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元素媒介
青桑迟疑地伸出手，贴在玻璃罩上，溶液中凌乱漂浮的黑色因子突然骚动着涌近，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一旁的卢西达见状惊奇地挑高眉峰，看青桑的眼神多了一分满意：“它们喜欢你，你是个好苗子。”
青桑有苦难言，讪笑着询问：“它们是什么？”在刚刚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它们发出如同无法接收频道的老旧收音机噪音，刺耳、且嘈杂。
卢西达歪了一下头，审视了片刻，随后笑道：“是‘希望’。是人们脱离苦痛的希望，不过对你们而言，可有可无。如果用你们的知识理解——”说着，她故意延缓了语速，“它们是‘魔神残渣’。”
青桑一脸恍然，她懂了，是纳贝的口粮！
“继续测试吧，不要耽误时间。”卢西达见青桑没被吓到，丧失了兴趣。
青桑心中忐忑，准备迎接噪音的无情洗礼。在碰触到玻璃罩子的一瞬间，她极快地探出精神，以猛虎下山之势，威慑住它们，噪音稍弱。
“呼——”青桑松了一口气，幸好它们的意识微弱，能吓住就好。她余光注意卢西达那边，见她神色如常，便放缓控制因子的速度，慢慢地将其凝聚成一团有序旋转的黑色球体。
随着因子全部汇聚，卢西达按下几个控制按钮，只见溶液底部升起深绿水雾，如墨入水，将本就呈绿的溶液染得更深。
青桑能感觉到，她和因子之间的沟通像是加入了阻尼器，压制它们所需的精神成倍增加。
该怎么办呢？是要判断精神阈值吗？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正常的？
她冒着暴露体质的风险来到这里，可不能在第一步就铩羽而归。
青桑不得不思考对策：既然人类通过神之眼操控元素，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损耗吗？如果产生，耗损率又是多少？
在记忆中翻找过后，她一无所获。
那就……只能一点点加了。
卢西达注视着装置屏幕，上面显示了各种数据。阈值那栏显示——Ⅱ型35.29%，而数据非常缓慢地持续增长。她抬头看见青桑吃力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不想死，就用你全部的精神。”她警告道。
“……”
被发现了？还是试探？青桑在内心揣测，却不为所动，仍然缓慢控制着，她没有自乱阵脚的必要。
卢西达越发烦躁，盯着小数点越来越慢的增长，不自觉地开始咬指甲，脚也不安分地移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桑力竭般放下手，额间的汗珠闪烁。
卢西达站起身，目光不善：“用完了？”
“嗯。”青桑垂头丧气。
“要不要再试试？”卢西达面无表情地鼓励，“我觉得还能再涨涨，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行。
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青桑，卢西达踹了下椅子，骂道：“你怎么就中看不中用。”她拿起笔，坐下奋笔疾书，记录数据，嘴里不时用至冬语骂骂咧咧。
青桑听不懂，但也不妨碍她学会了几个重复率较高的音节。
兴许哪天用得上，她如是想。
卢西达大步走回之前的研究室，胡子大叔博尔斯接过数据，低头看了一眼。
“62.17%？”他诧异地看向青桑，语气高兴：“卢西达，邪眼给她拿Ⅵ型。”
“博尔斯先生，我建议Ⅸ。”卢西达提出自己的想法，“她的阈值增长很有意思。”
青桑:“……”
博尔斯再次查看数据，他沉吟了好一会:“曲线稳定值0.93……Ⅸ缺少实验量，倒是正好。卢西达，按你的想法做吧。”
“好的，博尔斯先生。”
卢西达朝青桑露出微笑，离开研究室的脚步轻快。
青桑不安地站立原地，反思自己露出的马脚。她控制因子的速度太平稳，给了他们一种游刃有余的错觉……明明她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控制住的。
Ⅸ，九型邪眼，卢西达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个。九型缺少实验量，是过于危险，还是不稳定的新产品？
博尔斯端起杯子喝水，边细看数据。
良久，他平和地说:“配合研究，对我们都好。”
青桑闻言掀起眼皮，不语。
“嚯，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博尔斯抬头，语气挖苦:“散兵大人可是扔下你就走了。”
青桑心中骤然腾起怒火。她的委托！她的羽球节！她心心念念才盼到的香菱！
“哎，这才对嘛。你得出去。”
青桑冷哼，“你们是一伙的。”
“别这么说，我们追从的是博士大人。”博尔斯从容不迫撇清关系。
“我的同伴呢？”
“谁知道呢？”
“113，就这么放在我身边，不怕我杀了？”
博尔斯像是听到了笑话，他眯起眼睛，上下扫了一下青桑:“如果你能做到，对那孩子说不定是件好事。”
好事，哈。真有意思。
青桑快走两步，站在博尔斯面前，讽刺道:“杀了你，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呢。”
“咚——”椅子砸在地面的声音，研究室其它两名研究员，紧张地盯着这边，他们腰侧邪眼，发出光亮。
博尔斯摆手，“小孩子说气话呢，别伤了珍贵的素体。”
“嘀——”
研究室的门被打开，卢西达归来，研究室剑拔弩张的氛围令她不解。
“卢西达，把她带去那边。”博尔斯再次下达命令。
“是。”
卢西达意识到了博尔斯先生的不愉，一般而言，新素体是不会那么快就进行下一步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她来说，实验进度当然是越快越好。
青桑也知自己稍微冲动了，接触魔神残渣，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博尔斯，转身跟着心情轻松的卢西达离开研究室。
不管他们要带她去哪里，风元素自始至终都是她的手牌，而且现在她好像有了底牌。
四周籍着延伸的精神，断断续续传回噪音。它们的声音零散，充斥着愤怒、怨怼，和无尽的绝望。
魔神残渣，本质是魔神的遗骸，它们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残留的意志影响着周围的任何生灵。
邪眼……利用他们的同时，也将它们一同困住了。
青桑楞楞地听着它们微弱的意志不断反复念诵音节，古老的语调晦涩难懂，她没听过，却好像神奇地能理解只言片语。
“巴尔、贝列、巴纳巴斯、巴钦、布松、摩拉克斯……”它们诵念神名。
“子民、眷属、活着、水、光、食物、同伴……”它们述说牵挂。
“战争、消失、痛苦、恶瘴、失败、死亡、敌人……”它们叫嚣仇恨。
而最后它们注意到她，繁乱的语调逐渐汇聚——“是你！你来！帮吾！！”
“桑塔莉！！！”
“弑神！！！”
它们的喊声震耳欲聋，青桑脑子一抽一抽，生疼。她收回精神，不再聆听。
桑塔莉……弑神？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酒馆里那个莫名的孩子，要找的同伴就叫桑塔莉。巧合吗？
她不得而知。
卢西达带着青桑一路往研究院内部深处走去，最终她们停在一处幽暗的尽头。
“拿上这个，进去吧。”卢西达递过一个玲珑奇巧的盒子。
青桑伸手接过，“咔哒”。
打开盒子，一枚五彩斑斓的黑色邪眼静静地躺在里面，她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
[纳贝，是你吗？]她在脑海中求证，邪眼没有任何动静。
纳贝不在里面……
青桑悲痛地合上盒子，就像阖上遗者不瞑目的双眼。
“快点进去。”卢西达催促。
青桑看着像电梯一样的装置，发问:“卢西达，这是通往哪里？”
突然被叫名字的卢西达沉默一瞬，随后推着青桑进去，拉下开关，在门缓缓关闭时，答:“活下来。”
“嘭——”
电梯关上后缓缓启动。
明灭的光闪烁，狭小的空间里，青桑捧着盒子，垂下眼睑。
她在向下，岛屿底下会存在什么？给她邪眼，是要战斗吗？跟岛下的生物？海兽？
理由？他们抹掉神之眼的痕迹，是为了让邪眼更好地侵蚀？游戏中，愚人众执行官同时拥有神之眼和邪眼，他们应该没有被清除痕迹。只有这里的人，当做研究素材……抹掉了抵抗邪眼腐蚀的能力，像113一样。
邪眼侵蚀完成之后，下一步就是添加元素媒介，将人体改造成“史莱姆”吗？
“呵呵。”
青桑冷笑出声，她本来就是“史莱姆”，魔神残渣的力量，她一样可以控制。更别提，她手上的邪眼，来源于纳贝。
电梯一直往下，不知距离地表多少米。青桑掏出邪眼，随手扔掉盒子，精神侵入邪眼，如鱼得水般，自然而然地调动起身周的元素。
不是七种元素的任何一种，黑色，从底下升起的漆黑元素，张牙舞爪地将七种元素驱赶，霸占着中间的青桑。
它们如士兵拱卫新王，拥护在青桑身侧。
[你们从哪里来？]
它们欣喜地回答王的询问:
[地脉，我们自地脉来。应祢之邀，为祢驱使。]
一旁的卢西达见状惊奇地挑高眉峰，看青桑的眼神多了一分满意：“它们喜欢你，你是个好苗子。”
青桑有苦难言，讪笑着询问：“它们是什么？”在刚刚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它们发出如同无法接收频道的老旧收音机噪音，刺耳、且嘈杂。
卢西达歪了一下头，审视了片刻，随后笑道：“是‘希望’。是人们脱离苦痛的希望，不过对你们而言，可有可无。如果用你们的知识理解——”说着，她故意延缓了语速，“它们是‘魔神残渣’。”
青桑一脸恍然，她懂了，是纳贝的口粮！
“继续测试吧，不要耽误时间。”卢西达见青桑没被吓到，丧失了兴趣。
青桑心中忐忑，准备迎接噪音的无情洗礼。在碰触到玻璃罩子的一瞬间，她极快地探出精神，以猛虎下山之势，威慑住它们，噪音稍弱。
“呼——”青桑松了一口气，幸好它们的意识微弱，能吓住就好。她余光注意卢西达那边，见她神色如常，便放缓控制因子的速度，慢慢地将其凝聚成一团有序旋转的黑色球体。
随着因子全部汇聚，卢西达按下几个控制按钮，只见溶液底部升起深绿水雾，如墨入水，将本就呈绿的溶液染得更深。
青桑能感觉到，她和因子之间的沟通像是加入了阻尼器，压制它们所需的精神成倍增加。
该怎么办呢？是要判断精神阈值吗？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正常的？
她冒着暴露体质的风险来到这里，可不能在第一步就铩羽而归。
青桑不得不思考对策：既然人类通过神之眼操控元素，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损耗吗？如果产生，耗损率又是多少？
在记忆中翻找过后，她一无所获。
那就……只能一点点加了。
卢西达注视着装置屏幕，上面显示了各种数据。阈值那栏显示——Ⅱ型35.29%，而数据非常缓慢地持续增长。她抬头看见青桑吃力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不想死，就用你全部的精神。”她警告道。
“……”
被发现了？还是试探？青桑在内心揣测，却不为所动，仍然缓慢控制着，她没有自乱阵脚的必要。
卢西达越发烦躁，盯着小数点越来越慢的增长，不自觉地开始咬指甲，脚也不安分地移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桑力竭般放下手，额间的汗珠闪烁。
卢西达站起身，目光不善：“用完了？”
“嗯。”青桑垂头丧气。
“要不要再试试？”卢西达面无表情地鼓励，“我觉得还能再涨涨，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行。
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青桑，卢西达踹了下椅子，骂道：“你怎么就中看不中用。”她拿起笔，坐下奋笔疾书，记录数据，嘴里不时用至冬语骂骂咧咧。
青桑听不懂，但也不妨碍她学会了几个重复率较高的音节。
兴许哪天用得上，她如是想。
卢西达大步走回之前的研究室，胡子大叔博尔斯接过数据，低头看了一眼。
“62.17%？”他诧异地看向青桑，语气高兴：“卢西达，邪眼给她拿Ⅵ型。”
“博尔斯先生，我建议Ⅸ。”卢西达提出自己的想法，“她的阈值增长很有意思。”
青桑:“……”
博尔斯再次查看数据，他沉吟了好一会:“曲线稳定值0.93……Ⅸ缺少实验量，倒是正好。卢西达，按你的想法做吧。”
“好的，博尔斯先生。”
卢西达朝青桑露出微笑，离开研究室的脚步轻快。
青桑不安地站立原地，反思自己露出的马脚。她控制因子的速度太平稳，给了他们一种游刃有余的错觉……明明她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控制住的。
Ⅸ，九型邪眼，卢西达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个。九型缺少实验量，是过于危险，还是不稳定的新产品？
博尔斯端起杯子喝水，边细看数据。
良久，他平和地说:“配合研究，对我们都好。”
青桑闻言掀起眼皮，不语。
“嚯，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博尔斯抬头，语气挖苦:“散兵大人可是扔下你就走了。”
青桑心中骤然腾起怒火。她的委托！她的羽球节！她心心念念才盼到的香菱！
“哎，这才对嘛。你得出去。”
青桑冷哼，“你们是一伙的。”
“别这么说，我们追从的是博士大人。”博尔斯从容不迫撇清关系。
“我的同伴呢？”
“谁知道呢？”
“113，就这么放在我身边，不怕我杀了？”
博尔斯像是听到了笑话，他眯起眼睛，上下扫了一下青桑:“如果你能做到，对那孩子说不定是件好事。”
好事，哈。真有意思。
青桑快走两步，站在博尔斯面前，讽刺道:“杀了你，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呢。”
“咚——”椅子砸在地面的声音，研究室其它两名研究员，紧张地盯着这边，他们腰侧邪眼，发出光亮。
博尔斯摆手，“小孩子说气话呢，别伤了珍贵的素体。”
“嘀——”
研究室的门被打开，卢西达归来，研究室剑拔弩张的氛围令她不解。
“卢西达，把她带去那边。”博尔斯再次下达命令。
“是。”
卢西达意识到了博尔斯先生的不愉，一般而言，新素体是不会那么快就进行下一步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她来说，实验进度当然是越快越好。
青桑也知自己稍微冲动了，接触魔神残渣，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博尔斯，转身跟着心情轻松的卢西达离开研究室。
不管他们要带她去哪里，风元素自始至终都是她的手牌，而且现在她好像有了底牌。
四周籍着延伸的精神，断断续续传回噪音。它们的声音零散，充斥着愤怒、怨怼，和无尽的绝望。
魔神残渣，本质是魔神的遗骸，它们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残留的意志影响着周围的任何生灵。
邪眼……利用他们的同时，也将它们一同困住了。
青桑楞楞地听着它们微弱的意志不断反复念诵音节，古老的语调晦涩难懂，她没听过，却好像神奇地能理解只言片语。
“巴尔、贝列、巴纳巴斯、巴钦、布松、摩拉克斯……”它们诵念神名。
“子民、眷属、活着、水、光、食物、同伴……”它们述说牵挂。
“战争、消失、痛苦、恶瘴、失败、死亡、敌人……”它们叫嚣仇恨。
而最后它们注意到她，繁乱的语调逐渐汇聚——“是你！你来！帮吾！！”
“桑塔莉！！！”
“弑神！！！”
它们的喊声震耳欲聋，青桑脑子一抽一抽，生疼。她收回精神，不再聆听。
桑塔莉……弑神？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酒馆里那个莫名的孩子，要找的同伴就叫桑塔莉。巧合吗？
她不得而知。
卢西达带着青桑一路往研究院内部深处走去，最终她们停在一处幽暗的尽头。
“拿上这个，进去吧。”卢西达递过一个玲珑奇巧的盒子。
青桑伸手接过，“咔哒”。
打开盒子，一枚五彩斑斓的黑色邪眼静静地躺在里面，她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
[纳贝，是你吗？]她在脑海中求证，邪眼没有任何动静。
纳贝不在里面……
青桑悲痛地合上盒子，就像阖上遗者不瞑目的双眼。
“快点进去。”卢西达催促。
青桑看着像电梯一样的装置，发问:“卢西达，这是通往哪里？”
突然被叫名字的卢西达沉默一瞬，随后推着青桑进去，拉下开关，在门缓缓关闭时，答:“活下来。”
“嘭——”
电梯关上后缓缓启动。
明灭的光闪烁，狭小的空间里，青桑捧着盒子，垂下眼睑。
她在向下，岛屿底下会存在什么？给她邪眼，是要战斗吗？跟岛下的生物？海兽？
理由？他们抹掉神之眼的痕迹，是为了让邪眼更好地侵蚀？游戏中，愚人众执行官同时拥有神之眼和邪眼，他们应该没有被清除痕迹。只有这里的人，当做研究素材……抹掉了抵抗邪眼腐蚀的能力，像113一样。
邪眼侵蚀完成之后，下一步就是添加元素媒介，将人体改造成“史莱姆”吗？
“呵呵。”
青桑冷笑出声，她本来就是“史莱姆”，魔神残渣的力量，她一样可以控制。更别提，她手上的邪眼，来源于纳贝。
电梯一直往下，不知距离地表多少米。青桑掏出邪眼，随手扔掉盒子，精神侵入邪眼，如鱼得水般，自然而然地调动起身周的元素。
不是七种元素的任何一种，黑色，从底下升起的漆黑元素，张牙舞爪地将七种元素驱赶，霸占着中间的青桑。
它们如士兵拱卫新王，拥护在青桑身侧。
[你们从哪里来？]
它们欣喜地回答王的询问:
[地脉，我们自地脉来。应祢之邀，为祢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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