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穷无所逃①
这次针对风万里的袭击颇为虎头蛇尾，但不代表回去的路上会一帆风顺。
风万里听从了季天戈无言的军令，用孟极之力隐藏身形，缓缓悠悠地一路尾随众人回到了军营。
一回到军营，众人便在一名军候的催促中卸下了铁甲，然后在校场上盘腿静坐。
精疲力竭之时，军功令吸收九州灵气的效果最佳。
风万里仔细地观察了所有人吸收灵气的速度，果然差异极大，不提项烈几人，连布知都超过了绝大部分人。
武道虽公平，可也不公平。
玉晶对军功令确有奇效，那么能否得到额外的玉晶便成了关键。
武道，有意思。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看样子自己也得开开小灶了。
风万里琢磨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竹楼——不是自己吃不了苦，忍受不了那股令人窒息的酸臭味，而是为了不辜负军中司马的一片好心。
回到竹楼，风万里直接从铁甲里闪了出来，接住了凌空跃来的小雨，笑道：“小雨，有人把我当成了猎物，而且还是武道之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喵！”
“好。”
“喵！”
“干得漂亮！”
……
汪三喜，本为猎户，从军后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名箭手，与西戎交战七年而不死，晋武道至士三公乘，却在某一天突然离开了军营，去向不明。
从此，军中便少了一个叫做汪三喜的军侯，而世间多了一个叫做苦水的杀手。
苦水无言，出手唯箭。
这一次，有所谓大人物出高价刺杀一个新兵，要求很简单，只需射出一箭，无论成功与否，酬金全额奉上。
很奇怪的一笔买卖，但苦水习惯不问缘由，只要对方出得起钱，九州无人不敢杀。
上了城墙后，苦水才知道风万里是何人，可是，九州天骄又如何？
苦水甚至不在意身化境的孟极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自己的任务不过是射出一支箭矢罢了。
果不其然，箭矢在即将击中目标时失去了踪影，甚至在一瞬间断开了与自己心神的联系。
苦水来不及思考原因便翻身下了城墙，趁乱离开了会稽城，一路疾行至天黑，方才随意地找了一间无人的破房休息。
那枝箭足以让自己摆脱他人的追踪，如此远离不过是谨慎罢了。
子时，苦水耳边突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苦水立刻睁开双眼，眼中的锋芒一瞬即逝，翻身而起，左手持弓，右手抽箭，警觉地望向了窗外，却赫然发现自己已不在破屋之中，而是置身于一片湖泊的岸边。
魇魔？
苦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即使有九幽殿的魔物来找自己，也只会是杀魔，又或者是业魔。
是幻境？
苦水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箭头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清晰的疼痛和伤口流出的鲜血，证明了这不是幻境，或者是一个自己无法看破的幻境。
难道是有人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带来这里？
无论是哪种，自己绝非对手。
简单地思忖之后，苦水立刻冲向不远处的森林，林木茂盛，更便于隐藏身形。
对自己来说，只有藏于暗处才有一线生机。
夜色中，苦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周围的树木、草丛都以惊人的速度向他身后倒退。
一入森林深处，苦水便发现自己做错了选择，因为一株株巨大的古树仿佛活了过来，挥动着树枝狠狠地抽向了自己，古树上的藤蔓也如巨蛇一般缠来。
一阵躲避之后，苦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湖边，于是毫不迟疑地往湖水冲去。
他的心跳与脚步的节奏完美地吻合，血液开始燃烧，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
十息之后，苦水停下了脚步，可湖水还在自己十步之外。
前路不通，后路断绝，苦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握住，一场生死间的大恐怖似乎会随时降临。
自从离开玄武军后，苦水再也不曾体会过这种恐惧，这种感觉让苦水几乎抑制不住出手的冲动。
可就在即将出手的一瞬间，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内心变得无比平静。
苦水突然明白，自己成了被戏耍的猎物。
句芒的木之力？
开明兽的土之力？
看样子自己必死无疑。
“喵！”
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了山狸的叫声，箭手的本能让苦水拧腰转身左手架弓，右手松弦，箭矢石破天惊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一箭几乎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连气海中的军功令都在微微颤抖。
苦水知道，自己这一箭击中了敌人，但敌人毫发无伤。
呵呵，原来这就是被人戏耍的感觉。
数息后，一只犹如红色豪猪般的凶兽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口中衔着一支箭，背上坐着一只山狸。
凶兽缓缓化作了一个少年，夜色中，苦水只觉得熟悉，却不知道是何人。
谯明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貆（huán）而赤豪，其音如榴榴，名曰孟槐，可以御凶。
身化境的孟槐！
又是少年，又是身化境的山海凶魂，又是九州天骄。
会稽郡这是妖孽滋生吗？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一只红身白头的小鸟在他身后出现，小鸟扑腾着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篝火。
崌山有鸟焉，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借着火光，苦水认出了这个少年。
风万里！
不对！
九州历史上就没有人曾经拥有过两种不同的山海凶魂！
难道是风万里的同胞兄弟？
正当苦水脑中乱成一团乱麻时，对面的少年身后又出现了一只长着鸡爪子的小猪，小猪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篝火边，变成了两张石凳和一张石桌。
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少年的身影突兀地坐在了石凳上，衣袖轻挥，石桌上便出现了酒水菜肴和一盘冒着寒气的桑果。
“请坐。”
注：①独有孤旅人，天穷无所逃，出自宋苏轼《东坡八首》。
风万里听从了季天戈无言的军令，用孟极之力隐藏身形，缓缓悠悠地一路尾随众人回到了军营。
一回到军营，众人便在一名军候的催促中卸下了铁甲，然后在校场上盘腿静坐。
精疲力竭之时，军功令吸收九州灵气的效果最佳。
风万里仔细地观察了所有人吸收灵气的速度，果然差异极大，不提项烈几人，连布知都超过了绝大部分人。
武道虽公平，可也不公平。
玉晶对军功令确有奇效，那么能否得到额外的玉晶便成了关键。
武道，有意思。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看样子自己也得开开小灶了。
风万里琢磨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竹楼——不是自己吃不了苦，忍受不了那股令人窒息的酸臭味，而是为了不辜负军中司马的一片好心。
回到竹楼，风万里直接从铁甲里闪了出来，接住了凌空跃来的小雨，笑道：“小雨，有人把我当成了猎物，而且还是武道之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喵！”
“好。”
“喵！”
“干得漂亮！”
……
汪三喜，本为猎户，从军后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名箭手，与西戎交战七年而不死，晋武道至士三公乘，却在某一天突然离开了军营，去向不明。
从此，军中便少了一个叫做汪三喜的军侯，而世间多了一个叫做苦水的杀手。
苦水无言，出手唯箭。
这一次，有所谓大人物出高价刺杀一个新兵，要求很简单，只需射出一箭，无论成功与否，酬金全额奉上。
很奇怪的一笔买卖，但苦水习惯不问缘由，只要对方出得起钱，九州无人不敢杀。
上了城墙后，苦水才知道风万里是何人，可是，九州天骄又如何？
苦水甚至不在意身化境的孟极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自己的任务不过是射出一支箭矢罢了。
果不其然，箭矢在即将击中目标时失去了踪影，甚至在一瞬间断开了与自己心神的联系。
苦水来不及思考原因便翻身下了城墙，趁乱离开了会稽城，一路疾行至天黑，方才随意地找了一间无人的破房休息。
那枝箭足以让自己摆脱他人的追踪，如此远离不过是谨慎罢了。
子时，苦水耳边突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苦水立刻睁开双眼，眼中的锋芒一瞬即逝，翻身而起，左手持弓，右手抽箭，警觉地望向了窗外，却赫然发现自己已不在破屋之中，而是置身于一片湖泊的岸边。
魇魔？
苦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即使有九幽殿的魔物来找自己，也只会是杀魔，又或者是业魔。
是幻境？
苦水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箭头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清晰的疼痛和伤口流出的鲜血，证明了这不是幻境，或者是一个自己无法看破的幻境。
难道是有人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带来这里？
无论是哪种，自己绝非对手。
简单地思忖之后，苦水立刻冲向不远处的森林，林木茂盛，更便于隐藏身形。
对自己来说，只有藏于暗处才有一线生机。
夜色中，苦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周围的树木、草丛都以惊人的速度向他身后倒退。
一入森林深处，苦水便发现自己做错了选择，因为一株株巨大的古树仿佛活了过来，挥动着树枝狠狠地抽向了自己，古树上的藤蔓也如巨蛇一般缠来。
一阵躲避之后，苦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湖边，于是毫不迟疑地往湖水冲去。
他的心跳与脚步的节奏完美地吻合，血液开始燃烧，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
十息之后，苦水停下了脚步，可湖水还在自己十步之外。
前路不通，后路断绝，苦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握住，一场生死间的大恐怖似乎会随时降临。
自从离开玄武军后，苦水再也不曾体会过这种恐惧，这种感觉让苦水几乎抑制不住出手的冲动。
可就在即将出手的一瞬间，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内心变得无比平静。
苦水突然明白，自己成了被戏耍的猎物。
句芒的木之力？
开明兽的土之力？
看样子自己必死无疑。
“喵！”
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了山狸的叫声，箭手的本能让苦水拧腰转身左手架弓，右手松弦，箭矢石破天惊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一箭几乎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连气海中的军功令都在微微颤抖。
苦水知道，自己这一箭击中了敌人，但敌人毫发无伤。
呵呵，原来这就是被人戏耍的感觉。
数息后，一只犹如红色豪猪般的凶兽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口中衔着一支箭，背上坐着一只山狸。
凶兽缓缓化作了一个少年，夜色中，苦水只觉得熟悉，却不知道是何人。
谯明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貆（huán）而赤豪，其音如榴榴，名曰孟槐，可以御凶。
身化境的孟槐！
又是少年，又是身化境的山海凶魂，又是九州天骄。
会稽郡这是妖孽滋生吗？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一只红身白头的小鸟在他身后出现，小鸟扑腾着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篝火。
崌山有鸟焉，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借着火光，苦水认出了这个少年。
风万里！
不对！
九州历史上就没有人曾经拥有过两种不同的山海凶魂！
难道是风万里的同胞兄弟？
正当苦水脑中乱成一团乱麻时，对面的少年身后又出现了一只长着鸡爪子的小猪，小猪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篝火边，变成了两张石凳和一张石桌。
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少年的身影突兀地坐在了石凳上，衣袖轻挥，石桌上便出现了酒水菜肴和一盘冒着寒气的桑果。
“请坐。”
注：①独有孤旅人，天穷无所逃，出自宋苏轼《东坡八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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