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疑问重重

    “别摆出那学究模样,瞧着就让人生厌。”

    “那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白了不解风情的叶榕一眼,那姑娘幽幽叹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奴家本是顺帝二年生人,本家姓寇,你便叫我寇三娘好了。”

    叶榕点了点头,没点破对方若是还活着,怕是当他奶奶都够年岁了:“那请问寇三娘该如何教我?”

    其实算起来,眼前这位是他在此世见到的第四个妖怪,不过能不能算妖怪还两说,毕竟眼前人提到了“活着”这个词,想必应该是怨念不散的鬼物了。

    但......怨念不散也就罢了,在路边开个茶摊害人是什么操作?

    哪知叶榕心中所想,寇三娘只是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奴家虽说自小便在这河边村长大,但无论是路过的镖师,还是偶尔来此的镇魔司大人还是见过几个,更是.....”

    话未说尽,给了叶榕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寇三娘才继续说道:“奴家也向那些大人请教过些防身武学,偶尔讲到精深出,他们都提到过一句话,少年郎你可知是哪句?”

    “孤阳不长,孤阴难生,阴阳相济,方为大道。”叶榕不只是说,还顺手在面前桌上画了个太极图出来——无它,手熟尓。

    纵然已及时伸手掩住嘴巴,但寇三娘还是没藏住自己那骤然听闻此句的惊愕模样,她愣愣地看了看桌上的太极图,又看了看叶榕,犹豫良久才塌下肩膀叹了口气,颇有些意兴阑珊地开始撵人:“少年郎,你走吧。”

    “为何?”叶榕心说这才刚开始,您老人家怎么就突然不聊了?

    寇三娘风情万种地白了叶榕一眼:“奴家也不瞒着你,这些年吸人精气害人性命的糟践事儿也做了不少,可少年郎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奴家还能在这里开这茶摊吗?”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叶榕还是认真的扮演起了个对方眼中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模样:“是因为这里人少吗?”

    “少年郎,你从固始县来,可知那里的野狗为何有的是瘸腿的,有的却是四肢俱全?”

    不等叶榕回话,她便自问自答道:“机灵些的野狗,知道挑着人欺负,去城外乱葬岗刨食时也晓得等到夜半去避着些人。而蠢笨的,只知见人就吠,开始或许是运气好没人搭理它,但时日久了自然就会遇着惹不起的,运气好断条腿涨涨记性,运气不好的怕是胎都投了好几遭了。”

    说完之后她才看向叶榕,再看了看桌上那太极图幽幽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娘又何来此叹。”

    再次白了叶榕这不解风情的傻子一眼,寇三娘柔声叹道:“少年郎你可知,你随口这一句话就能抵得过别人十年修行?若是碰上那给关隘卡住苦苦不得寸进的人,这一句指点怕是半条身家都换的回来。”

    叶榕可不知这随手拿出来的东西值这么多,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投入功德点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优惠,反倒是没事就跑到溪边观鱼求感悟。

    “可惜啊,早年我若是耐得住苦,再得你这句话指点,说不定今日也能在镇魔司中闯下些名号。”

    凄惨笑了一声,寇三娘看向叶榕再叹道:“少年郎,我观你有功德之光护体,猜也是纯善之家出来的人物,想必家里自有对你未来的安排。镇魔司这等地方,消遣几日得个腰牌,回去能与人炫耀一下便罢了,切莫深陷其中。”

    叶榕微微皱眉,忍着没向眼前鬼物追问下去,毕竟人多了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在这个人武力无限放大的地方,要说没有龌龊之事是不可能的。

    而且对方的隐台词他也听出来了:我惹不起你,求你走吧。

    但叶榕又不是什么真的功德圣人,无非是一条在江河中苟且求生的小鱼罢了,能求得一世安稳便可。

    想及此处,他起身对着寇三娘拱了拱手:“小子叶榕,感谢三娘教我。”

    冲着叶榕摆了摆手,寇三娘不知什么时候把那绑在手上的蓝布手帕又裹回了头上,单手托腮抬头望向眼前人,不知不觉他竟与少女做的那场梦重叠在了一处。

    见人起身便走,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把人唤住,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落了下去,千般话语尽化作了无声幽叹,摇了摇头正要起身回屋,却看到刚走到栅栏门外的叶榕返身又走了回来。

    “怎么?”挑起眼眉,寇三娘似笑非笑地对去而复返的叶榕问道:“少年郎是要除我这个鬼物,还是要问那解决孤阳难长的法子?”

    “都不是。”叶榕摇了摇头,给对方看了看自己身上半块竹牌:“三娘既然对镇魔司知道颇多,想必也知道我来此任务是有时限的。”

    赶苍蝇似得摆了摆手,寇三娘指着村口一棵笔挺的柳树随意回道:“以那柳树为界,只要不过线进村,不来我这茶摊,随便你去哪。”

    叶榕拱手道了声谢,也没再说别的,远远避开了村子道边寻了棵树盘膝坐下,表面上是在练功,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也不知寇三娘是故意说出,还是无意漏了口风,眼前这表面上平平无奇傍水而居的河边村,内里却有不少奇怪之处。

    为何从五十年......或者更早之前,镇魔司中人就出现在了村中?

    而且还不是匆匆路过那种,而是常年有专人来往,不然寇三娘也不会以色侍人长久到能有相熟之人请教功法问题。

    并且教她那人应该修为也不错,不然寇三娘的眼界也不会如此开阔。

    另外他还有疑问:河边村里发生了什么?寇三娘又是如何成了迷人性命的路边鬼怪?

    越想越是头疼,这宛若是个给打乱了的大号麻团,一眼望去四处都是线头,却也正是因为线头太多,让叶榕不敢随意下手去拽,免得不小心拔出萝卜带出泥,真惹到什么庞然大物,随手一把就给他拍死了。

    伸手揉了揉皱的太久有些发木的眉心,叶榕忽得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寇三娘的茶摊方向,不知何时那里已静悄悄升起了个朝外散着惨绿色光芒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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