮动，混合着清淡的梅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隐出世之感。
“茶已煮好，梅先生不妨与我一同品茗，笑谈风月。”司图丞相正正峨冠，穿过梅枝，向草庐走去。
确实是好茶，温热中透着沁凉，清香里含着甘甜，而其味却又极淡雅，似有似无之间，平添一股韵味。
“好茶！”梅陇失口赞叹。
梅园虽然梅家的园子，梅大公子平日里也没少在园子里转悠，可哪里想得到用这梅蕊冰雪去煮茶。
真可谓珍宝在前，熟视无睹。要不是权相今日于此，自家怕是一辈子再无享受这等清茗机会。
“丞相去了梅园？还和那个梅陇交谈甚欢？”元丰皇帝表情有些诧异。
他是了解司图正央的，这个丞相把官帽看得太重，平日里为人处事又极为高调，并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论，以至于朝堂之上，敢怒不敢言的甚多。
丞相向来眼高一切，除了皇帝，谁也没放在眼里。
他居然会自降身份，跑到梅园去赏雪赏梅煮茶品茗。的确有些不同往日。
至于梅垄，初见还挺好玩，也就是好玩而已，阿谀奉承，仕途心极重，却又墨守成规，死守礼法，十足书呆子一个。
不好玩。
这样的人若是入了庙堂，他要是执拗起来，还真不好对付。所以对于梅垄，元丰皇帝基本没了兴趣。
“也好，丞相要做个山野闲人就遂了他的心愿吧。只是朕少了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元丰皇帝将半开的折扇收起，那意思也就很明确了。大京帝国的司图权相就此谢幕了吧。
“哈~”皇帝发出一声轻笑，运筹帷幄，当得起这四个字吧。
“小府主设伏仁安堂，活擒黑影人，哦，据说是画眉僧的游魂，你们怎么看？”
元丰皇帝似乎对画眉僧极为憎恶，但凡提及，就皱起眉头。不过他对铁重又似乎另眼相看，居然随众称呼“小府主”。
南流照例不答，北刈想了想说道：“借猫还魂，也就是东魆岛才有的邪法，被小府主破去，倒也是除了一害。”
受皇帝陛下影响，北刈的称呼也变了。
“倒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巨人…”北刈忧心忡忡，巨人的实力实在是强，应该是混元境。
只要是混元境，就一定能带来巨大的威胁。
“那巨人唤作肥原，来自东魆岛。”元丰皇帝的情报及时，他对东野的情报工作很是满意。
“陛下…”北刈望着元丰皇帝。
东魆岛觊觎山江郡，从忘情楼一战就可看出，东魆岛已然知晓皇帝陛下就在山江郡城中。
肥原的突然出现，显然救画眉僧只是其一，矛头所指，还是皇帝陛下吧。
山江郡乃是非之地，皇帝陛下留在城中并不安全。
“不如移驾征西大军军中？”这是北刈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他的提议立刻被元丰皇帝否决了。
“朕在这里相当安全。有小府主在，朕自然也不用太操心。”
贡院越发的清凉萧条，门前的积雪也无人扫除，和别处相比，这里几乎是无人踏足。
大清早的，铁重坐着黄骠马拉着的马车一路到了贡院，现在他挺喜欢坐马车的，黄骠马也很得意。
至于斗雪，伤的不轻，还没有恢复，养在忘情楼里。
小四爷敲开了大门，守着贡院的小吏披着棉袄一路小跑过来开门，呵着白气，俨然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小吏看看马车，没见小府主下车，小四爷低声说了句，小吏赶紧点头，又跑去开了侧门。
大门有台阶，马车上去费力，就从侧门进入。
从始自终，小府主都没有下马车。
自从仁安堂一战后，因为混元境巨人的突然出现，小府主也变得十分小心。
硬碰硬的遭遇战实在没必要，明面上是一个混元境巨人，暗中不知还藏有其它多少个厉害角色。
小府主犯不着冒险。
赶车的只有一个小四爷，看马车的车辙印深浅，里面坐着的可不止一个。
那个号称第六代悬空大师的小胖子也很难对付，若是再加上胜铁弓的铁箭和西大营的铁军，便是混元境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所以，这一路就变的十分安全。
“铁老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你是不是胆怯了？”
孔聚财移动着屁股，他似乎肥肉太多，车坐久了不舒服。
“好呀，要打架不是，下次你一个人去打，包你打痛快。”铁重懒得理他，懒洋洋地靠在车上。
“现在还不行，悬空寺的那些佛宝还没完全炼化成功，越到后面越难炼。”孔聚财实话实话，对铁重他不隐瞒。
悬空大师至少是混元境中阶，甚至是高阶，孔聚财要传承悬空寺的佛宝，自身的强度和硬度不够。
这就好比一座水库，当堤坝还很脆弱时，根本就没办法贮蓄大水。
这点急不得，须慢慢来。然而，孔聚财的天花板已经相当高了，以目前而言，他的修为远远超过铁重。
本质上，铁重是没有修为的。
马车进入贡院，大门侧门相继关上。
小府主进贡院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所以铁重干脆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去了。
可是进入后他要干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旁的人想要窥视，怕是有点难。
贡院院墙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影。可是气氛不同，沉重而压抑，充满着一股沉郁杀气。
据说有人夜里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似有金戈之声进入贡院。不用说，西大营铁军夜里早就暗地里进了贡院。
小府主没事往贡院跑，到底为了何事？这引起了山江郡一些猜测和波澜。
马车没停，直接到了贡院大堂停住。
铁重和孔聚财穿过大堂走进内堂，此刻贡院内堂已是人去堂空，铁重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个墨玉枕头。
“铁老大，你哪里搞来这么个枕头，不像是佛宝呀。”孔聚财对佛宝研究过头了，看到什么都以为是佛宝。
“还真是佛宝，不过是一件邪恶的佛宝。”铁重盯着墨玉枕头，他能感觉到墨玉枕头中的别天恩也在看着他。
“我看看。”孔聚财抢出几步，将手搭在墨玉枕头上。
“没什么感觉呀…”才说半句话，整个人猛地一弹，触电似的。
孔聚财赶紧缩回手掌，惊讶道：“邪门，确实邪恶，好像要被一团污水玷污，连悬空佛法都不想招惹上。”
“所以说是邪恶呀。”
自从皇帝游园赏梅之后，梅陇就郁郁寡欢。
他觉得自己的心意已经很巧妙地传递给了皇帝陛下，就等着陛下的亲切召唤，可翘首以待的结果却是杳杳无音。
陛下似乎将自己忘了。
梅陇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哪句话说错了。
他将那日情境从头到尾细细回顾了无数次，甚至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没哪里不对呀，自己说的可是礼字当头，句句在理。
记得当时陛下有些微怒，难道陛下是嫌弃自己说话不当？
可自己当时所说都是国之正统，也就是国之正理，确乎是礼之所在吧。
梅陇摇头，他还是没有找出症结所在。
头顶正巧触碰到一支枝条，那梅枝被冰雪所压，打横里斜出，被他一碰，便有枝上积雪簌簌而落。
“梅先生，你这是何故，撞散了梅蕊冰雪，可是那梅雪惹恼了你的心思？”
梅陇一惊，扭头去看时，却是峨冠博带的司图丞相踏进了梅园。
“啊，原来是丞相大人，草民失礼、失礼。”梅陇躬身作揖，既然失礼在先，当以礼补回。
“哈哈，梅先生是世袭的封爵，哪里算是草民？你与本相既是同朝为官，那便是有同僚之谊，自然是无须多礼。”
司图正央说着话，却看到那支梅枝上红梅已然是绽放之末，失了些气色。
“可惜，可惜本相晚了几天，赏不了红梅盛开时。不过这将歇未歇之梅蕊，却是浮香未尽去，蕊味正甘时，取之冰雪，烧开煮茶，则又是天赐灵泉。你且悄悄退出，莫要惊吓了梅花仙子。”
司图丞相正经八百地说，并不似作伪。
梅陇不明就里，又不敢不从，只得垂下头去，从那支梅枝上退了出去。
早有两名盛装丫鬟，一人提瓮，一人着根洁白羽毛，在那梅枝间挑出梅蕊冰雪，存入瓮中。
梅陇不解，问道：“大人这是？”
“于这梅园之中，焚香煮茶，与君品茗。”司图丞相莞尔一笑，颇有一股清流。
梅陇受宠若惊，叹道：“这昏沉浊世，却有大人这般高雅之人。”
司图丞相正色道：“梅先生此言差矣。想当今圣上，贤德清明。四海之内，乾坤朗朗。正是大明清正世界，何来昏沉浊世之说？”
梅陇一怔，旋即垂首道：“大人说的极是，是梅陇口无遮拦，失了礼数。”
“你看，这梅花如人，初被冰雪覆盖，不见其灼灼光华；待冰雪去后，始出容颜。”
司图丞相站在一树梅前，说梅花，眼光却有意无意地看了梅陇一眼。
梅陇心中暗自惊喜，那表情就表露于脸上。稽首道：“若是能得恩相赏识，做那一树开放梅花，报效朝廷…”
连称呼都变成了“恩相”，梅垄忽然觉得此言太过直白，有违古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之教诲，赶紧收了嘴。
只是话都说出了一大半，神色也就颇为尴尬。
司图丞相哈哈大笑，也不再继续提这比喻，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说到了那些风花雪月的雅趣之事。
两人漫步冰雪之中，一边赏梅，一边说着闲话，倒也显出一派清谈风流。
梅园中有草庐，正是应了那“结庐在人境”的恬淡高雅之风。
丫鬟煮好了茶，平平淡淡的茶香就在梅园里高高低低地浮动，混合着清淡的梅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隐出世之感。
“茶已煮好，梅先生不妨与我一同品茗，笑谈风月。”司图丞相正正峨冠，穿过梅枝，向草庐走去。
确实是好茶，温热中透着沁凉，清香里含着甘甜，而其味却又极淡雅，似有似无之间，平添一股韵味。
“好茶！”梅陇失口赞叹。
梅园虽然梅家的园子，梅大公子平日里也没少在园子里转悠，可哪里想得到用这梅蕊冰雪去煮茶。
真可谓珍宝在前，熟视无睹。要不是权相今日于此，自家怕是一辈子再无享受这等清茗机会。
“丞相去了梅园？还和那个梅陇交谈甚欢？”元丰皇帝表情有些诧异。
他是了解司图正央的，这个丞相把官帽看得太重，平日里为人处事又极为高调，并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论，以至于朝堂之上，敢怒不敢言的甚多。
丞相向来眼高一切，除了皇帝，谁也没放在眼里。
他居然会自降身份，跑到梅园去赏雪赏梅煮茶品茗。的确有些不同往日。
至于梅垄，初见还挺好玩，也就是好玩而已，阿谀奉承，仕途心极重，却又墨守成规，死守礼法，十足书呆子一个。
不好玩。
这样的人若是入了庙堂，他要是执拗起来，还真不好对付。所以对于梅垄，元丰皇帝基本没了兴趣。
“也好，丞相要做个山野闲人就遂了他的心愿吧。只是朕少了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元丰皇帝将半开的折扇收起，那意思也就很明确了。大京帝国的司图权相就此谢幕了吧。
“哈~”皇帝发出一声轻笑，运筹帷幄，当得起这四个字吧。
“小府主设伏仁安堂，活擒黑影人，哦，据说是画眉僧的游魂，你们怎么看？”
元丰皇帝似乎对画眉僧极为憎恶，但凡提及，就皱起眉头。不过他对铁重又似乎另眼相看，居然随众称呼“小府主”。
南流照例不答，北刈想了想说道：“借猫还魂，也就是东魆岛才有的邪法，被小府主破去，倒也是除了一害。”
受皇帝陛下影响，北刈的称呼也变了。
“倒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巨人…”北刈忧心忡忡，巨人的实力实在是强，应该是混元境。
只要是混元境，就一定能带来巨大的威胁。
“那巨人唤作肥原，来自东魆岛。”元丰皇帝的情报及时，他对东野的情报工作很是满意。
“陛下…”北刈望着元丰皇帝。
东魆岛觊觎山江郡，从忘情楼一战就可看出，东魆岛已然知晓皇帝陛下就在山江郡城中。
肥原的突然出现，显然救画眉僧只是其一，矛头所指，还是皇帝陛下吧。
山江郡乃是非之地，皇帝陛下留在城中并不安全。
“不如移驾征西大军军中？”这是北刈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他的提议立刻被元丰皇帝否决了。
“朕在这里相当安全。有小府主在，朕自然也不用太操心。”
贡院越发的清凉萧条，门前的积雪也无人扫除，和别处相比，这里几乎是无人踏足。
大清早的，铁重坐着黄骠马拉着的马车一路到了贡院，现在他挺喜欢坐马车的，黄骠马也很得意。
至于斗雪，伤的不轻，还没有恢复，养在忘情楼里。
小四爷敲开了大门，守着贡院的小吏披着棉袄一路小跑过来开门，呵着白气，俨然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小吏看看马车，没见小府主下车，小四爷低声说了句，小吏赶紧点头，又跑去开了侧门。
大门有台阶，马车上去费力，就从侧门进入。
从始自终，小府主都没有下马车。
自从仁安堂一战后，因为混元境巨人的突然出现，小府主也变得十分小心。
硬碰硬的遭遇战实在没必要，明面上是一个混元境巨人，暗中不知还藏有其它多少个厉害角色。
小府主犯不着冒险。
赶车的只有一个小四爷，看马车的车辙印深浅，里面坐着的可不止一个。
那个号称第六代悬空大师的小胖子也很难对付，若是再加上胜铁弓的铁箭和西大营的铁军，便是混元境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所以，这一路就变的十分安全。
“铁老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你是不是胆怯了？”
孔聚财移动着屁股，他似乎肥肉太多，车坐久了不舒服。
“好呀，要打架不是，下次你一个人去打，包你打痛快。”铁重懒得理他，懒洋洋地靠在车上。
“现在还不行，悬空寺的那些佛宝还没完全炼化成功，越到后面越难炼。”孔聚财实话实话，对铁重他不隐瞒。
悬空大师至少是混元境中阶，甚至是高阶，孔聚财要传承悬空寺的佛宝，自身的强度和硬度不够。
这就好比一座水库，当堤坝还很脆弱时，根本就没办法贮蓄大水。
这点急不得，须慢慢来。然而，孔聚财的天花板已经相当高了，以目前而言，他的修为远远超过铁重。
本质上，铁重是没有修为的。
马车进入贡院，大门侧门相继关上。
小府主进贡院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所以铁重干脆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去了。
可是进入后他要干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旁的人想要窥视，怕是有点难。
贡院院墙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影。可是气氛不同，沉重而压抑，充满着一股沉郁杀气。
据说有人夜里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似有金戈之声进入贡院。不用说，西大营铁军夜里早就暗地里进了贡院。
小府主没事往贡院跑，到底为了何事？这引起了山江郡一些猜测和波澜。
马车没停，直接到了贡院大堂停住。
铁重和孔聚财穿过大堂走进内堂，此刻贡院内堂已是人去堂空，铁重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个墨玉枕头。
“铁老大，你哪里搞来这么个枕头，不像是佛宝呀。”孔聚财对佛宝研究过头了，看到什么都以为是佛宝。
“还真是佛宝，不过是一件邪恶的佛宝。”铁重盯着墨玉枕头，他能感觉到墨玉枕头中的别天恩也在看着他。
“我看看。”孔聚财抢出几步，将手搭在墨玉枕头上。
“没什么感觉呀…”才说半句话，整个人猛地一弹，触电似的。
孔聚财赶紧缩回手掌，惊讶道：“邪门，确实邪恶，好像要被一团污水玷污，连悬空佛法都不想招惹上。”
“所以说是邪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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