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敢有趁犯法①
“咚咚咚！”
三通鼓响，军营大门缓缓合上。
正打算和众人继续解释的布知立刻大喊一声：“快走！”
说完就拉着季天戈和明宇涛冲向了点将台。
项烈、李晓松不明所以，一愣之后也紧随其后。
然而，为时已晚。
数十个无归卫已经冲入了校场之中，用拳打脚踢的方式让新兵们排好队列。
此时的无归卫，与大家之前在军功台上见到时已经截然不同。
登军功台时，无归卫将士们面色肃然，以军人之礼表达了对少年们的敬重与祝愿，而此时却是面目狰狞，眼中满是戏谑。
彼时如夏之热烈，此时似冬之酷寒。
身材魁梧的项烈和锋芒毕露的李晓在人群极为显眼，第一时间就被三个无归卫盯上，一路被连打带踹。
风万里饶有兴致地跟着被驱赶的项烈两人，沿途还用双脚友善地帮助了几个犹如戎宣王尸般的同袍。
几人有惊无险地跑到了最前面，学着一排岿然不动的无归卫排好了队形。
项烈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再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回头望了望，龇牙咧嘴地道：“排个队列而已，何必这么暴力！
要是我长枪在手，一定要和那几个混蛋好好较量一下。
别人都是一个无归卫揍十个新兵，可你我却被三人追着用脚踹。
李晓松，是不是你曾经得罪过他们？
还连累了我，简直是害人害己！”
李晓松身形更为敏捷，因此少挨了几脚，闻言冷哼了一声，不满地看向了布知。
布知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道：“三通鼓响，需列队完毕，这是军中的规矩。
只是今天是第一天入营，因此不会过于追究，但我一时忘了这是夏侯大人的地盘，一进军营即为兵。
我们几人中，晓松你的身法最快，因此，我就拉上了宇涛和天戈。”
李晓松看了一眼浑身整洁如新的风万里，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说道：“我不是最快的，但总比某人快。”
项烈却相当不满地说道：“那我呢？就直接把我丢下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厚此薄我啊！
我屁股这会儿还疼呢！
还有，排队而已，为什么你要带着我们跑到最前面来？
要是待在原地，我也没必要挨了一路的打。”
“你最为皮糙肉厚，也算物尽其用。”季天戈很没有诚意地安慰了一句，同样问道，“布知，为何带我等来这？这里距离点将台最近，若是夏侯大人的确对我们几人不满，岂不是羊入虎口？”
布知理所当然地答道：“就是为了方便夏侯大人找你们的麻烦啊。”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个勉强还算整齐的队列出现在校场之上。
夏侯猷走到了点将台最前侧，微笑地看着新兵，只是笑容实在过于恐怖，校场立刻鸦雀无声。
夏侯猷微微转头问道：“四百六十四人都到了吗？”
“老大，是六百四十六，一个不差。”荆浩昌轻声回答道。
夏侯猷不满地瞪了荆昌浩一眼，大声说道：“各位新兵，我的兄弟们都是些大老粗，动作稍稍有点粗暴，我在这里也替他们道个歉，毕竟，接下去会更粗暴的。”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再傻的人也知道此时应该昂首挺胸地保持沉默。
“哈哈哈哈！”
夏侯猷一阵大笑，随即收敛笑容，愤怒地问道，“看样子都听说过新兵入营的规矩，可为什么三通鼓响时，没人老老实实地排好队伍？
还非得让老子的兄弟们辛辛苦苦地动手帮你们？
知不知道你们刚才的行为算什么？
法家学子是哪个？”
明宇涛立刻上前一步，立刻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气势铺天盖地朝自己压来，虽然相隔数十步，依旧让人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
明宇涛狠狠一咬舌尖道：“法家学子明宇涛见过夏侯都统。”
夏侯猷点点头道：“还算不错，没有丢你那个瘸腿老师的脸。我问你，刚才你们乱七八糟的行为在军中属于什么？
堂堂法家之人，不至于这都不知道吧？”
“点……时……不到，谓之……慢军。”
明宇涛艰难地答道，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
“该当何罪？”
“夏侯……都统，我等——”
话未说完，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突兀响起，一柄精铁打造的短枪狠狠地扎在了明宇涛的身前，枪尾兀自颤抖着。
若是再往前一分，明宇涛必然被短枪钉在校场之上。
“你只需答我，该当何罪？”
“斩！”
夏侯猷满意地点了点头，撤回了压在明宇涛身上的气势：“荆浩昌，宣读军令！”
“喏！”
荆浩昌展开手中的卷轴，大声念道：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托伤诈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此为十七禁令五十四斩，以后请诸位谨记！”
荆浩昌说完便想退开，却把夏侯猷一把拉住，狞笑着道：“不必谨记，因为他们没有以后了！”
注：①敢有趁犯法，辄以军法从事，出自《汉书·王莽传》。
三通鼓响，军营大门缓缓合上。
正打算和众人继续解释的布知立刻大喊一声：“快走！”
说完就拉着季天戈和明宇涛冲向了点将台。
项烈、李晓松不明所以，一愣之后也紧随其后。
然而，为时已晚。
数十个无归卫已经冲入了校场之中，用拳打脚踢的方式让新兵们排好队列。
此时的无归卫，与大家之前在军功台上见到时已经截然不同。
登军功台时，无归卫将士们面色肃然，以军人之礼表达了对少年们的敬重与祝愿，而此时却是面目狰狞，眼中满是戏谑。
彼时如夏之热烈，此时似冬之酷寒。
身材魁梧的项烈和锋芒毕露的李晓在人群极为显眼，第一时间就被三个无归卫盯上，一路被连打带踹。
风万里饶有兴致地跟着被驱赶的项烈两人，沿途还用双脚友善地帮助了几个犹如戎宣王尸般的同袍。
几人有惊无险地跑到了最前面，学着一排岿然不动的无归卫排好了队形。
项烈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再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回头望了望，龇牙咧嘴地道：“排个队列而已，何必这么暴力！
要是我长枪在手，一定要和那几个混蛋好好较量一下。
别人都是一个无归卫揍十个新兵，可你我却被三人追着用脚踹。
李晓松，是不是你曾经得罪过他们？
还连累了我，简直是害人害己！”
李晓松身形更为敏捷，因此少挨了几脚，闻言冷哼了一声，不满地看向了布知。
布知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道：“三通鼓响，需列队完毕，这是军中的规矩。
只是今天是第一天入营，因此不会过于追究，但我一时忘了这是夏侯大人的地盘，一进军营即为兵。
我们几人中，晓松你的身法最快，因此，我就拉上了宇涛和天戈。”
李晓松看了一眼浑身整洁如新的风万里，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说道：“我不是最快的，但总比某人快。”
项烈却相当不满地说道：“那我呢？就直接把我丢下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厚此薄我啊！
我屁股这会儿还疼呢！
还有，排队而已，为什么你要带着我们跑到最前面来？
要是待在原地，我也没必要挨了一路的打。”
“你最为皮糙肉厚，也算物尽其用。”季天戈很没有诚意地安慰了一句，同样问道，“布知，为何带我等来这？这里距离点将台最近，若是夏侯大人的确对我们几人不满，岂不是羊入虎口？”
布知理所当然地答道：“就是为了方便夏侯大人找你们的麻烦啊。”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个勉强还算整齐的队列出现在校场之上。
夏侯猷走到了点将台最前侧，微笑地看着新兵，只是笑容实在过于恐怖，校场立刻鸦雀无声。
夏侯猷微微转头问道：“四百六十四人都到了吗？”
“老大，是六百四十六，一个不差。”荆浩昌轻声回答道。
夏侯猷不满地瞪了荆昌浩一眼，大声说道：“各位新兵，我的兄弟们都是些大老粗，动作稍稍有点粗暴，我在这里也替他们道个歉，毕竟，接下去会更粗暴的。”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再傻的人也知道此时应该昂首挺胸地保持沉默。
“哈哈哈哈！”
夏侯猷一阵大笑，随即收敛笑容，愤怒地问道，“看样子都听说过新兵入营的规矩，可为什么三通鼓响时，没人老老实实地排好队伍？
还非得让老子的兄弟们辛辛苦苦地动手帮你们？
知不知道你们刚才的行为算什么？
法家学子是哪个？”
明宇涛立刻上前一步，立刻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气势铺天盖地朝自己压来，虽然相隔数十步，依旧让人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
明宇涛狠狠一咬舌尖道：“法家学子明宇涛见过夏侯都统。”
夏侯猷点点头道：“还算不错，没有丢你那个瘸腿老师的脸。我问你，刚才你们乱七八糟的行为在军中属于什么？
堂堂法家之人，不至于这都不知道吧？”
“点……时……不到，谓之……慢军。”
明宇涛艰难地答道，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
“该当何罪？”
“夏侯……都统，我等——”
话未说完，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突兀响起，一柄精铁打造的短枪狠狠地扎在了明宇涛的身前，枪尾兀自颤抖着。
若是再往前一分，明宇涛必然被短枪钉在校场之上。
“你只需答我，该当何罪？”
“斩！”
夏侯猷满意地点了点头，撤回了压在明宇涛身上的气势：“荆浩昌，宣读军令！”
“喏！”
荆浩昌展开手中的卷轴，大声念道：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托伤诈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此为十七禁令五十四斩，以后请诸位谨记！”
荆浩昌说完便想退开，却把夏侯猷一把拉住，狞笑着道：“不必谨记，因为他们没有以后了！”
注：①敢有趁犯法，辄以军法从事，出自《汉书·王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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