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客氏的挑拨
一直不言语的琴娘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便道：“这次咱们都在神仙面前祷告了，也许以后就不一样了。”
彩蝶冷笑道：“神佛也不是那么可靠的，我看老爷就不怎么信这些，咱们费了这些功夫祈祷，也是听天由命，聊胜于无罢了！”
琴娘摇头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神佛都在天上听着呢！俗话说‘心诚则灵’，只要咱们一心一意的祷告，一定会有回报的。”
冬梅嗤的一笑道：“你们很诚心吗？我看最诚心的是某位未来的夫人呢！”
众女一起四面看，却不见李落梅，她的座位空空如也。
冬梅说的没错，此刻，李落梅一个人在大殿中跪着祷告，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给辛明生一个孩子，而自从传出来她要当夫人的消息之后，众多姨娘都敌视她。所以她索性不去看戏，只一个人在大殿中清静。忽然殿外有喧哗声，似乎又有许多人上山来了。李落梅皱起眉头，她从小拜神，认为神佛面前应该敬畏，这些喧哗吵闹也是对神佛不敬。
原来，辛明在朝廷中风头正劲，听辛府来观中打醮，这些京城权贵是闻风而动，纷纷派人送礼。
辛明少不得出去客套几句，给送礼人一些打赏。忽然山下又上来一支队伍，有数百仆从，前面有衙役执杖喝道，后面有骑士尾随，中间是一个极豪华的十六人大轿，轿顶镶嵌着许多珍珠宝石，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道路两边上下山的官宦人家，纷纷落轿恭迎，许多人都跪地叩拜。
辛明皱眉，古代尊卑分明，十六人的大轿和自己平级了，这是京城中的哪位权贵？
王诚拱手道：“是奉圣夫人到了！”
“原来是客氏！”辛明皱眉，自己向来讨厌她，且她一个皇帝奶娘已经有这么大声势了吗？
王诚悄声道：“主人不知，现在客氏深得皇帝宠爱，在后宫说一不二，进出皇宫如出入自己家门。而且排场极大，出则如众星捧月，入则如雍容华贵的女皇，各种排场和皇帝相同，现在宫中内外的人全都称呼她为‘老祖奶奶’呢！连京师中的权贵都在巴结她。”
辛明冷笑，这个女人！什么‘老祖奶奶’，叫‘星宿老仙’算了，于是道：“一会儿等她上山，送的礼物一概不要，我也不想看见她。”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在大殿中的李落梅见正殿中人越来越多，她不喜热闹，便转身离开正殿，走入侧面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画着各种道家神仙故事。
李落梅停在一幅画像前注目，忽然身后一女子道：“妹妹可是李落梅？”
李落梅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夫人，面带笑容的向自己说话。这女子穿着上等的绸缎衣衫，微施粉黛，头上插满朱翠，雍容华贵，气势非凡。
“我是李落梅，你是谁？”
“奴家客印月，久仰李落梅将军，女中豪杰，十分倾慕，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客氏一面说，一面福了一福。
李落梅只是点点头当做还礼，转身便要走开。她性格与普通女子不同，不喜欢女人之间婆婆妈妈的一套，只喜欢在军营中训练，对朝廷的事情也不关心，连客氏的名字都没听过。
客氏在她身后忽然道：“妹妹是希望要一个孩子么？”
李落梅一怔，回头看客氏，只见她指着墙壁上的画像道：“这是送子娘娘，我看妹妹一直盯着她看，所以猜测你的心思。”
李落梅点点头和客氏一起仰望画像，只见画像中的送子娘娘端庄慈祥，手中抱着一个可爱的男娃。
客氏道：“送子娘娘大慈大悲，普救人间，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在人遇到灾难的时候，只要念其名号，她就会前往救助。遇到不孕的妇女祷告，只要其为人善良，她就会用法术射出一道金光，到女人腹中，这女人就会怀胎。”
她这番话说到李落梅心中了，李落梅道：“真的灵验吗？”
客氏微笑道：“灵验的，我村子就有妇女，多年不遇，后来到送子娘娘像前求告了一次，回村子没过几天就怀上小孩了。”
李落梅点点头，站在画像前祷祝了几句。
客氏又道：“求人不如求己，妹妹若想怀上小孩，既要拜神佛，也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我随行的人中，有宫中太医，看得一手好脉，尤其擅长妇科，妹妹不如让他瞧瞧，如何？”
李落梅看看客氏，只见她面容富泰，笑容特别和善，竟与画像上的送子娘娘有几分相像，让人不自禁的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李落梅随着客氏到了一处偏殿当中，客氏让随从找来一名老者，是宫中的太医。
太医给李落梅把脉，先请左手，又请右手，再请左手，最后道：“夫人是否曾受过重伤？”
李落梅点点头，道：“我曾在辽东被弹片击伤过腹部，是我夫君救了我，给我缝合了伤口。”
老太医点点头，道：“你夫君定然是大夫中的高手，他给你做了一次手术，可能为了救你性命，取走了你受伤的一个器官，那是女人生子必须的，所以，夫人可能终生都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什么？”李落梅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可她立刻就相信了，这太医说的如此详细，不会骗她。而回想往日，辛明曾几次说，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的，而且每次说到这里都是欲言又止，这时回想起来，原来都是这个原因。
怎么办？李落梅失魂落魄的坐着，她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一个孩子，要一个辛明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她的希望要落空了。老天爷多么会捉弄人啊！偏偏把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剥夺。
这一刻，李落梅感觉十分绝望，从来不流泪的她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清泪，抽泣起来。
客氏起来，轻轻抚摸她的肩膀，柔声道：“妹妹，世间的事情不如意的占了九成，你还要想开了些。”
安慰了李落梅一会儿，客氏又道：“其实孩子的事情也很好办的。”
李落梅止住眼泪，问：“什么办法？我的病能治好么？”
客氏叹息道：“刚才太医的话说得很明白，你是不能怀孕生子的。但据我所知辛大人是有小孩的，你可以过继一个，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养，这在大户人家是很常见的。”
李落梅眼前闪过石头胖胖的可爱面孔，不过秋菊把石头当成心肝宝贝的样子也掠过眼前。
李落梅慢慢摇头，喃喃道：“不行的，孩子的娘不会愿意，再说孩子会对我亲吗？”
客氏笑了：“只要辛大人去说，给她一些好处，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一个姨娘而已。她年纪轻轻，以后再生几个都没问题。至于说小孩子，那就更简单了，谁对他好，关心他，他就把谁当成亲娘。你看皇帝是我奶大的，现在只对我一个人好，把我当成亲娘一般。”
李落梅作战练兵很厉害，但其实并无多少心机，对俗事也无经验，被客氏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心动了。
客氏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魏忠贤说的对，人人都有弱点。李落梅这么一个奇女子，也有软肋。只是她受伤的事情，魏忠贤是怎么打探出来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小梅，你在这里。”辛明迈步走入房间，猛地看到客氏，脸色一变，道：“你怎么在这里？”
客氏站起来福了一福，微笑道：“辛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辛明看看李落梅，只见她脸色忧愁，脸上还有泪痕，不禁一惊，上前问：“小梅，你怎么了？”
李落梅抓住辛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我是不能怀孕生孩子的，对不对？”
辛明又是一惊，他被李落梅灼灼的目光逼视的无法躲避，只能垂下眼皮，叹了口气道：“是。”
李落梅眼中又有泪光闪动，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是故意隐瞒，对不对？”
辛明垂下头，道：“小梅，我不该骗你，但我是不想让你太过伤心。”
“可是你这样给我希望，只能让我更加失望，更加伤心难过。”李落梅哽咽道：“今天若不是客夫人给我诊治，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辛明狠狠的瞪了客氏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好厉害，她是怎么知道李落梅的秘密的。是了，做手术的时候，自己找了当地的几名大夫当助手，一定是他们泄密了。
李落梅擦擦眼泪道：“客夫人刚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过继秋菊的孩子，我觉得很好。”
辛明心中突的一跳，他转头对客氏怒目，道：“该死的婆娘，居然敢掺和到我的家事中来了，给我滚！”
李落梅瞪大眼睛，声音陡然升高，“她是为了我好，我觉得很有道理。”
辛明叹气道：“这么做你可曾想过，对秋菊公平吗？这不是在抢夺别人的孩子吗？”
李落梅道：“只是过继，我们可以共同抚养这个孩子。她不是喜欢做夫人吗？我可以把夫人的位置让给她。再说她还年轻，可以再生第二个，第三个，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我生不了孩子了！”李落梅忽然哀哀哭泣起来。
辛明一阵辛酸，把李落梅抱在怀中。他很内疚，他歉李落梅的太多，当初就是为了救他，李落梅才被弹片击中的。
而且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让他不能拒绝，李落梅现在统帅辽军，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很大，自己需要李落梅的帮助。
辛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去说，但如果秋菊不答应，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李落梅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一旁的客氏一眼。辛明也斜睨客氏，目光中却全是怒火。
晚上在上房，小环、碧桃、小荷笑嘻嘻的摆弄着小孩衣饰，是吴仙人送给寄名弟子的回礼。一个小道冠髻，小道士袍，小履鞋等物。
三人一面嬉笑，一面七手八脚的把衣服鞋冠给石头穿上，再给他颈上套上项牌，活脱脱一个小道士，众女一起大笑。
秋菊拍着床头叫道：“你们几个死丫头，还不快把道袍脱下来，看把我孩儿吓成怎样了！”
众女见石头害怕，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把道袍脱下了，小环拿在手中审视，奇道：“这道袍上的针线真精致，不是外面卖的大路货，你们看这倒扣针的方胜，还有锁的这云朵。”
小荷笑道：“那有什么奇怪，道士是有老婆的。我敢打赌，吴仙人定然有个好针线的老婆。”
碧桃笑道：“上次去大觉寺上香，主持赠送老爷的法衣也是顶好的针线，和尚哪来的老婆？”
小环笑道：“怎地没有？大觉寺后面就是观音庵，俗话说‘男僧对女尼，没事也有事。”
小荷、碧桃一起捂着嘴笑。
秋菊在一旁笑骂，“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和尚、尼姑也不知怎么招惹了你们，让你们这样糟践。看，石头都困了，还不给他换上肚兜，哄着睡觉。”
这时候，门外有丫环通报，说慧心师父来了。秋菊皱眉，自从上次知道慧心是个歹毒女人之后，秋菊就不再理睬她，慧心来拜访几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告诉她，我正哄孩子睡觉，没空见她。”秋菊吩咐小丫头。
小丫头应声去了，片刻功夫又回来，道：“慧心师父说了，她知道一些事情，有关小少爷。”
秋菊心中突的一跳，沉吟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慧心进来，依然是那副满面笑容的慈和模样，谁能想外表慈眉善目的女人身体里，却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慧心看着秋菊哄着石头慢慢睡着，念了一声佛，道：“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就要离开他的亲娘了！”
秋菊赫然变色，霍的转头，问：“你说什么？”
见慧心微笑不语，秋菊对几名侍候的丫环婆子道：“你们都出去。”
彩蝶冷笑道：“神佛也不是那么可靠的，我看老爷就不怎么信这些，咱们费了这些功夫祈祷，也是听天由命，聊胜于无罢了！”
琴娘摇头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神佛都在天上听着呢！俗话说‘心诚则灵’，只要咱们一心一意的祷告，一定会有回报的。”
冬梅嗤的一笑道：“你们很诚心吗？我看最诚心的是某位未来的夫人呢！”
众女一起四面看，却不见李落梅，她的座位空空如也。
冬梅说的没错，此刻，李落梅一个人在大殿中跪着祷告，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给辛明生一个孩子，而自从传出来她要当夫人的消息之后，众多姨娘都敌视她。所以她索性不去看戏，只一个人在大殿中清静。忽然殿外有喧哗声，似乎又有许多人上山来了。李落梅皱起眉头，她从小拜神，认为神佛面前应该敬畏，这些喧哗吵闹也是对神佛不敬。
原来，辛明在朝廷中风头正劲，听辛府来观中打醮，这些京城权贵是闻风而动，纷纷派人送礼。
辛明少不得出去客套几句，给送礼人一些打赏。忽然山下又上来一支队伍，有数百仆从，前面有衙役执杖喝道，后面有骑士尾随，中间是一个极豪华的十六人大轿，轿顶镶嵌着许多珍珠宝石，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道路两边上下山的官宦人家，纷纷落轿恭迎，许多人都跪地叩拜。
辛明皱眉，古代尊卑分明，十六人的大轿和自己平级了，这是京城中的哪位权贵？
王诚拱手道：“是奉圣夫人到了！”
“原来是客氏！”辛明皱眉，自己向来讨厌她，且她一个皇帝奶娘已经有这么大声势了吗？
王诚悄声道：“主人不知，现在客氏深得皇帝宠爱，在后宫说一不二，进出皇宫如出入自己家门。而且排场极大，出则如众星捧月，入则如雍容华贵的女皇，各种排场和皇帝相同，现在宫中内外的人全都称呼她为‘老祖奶奶’呢！连京师中的权贵都在巴结她。”
辛明冷笑，这个女人！什么‘老祖奶奶’，叫‘星宿老仙’算了，于是道：“一会儿等她上山，送的礼物一概不要，我也不想看见她。”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在大殿中的李落梅见正殿中人越来越多，她不喜热闹，便转身离开正殿，走入侧面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画着各种道家神仙故事。
李落梅停在一幅画像前注目，忽然身后一女子道：“妹妹可是李落梅？”
李落梅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夫人，面带笑容的向自己说话。这女子穿着上等的绸缎衣衫，微施粉黛，头上插满朱翠，雍容华贵，气势非凡。
“我是李落梅，你是谁？”
“奴家客印月，久仰李落梅将军，女中豪杰，十分倾慕，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客氏一面说，一面福了一福。
李落梅只是点点头当做还礼，转身便要走开。她性格与普通女子不同，不喜欢女人之间婆婆妈妈的一套，只喜欢在军营中训练，对朝廷的事情也不关心，连客氏的名字都没听过。
客氏在她身后忽然道：“妹妹是希望要一个孩子么？”
李落梅一怔，回头看客氏，只见她指着墙壁上的画像道：“这是送子娘娘，我看妹妹一直盯着她看，所以猜测你的心思。”
李落梅点点头和客氏一起仰望画像，只见画像中的送子娘娘端庄慈祥，手中抱着一个可爱的男娃。
客氏道：“送子娘娘大慈大悲，普救人间，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在人遇到灾难的时候，只要念其名号，她就会前往救助。遇到不孕的妇女祷告，只要其为人善良，她就会用法术射出一道金光，到女人腹中，这女人就会怀胎。”
她这番话说到李落梅心中了，李落梅道：“真的灵验吗？”
客氏微笑道：“灵验的，我村子就有妇女，多年不遇，后来到送子娘娘像前求告了一次，回村子没过几天就怀上小孩了。”
李落梅点点头，站在画像前祷祝了几句。
客氏又道：“求人不如求己，妹妹若想怀上小孩，既要拜神佛，也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我随行的人中，有宫中太医，看得一手好脉，尤其擅长妇科，妹妹不如让他瞧瞧，如何？”
李落梅看看客氏，只见她面容富泰，笑容特别和善，竟与画像上的送子娘娘有几分相像，让人不自禁的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李落梅随着客氏到了一处偏殿当中，客氏让随从找来一名老者，是宫中的太医。
太医给李落梅把脉，先请左手，又请右手，再请左手，最后道：“夫人是否曾受过重伤？”
李落梅点点头，道：“我曾在辽东被弹片击伤过腹部，是我夫君救了我，给我缝合了伤口。”
老太医点点头，道：“你夫君定然是大夫中的高手，他给你做了一次手术，可能为了救你性命，取走了你受伤的一个器官，那是女人生子必须的，所以，夫人可能终生都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什么？”李落梅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可她立刻就相信了，这太医说的如此详细，不会骗她。而回想往日，辛明曾几次说，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的，而且每次说到这里都是欲言又止，这时回想起来，原来都是这个原因。
怎么办？李落梅失魂落魄的坐着，她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一个孩子，要一个辛明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她的希望要落空了。老天爷多么会捉弄人啊！偏偏把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剥夺。
这一刻，李落梅感觉十分绝望，从来不流泪的她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清泪，抽泣起来。
客氏起来，轻轻抚摸她的肩膀，柔声道：“妹妹，世间的事情不如意的占了九成，你还要想开了些。”
安慰了李落梅一会儿，客氏又道：“其实孩子的事情也很好办的。”
李落梅止住眼泪，问：“什么办法？我的病能治好么？”
客氏叹息道：“刚才太医的话说得很明白，你是不能怀孕生子的。但据我所知辛大人是有小孩的，你可以过继一个，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养，这在大户人家是很常见的。”
李落梅眼前闪过石头胖胖的可爱面孔，不过秋菊把石头当成心肝宝贝的样子也掠过眼前。
李落梅慢慢摇头，喃喃道：“不行的，孩子的娘不会愿意，再说孩子会对我亲吗？”
客氏笑了：“只要辛大人去说，给她一些好处，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一个姨娘而已。她年纪轻轻，以后再生几个都没问题。至于说小孩子，那就更简单了，谁对他好，关心他，他就把谁当成亲娘。你看皇帝是我奶大的，现在只对我一个人好，把我当成亲娘一般。”
李落梅作战练兵很厉害，但其实并无多少心机，对俗事也无经验，被客氏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心动了。
客氏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魏忠贤说的对，人人都有弱点。李落梅这么一个奇女子，也有软肋。只是她受伤的事情，魏忠贤是怎么打探出来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小梅，你在这里。”辛明迈步走入房间，猛地看到客氏，脸色一变，道：“你怎么在这里？”
客氏站起来福了一福，微笑道：“辛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辛明看看李落梅，只见她脸色忧愁，脸上还有泪痕，不禁一惊，上前问：“小梅，你怎么了？”
李落梅抓住辛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我是不能怀孕生孩子的，对不对？”
辛明又是一惊，他被李落梅灼灼的目光逼视的无法躲避，只能垂下眼皮，叹了口气道：“是。”
李落梅眼中又有泪光闪动，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是故意隐瞒，对不对？”
辛明垂下头，道：“小梅，我不该骗你，但我是不想让你太过伤心。”
“可是你这样给我希望，只能让我更加失望，更加伤心难过。”李落梅哽咽道：“今天若不是客夫人给我诊治，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辛明狠狠的瞪了客氏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好厉害，她是怎么知道李落梅的秘密的。是了，做手术的时候，自己找了当地的几名大夫当助手，一定是他们泄密了。
李落梅擦擦眼泪道：“客夫人刚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过继秋菊的孩子，我觉得很好。”
辛明心中突的一跳，他转头对客氏怒目，道：“该死的婆娘，居然敢掺和到我的家事中来了，给我滚！”
李落梅瞪大眼睛，声音陡然升高，“她是为了我好，我觉得很有道理。”
辛明叹气道：“这么做你可曾想过，对秋菊公平吗？这不是在抢夺别人的孩子吗？”
李落梅道：“只是过继，我们可以共同抚养这个孩子。她不是喜欢做夫人吗？我可以把夫人的位置让给她。再说她还年轻，可以再生第二个，第三个，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我生不了孩子了！”李落梅忽然哀哀哭泣起来。
辛明一阵辛酸，把李落梅抱在怀中。他很内疚，他歉李落梅的太多，当初就是为了救他，李落梅才被弹片击中的。
而且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让他不能拒绝，李落梅现在统帅辽军，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很大，自己需要李落梅的帮助。
辛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去说，但如果秋菊不答应，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李落梅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一旁的客氏一眼。辛明也斜睨客氏，目光中却全是怒火。
晚上在上房，小环、碧桃、小荷笑嘻嘻的摆弄着小孩衣饰，是吴仙人送给寄名弟子的回礼。一个小道冠髻，小道士袍，小履鞋等物。
三人一面嬉笑，一面七手八脚的把衣服鞋冠给石头穿上，再给他颈上套上项牌，活脱脱一个小道士，众女一起大笑。
秋菊拍着床头叫道：“你们几个死丫头，还不快把道袍脱下来，看把我孩儿吓成怎样了！”
众女见石头害怕，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把道袍脱下了，小环拿在手中审视，奇道：“这道袍上的针线真精致，不是外面卖的大路货，你们看这倒扣针的方胜，还有锁的这云朵。”
小荷笑道：“那有什么奇怪，道士是有老婆的。我敢打赌，吴仙人定然有个好针线的老婆。”
碧桃笑道：“上次去大觉寺上香，主持赠送老爷的法衣也是顶好的针线，和尚哪来的老婆？”
小环笑道：“怎地没有？大觉寺后面就是观音庵，俗话说‘男僧对女尼，没事也有事。”
小荷、碧桃一起捂着嘴笑。
秋菊在一旁笑骂，“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和尚、尼姑也不知怎么招惹了你们，让你们这样糟践。看，石头都困了，还不给他换上肚兜，哄着睡觉。”
这时候，门外有丫环通报，说慧心师父来了。秋菊皱眉，自从上次知道慧心是个歹毒女人之后，秋菊就不再理睬她，慧心来拜访几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告诉她，我正哄孩子睡觉，没空见她。”秋菊吩咐小丫头。
小丫头应声去了，片刻功夫又回来，道：“慧心师父说了，她知道一些事情，有关小少爷。”
秋菊心中突的一跳，沉吟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慧心进来，依然是那副满面笑容的慈和模样，谁能想外表慈眉善目的女人身体里，却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慧心看着秋菊哄着石头慢慢睡着，念了一声佛，道：“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就要离开他的亲娘了！”
秋菊赫然变色，霍的转头，问：“你说什么？”
见慧心微笑不语，秋菊对几名侍候的丫环婆子道：“你们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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