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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邪火也是地火

    “铁老大,这个枕头到底是什么邪物?”孔聚财望着墨玉枕头说道。

    连悬空大师都退避三舍的邪物,当然是脏的不能再脏的东西。

    “不知道。”铁重回答的干脆。

    这倒不是故意卖关子,铁重只判断这墨玉枕头是小千世界,至于里面是什么,一概不知。

    “这样啊,你想怎么做?”孔聚财疑惑地问。

    “进去吧。”铁重淡然地答。

    “进去?有危险吗?有多大危险?”孔聚财顿时紧张起来,油腻腻的肥脸都绷紧了。

    “有吧,嗯,肯定有。”铁重不置可否地说,最后还是加重了肯定语气。

    “明知有危险你还进去?”孔聚财看铁重时,崇拜得一脸肃穆。

    他心目中的铁老大从未变过,过去在枣子坡如此,现在在山江郡亦如此。

    “本初在外面守着,你在这里守着,还有藤冲的铁军,差不多了吧。”铁重抬头望了望外面,忽然轻咦一声,然后点点头。

    “铁老大,我怕…”孔聚财突然感到肩头上的担子太重。但他没有注意到铁重刚才的神态和细节。

    “没事,那么多的坎都过去了。何况你还是我最信任的兄弟。”铁重拍着孔聚财的肩膀。

    孔聚财双拳紧握,重重地应了声。下一刻,铁重不见了。

    五彩石中藏着一个杨一摸,也只有杨一摸能进入墨玉枕头中。

    铁重传承了苦石僧的佛法,早就和五彩石融会贯通,只要一个心意,他就可以进入五彩石中。

    “我拿住了黑猫,可以交差了,可以回家了。”从秋到冬,杨一摸已经几个月没洗澡了,身上发出阵阵臭气。

    “当然可以交差了,衙门就在里面,府主大人也在里面,你交完差就可以回家了。”

    “啊,肉虫…我…”杨一摸胆怯了,脸色慌张,如见鬼魅。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肉虫?因为那只野黑猫还在肉虫身体里。”

    铁重凝重地说。

    “你抓不到那只黑猫,你就永远交不了差,你也永远回不了家。”

    “那畜生还没死?畜生,待我抓住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受了刺激的杨一摸果然又癫狂了,双爪探出,上身前倾,就此进了墨玉枕头。

    铁重早就将手掌贴住杨一摸后背,“空我”佛法,一念遁空,无我之境,随境而生。

    苦石僧的佛法在于“我空”,以我为桥,以实为虚。

    而“空我”却是铁重当日临时感悟,以虚代实,承载外物。

    而虚实之间,可借境而出。

    说起来很神奇,解释清楚却是很明白:

    原本铁重进不去墨玉枕头,而杨一摸可以进去,铁重就借着杨一摸的身体,以“我空”为桥,到“空我”为岸,借桥搭桥,顺势进入墨玉枕头中。

    漆黑的空间惟有两点星眸,别天恩的眼睛从来就没有闭过,也无法关闭。

    他只能睁着眼,睁着眼的别天恩睡不着,也无法入睡。

    这几个月以来,他已形销骨立,无皮的躯体连蠕动的频率都低到极处,仿佛冬眠的蚯蚓。

    可他的头脑是清晰的,没有舌头的他望着遮住光线的铁重,说了句:“你没食言。”

    杨一摸突然清醒了,他躲在铁重身后,战战兢兢地说:“那个…肉虫…快死了…”

    “放心,他不会死,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铁重笑了,却是冲别天恩笑去。

    这是多大的鼓励,也是多大的信任,别天恩既然还活着,就不能失去斗志。

    “我说过,我会带你出去的。”铁重说,别天恩在听。

    “我有一匹马,它的同伴都死了,它也九死一生,可它没有消磨意志,我为它取名~斗雪!”

    铁重沉重说道,跟眼前的别天恩说话不能俏皮,不能轻松,更不能以高位者自居。

    别天恩口不能语,手不能动,连眼睛都不能眨,他静静地听,他很赞同铁重的观点。

    事实上,铁重这番激励的话简直多余,因为别天恩从来就没有失去斗志,放弃复仇。

    如果不能复仇,他坚信,夫人和画眉僧在他的大床上缠绵而疯狂的一幕,必将折磨他到死。

    “似乎我说了些没用的话。”铁重渐渐熟悉了黑暗也看清了别天恩的表情,虽然那根本就不算表情。

    别天恩的额头上还贴着那张黄符纸,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文,很邪恶。

    “揭开那张黄符纸。”铁重对杨一摸说,“那是黑猫所化的符文。”

    杨一摸犹豫了一下,终于挡不住对黑猫的仇恨,怪叫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揭开黄符纸,旋即又退到铁重的背后。

    杨一摸不惧黑猫,却对那“肉虫”好生恐惧。

    黄符纸一去,别天恩终于获得了自由。

    也许是躺的太久的缘故,也许画眉僧的禁制并不仅仅是黄符纸。

    果然,别天恩腮上的肉块急剧地颤动,接着是全身颤抖。

    除了黄符纸,画眉僧还种下了别的禁制。

    别天恩痛苦地挣扎,他的没有皮的五官丑陋而狰狞,这样就显得更加痛苦。

    他甚至张开了嘴巴,发出“嗬嗬”得痛苦声。

    他的嘴巴空荡荡的,没有舌头。

    这个男人忍受了一切折磨,却无法忍受最后的痛苦,可见画眉僧下的禁制有多阴毒凶残。

    铁重伸出手去,他的手掌搭在别天恩的额头上,那额头滚烫如火炉,又像火炉上的一块烙铁。

    “对不住,你忍着,若是忍不住…”铁重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到别天恩的痛苦中的坚韧,他不再说什么。

    和时间磨盘不同,墨玉枕头虽然也是一个小千世界,可是用的是一股邪火炼制,铁重要压制邪火,继而剿灭。

    大铁锤高高举起,狠狠砸下,别天恩竟然一声不吭,任由那铁锤砸在身上。

    他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化作了一股精神念力,他已不将肉体的痛苦视作不能忍受的生命界限。

    肉体已死,精神尚存。

    杨一摸大骇,拔腿就跑,一只脚都要跨出界外,突然呆住了。

    看起来铁重是要砸扁那个“肉虫”,可大铁锤狠狠砸下去后,那“肉虫”非但没有被压扁,还震出反弹。

    “什么鬼?”清晰了大半个神经的杨一摸不再逃跑,他决定留下看个究竟。

    墨玉枕头乃画眉僧以邪法撷取地下炎火炼制而成。

    东魆岛是海外悬岛,岛入海水中连通海底,地质脆弱,常有地火喷发,是为海底火山。

    画眉僧也真是东魆岛不世出的奇僧,竟然将一点地火炼制成佛宝,融于墨玉枕头中。

    就如同一座休眠的小火山,黄符纸正是镇住火山口的塞子。

    这塞子一去,火山口就再无堵塞的了,地火由此喷发。

    铁重将别天恩当作了烧红的生铁,他要借捶打生铁,锻打那支地下炎火。

    “嗬嗬。”别天恩发出怪异的喊声,似痛苦不堪,又似无穷仇恨。

    杨一摸不再害怕了,只是诧异地看着那大铁锤一锤一锤地砸下。

    打铁是铁重的老本行,做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

    但每一锤砸下,反震之力也就增大一分,所受炎火的侵袭也多了一分。

    他当然可以退出,只要跟着杨一摸就可顺利离开。

    可他不能走,他说过要带别天恩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鬼地方。

    “那么,只能用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邪火全部吸收,由我炼化它。”

    铁重也真是横,居然产生这样的可怕念头,那是地火呀,是加持了画眉僧邪法的邪火,若是炼化不成,必被反噬,成为邪火的傀儡。

    “没有做不成的,只要我敢做,我愿意去做。”

    大铁锤再砸下去,邪火反震而射,铁重顺势将他邪火收于体内,“空我”把“我”当作了一个储蓄池子,铁心歌要存储那些地火。

    邪火入体时,不等它四处乱窜,砍柴斧就此劈出。

    于是杨一摸看到很诡异的一幕:铁重一手砸下大铁锤,一手砍下劈柴的斧头。大铁锤是砸那肉虫,砍柴斧是劈自己。

    杨一摸看不明白,但他知道那是一种高深高明的手段,他不敢惊扰,又不甘心就此退出去,躲在跨门处,随时准备逃离。

    只有铁重自己知道怎么回事,砸不尽邪火,墨玉枕头还是禁制着别天恩。

    而炼化不了那邪火,换句话说,不能将地火中的邪气除尽,他就必将被邪火同化、焚烧。

    所以,砍自己,便是以四分斧砍斫邪祟。在杨一摸看来,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个过程当然是痛苦的,每一斧下去,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疼痛的程度一点不见少,也不比砸别天恩时轻。

    两个人,一个被打,一个自残,不说是杨一摸,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要目瞪口呆。

    “嗬嗬。”别天恩似乎在笑,极痛中的豪爽的笑。

    铁重也在笑,呲牙咧嘴的笑。

    吸收地火实在是危险到极点,一个不慎,必然会被炎炎地火吞噬,焚烧成灰烬。

    但若是炼化了那蓬地火呢?会产生怎样的威力?

    铁重倒是很期待。

    便在这时,远远地传来呼啸之声,却是小四爷的弹弓打出的石子划破空气的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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