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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新兵与老兵的较量

    辛明点头高声道:“那你们就好好训练,等女真强盗来了,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厉害。”

    说完,宣布李落梅当他们的教官,因为李落梅没有朝廷官职,所以就含糊的以教官相称。

    等李落梅带着这群新兵去训练了,辛明又来到老兵的队列前,一看到眼前这群吊儿郎当,无精打采的兵,辛明就皱起眉头。就刚才训话这会儿时间,就有不少兵卒坐在地上了,看辛明过来,才起身站立。

    辛明对一旁的李秉诚道:“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了吗?”

    辛明的命令就是老兵新兵一视同仁,老兵也要像新兵那样训练,也要去耕田,也要建筑房屋,到工坊干活争取工分。

    李秉诚道:“属下把经略大人的练兵强军的苦心反复的开导这些兵士,可他们总是转不过脑筋,唉!”李秉诚叹气,一副苦恼的样子。

    辛明冷笑,这套官僚手段能糊弄谁?自己打土豪,分田地,损失最大的自然还是李秉诚这个堡主,他会真心支持自己的计划。表面说的好听,背后不一定怎么鼓动这群兵士呢!

    辛明沉着脸向这群老兵问道:“你们对我的命令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些兵卒大部分还是胆小的,畏惧辛明辽东经略的名头,一时间无人说话。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我想不明白!”

    辛明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一脸横肉的高壮军官,辛明认得他,是老兵中的一个游击,叫王鼎。

    “王游击,你哪里不明白?”

    王鼎道:“当兵吃粮,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凭什么逼迫我们干活,挣工分?我们当的是国家的兵,吃得是国家的粮,不是你经略大人的。”

    辛明冷笑,这个王鼎他知道,在城外有好大一块肥地,驱使手下兵卒替他耕种,现在又说什么“逼迫干活”了,其实,还不是自己动了他的利益,把城外的田地都分给流民。

    所以说,不论任何改革,内部的既得利益者都是最难对付的。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自己不来经略辽东,只需几个月之后,女真人打过来,辽沈全失,所有的土地都归女真人了。王鼎也只能如李如桢一般,灰溜溜的逃走,他敢去向女真人讨要土地吗?可是自己现在分地,他就要想方设法的阻挠。

    辛明冷笑道:“朝廷兵饷不足,运来的粮食也不多,咱们只能自力更生,且屯且耕,那些新兵能做到,你们这些老兵为什么不行。”

    王鼎道:“兵饷不足,还练个屁兵,兵部已经欠了我们大半年的兵饷了,先把兵饷拿来再说。”

    这倡议立刻引起老兵一片附和,纷纷叫嚷,“先把欠我们的兵饷发下来。”

    辛明冷笑:“兵饷是用来发给能守能战的精兵的,不是给一群胆小无能,一无是处的废物用的。”

    王鼎大怒,喝道:“你说谁是废物?兄弟们,姓辛的不发咱们兵饷罢了!还骂咱们是废物,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他振臂一呼,老兵登时鼓噪起来,更有数十人都是李秉诚和王鼎的亲信,挥舞着手臂,从队伍中冲出来,到辛明面前,一副凶神恶煞,要打人的样子。后面的孙元化、范文程等人都吓得变了脸色,难道这群士兵要哗变?

    赵率教虎目一瞪,喝道:“好大胆子,敢冒犯经略大人。”他连同身后的全副武装的数百军士,唰的拔出长剑,指向众老兵。

    赵率教这些兵士都是赵梦麟的家丁,是他训练的精锐,比眼前这些老兵强悍多了。长剑出鞘,立刻杀气腾腾,瞬间就把带头闹事的这些老兵的气焰给压制下去了,纷纷退回到队伍中。他们欺软怕硬,一见到赵率教这些兵士这般凶横,立刻就软了。

    待到这群老兵安静下来,辛明微微冷笑,慢慢拔出尚方宝剑,指着王鼎,阴森道:“你敢对长官无礼,罪名已经够斩首的了!”

    王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知道辛明在宴会上一剑把参将陈伦的脑袋给砍了,现在斩杀自己一个游击,也跟玩儿似的。

    辛明却收回长剑,冷笑道:“现在杀你,谅你也不服,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们发兵饷,但一个月之后,我要考核,合格了,才能发下个月的兵饷。”

    王鼎小声嘀咕,“合不合格,还不是你自己说的算。”

    辛明冷笑:“这样吧!你们不是自诩都是服役了十几年的老兵么!一个月之后,你们和这些从来没摸过武器的新兵比试一下,如果你能胜过新兵,就算你们合格。”

    王鼎斜睨那些正在练习走步的一脸稚气的新兵,心想,要是连这些新兵蛋子也比不过,真没脸吃这军粮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已经到了三月末,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这期间,辛明如约给奉集堡送来第二批物资,这批物资极其庞大,除了粮食之外,还有种子,耕牛,各种工具,建筑材料,军队用的铠甲,武器,火药等等,运送的车队不见首尾,如同长龙一般。整个奉集堡再一次轰动了。

    在奉集堡郊外的一块田地中,忙完春耕的刘广生,坐在地头歇气,他身边是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黄牛,这是他花费了一千工分佘回家的,对农民来说,耕牛是大物件,再翻一倍的工分也值得。

    看看周围几家田地,面积比自家的小多了,但刚刚春耕完毕,而自家的因为有耕牛,速度快,没耽误春耕,现在已经能看到田地里一层绿茸茸的小苗了,而别家田地最多只能看到一个苗尖。

    刘广生爱惜的抚摸着黄牛的脊背,多好的牛啊!属于自己了,想想就十分激动,以前在老爷家当雇工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早上儿子上田地要骑着耕牛来,被他呵斥了一顿。这牛可珍贵哩!家里有头牛,将来给儿子说媳妇都容易些。

    不过,换来这头耕牛的代价很大,现在全家都在忙碌挣工分,三个儿子全被选中当兵,他白天耕地,晚上要去铁匠铺忙碌到深夜,他老婆更是辛苦,白天建筑城墙,晚上纺织到深夜。建筑城墙也是辛经略的主意,他觉得七米的奉集堡城墙还不够坚固,又加高一米,加厚半米,现在奉集堡的城墙已经快赶上辽沈两座大城的城墙了。

    刘广生的思绪又回到儿子身上,今天据说军队要比试,也不知儿子表现怎样。

    此刻在城外二里远的一片河滩上,新兵老兵的这场较量如约而来。

    李落梅带着数千新兵站在河滩西边,老兵站在东边。李落梅一身戎装,手下数千兵丁也是如此,这些铠甲一半是辛明购买的,另外一半则是城堡中的铁匠铺自己打造的。这群小伙子穿上闪亮的新铠甲,虎虎生威,和一个月之前大有不同。

    一个年轻人出列,向李落梅拜了一拜道:“李教头,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这年轻人是刘广生的大儿子,叫刘金锁,因为训练时表现优异,被李落梅提拔成了队长。李落梅一共提拔了四个队长,其中两个都是刘广生的儿子,刘金锁,刘银锁。

    辛明吹响号角,一个长声。吹到第三个长声完毕,比试开始。比试的内容双方早已经知道,第一项是行伍行军。在行军中跟据号令变化阵法,同时还要最快的到达目的地――河滩对面的小山丘。

    辛明亲自吹号,第二个长声,新兵这边已经默不作声的排好队列,整齐站立。老兵那边还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第三个长声,新兵老兵一起出发,各自两千人,最初是一个大方阵,随着号角声音变阵,几名旗官在对面山坡挥动旗帜,三才阵。只见大方阵很快变成三个小一些的方阵,随着旗语,再次分裂,变成九个小方阵,然后是九宫阵,拜月阵,北斗阵……

    不论怎么变阵,新兵这边队列总是很整齐,且行军的速度很快。老兵那边就显得很乱了,而且有很多兵卒明显缺乏训练,或体力不支,或看错旗语。阵形乱糟糟一片,行军速度也慢,被新兵甩开一大截。

    李秉诚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了,正要擂鼓,让他们快点行军。忽然老兵的队伍在山丘下边停下来,吵嚷纷乱,裹足不前。

    原来那里有一条小河沟,有半人深,十多米宽,本来可以跋涉而过的。但初春天气,河水冰凉刺骨,趟水过去显然要浑身湿透。前面的老兵一犹豫,后面的兵丁挤上来,阵形登时散乱。

    反观新兵这边则非常坚决的跳入冷水当中,浑身湿透,却没有一点犹豫。越过水沟,居然还保持着阵形。等新兵冲到山坡顶上,老兵们还有一半没越过水沟呢!

    “他奶奶的,一群怂货!”王鼎大怒,冲到河沟前,几脚把最开始裹足不前的士兵给踢到了河沟当中。

    第一场比试,辛明判定新兵胜利。

    第二场比试实战,当然不是真刀真枪阵战,双方各出一千人,拿着尖端包裹石灰的杆棒,当成刺枪互相击刺,最后只看身上的白点就知道胜负。

    战鼓擂响,两方部队各自一千人,在河滩上缓缓接近,如真的阵战一般,排着密集的队形向前。长牌手,长枪手紧紧挨在一起,两条长长的横列接触到一起。长牌手用力推盾牌顶住对方,互相推挤,长枪手趁机击刺,这是最简单的阵战模式,虽然是模拟但也很真实了。很快力量就分出高下,新兵这一个月来食物充足,训练刻苦,人人力量大增。老兵正相反,食不果腹,疏于训练,体格孱弱。被新兵的盾牌手推挤的一步步向后退,新兵中的长枪手趁机攒刺。

    “哎唷!这小子下手真重。”老兵这边一片呼痛声音。

    白杆前端虽然包裹石灰布,但全力一刺也很痛,老兵被刺的哇哇大叫,有几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两条阵线只僵持片刻,老兵的队列便向后退了,不停的有兵卒倒在地上,他们力量不足,缺乏训练,自然在对抗中出处于下风。

    辛明吹响号角,两个队列分开,地上许多兵卒纷纷爬起来,全是老兵,其实不用查看身上的白点,也知道谁输谁赢了!

    辛明冷笑看着李秉诚道:“李总兵,咱们还用再比第三项么?”第三项是骑射。

    李秉诚没说话,王鼎先叫嚷起来,“这一个月,你在吃食上的分配太不公平。”

    “怎么说?”辛明问。

    “哼!你给新兵伙食太好,一日三餐,粮食管够,且总给他们吃肉,自然力气就大了。”王鼎道。

    辛明冷笑起来,“他们种地,练兵两不误,我自然给他们好点伙食。至于你们?哼,我不是给你们发了五千银子的饷银么!难道被你私吞了?”

    王鼎登时哑口无言,这银子从李秉诚开始,从上到下都贪了一点,这是明朝部队的潜规则。等到了最基层的士兵的时候,只能吃糠咽菜了,饭都吃不饱,还提什么训练,什么战斗啊!

    王鼎理屈词穷,索性耍起无赖来,叫:“总之,你这么比试就是不公平,平时训练怎么能看出队伍强弱,只有真正上了战场,对上女真人,才知道谁孰强孰弱,谁是好汉,谁是孬种!”

    辛明冷笑道:“对上女真人,你就行了!”

    王鼎的一个“行”字刚到口边,忽然田野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哨兵一边骑马飞奔,一边高喊:“女真人来了!”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女真人的凶残在所有大明人的心中留下阴影了,女真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辛明向东方望去,只见一缕黑烟直上天空,这是辛明安排的狼烟报警。他在东方田野上建造了十多个木头高台,上面有哨兵,只要看到女真人就烧起狼烟报警。

    “撤退!”辛明话音刚落,只见老兵们已经甩开手脚,大步向城门方向奔去,李秉诚、王鼎都骑着马跑在前面。

    “他奶奶的!”辛明咒骂,刚说完要对战女真人,结果还没见到敌人影子,只听到一点风声,就比兔子逃的还快。这是撤退吗?这分明是逃命,如果敌人骑兵赶上来,就是一场屠杀,一场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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