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教训客氏
待到屋中无人，慧心才悄声道：“今天去天皇观打醮，有消息说李落梅是不能生育的，于是她求老爷把石头过继给她，老爷已经答应她了。”
“我不信，你都没去天皇观，又怎么听到这个消息的。”秋菊冷笑。
慧心也冷笑，“信不信由你，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哼，我好心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早有准备，一会儿，老爷也许就过来说了！”
“不可能，老爷知道我多么爱孩子，再说，老爷也知道这些年我为他，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他说过要保护我们母子平安，要让我幸福快乐的！”秋菊一颗心砰砰的跳起来，这话倒像是在安慰自己，但她本能的感觉慧心不是在胡说八道。
慧心叹息道：“男人都忘恩负义，男人的话不可信，老爷再好，也是一个男人。
秋菊一颗心砰砰的跳着，李落梅真是不能生育吗？如果这样，她真的有可能对老爷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是将军，老爷迁就她，自己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被夺走，秋菊的一颗心好像被一只手掌用力捏住，越捏越紧。她心中全是恐惧，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想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一口水。可是手抖的厉害，茶碗的水都泼了出来。
慧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可怜的人啊！”也不知她是在说石头，还是说秋菊。
秋菊颤声道：“我要去问老爷。”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丫环通报，说老爷来了。
慧心站起来，快步走到屏风后面，藏了起来。秋菊随手拿起一件没有做完的活计，装出做针线的样子。见辛明缓缓走进屋子，秋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叫了一声老爷。
辛明点点头，脸上笑容也很尴尬，两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看着熟睡的石头。
过了一会儿，辛明才开口道：“秋菊，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秋菊的心再一次被无形的手掌捏住，那种就要爆炸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抖，喘不上气来。老爷在“求”她，老爷什么事情用得着“求”她？她跟随老爷几年了，老爷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个字眼，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种心底最深的恐惧，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辛明偷眼看秋菊，见她的脸色还算平静，便继续道：“李落梅受伤之后，不能怀孕了，她想过继石头。”
好像一记重拳打在秋菊的脸上，眼冒金星，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中。最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原来慧心这恶尼不是在胡说，而是确有其事。她脑海中翻滚都是慧心的话，男人都忘恩负义，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石头甜美的睡相就在自己眼前，这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切美好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他现在就要被人夺走了。李落梅是将军，老爷都迁就她，自己一个弱女子怎能斗得过她？她似乎看到一个幻像，一只巨大的、肮脏的、黑色的爪子已经落到石头的身上。
辛明见秋菊不说话，感觉很奇怪，他原以为秋菊会激动的反对呢？于是，他就把李落梅在辽东如何与他并肩作战，如何为了救他，受了重伤，以至于不能生育的事情都说了。
过了半晌，秋菊才用颤抖的声音道：“所以……她要抢走我的孩子？”
辛明皱眉道：“也不是抢走，只是过继，你们共同抚养这个孩子，石头以后有两个娘爱他，这不是更好吗？”
“如果，我不愿意呢？”秋菊直视辛明，眼神锋利的像利刃。
辛明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告诉李落梅死了这条心吧！”
可李落梅真的能死了这条心？她是辛府的夫人，还有军队的士兵，她如果想抢占自己的孩子，会有许多软硬手段可以使用，自己根本招架不了，秋菊太熟悉大家族的这些阴谋手段了。而老爷跟本指望不上，这一刻，秋菊感到绝望了。就好像一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让她的肺憋气到爆炸。
忽然，秋菊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音，“不愿意，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孩子。”这高亢的声音把辛明和屋外的丫环都吓了一跳，连床上熟睡的石头都被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环、碧桃、小荷一起跑进屋子，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秋菊披头散发，疯了一般拉扯辛明的衣衫，脸色狰狞的好像要吃人一般。
小床上的石头在大声嚎哭，叫“娘”，小环想过去把他抱起来，却见秋菊疯了一般扑过去，把小环推开，大叫：“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她抱着石头嚎啕大哭。
辛明很生气，喝道：“咱们都走，让她自己在这里发疯。”
男人有时候很难理解女人，因为他们的天地太广阔。辛明是辽东王，整个大明朝也说一不二。女人、孩子，各种各样的财富、功业都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但他不曾想过，他的一小部分，也许是一个女人生命的全部。
所以他见到平时端庄贤惠的秋菊忽然变成疯婆子，感到不可理喻。不过一个孩子而已么！她那么年轻，以后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况且自己也说了，她若不愿意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动呢！
看到秋菊太过激动，辛明和这些丫环只好先退出房间。秋菊抱着石头一起痛哭流涕，石头哭累了，又睡着了，只剩下秋菊一个人以泪洗面。
慧心悄悄从凭风后面出来，轻声道：“夫人还能再忍下去么！再不用些狠辣的手段，连孩子都要被人抢走了！”
秋菊把目光转到慧心的身上审视，她当然知道慧心所做的一切都是恶意的，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可是这世界已经将她逼迫到了悬崖边上，她自己除了变成恶魔以外，无路可走。
辛明从秋菊房里出来，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家里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让他十分厌烦。“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是他对身边女人的评价。他却不曾想过，自己其实不了解女人的心，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猛然，他记起来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也是一个恶毒女人。
“奶奶的，居然掺和到我家里来了！”辛明不愿管她和皇帝间的那些苟且，已经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却不曾想，她不知收敛，居然把爪子伸到自己家中，还把自己家里弄的鸡飞狗跳。
“现在进宫！”辛明吩咐隆儿和王诚。
两人都有些吃惊，现在已经快三更了，这么晚进宫，不怕惊动皇上吗？
辛明不管，立刻备马，带着二人驰到紫禁城正门前。守门的校尉见是辛明，十分为难，陪笑道：“皇上已经睡了，这么晚，大人若是没有急事，还是明天再面圣吧！”
忽听，左右守卫的士兵一起叩拜，“经略威武！”守卫紫禁城的士兵有一半是辽兵，且都守卫在正门，乾清宫等重要位置。
这名校尉十分尴尬，这些辽兵虽然守卫紫禁城，但实际上还是辛明的私兵。看样子拦是拦不住的，这名校尉只好去通报。
片刻之后，辛明来到乾清宫正殿，朱由校匆匆出来，身上只穿了中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衫。在王安和魏忠贤等七八个内监的佣促下，急匆匆出来。
“老师，深夜入宫有何急事？”朱由校急忙问道。
辛明却不回答，只道：“请奉圣夫人出来一见。”
“这个……”朱由校脸色微红。
辛明冷笑：“别说她不在你的寝宫，我知道你们天天住在一起的。”
朱由校无奈，只好让侍者把客氏请出来。
辛明缓缓把今天客氏插手他的家事，造成他家庭纷争的经过说了。
朱由校放下心，原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辛明深更半夜急匆匆进宫面圣，原来不过是家庭琐事。
朱由校笑道：“老师小题大做了，这些事情有什么要紧，明天再说也行的。”
辛明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害我家人者，与我不共戴天。”
朱由校脸上笑容变得僵硬，勉强笑了笑道：“奉圣夫人确实不应该参与老师家事，但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李将军也是一片好意，现在却帮了倒忙，唉，就让她给老师赔礼，如何？”说完，看看客氏。
客氏也很机灵，立刻盈盈施礼，福了一福，道：“奴家一片好心，却给辛大人造成困扰，实在非奴家本意，还请辛大人多多包含。”
朱由校笑道：“这不就完了么！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原谅她一个妇道人家吧！”
辛明盯着客氏，道：“你过来。”
客氏愣了一下，向辛明走了两步。忽然，辛明一掌挥出，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客氏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客氏一声惨呼，转了半个圈子，才坐倒在地上，眼冒金星，握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整个大殿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记耳光太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殿中瞬间安静，朱由校霍的站起身，奔到客氏身前，看客氏嘴角留下一缕鲜血，这一掌好重。
朱由校又惊又怒转头向辛明叫道：“老师，你怎么打人，她是朕的娘啊！”
辛明冷笑，上前一步，俯身逼视二人。大殿中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难道辛明还敢对皇帝动手不成。
王安忍不住叫道：“弟弟，勿要鲁莽。”
朱由校看到了辛明眼中的凶光，登时紧张起来，他对辛明还是很畏惧的。
辛明缓缓道：“客印月，这次我看在皇帝的份上，饶了你，下次再敢到我家中挑拨，我就杀了你。”他最后语气特别阴森凶狠，客氏不敢和他对视，捂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辛明转身就走，回到辛府书房中，心中依然烦躁，虽然惩戒了客氏，可心中怒气难消，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秋菊和石头的哭声依然在耳边回荡。
王诚小心翼翼的问，今晚要去哪个姨娘房中。辛明眼前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小红，不知为什么，最近每次见到小红，兴致都很高……
乾清宫中，朱由校抱着客氏呜呜哭泣，“娘，你还好吗？”
客氏半边脸颊肿的像个桃子，五个红红的指印特别清晰，已经让太医敷上了药。
客氏叹气，“娘是好心，本想为你老师做些事情，哪想到反而得罪了他。唉！是娘无用，让你丢脸了。”
朱由校看客氏可怜的模样心疼无比，一把抱住，道：“我才不怕丢脸呢！这怨不得娘的，只怪师父的脾气太暴躁了！”说完抱着客氏痛哭起来，心中不由自主的对辛明生出一丝怨恨。
看着朱由校痛心的模样，王安也很难过。他对皇帝最忠心了，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虽然辛明是他的义弟。可今天的做法也太过份了，哪有一点臣子的模样，简直是嚣张跋扈，目无主上。
见朱由校轻声安慰客氏，魏忠贤向王安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出了乾清宫，到了一处侧殿中。
魏忠贤向王安道：“辛大人在皇帝面前公然打人，这也太大逆不道了，简直是人神共愤，按大明律例，可以抄家灭族了。”
王安哼了一声，他不认同辛明的做法，但也不想在魏忠贤面前数落自己义弟。
魏忠贤又道：“新皇登基这两个月来，辛大人的做法堪称倒行逆施，无法无天。不禁是不敬主上，还怂恿皇帝，做了许多悖逆之事。朝廷上改革的条目，王公公都知晓吧！”
王安又哼了一声，他对辛明的改革也是反对的，他其实也是京城权贵中的一员，改革也触及他的利益。
魏忠贤道：“王公公知道，现在他和皇帝颁布的，整顿吏治，重新丈量土地，这些改革措施只是一个试探，嘿嘿，小人曾见过他给皇帝的密奏，偷偷抄写了一些，王公公请看……”说完拿出一张纸单。
王安接过来细看，眉头越皱越紧，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些改革措施，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什么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取消人头税等等。更过分还在后面，他们居然想取消藩王和卫所，这是要搞的天下大乱啊！
“我不信，你都没去天皇观，又怎么听到这个消息的。”秋菊冷笑。
慧心也冷笑，“信不信由你，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哼，我好心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早有准备，一会儿，老爷也许就过来说了！”
“不可能，老爷知道我多么爱孩子，再说，老爷也知道这些年我为他，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他说过要保护我们母子平安，要让我幸福快乐的！”秋菊一颗心砰砰的跳起来，这话倒像是在安慰自己，但她本能的感觉慧心不是在胡说八道。
慧心叹息道：“男人都忘恩负义，男人的话不可信，老爷再好，也是一个男人。
秋菊一颗心砰砰的跳着，李落梅真是不能生育吗？如果这样，她真的有可能对老爷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是将军，老爷迁就她，自己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被夺走，秋菊的一颗心好像被一只手掌用力捏住，越捏越紧。她心中全是恐惧，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想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一口水。可是手抖的厉害，茶碗的水都泼了出来。
慧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可怜的人啊！”也不知她是在说石头，还是说秋菊。
秋菊颤声道：“我要去问老爷。”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丫环通报，说老爷来了。
慧心站起来，快步走到屏风后面，藏了起来。秋菊随手拿起一件没有做完的活计，装出做针线的样子。见辛明缓缓走进屋子，秋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叫了一声老爷。
辛明点点头，脸上笑容也很尴尬，两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看着熟睡的石头。
过了一会儿，辛明才开口道：“秋菊，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秋菊的心再一次被无形的手掌捏住，那种就要爆炸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抖，喘不上气来。老爷在“求”她，老爷什么事情用得着“求”她？她跟随老爷几年了，老爷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个字眼，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种心底最深的恐惧，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辛明偷眼看秋菊，见她的脸色还算平静，便继续道：“李落梅受伤之后，不能怀孕了，她想过继石头。”
好像一记重拳打在秋菊的脸上，眼冒金星，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中。最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原来慧心这恶尼不是在胡说，而是确有其事。她脑海中翻滚都是慧心的话，男人都忘恩负义，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石头甜美的睡相就在自己眼前，这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切美好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他现在就要被人夺走了。李落梅是将军，老爷都迁就她，自己一个弱女子怎能斗得过她？她似乎看到一个幻像，一只巨大的、肮脏的、黑色的爪子已经落到石头的身上。
辛明见秋菊不说话，感觉很奇怪，他原以为秋菊会激动的反对呢？于是，他就把李落梅在辽东如何与他并肩作战，如何为了救他，受了重伤，以至于不能生育的事情都说了。
过了半晌，秋菊才用颤抖的声音道：“所以……她要抢走我的孩子？”
辛明皱眉道：“也不是抢走，只是过继，你们共同抚养这个孩子，石头以后有两个娘爱他，这不是更好吗？”
“如果，我不愿意呢？”秋菊直视辛明，眼神锋利的像利刃。
辛明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告诉李落梅死了这条心吧！”
可李落梅真的能死了这条心？她是辛府的夫人，还有军队的士兵，她如果想抢占自己的孩子，会有许多软硬手段可以使用，自己根本招架不了，秋菊太熟悉大家族的这些阴谋手段了。而老爷跟本指望不上，这一刻，秋菊感到绝望了。就好像一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让她的肺憋气到爆炸。
忽然，秋菊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音，“不愿意，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孩子。”这高亢的声音把辛明和屋外的丫环都吓了一跳，连床上熟睡的石头都被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环、碧桃、小荷一起跑进屋子，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秋菊披头散发，疯了一般拉扯辛明的衣衫，脸色狰狞的好像要吃人一般。
小床上的石头在大声嚎哭，叫“娘”，小环想过去把他抱起来，却见秋菊疯了一般扑过去，把小环推开，大叫：“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她抱着石头嚎啕大哭。
辛明很生气，喝道：“咱们都走，让她自己在这里发疯。”
男人有时候很难理解女人，因为他们的天地太广阔。辛明是辽东王，整个大明朝也说一不二。女人、孩子，各种各样的财富、功业都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但他不曾想过，他的一小部分，也许是一个女人生命的全部。
所以他见到平时端庄贤惠的秋菊忽然变成疯婆子，感到不可理喻。不过一个孩子而已么！她那么年轻，以后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况且自己也说了，她若不愿意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动呢！
看到秋菊太过激动，辛明和这些丫环只好先退出房间。秋菊抱着石头一起痛哭流涕，石头哭累了，又睡着了，只剩下秋菊一个人以泪洗面。
慧心悄悄从凭风后面出来，轻声道：“夫人还能再忍下去么！再不用些狠辣的手段，连孩子都要被人抢走了！”
秋菊把目光转到慧心的身上审视，她当然知道慧心所做的一切都是恶意的，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可是这世界已经将她逼迫到了悬崖边上，她自己除了变成恶魔以外，无路可走。
辛明从秋菊房里出来，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家里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让他十分厌烦。“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是他对身边女人的评价。他却不曾想过，自己其实不了解女人的心，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猛然，他记起来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也是一个恶毒女人。
“奶奶的，居然掺和到我家里来了！”辛明不愿管她和皇帝间的那些苟且，已经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却不曾想，她不知收敛，居然把爪子伸到自己家中，还把自己家里弄的鸡飞狗跳。
“现在进宫！”辛明吩咐隆儿和王诚。
两人都有些吃惊，现在已经快三更了，这么晚进宫，不怕惊动皇上吗？
辛明不管，立刻备马，带着二人驰到紫禁城正门前。守门的校尉见是辛明，十分为难，陪笑道：“皇上已经睡了，这么晚，大人若是没有急事，还是明天再面圣吧！”
忽听，左右守卫的士兵一起叩拜，“经略威武！”守卫紫禁城的士兵有一半是辽兵，且都守卫在正门，乾清宫等重要位置。
这名校尉十分尴尬，这些辽兵虽然守卫紫禁城，但实际上还是辛明的私兵。看样子拦是拦不住的，这名校尉只好去通报。
片刻之后，辛明来到乾清宫正殿，朱由校匆匆出来，身上只穿了中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衫。在王安和魏忠贤等七八个内监的佣促下，急匆匆出来。
“老师，深夜入宫有何急事？”朱由校急忙问道。
辛明却不回答，只道：“请奉圣夫人出来一见。”
“这个……”朱由校脸色微红。
辛明冷笑：“别说她不在你的寝宫，我知道你们天天住在一起的。”
朱由校无奈，只好让侍者把客氏请出来。
辛明缓缓把今天客氏插手他的家事，造成他家庭纷争的经过说了。
朱由校放下心，原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辛明深更半夜急匆匆进宫面圣，原来不过是家庭琐事。
朱由校笑道：“老师小题大做了，这些事情有什么要紧，明天再说也行的。”
辛明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害我家人者，与我不共戴天。”
朱由校脸上笑容变得僵硬，勉强笑了笑道：“奉圣夫人确实不应该参与老师家事，但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李将军也是一片好意，现在却帮了倒忙，唉，就让她给老师赔礼，如何？”说完，看看客氏。
客氏也很机灵，立刻盈盈施礼，福了一福，道：“奴家一片好心，却给辛大人造成困扰，实在非奴家本意，还请辛大人多多包含。”
朱由校笑道：“这不就完了么！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原谅她一个妇道人家吧！”
辛明盯着客氏，道：“你过来。”
客氏愣了一下，向辛明走了两步。忽然，辛明一掌挥出，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客氏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客氏一声惨呼，转了半个圈子，才坐倒在地上，眼冒金星，握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整个大殿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记耳光太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殿中瞬间安静，朱由校霍的站起身，奔到客氏身前，看客氏嘴角留下一缕鲜血，这一掌好重。
朱由校又惊又怒转头向辛明叫道：“老师，你怎么打人，她是朕的娘啊！”
辛明冷笑，上前一步，俯身逼视二人。大殿中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难道辛明还敢对皇帝动手不成。
王安忍不住叫道：“弟弟，勿要鲁莽。”
朱由校看到了辛明眼中的凶光，登时紧张起来，他对辛明还是很畏惧的。
辛明缓缓道：“客印月，这次我看在皇帝的份上，饶了你，下次再敢到我家中挑拨，我就杀了你。”他最后语气特别阴森凶狠，客氏不敢和他对视，捂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辛明转身就走，回到辛府书房中，心中依然烦躁，虽然惩戒了客氏，可心中怒气难消，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秋菊和石头的哭声依然在耳边回荡。
王诚小心翼翼的问，今晚要去哪个姨娘房中。辛明眼前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小红，不知为什么，最近每次见到小红，兴致都很高……
乾清宫中，朱由校抱着客氏呜呜哭泣，“娘，你还好吗？”
客氏半边脸颊肿的像个桃子，五个红红的指印特别清晰，已经让太医敷上了药。
客氏叹气，“娘是好心，本想为你老师做些事情，哪想到反而得罪了他。唉！是娘无用，让你丢脸了。”
朱由校看客氏可怜的模样心疼无比，一把抱住，道：“我才不怕丢脸呢！这怨不得娘的，只怪师父的脾气太暴躁了！”说完抱着客氏痛哭起来，心中不由自主的对辛明生出一丝怨恨。
看着朱由校痛心的模样，王安也很难过。他对皇帝最忠心了，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虽然辛明是他的义弟。可今天的做法也太过份了，哪有一点臣子的模样，简直是嚣张跋扈，目无主上。
见朱由校轻声安慰客氏，魏忠贤向王安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出了乾清宫，到了一处侧殿中。
魏忠贤向王安道：“辛大人在皇帝面前公然打人，这也太大逆不道了，简直是人神共愤，按大明律例，可以抄家灭族了。”
王安哼了一声，他不认同辛明的做法，但也不想在魏忠贤面前数落自己义弟。
魏忠贤又道：“新皇登基这两个月来，辛大人的做法堪称倒行逆施，无法无天。不禁是不敬主上，还怂恿皇帝，做了许多悖逆之事。朝廷上改革的条目，王公公都知晓吧！”
王安又哼了一声，他对辛明的改革也是反对的，他其实也是京城权贵中的一员，改革也触及他的利益。
魏忠贤道：“王公公知道，现在他和皇帝颁布的，整顿吏治，重新丈量土地，这些改革措施只是一个试探，嘿嘿，小人曾见过他给皇帝的密奏，偷偷抄写了一些，王公公请看……”说完拿出一张纸单。
王安接过来细看，眉头越皱越紧，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些改革措施，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什么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取消人头税等等。更过分还在后面，他们居然想取消藩王和卫所，这是要搞的天下大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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