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决心
屏幕上首先播放的是第三军医大住院部病房里的录像。在车站受伤的卫士躺在床上，另一名卫士在陪护。
起初一切正常，两名卫士还在唠嗑。但在将近十点的时候，床上的卫士突然直挺挺坐起来。他想说话，脖子却被看不见的东西勒住。卫士干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被脖子上勒着的东西拖着往外走。陪护的卫士立刻施放言灵，但也被看不见的东西勒住了脖子，黄金瞳迅速黯淡下去。过了差不多五秒钟，两个卫士步伐僵硬，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受伤的那个甚至衣服都没换，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监控画面切换到走廊，两个卫士走了几步，凭空消失。
会议室里众人看得鸦雀无声，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后面的视频不用看了，过程大同小异而已。白鹰和铁血的各位，这场面很熟悉吧。”半低着头的路明非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与凝重，“我们的人类战友，甚至我们的量产型战舰，就是这么被拖走的。后来我们在谜之敌人的巢穴里发现了被拖走的战友和装备，他们……”
“他们会怎么样？”楚子航猛然转过身，语气中带着杀意。
“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平常，但你们听起来会接受不了，师兄。”路明非顿了顿，“一定要继续说吗？”
楚子航重重点头。
“他们被谜之敌人同化或改造，变成长着触手的肉团和机械生命体，反过来和我们战斗。在战斗中，他们浅吟低唱着一同经历的过往，干扰我们的心智。我们坚定信念杀死了这些东西，打进谜之敌人的前线据点，才发现那些东西只是复制品，真正的战友要么变成了干尸，要么变成了碎块。在他们的遗体上，至少留有十几种人体实验的伤痕。我不想再陈述那些细节，总而言之，连承受能力不是特别强的驱逐舰都将午饭吐了出来。”
楚子航没再说话。
古德里安打了个寒颤，高阶混血种学员和舰船们也都沉默不语。
“所以，这些人怎么办。”苏茜低声问，“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被……被那些东西虐待而死吗？”
“我的尊严不允许我眼睁睁看着平民死去而无动于衷。”恺撒·加图索抓起放在桌上的短刀，盯着路明非，“你知道它们的行事风格，告诉我，敌人现在藏在哪？”
“我清楚敌人的行事风格，但它们会将这些人绑到哪里，我并不知道。上校——校长先生不在，我必须承担起责任，让各位下定决心去面对这些东西。”
路明非反手卸下恺撒的刀鞘，上前一步，让恺撒的刀直接顶在自己胸膛上。
“用这颗星球上的说法，那些掠走活人的东西叫作神，而我是那个与神对抗的人。你也可以将我视作神。加图索先生，你现在有向神挥刀的决心吗？”
路明非紧盯着恺撒的眼睛。
恺撒突然动手，短刀刺在路明非左胸上，却发出了“铛”的金属碰撞声——这一刀并没对路明非造成任何伤害，而是被胸甲阻挡住了。胡滕大帝约克城都坐着没动，新泽西甚至撇了撇嘴，只有埃吉尔瞬间离席，瞬间给恺撒抱摔了。陈墨瞳拍案而起，凶狠地瞪着埃吉尔，却被埃吉尔的黄金龙瞳镇住。
“我没事，埃吉尔。这种激将法我常用，已经习惯了。”路明非拍拍自己的胸甲，“这东西曾经挡下过小口径炮弹，一把好刀再牛也不如一发炮弹来得劲儿大。加图索先生，你的刀很棒，想来应该有个好名字？”
“‘狄克推多’，意为古罗马独裁官。”
“希望你的独裁官能够刺穿神的心脏，宣判神为死罪。”路明非转向其他人，“各位，我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以我为诱饵，勾引出那个神。约克城和埃吉尔有办法找到我，到时我们内外夹击，来个中心开花。”
“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愚者的天平】事件最终收尾时，操纵着海洛芬特量产机体的谜之敌人可是不惜消耗巨大能量制造分身越过信浓的防守也要来干我。”路明非看向舰船席位，“胡滕，腓特烈，新泽西，约克城，埃吉尔，你们同意我的方案吗？”
“我保留反对意见。”
大帝和胡滕异口同声，其他几位舰船则没有回答。
“那老古教授和各位……”
“你刚才还在让我下决心，但是该你自己下决心的时候，你反而犹豫了。”恺撒也拍了拍路明非的胸甲，“我同意你的方案。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方案需要经过校长最终同意才能实行。”
古德里安晃动着手机屏幕，路明非这才看清，老古教授已经用视频通话的形式将刚才的讨论和发生的所有事都汇报给了昂热。
“你的方案很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以身犯险的决心，那就加油干吧，明非。我在和老朋友谈话，先挂断了，我们明天见。”
昂热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消失。路明非看看古德里安，朝自己的导师竖起大拇指。
人类和舰船纷纷起身，围拢过来，听路明非陈述方案。路明非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港区，他揉了揉眼睛，开始制定计划。
……
……
“希尔伯特，电话那边慷慨激昂的是你的学生吗？”躺椅上的老人指着手机屏幕问。
“是我的学生，但我想，他已经不用我再教他什么东西了。”昂热笑笑，“在某种定义下，他和你一样，是‘天外来客’，老陈同志。不过你们之间也有些不一样，他不只是一个人，还带来了以少女形象出现的海军战舰。她们拥有强大的火力，而且还有很多人即将到达。”
“难得还有人会叫我同志。”老陈头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们这次行动规模很大，需要我做什么？”
“你在这儿好好躺着就行了。”昂热打开手机的镜子功能，递给老陈头，“看看你自己的老年斑吧，很难想象你居然比我们这些凡人老得还快。”
“用年轻人的话说，魔抗不够还非要参加那些高魔法伤害的战斗，长期下来身体必然透支。不过我很清楚这些情况，而且——”老陈头拉长了声调，“你也别说自己是凡人，希尔伯特。操纵时间的人，不可能是凡人。”
“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说回正事吧老陈同志，那些家伙很难打吗？”
“不难打，但它们会控制人心，让人迅速走向堕落的一面。小心你的学生们，不要让他们单独行动，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分开。另外，那个拥有纯金龙瞳的女人是谁？”
“是那些舰船中的一员，她自称‘埃吉尔’，如果用古文字拼写出来的话就是Ægir，北欧神话中的海神。”
“在进入神域时，围绕她来战斗。”老陈头咳了两声，“好了，我准备睡一会儿。如果不介意，外面沙发上有你一个空位。”
“那算了，我睡觉习惯不好。”昂热放下手机，“机型也太老了，等哪天给你换个新的。”
老陈头比了个中指。
起初一切正常，两名卫士还在唠嗑。但在将近十点的时候，床上的卫士突然直挺挺坐起来。他想说话，脖子却被看不见的东西勒住。卫士干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被脖子上勒着的东西拖着往外走。陪护的卫士立刻施放言灵，但也被看不见的东西勒住了脖子，黄金瞳迅速黯淡下去。过了差不多五秒钟，两个卫士步伐僵硬，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受伤的那个甚至衣服都没换，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监控画面切换到走廊，两个卫士走了几步，凭空消失。
会议室里众人看得鸦雀无声，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后面的视频不用看了，过程大同小异而已。白鹰和铁血的各位，这场面很熟悉吧。”半低着头的路明非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与凝重，“我们的人类战友，甚至我们的量产型战舰，就是这么被拖走的。后来我们在谜之敌人的巢穴里发现了被拖走的战友和装备，他们……”
“他们会怎么样？”楚子航猛然转过身，语气中带着杀意。
“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平常，但你们听起来会接受不了，师兄。”路明非顿了顿，“一定要继续说吗？”
楚子航重重点头。
“他们被谜之敌人同化或改造，变成长着触手的肉团和机械生命体，反过来和我们战斗。在战斗中，他们浅吟低唱着一同经历的过往，干扰我们的心智。我们坚定信念杀死了这些东西，打进谜之敌人的前线据点，才发现那些东西只是复制品，真正的战友要么变成了干尸，要么变成了碎块。在他们的遗体上，至少留有十几种人体实验的伤痕。我不想再陈述那些细节，总而言之，连承受能力不是特别强的驱逐舰都将午饭吐了出来。”
楚子航没再说话。
古德里安打了个寒颤，高阶混血种学员和舰船们也都沉默不语。
“所以，这些人怎么办。”苏茜低声问，“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被……被那些东西虐待而死吗？”
“我的尊严不允许我眼睁睁看着平民死去而无动于衷。”恺撒·加图索抓起放在桌上的短刀，盯着路明非，“你知道它们的行事风格，告诉我，敌人现在藏在哪？”
“我清楚敌人的行事风格，但它们会将这些人绑到哪里，我并不知道。上校——校长先生不在，我必须承担起责任，让各位下定决心去面对这些东西。”
路明非反手卸下恺撒的刀鞘，上前一步，让恺撒的刀直接顶在自己胸膛上。
“用这颗星球上的说法，那些掠走活人的东西叫作神，而我是那个与神对抗的人。你也可以将我视作神。加图索先生，你现在有向神挥刀的决心吗？”
路明非紧盯着恺撒的眼睛。
恺撒突然动手，短刀刺在路明非左胸上，却发出了“铛”的金属碰撞声——这一刀并没对路明非造成任何伤害，而是被胸甲阻挡住了。胡滕大帝约克城都坐着没动，新泽西甚至撇了撇嘴，只有埃吉尔瞬间离席，瞬间给恺撒抱摔了。陈墨瞳拍案而起，凶狠地瞪着埃吉尔，却被埃吉尔的黄金龙瞳镇住。
“我没事，埃吉尔。这种激将法我常用，已经习惯了。”路明非拍拍自己的胸甲，“这东西曾经挡下过小口径炮弹，一把好刀再牛也不如一发炮弹来得劲儿大。加图索先生，你的刀很棒，想来应该有个好名字？”
“‘狄克推多’，意为古罗马独裁官。”
“希望你的独裁官能够刺穿神的心脏，宣判神为死罪。”路明非转向其他人，“各位，我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以我为诱饵，勾引出那个神。约克城和埃吉尔有办法找到我，到时我们内外夹击，来个中心开花。”
“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愚者的天平】事件最终收尾时，操纵着海洛芬特量产机体的谜之敌人可是不惜消耗巨大能量制造分身越过信浓的防守也要来干我。”路明非看向舰船席位，“胡滕，腓特烈，新泽西，约克城，埃吉尔，你们同意我的方案吗？”
“我保留反对意见。”
大帝和胡滕异口同声，其他几位舰船则没有回答。
“那老古教授和各位……”
“你刚才还在让我下决心，但是该你自己下决心的时候，你反而犹豫了。”恺撒也拍了拍路明非的胸甲，“我同意你的方案。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方案需要经过校长最终同意才能实行。”
古德里安晃动着手机屏幕，路明非这才看清，老古教授已经用视频通话的形式将刚才的讨论和发生的所有事都汇报给了昂热。
“你的方案很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以身犯险的决心，那就加油干吧，明非。我在和老朋友谈话，先挂断了，我们明天见。”
昂热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消失。路明非看看古德里安，朝自己的导师竖起大拇指。
人类和舰船纷纷起身，围拢过来，听路明非陈述方案。路明非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港区，他揉了揉眼睛，开始制定计划。
……
……
“希尔伯特，电话那边慷慨激昂的是你的学生吗？”躺椅上的老人指着手机屏幕问。
“是我的学生，但我想，他已经不用我再教他什么东西了。”昂热笑笑，“在某种定义下，他和你一样，是‘天外来客’，老陈同志。不过你们之间也有些不一样，他不只是一个人，还带来了以少女形象出现的海军战舰。她们拥有强大的火力，而且还有很多人即将到达。”
“难得还有人会叫我同志。”老陈头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们这次行动规模很大，需要我做什么？”
“你在这儿好好躺着就行了。”昂热打开手机的镜子功能，递给老陈头，“看看你自己的老年斑吧，很难想象你居然比我们这些凡人老得还快。”
“用年轻人的话说，魔抗不够还非要参加那些高魔法伤害的战斗，长期下来身体必然透支。不过我很清楚这些情况，而且——”老陈头拉长了声调，“你也别说自己是凡人，希尔伯特。操纵时间的人，不可能是凡人。”
“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说回正事吧老陈同志，那些家伙很难打吗？”
“不难打，但它们会控制人心，让人迅速走向堕落的一面。小心你的学生们，不要让他们单独行动，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分开。另外，那个拥有纯金龙瞳的女人是谁？”
“是那些舰船中的一员，她自称‘埃吉尔’，如果用古文字拼写出来的话就是Ægir，北欧神话中的海神。”
“在进入神域时，围绕她来战斗。”老陈头咳了两声，“好了，我准备睡一会儿。如果不介意，外面沙发上有你一个空位。”
“那算了，我睡觉习惯不好。”昂热放下手机，“机型也太老了，等哪天给你换个新的。”
老陈头比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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