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关闭配平，空中练兵
“嗯，应该说能较为轻松的接受。”
双手稳定地把住操纵杆，许亚林恍惚间有点找到了前世试飞时的感觉。
那时候飞新机型，任何一点轻微的改动，随着飞机升空以后，地面上的工程师们就像徐机长这样。往往第一个问题，都不是问那什么新改动的模块如何？新改动的部件效果如何？
而是这极其简单，甚至从标准上说，这种几乎无法量化衡量的主观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人在机上”，航空器设计与制造领域里的至理名言。不仅在各大飞机制造厂商、各大主流飞机设计中的体现，更是直接扎根在了每一个航空器设计师、工程师们的潜意识深处。
连带着，就连许亚林这个飞行技术专业出身的，非航空器设计或制造专业的家伙，也逐渐记住了这简单的四字箴言。
只是徐机长的下一句回答，瞬间又将许亚林从前世的感受中生拉硬拽了出来。只听徐机长哈哈一笑，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配平开着呢，那肯定没那么费力啊！”
“要是不设配平，就思锡那个身板，你让他飞一趟全程看看？保证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哈哈哈，这倒是。颜师傅那胃口...”
两周前，李荣儿子的婚宴上。121机组这几个人自然是一桌的，在共同吃饭的餐桌上，许亚林就注意到颜副驾有点挑食的毛病。
虽说这个毛病，在这年头，几乎是一种不可能出现的毛病。但作为一个特例，甚至还是在李荣口里：要是没有日本鬼子入侵，那咱们说不定还得管人叫颜老爷的人，他有这个毛病...
不理解，但尊重。
“算了，不说他了，他那毛病，我们劝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吃不惯很多东西。说多了也没意思。”
接上许亚林的话茬后，似乎是看许亚林扶盘的动作有点紧绷，徐机长反手一巴掌拍在许亚林的肩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啊？我紧张吗？”
“你不紧张吗？”
“我不紧张啊！”
许亚林满头雾水地将自己的注意沉浸在双臂上。
的确没怎么用力啊？
钢索液压传动的DC-3，操纵杆的杆力比电传的操纵杆要更重一些，这很正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开一辆有电子转向助力的汽车，和开没有电子助力的汽车时。两个方向盘的转动，需要驾驶员用出不一样的力气一样。
没有电子助力，只有机械助力的汽车方向盘转动起来更重，但也绝对没有说重到诸如F1方程式赛车那种，需要驾驶员用上几十斤的力气去掰动方向盘的地步。
现在双手持握着操纵杆的许亚林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所描述的，杆子更沉，那也仅仅是对比正常飞行的米-17，这不意味着这根操纵杆真的沉到需要自己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稳定住它的状态。
“你不紧张，双手都撑着它干嘛？就是不使劲，两个胳膊一直举着，不出一个小时都会酸痛。你两个胳膊换一换嘛！”
原来徐机长是这个意思？
“害，没事，我现在对它还不熟悉。单手扶盘的话，我怕修正的时候修不好，或者修的力重了，万一给后面客舱颠到那就不好了。”
“副翼配平给你开着呢，你怕什么？再说了，你自己看看外面这天气，你现在就是把手丢了都行。”
“这玩意还有副翼配平？！”
许亚林对此表示震惊：DC-3这不是一个三十年代的老古董吗？有个手动的水平安定面...哦不，准确的说是升降舵配平，对这款三十年代的飞机来说，许亚林都感觉极为不可思议，或者叫同时期来看，极其先进了。
要知道，所谓的配平，可以说是飞机上，至关重要的一种功能，也是一种可以极大减轻飞行员工作负荷的功能。简单来讲，配平就是让飞机在某一水平线上保持平衡。
比如升降舵配平，就是可以让飞机的俯仰角度保持水平。从侧面视角来看：就是从飞机重心处看，飞机的前后两端，即落在重心左右两边的部分，始终保持平衡的功能。
如果没有这个功能，想要纯靠操纵杆的操纵，来维持平衡，那就得飞行员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地来回压杆和拉杆，来使飞机的飞行姿态保持稳定。
“为什么没有？因为手册上没看到？”
听到许亚林震惊的语气，徐机长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笑着指向发动机控制杆下，引油，或者叫发动机供油开关旁的两个小拨杆：“你瞧瞧这是什么？”
（红圈处就是配平控制器件：圆盘是升降舵配平轮；红色横线处，左边是方向舵配平，右边是副翼配平。）
外观酷似一个仪表指示器的方向舵、副翼配平，顺着徐机长的手指，展现在许亚林面前时，顿时令许亚林感到哭笑不得：“不是？这道格拉斯公司有病吧？！”
“配平调节藏这么深干嘛？还有这外形...”
由于有发动机控制杆阻挡了视线的缘故，坐在副驾驶上的许亚林低头顺着徐机长指引的位置看去时，实际上是看不到配平控制盘上的参数的。
可坐了近三周的后座，在后座上，这两个外形酷似仪表的控制盘，许亚林老早就有印象。本来还在奇怪，这两个仪表为什么要安在这么奇怪的，正常驾驶飞机的飞行员绝对看不到的位置...
原本许亚林还在猜测，这可能是一个用于监控发动机，或是发动机控制单元上，某部分不太重要，起码是对飞行不太重要的数据的。说白了，就是给随机机械师看的，方便机械师们对发动机控制元件进行检修。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这特么是配平控制？！
“被骗到了吧？哈哈哈，我刚上机那会，也是被这个东西给骗了。好了，你知道位置就行了，这个我们一般常设一个定值，飞行中一般不太会动它。就是起到一个减负的辅助作用，一会啊...”
话说到这时，徐机长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或许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阿荣，你去客舱看看阿兰他们忙完了没？等客舱服务结束，我这边给你关了配平，让你试试杆力。”
“虽然这配平，我们不动它，一般情况下，它比较难失效，但咱们做飞行员的，不能把自己的性命，还有乘客的性命，全交给这些死物控制。你说是吧？有条件的时候，咱们还是要尝试，全部靠自己，手动来飞一飞。要是手动能飞得稳，有了配平系统的辅助，那只会更稳，更轻松。”
“是！我明白机长您意思，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练兵。”
许亚林闻言微微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这才有意思嘛！
我特么就说，怎么自己从上座开始，飞到现在，这飞机...
也不能自己完全没有操纵，但每次震动、摆动的幅度都很小，几乎都是轻轻一带杆就将飞机回正了。这种感觉，就...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在后世的山东高速上开车，几乎全程的大直线路段。你说是开车吧，是；可要说驾驶乐趣？只要你不变道超车，大部分时间，都只需要驾驶员轻轻动一动方向盘，维持车道稳定就行。属实没有多少驾驶体验。
在升降舵、方向舵、副翼配平全开的情况下，许亚林现在驾机的感受，就和那山东高速老司机开车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这也就是上座时间还短了，要是飞的时间久一点，犯困都不稀奇。
现在听到徐机长，打算借这个天气晴好的空儿，让自己练练飞行操控。许亚林简直是求之不得，虽说操纵依然不多吧...
但在关掉配平后，副翼、方向舵等控制飞机姿态的控制面上，失去了配平系统给其施加的力矩后。对抗高空中气流对飞机姿态的扰动，那就全部得靠飞行员来顶了。
汽车的位置变化，归根结底是一个二维的。可飞机，却是三维。
俯仰、偏航、滚转，三个不同维度的扰动、波动，想要将其修正，并尽可能保持稳定。需要考虑，需要做出的操纵，也远比汽车保持车道稳定，要复杂，同时，也要有意思得多！
不一会功夫，随着李荣回归驾驶舱，并报告机长客舱服务完成的消息。空中练兵的时候，也到了！
“准备了啊，我要关方向舵配平了！”
“好！”
快速将踩在方向舵踏板上的脚拿下来，活动活动脚趾后，在重新将双脚踏上方向舵踏板后，许亚林开口回应道。
“归零了。”
徐机长话音刚落，飞机的ADF指引，几乎是瞬间就从0°跳到了1度，接着是2度、3度...
看到ADF指引发生了向右偏移，许亚林立刻轻踩左侧方向舵踏板。
由于是第一次操控DC-3这款飞机，且客舱里还有乘客的缘故。许亚林的动作不敢太大，深怕一脚踩重了，完了机尾在空中来一个甩尾...
坐在前排的乘客，或许还好，但坐在后排的乘客，那铁定得骂娘。
然而，许亚林的温柔，却迎来了徐机长的皱眉。看着ADF的指针还在向右转，徐机长忍不住开口呵道：“踩重点，没吃饭呢？液压机械都有空行程的，你这一脚空行程都没踩掉...”
双手稳定地把住操纵杆，许亚林恍惚间有点找到了前世试飞时的感觉。
那时候飞新机型，任何一点轻微的改动，随着飞机升空以后，地面上的工程师们就像徐机长这样。往往第一个问题，都不是问那什么新改动的模块如何？新改动的部件效果如何？
而是这极其简单，甚至从标准上说，这种几乎无法量化衡量的主观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人在机上”，航空器设计与制造领域里的至理名言。不仅在各大飞机制造厂商、各大主流飞机设计中的体现，更是直接扎根在了每一个航空器设计师、工程师们的潜意识深处。
连带着，就连许亚林这个飞行技术专业出身的，非航空器设计或制造专业的家伙，也逐渐记住了这简单的四字箴言。
只是徐机长的下一句回答，瞬间又将许亚林从前世的感受中生拉硬拽了出来。只听徐机长哈哈一笑，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配平开着呢，那肯定没那么费力啊！”
“要是不设配平，就思锡那个身板，你让他飞一趟全程看看？保证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哈哈哈，这倒是。颜师傅那胃口...”
两周前，李荣儿子的婚宴上。121机组这几个人自然是一桌的，在共同吃饭的餐桌上，许亚林就注意到颜副驾有点挑食的毛病。
虽说这个毛病，在这年头，几乎是一种不可能出现的毛病。但作为一个特例，甚至还是在李荣口里：要是没有日本鬼子入侵，那咱们说不定还得管人叫颜老爷的人，他有这个毛病...
不理解，但尊重。
“算了，不说他了，他那毛病，我们劝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吃不惯很多东西。说多了也没意思。”
接上许亚林的话茬后，似乎是看许亚林扶盘的动作有点紧绷，徐机长反手一巴掌拍在许亚林的肩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啊？我紧张吗？”
“你不紧张吗？”
“我不紧张啊！”
许亚林满头雾水地将自己的注意沉浸在双臂上。
的确没怎么用力啊？
钢索液压传动的DC-3，操纵杆的杆力比电传的操纵杆要更重一些，这很正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开一辆有电子转向助力的汽车，和开没有电子助力的汽车时。两个方向盘的转动，需要驾驶员用出不一样的力气一样。
没有电子助力，只有机械助力的汽车方向盘转动起来更重，但也绝对没有说重到诸如F1方程式赛车那种，需要驾驶员用上几十斤的力气去掰动方向盘的地步。
现在双手持握着操纵杆的许亚林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所描述的，杆子更沉，那也仅仅是对比正常飞行的米-17，这不意味着这根操纵杆真的沉到需要自己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稳定住它的状态。
“你不紧张，双手都撑着它干嘛？就是不使劲，两个胳膊一直举着，不出一个小时都会酸痛。你两个胳膊换一换嘛！”
原来徐机长是这个意思？
“害，没事，我现在对它还不熟悉。单手扶盘的话，我怕修正的时候修不好，或者修的力重了，万一给后面客舱颠到那就不好了。”
“副翼配平给你开着呢，你怕什么？再说了，你自己看看外面这天气，你现在就是把手丢了都行。”
“这玩意还有副翼配平？！”
许亚林对此表示震惊：DC-3这不是一个三十年代的老古董吗？有个手动的水平安定面...哦不，准确的说是升降舵配平，对这款三十年代的飞机来说，许亚林都感觉极为不可思议，或者叫同时期来看，极其先进了。
要知道，所谓的配平，可以说是飞机上，至关重要的一种功能，也是一种可以极大减轻飞行员工作负荷的功能。简单来讲，配平就是让飞机在某一水平线上保持平衡。
比如升降舵配平，就是可以让飞机的俯仰角度保持水平。从侧面视角来看：就是从飞机重心处看，飞机的前后两端，即落在重心左右两边的部分，始终保持平衡的功能。
如果没有这个功能，想要纯靠操纵杆的操纵，来维持平衡，那就得飞行员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地来回压杆和拉杆，来使飞机的飞行姿态保持稳定。
“为什么没有？因为手册上没看到？”
听到许亚林震惊的语气，徐机长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笑着指向发动机控制杆下，引油，或者叫发动机供油开关旁的两个小拨杆：“你瞧瞧这是什么？”
（红圈处就是配平控制器件：圆盘是升降舵配平轮；红色横线处，左边是方向舵配平，右边是副翼配平。）
外观酷似一个仪表指示器的方向舵、副翼配平，顺着徐机长的手指，展现在许亚林面前时，顿时令许亚林感到哭笑不得：“不是？这道格拉斯公司有病吧？！”
“配平调节藏这么深干嘛？还有这外形...”
由于有发动机控制杆阻挡了视线的缘故，坐在副驾驶上的许亚林低头顺着徐机长指引的位置看去时，实际上是看不到配平控制盘上的参数的。
可坐了近三周的后座，在后座上，这两个外形酷似仪表的控制盘，许亚林老早就有印象。本来还在奇怪，这两个仪表为什么要安在这么奇怪的，正常驾驶飞机的飞行员绝对看不到的位置...
原本许亚林还在猜测，这可能是一个用于监控发动机，或是发动机控制单元上，某部分不太重要，起码是对飞行不太重要的数据的。说白了，就是给随机机械师看的，方便机械师们对发动机控制元件进行检修。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这特么是配平控制？！
“被骗到了吧？哈哈哈，我刚上机那会，也是被这个东西给骗了。好了，你知道位置就行了，这个我们一般常设一个定值，飞行中一般不太会动它。就是起到一个减负的辅助作用，一会啊...”
话说到这时，徐机长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或许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阿荣，你去客舱看看阿兰他们忙完了没？等客舱服务结束，我这边给你关了配平，让你试试杆力。”
“虽然这配平，我们不动它，一般情况下，它比较难失效，但咱们做飞行员的，不能把自己的性命，还有乘客的性命，全交给这些死物控制。你说是吧？有条件的时候，咱们还是要尝试，全部靠自己，手动来飞一飞。要是手动能飞得稳，有了配平系统的辅助，那只会更稳，更轻松。”
“是！我明白机长您意思，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练兵。”
许亚林闻言微微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这才有意思嘛！
我特么就说，怎么自己从上座开始，飞到现在，这飞机...
也不能自己完全没有操纵，但每次震动、摆动的幅度都很小，几乎都是轻轻一带杆就将飞机回正了。这种感觉，就...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在后世的山东高速上开车，几乎全程的大直线路段。你说是开车吧，是；可要说驾驶乐趣？只要你不变道超车，大部分时间，都只需要驾驶员轻轻动一动方向盘，维持车道稳定就行。属实没有多少驾驶体验。
在升降舵、方向舵、副翼配平全开的情况下，许亚林现在驾机的感受，就和那山东高速老司机开车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这也就是上座时间还短了，要是飞的时间久一点，犯困都不稀奇。
现在听到徐机长，打算借这个天气晴好的空儿，让自己练练飞行操控。许亚林简直是求之不得，虽说操纵依然不多吧...
但在关掉配平后，副翼、方向舵等控制飞机姿态的控制面上，失去了配平系统给其施加的力矩后。对抗高空中气流对飞机姿态的扰动，那就全部得靠飞行员来顶了。
汽车的位置变化，归根结底是一个二维的。可飞机，却是三维。
俯仰、偏航、滚转，三个不同维度的扰动、波动，想要将其修正，并尽可能保持稳定。需要考虑，需要做出的操纵，也远比汽车保持车道稳定，要复杂，同时，也要有意思得多！
不一会功夫，随着李荣回归驾驶舱，并报告机长客舱服务完成的消息。空中练兵的时候，也到了！
“准备了啊，我要关方向舵配平了！”
“好！”
快速将踩在方向舵踏板上的脚拿下来，活动活动脚趾后，在重新将双脚踏上方向舵踏板后，许亚林开口回应道。
“归零了。”
徐机长话音刚落，飞机的ADF指引，几乎是瞬间就从0°跳到了1度，接着是2度、3度...
看到ADF指引发生了向右偏移，许亚林立刻轻踩左侧方向舵踏板。
由于是第一次操控DC-3这款飞机，且客舱里还有乘客的缘故。许亚林的动作不敢太大，深怕一脚踩重了，完了机尾在空中来一个甩尾...
坐在前排的乘客，或许还好，但坐在后排的乘客，那铁定得骂娘。
然而，许亚林的温柔，却迎来了徐机长的皱眉。看着ADF的指针还在向右转，徐机长忍不住开口呵道：“踩重点，没吃饭呢？液压机械都有空行程的，你这一脚空行程都没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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