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烽火戏诸侯
“我懂了，整个社会就像是一块大饼，想要让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只简单的划分为外圈和内圈。”
“而是要尽可能的以横向和竖向进行切割，将它分成更多块。按老师刚举的例子，横向是被分为了核心，诸侯，平民，竖向则是在核心与诸侯平民之间又通过矛盾，规则，党派等等方式分出许多相互独立的小块。”
“其中每一小块都不能独立的存在，需要与其他小块进行交流与合作，但由于体系的设计原因他们相互之间无法做到这点。只有独自位于整个社会的中心，作为体系的中枢以及中介的天子才能做到这点。怪不得都说皇上是孤家寡人。”封语哲站在一旁，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钟桦的总结。钟桦埋着头不停的在笔记本上画着记录着什么。
钟桦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新的东西，“不对啊，老师你说的那两个不断相互促进的正循环，好像不光会互相促进，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它也能转化成为两条有着强大负反馈的循环。”
封语哲有些惊讶，示意钟桦继续说下去，“把你的想法说完，能有自己的观点是很不错的。”
钟桦抿着嘴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思考了好一阵才试探着继续说道。“我感觉，老师说的那个体系好像有一些纸上谈兵的嫌疑。”他说完眼角迅速望向封语哲，还好对于自己的打脸老师并没有生气，似乎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
“从我对历史的浅薄了解来看，现实的情况应该会复杂很多，在体系的最初阶段或许能够按照您说的那样完美，但由于各种条件。”
“就比如抵御外敌，战场上生死就在一瞬间，如果敌人够强，这种相互掣肘制约的体系，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一败涂地。”
“因此为了应对强大的敌人，各地诸侯国也有可能被赋予更大的权力，统领足够大的力量以抵抗蛮族的入侵。这些强大的诸侯国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突破无法独立存在的限制。”
“在现实社会中，类似的条件也不止这一种，在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必定会出现许多的足够强大的诸侯国，我觉得在那个时候，这些大诸侯虽然还是需要一些周天子的帮助，但也并非那么必要。”
“与其说大诸侯需要周天子，还不如说它们害怕周天子。毕竟不听号令，便有受到天子讨伐的风险。”
“像它这样的大诸侯不止一个，他也不知道还有哪些诸侯是忠于天子，留下借口很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封语哲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事实上之后的历史也就是如此发展的，继续把你后面还没说完的说下去。”，这些东西他作为老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学习分析知识的能力，要比知识本身更为重要，这是他教学的一贯宗旨，所以他更喜欢引导自己的学生，让他们自己去找到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诸侯与天子平衡其实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一旦有某个诸侯在某些方面开始挑战天子的权威，而又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各诸侯王就会渐渐不再恐惧天子。”
“人都会追求更大的权力，当这些野心家尝到了甜头，必然会在更多方面继续挑战天子的权威。”
“随着天子的权威减弱，一些相对缩小的诸侯也会开始挑战天子，这些诸侯的挑战又进一步降低天子的权威，从而吸引更多的更弱一些的诸侯继续挑战，至此一个不断有着负反馈的循环便形成了。至于另一条循环也是类似。”钟桦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了。
封语哲看着钟桦口干舌燥的样子，随即递给了他一杯刚泡好的茶，“休息会，知道当老师的不容易了吧，喝口茶，我来给你讲一些在周朝真实发生的事件，看看历史究竟是如何发展的。”
“周朝，分为东周和西周。关于西周的灭亡，你应该有听到过那个著名的故事，烽火戏诸侯，但显然一个国家的灭亡不可能是这么简单，这只是一个故事，甚至是为了掩盖其背后真实情况的美化性故事，真正史诗必定要比这复杂血腥的多。”
“在周幽王时期，也就是西周的最后一个天子。正如你所说，各地的诸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已经产生出了许多能够与中央抗衡独立生存的大诸侯国。”
“其中最为代表的便是申国，申侯非常擅长联姻外交，多年的联姻让他早就打破了那种孤立的状态，与各重要诸侯国都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他的女儿是周朝的王后，他的孙子也就是周幽王的儿子是周朝的太子，而他自己也是周朝的重臣。”
“其实不光是他，他家族中很多人都世代在朝廷担任着重要的职位，最令人担忧的是，他竟然与本来需要防范的蛮族还有着非常特殊的联系，形成了某种共生的关系。”
“申侯已经拥有了我之前所说的那个叛乱之人的条件，之所以还听命于周天子，必定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必需，而是一种利益的选择，他在选择一种风险更低，更为稳妥的方式去获得更多的利益。”
“——支持自己的血亲，如今的太子成功登上天子之位。本来一切都如他所预想的一般发展着，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如今的太子当上新天子本就应该没有什么争议。”
“可周幽王竟然决定逆礼法而行废除太子，废嫡立庶。天子如此行为肯定不是什么突然的一时兴起。幽王已经清晰的意识到外戚的势力太过强大，如果再让一个被外戚控制的太子上位，那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可能瞬间就会崩塌。”
“为了削弱外戚的力量，让平衡能够继续下去，他不得不的进行一场豪赌，废黜太子，希望以如今的天子之力还能压制住申侯的反扑。”
“这是一场决定着周朝命运的赌博，如果天子失败，那么中央的威严将一败涂地，你所说的那两个负循环，将加速被开启。如果天子成功，最强大的诸侯国被打服，将会起到一个很好的杀鸡儆猴的作用，有效增加地方对中央的恐惧以此减缓整个循环的崩溃。”
“随后发生的事情，充分证实了周幽王猜想，在整个周朝的都城，周天子掌控最为严密的地方，废太子竟还是能在外戚的帮助下逃了出去，前往了申国，拥有了太子的申侯很快就开始了他最为猛烈的反扑。”
“而是要尽可能的以横向和竖向进行切割，将它分成更多块。按老师刚举的例子，横向是被分为了核心，诸侯，平民，竖向则是在核心与诸侯平民之间又通过矛盾，规则，党派等等方式分出许多相互独立的小块。”
“其中每一小块都不能独立的存在，需要与其他小块进行交流与合作，但由于体系的设计原因他们相互之间无法做到这点。只有独自位于整个社会的中心，作为体系的中枢以及中介的天子才能做到这点。怪不得都说皇上是孤家寡人。”封语哲站在一旁，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钟桦的总结。钟桦埋着头不停的在笔记本上画着记录着什么。
钟桦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新的东西，“不对啊，老师你说的那两个不断相互促进的正循环，好像不光会互相促进，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它也能转化成为两条有着强大负反馈的循环。”
封语哲有些惊讶，示意钟桦继续说下去，“把你的想法说完，能有自己的观点是很不错的。”
钟桦抿着嘴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思考了好一阵才试探着继续说道。“我感觉，老师说的那个体系好像有一些纸上谈兵的嫌疑。”他说完眼角迅速望向封语哲，还好对于自己的打脸老师并没有生气，似乎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
“从我对历史的浅薄了解来看，现实的情况应该会复杂很多，在体系的最初阶段或许能够按照您说的那样完美，但由于各种条件。”
“就比如抵御外敌，战场上生死就在一瞬间，如果敌人够强，这种相互掣肘制约的体系，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一败涂地。”
“因此为了应对强大的敌人，各地诸侯国也有可能被赋予更大的权力，统领足够大的力量以抵抗蛮族的入侵。这些强大的诸侯国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突破无法独立存在的限制。”
“在现实社会中，类似的条件也不止这一种，在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必定会出现许多的足够强大的诸侯国，我觉得在那个时候，这些大诸侯虽然还是需要一些周天子的帮助，但也并非那么必要。”
“与其说大诸侯需要周天子，还不如说它们害怕周天子。毕竟不听号令，便有受到天子讨伐的风险。”
“像它这样的大诸侯不止一个，他也不知道还有哪些诸侯是忠于天子，留下借口很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封语哲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事实上之后的历史也就是如此发展的，继续把你后面还没说完的说下去。”，这些东西他作为老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学习分析知识的能力，要比知识本身更为重要，这是他教学的一贯宗旨，所以他更喜欢引导自己的学生，让他们自己去找到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诸侯与天子平衡其实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一旦有某个诸侯在某些方面开始挑战天子的权威，而又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各诸侯王就会渐渐不再恐惧天子。”
“人都会追求更大的权力，当这些野心家尝到了甜头，必然会在更多方面继续挑战天子的权威。”
“随着天子的权威减弱，一些相对缩小的诸侯也会开始挑战天子，这些诸侯的挑战又进一步降低天子的权威，从而吸引更多的更弱一些的诸侯继续挑战，至此一个不断有着负反馈的循环便形成了。至于另一条循环也是类似。”钟桦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了。
封语哲看着钟桦口干舌燥的样子，随即递给了他一杯刚泡好的茶，“休息会，知道当老师的不容易了吧，喝口茶，我来给你讲一些在周朝真实发生的事件，看看历史究竟是如何发展的。”
“周朝，分为东周和西周。关于西周的灭亡，你应该有听到过那个著名的故事，烽火戏诸侯，但显然一个国家的灭亡不可能是这么简单，这只是一个故事，甚至是为了掩盖其背后真实情况的美化性故事，真正史诗必定要比这复杂血腥的多。”
“在周幽王时期，也就是西周的最后一个天子。正如你所说，各地的诸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已经产生出了许多能够与中央抗衡独立生存的大诸侯国。”
“其中最为代表的便是申国，申侯非常擅长联姻外交，多年的联姻让他早就打破了那种孤立的状态，与各重要诸侯国都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他的女儿是周朝的王后，他的孙子也就是周幽王的儿子是周朝的太子，而他自己也是周朝的重臣。”
“其实不光是他，他家族中很多人都世代在朝廷担任着重要的职位，最令人担忧的是，他竟然与本来需要防范的蛮族还有着非常特殊的联系，形成了某种共生的关系。”
“申侯已经拥有了我之前所说的那个叛乱之人的条件，之所以还听命于周天子，必定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必需，而是一种利益的选择，他在选择一种风险更低，更为稳妥的方式去获得更多的利益。”
“——支持自己的血亲，如今的太子成功登上天子之位。本来一切都如他所预想的一般发展着，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如今的太子当上新天子本就应该没有什么争议。”
“可周幽王竟然决定逆礼法而行废除太子，废嫡立庶。天子如此行为肯定不是什么突然的一时兴起。幽王已经清晰的意识到外戚的势力太过强大，如果再让一个被外戚控制的太子上位，那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可能瞬间就会崩塌。”
“为了削弱外戚的力量，让平衡能够继续下去，他不得不的进行一场豪赌，废黜太子，希望以如今的天子之力还能压制住申侯的反扑。”
“这是一场决定着周朝命运的赌博，如果天子失败，那么中央的威严将一败涂地，你所说的那两个负循环，将加速被开启。如果天子成功，最强大的诸侯国被打服，将会起到一个很好的杀鸡儆猴的作用，有效增加地方对中央的恐惧以此减缓整个循环的崩溃。”
“随后发生的事情，充分证实了周幽王猜想，在整个周朝的都城，周天子掌控最为严密的地方，废太子竟还是能在外戚的帮助下逃了出去，前往了申国，拥有了太子的申侯很快就开始了他最为猛烈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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