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展翼会的双翅
蝴蝶谷距薛家村二十余里，位于灵山的山腰。按风水上说，左青龙、右白虎，背靠天目如交椅，俯瞰平湖似玉带，确实是一处龙蟠虎踞的宝地。
当年灵鹫寺的僧人曾经想要将这片地纳入寺中福田，可惜晚了一步，被眼光独到的叶长兴收入囊中，却只是树立界牌，一直未曾开发。
叶展此时站在谷口，看着溪水潺潺、绿树成荫、层峦叠秀的风景，不禁赞叹道：“此乃钟灵毓秀之所，正适合大展身手啊！”
话音未落，便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人自以为来的够早，想不到还是落在少爷后面了。”叶展转头看时，来人正是新纳入门下的于平，穿的一身新衣，颇有些意气扬扬的感觉。
“看你满面春风，料想必要喜事。这几日交代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叶展挥手让行礼的于平走近些，随口问道。
“少爷果然神目如电，未卜先知！”于平本不以言辞见长，但出门前娘子耳提面命了半天，就是提醒他说话的上下尊卑以及恭维之道，所以硬生生的挤了两句出来，随后才说到正题。
“小人本来按照少爷的指示谋划，想要将十里八村的桃农都走一遍，看有没有可能将他们的桃林尽数收购过来，未来就能作统一的规划生产。但被拙荆阻止了，说是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甚为不妥！”
“哦，尊夫人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叶展倒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于家娘子颇为好奇，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的时代，能做的了主，还得让人信服，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容易。
于平原本心中有几分忐忑，怕叶展动怒，此时见他嘴角还略有些笑意，倒是放下一半心来，侃侃而谈：“她说少爷的远景谋划可谓精妙宏大，但此事起步之时不可张扬，亦不可操切，一来容易引得桃农惜售，地价高涨；二来叶家虽然出名，但从未涉足桃子生意，无信难立。所以，只有徐徐图之，循序渐进方是正途。”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偷觑了这位年少的主子，怕被这番话激怒，但娘子再三嘱咐他务必讲清楚，他也不敢违拗。
“你放心，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有如此谋划，绝非等闲之人，多半能明辨是非，看得清大局，你我夫妻后半辈子的富贵就系在此人身上。若是他听不进忠言，你也就趁早另作打算。”这是他临走之时，娘子最后的交代，不时在他耳边回旋。
“你怎么看？觉得尊夫人说的有道理吗？”叶展不露神色的问道。
“这个，这个，当然少爷谋划是极出色的，拙荆的想法不过是提供些小小的建议，应该也是不无裨益吧。”于平陪着笑，尽可能说的委婉些。
叶展仰天大笑了三声，拍了拍于平的肩膀，不无感慨的说道：“想不到小小薛家村竟有位女诸葛，你小子的命真是不错啊！尊夫人所言极有道理，你回去后跟她说，只要她尽展所长，将来富贵绵延绝无问题。
于平被他一拍一赞，顿时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感激涕零的说道：”少爷海量汪涵，我们夫妻必然全力以赴，务必为少爷开创出一片局面来！不过，大政方略还是要少爷指点，我等查漏补缺即可。”这句话也是于氏教他说的，总不能显得自己比主子高明。
哪怕明知于平是在奉承自己，作为上位者，叶展也得表现出高兴的情绪，这也是某种心理上的相互暗示。
他侧着头想了想，用郑重的语气叮嘱道：“就按尊夫人所说的循序渐进来推进此事，先做出些示范效应来，就当是千金立木吧，具体怎么做你们去商量。切记，一是货源要保证，二是渠道要通畅！”
见于平一脸唯唯诺诺的模样，叶展又给了他一个重磅承诺：“你们夫妻的功劳如同开创，无论未来我们这个展翼会的规模多大，你都有半成的收益权，可传之于子孙万代！”
于平闻听此言，惊喜万分，连忙跪下磕头，指天誓日的承诺自己的忠诚。
说来也怪，凭着一个仅有名字的展翼会，还有十五六岁少年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真能凭空画出大饼来，让于平感激涕零，而且双方都说的无比自然，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虽然与自己娘子的智慧想比有些差距，于平的机敏倒是不差，在叶展的点拨和启发下，说了不少自己的想法，颇得叶展的赞赏。
二人议论之间，已经将大致方略拟定了，临了叶展还是不忘提醒他多与他娘子商量着办，于平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这个还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商人的社会地位不高，叶展难得遇上一个对于经商颇有天赋又极有兴趣之人，倒是引起了他的谈兴，不知不觉间日头已上三竿。
“想不到叶家二公子不但武艺出众，对于经营之道亦颇有心得，可谓英雄出少年啊！”就在二人意犹未尽之时，从不远处的高大树丛之后，随着声音鱼贯转出几个人来。
叶展转目观瞧，正是那日劫道陆铁山等五人，似乎他们已经在此听了不短的时间，说话的正是赵一帆。
“原来诸位早就到了，有没有到处转一转，我家蝴蝶谷的风景如何？”叶展一眼就看到几个人都空着手，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干净的，显示着某种善意。
“不错啊，依山傍水，风光旖旎，若是叶公子在此处替老爷子修个精舍，想必合适！”赵一帆不想在一开始就陷入叶展掌控，脸上的刀伤也在时刻提醒着他。
“陆大哥，还有刘、李诸位兄弟，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叶展却刻意不接他的话，转而向其余几人客气的拱手道，“前日我在薛家村拜师，几位没过来喝两杯水酒，颇为遗憾。”
陆铁山是个嘴拙之人，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嘿嘿笑着，刘二飞却是个伶俐人，利索的回应道：“恭喜叶公子了！能拜在薛、张两位师父门下，那是极大的福分。我们兄弟几个都想，但是都未蒙允准，实在是生平憾事！”
“之前没有机会，之后却未必！几位兄弟如有此愿望，叶某愿意一力促成！”叶展笑容灿烂，偷偷把称呼换成了兄弟，一副英雄将入吾毂中的得意模样。
注意到陆铁山几人心驰神往，赵一帆皱了皱眉，心道：这可不行！自从五日前与叶展遭遇之后，他们反复商量，考虑到叶家的财富光环以及叶展拜师成功的加持，如果叶展真能指出个上升路径，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金光大道。但是，若这么轻易就被叶展拿住，那么未来几人只能作为下属，而非合作伙伴了。
“公子刚列门墙，自己还在学艺，难道就能代师父做主？这未免有些夸海口了吧。”
“赵兄弟有所不知，两位恩师已经于昨日允准，叶某忝为首徒，一年之后就将重开山门，再收弟子。到时候，叶某作为大弟子的推荐，还是有些分量的。”
叶展猜得出这赵一帆还在想着有更好的条件，说到底是心底还有些不服气，于是索性再给了更够分量的筹码：“两个月后，灵山将会设置巡检驿，大部分人员都会在灵山周边募集，叶某我倒是也有些推荐名额在手，不知道几位兄弟有没有兴趣吃皇粮啊？”
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一旁的于平，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诱惑太大了！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兵卒，他们也不再是山野之人，而是成为朝廷注册的人员。
除了能够每月领取饷银、免除家中的徭役等诸多好处之外，在社会的地位也能大大提升，换句话说，这就算是鱼跃龙门！
一连开出两个极有价值的条件，就连赵一帆也都无法辩驳，无法抗拒这个进身之途，自己兼习文武，混迹江湖多年，也没能获得这个身份。
“叶公子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不知我等需要如何回报？”最先从这些诱惑和激动情绪中挣脱出来的，反而是一直话不太多的陆铁山，“若是要行作奸犯科、妄害无辜之事，叶公子还是免开尊口。我等兄弟即便今生清贫潦倒，也断不会为这五斗米折腰！”
这倒是个人才！叶展旁观者清，刚才不要说是刘二飞、李家富等人的眼神炙热，就连自命清高的赵一帆都不免动摇，唯有陆铁山最快恢复清明。
陆铁山的武艺不错，身量体格极为强健，原本以为只是个猛将，想不到心智冷静，做事有操守，还有些大哥的风范，若是给个机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陆大哥莫要担心！方才你们可能也听到些我与这位于小哥的谈话，未来这灵山将出现一个组织，叫做展翼会。然而，古往今来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一个道理，手里没有刀把子，财富越多越危险，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我图谋在灵山设置巡检驿的目的。”
“诸位都是当地人，熟悉乡情，自然是保驾护航的最好人选，又怎么会作奸犯科呢？我还有薛、张二位师父在上，若是有什么差池，只怕老人家立刻取了我的小命！”
这些话不能算是假话，但他只说了前半截，有官府的武装力量保驾护航，对于展翼会的发展必然有积极的作用。
但是，未来当展翼会发展一定阶段，将所有人都捆绑到一起的时候，恐怕不用他说话，陆铁山这些人自然会操刀子拼命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财富。
陆铁山、赵一帆等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计议半晌之后，由陆铁山领头，众人向微笑站立的叶展深施一礼，口称：“若是巡检驿一事能成，我们兄弟五人愿为少主前驱！”
叶展哈哈大笑，回了半揖，说道：“好说好说，从此之后，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站在他身旁的于平，看到身体比他高出一个多头的陆铁山等人在叶展面前恭恭敬敬，不由得大是羡慕。
想着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这叶家少爷架也打得、生意也做得、招揽人心更是了得，恐怕不逊于上古时十二岁拜上卿的甘罗。
既然分了主次，叶展就不能太过小气，掏了一百贯出来，递给五人，笑着说道：“诸位兄弟将家中安顿一下，置办些新衣服鞋帽，静候佳音吧。于平是展翼会的第一任主办，有什么重要事情我会让他去通知大家的。”
“至于蝴蝶谷，未来就将成为我们展翼会的基地，也会是薛、张二位师父重开山门、广收弟子的武馆，工程建设方面的事，诸位也要多上心。具体的事宜，就由于平、赵一帆操办吧，我只有六个字的要求，‘进可攻、退可守’。”
众人均称领命，各自散去，只是赵一帆微微一挑眉，目光闪动，却什么都没说，心中已明白叶展的意图。
不能将太多的权力放到某一个人手里，总要有人相互监督，方才能杜绝后患，这是条千古不易的真理。所以叶展不想将涉及资金巨大的营建工程交予于平一人，而要找个心思深沉的赵一帆协助。
当年灵鹫寺的僧人曾经想要将这片地纳入寺中福田，可惜晚了一步，被眼光独到的叶长兴收入囊中，却只是树立界牌，一直未曾开发。
叶展此时站在谷口，看着溪水潺潺、绿树成荫、层峦叠秀的风景，不禁赞叹道：“此乃钟灵毓秀之所，正适合大展身手啊！”
话音未落，便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人自以为来的够早，想不到还是落在少爷后面了。”叶展转头看时，来人正是新纳入门下的于平，穿的一身新衣，颇有些意气扬扬的感觉。
“看你满面春风，料想必要喜事。这几日交代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叶展挥手让行礼的于平走近些，随口问道。
“少爷果然神目如电，未卜先知！”于平本不以言辞见长，但出门前娘子耳提面命了半天，就是提醒他说话的上下尊卑以及恭维之道，所以硬生生的挤了两句出来，随后才说到正题。
“小人本来按照少爷的指示谋划，想要将十里八村的桃农都走一遍，看有没有可能将他们的桃林尽数收购过来，未来就能作统一的规划生产。但被拙荆阻止了，说是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甚为不妥！”
“哦，尊夫人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叶展倒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于家娘子颇为好奇，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的时代，能做的了主，还得让人信服，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容易。
于平原本心中有几分忐忑，怕叶展动怒，此时见他嘴角还略有些笑意，倒是放下一半心来，侃侃而谈：“她说少爷的远景谋划可谓精妙宏大，但此事起步之时不可张扬，亦不可操切，一来容易引得桃农惜售，地价高涨；二来叶家虽然出名，但从未涉足桃子生意，无信难立。所以，只有徐徐图之，循序渐进方是正途。”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偷觑了这位年少的主子，怕被这番话激怒，但娘子再三嘱咐他务必讲清楚，他也不敢违拗。
“你放心，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有如此谋划，绝非等闲之人，多半能明辨是非，看得清大局，你我夫妻后半辈子的富贵就系在此人身上。若是他听不进忠言，你也就趁早另作打算。”这是他临走之时，娘子最后的交代，不时在他耳边回旋。
“你怎么看？觉得尊夫人说的有道理吗？”叶展不露神色的问道。
“这个，这个，当然少爷谋划是极出色的，拙荆的想法不过是提供些小小的建议，应该也是不无裨益吧。”于平陪着笑，尽可能说的委婉些。
叶展仰天大笑了三声，拍了拍于平的肩膀，不无感慨的说道：“想不到小小薛家村竟有位女诸葛，你小子的命真是不错啊！尊夫人所言极有道理，你回去后跟她说，只要她尽展所长，将来富贵绵延绝无问题。
于平被他一拍一赞，顿时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感激涕零的说道：”少爷海量汪涵，我们夫妻必然全力以赴，务必为少爷开创出一片局面来！不过，大政方略还是要少爷指点，我等查漏补缺即可。”这句话也是于氏教他说的，总不能显得自己比主子高明。
哪怕明知于平是在奉承自己，作为上位者，叶展也得表现出高兴的情绪，这也是某种心理上的相互暗示。
他侧着头想了想，用郑重的语气叮嘱道：“就按尊夫人所说的循序渐进来推进此事，先做出些示范效应来，就当是千金立木吧，具体怎么做你们去商量。切记，一是货源要保证，二是渠道要通畅！”
见于平一脸唯唯诺诺的模样，叶展又给了他一个重磅承诺：“你们夫妻的功劳如同开创，无论未来我们这个展翼会的规模多大，你都有半成的收益权，可传之于子孙万代！”
于平闻听此言，惊喜万分，连忙跪下磕头，指天誓日的承诺自己的忠诚。
说来也怪，凭着一个仅有名字的展翼会，还有十五六岁少年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真能凭空画出大饼来，让于平感激涕零，而且双方都说的无比自然，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虽然与自己娘子的智慧想比有些差距，于平的机敏倒是不差，在叶展的点拨和启发下，说了不少自己的想法，颇得叶展的赞赏。
二人议论之间，已经将大致方略拟定了，临了叶展还是不忘提醒他多与他娘子商量着办，于平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这个还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商人的社会地位不高，叶展难得遇上一个对于经商颇有天赋又极有兴趣之人，倒是引起了他的谈兴，不知不觉间日头已上三竿。
“想不到叶家二公子不但武艺出众，对于经营之道亦颇有心得，可谓英雄出少年啊！”就在二人意犹未尽之时，从不远处的高大树丛之后，随着声音鱼贯转出几个人来。
叶展转目观瞧，正是那日劫道陆铁山等五人，似乎他们已经在此听了不短的时间，说话的正是赵一帆。
“原来诸位早就到了，有没有到处转一转，我家蝴蝶谷的风景如何？”叶展一眼就看到几个人都空着手，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干净的，显示着某种善意。
“不错啊，依山傍水，风光旖旎，若是叶公子在此处替老爷子修个精舍，想必合适！”赵一帆不想在一开始就陷入叶展掌控，脸上的刀伤也在时刻提醒着他。
“陆大哥，还有刘、李诸位兄弟，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叶展却刻意不接他的话，转而向其余几人客气的拱手道，“前日我在薛家村拜师，几位没过来喝两杯水酒，颇为遗憾。”
陆铁山是个嘴拙之人，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嘿嘿笑着，刘二飞却是个伶俐人，利索的回应道：“恭喜叶公子了！能拜在薛、张两位师父门下，那是极大的福分。我们兄弟几个都想，但是都未蒙允准，实在是生平憾事！”
“之前没有机会，之后却未必！几位兄弟如有此愿望，叶某愿意一力促成！”叶展笑容灿烂，偷偷把称呼换成了兄弟，一副英雄将入吾毂中的得意模样。
注意到陆铁山几人心驰神往，赵一帆皱了皱眉，心道：这可不行！自从五日前与叶展遭遇之后，他们反复商量，考虑到叶家的财富光环以及叶展拜师成功的加持，如果叶展真能指出个上升路径，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金光大道。但是，若这么轻易就被叶展拿住，那么未来几人只能作为下属，而非合作伙伴了。
“公子刚列门墙，自己还在学艺，难道就能代师父做主？这未免有些夸海口了吧。”
“赵兄弟有所不知，两位恩师已经于昨日允准，叶某忝为首徒，一年之后就将重开山门，再收弟子。到时候，叶某作为大弟子的推荐，还是有些分量的。”
叶展猜得出这赵一帆还在想着有更好的条件，说到底是心底还有些不服气，于是索性再给了更够分量的筹码：“两个月后，灵山将会设置巡检驿，大部分人员都会在灵山周边募集，叶某我倒是也有些推荐名额在手，不知道几位兄弟有没有兴趣吃皇粮啊？”
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一旁的于平，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诱惑太大了！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兵卒，他们也不再是山野之人，而是成为朝廷注册的人员。
除了能够每月领取饷银、免除家中的徭役等诸多好处之外，在社会的地位也能大大提升，换句话说，这就算是鱼跃龙门！
一连开出两个极有价值的条件，就连赵一帆也都无法辩驳，无法抗拒这个进身之途，自己兼习文武，混迹江湖多年，也没能获得这个身份。
“叶公子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不知我等需要如何回报？”最先从这些诱惑和激动情绪中挣脱出来的，反而是一直话不太多的陆铁山，“若是要行作奸犯科、妄害无辜之事，叶公子还是免开尊口。我等兄弟即便今生清贫潦倒，也断不会为这五斗米折腰！”
这倒是个人才！叶展旁观者清，刚才不要说是刘二飞、李家富等人的眼神炙热，就连自命清高的赵一帆都不免动摇，唯有陆铁山最快恢复清明。
陆铁山的武艺不错，身量体格极为强健，原本以为只是个猛将，想不到心智冷静，做事有操守，还有些大哥的风范，若是给个机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陆大哥莫要担心！方才你们可能也听到些我与这位于小哥的谈话，未来这灵山将出现一个组织，叫做展翼会。然而，古往今来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一个道理，手里没有刀把子，财富越多越危险，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我图谋在灵山设置巡检驿的目的。”
“诸位都是当地人，熟悉乡情，自然是保驾护航的最好人选，又怎么会作奸犯科呢？我还有薛、张二位师父在上，若是有什么差池，只怕老人家立刻取了我的小命！”
这些话不能算是假话，但他只说了前半截，有官府的武装力量保驾护航，对于展翼会的发展必然有积极的作用。
但是，未来当展翼会发展一定阶段，将所有人都捆绑到一起的时候，恐怕不用他说话，陆铁山这些人自然会操刀子拼命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财富。
陆铁山、赵一帆等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计议半晌之后，由陆铁山领头，众人向微笑站立的叶展深施一礼，口称：“若是巡检驿一事能成，我们兄弟五人愿为少主前驱！”
叶展哈哈大笑，回了半揖，说道：“好说好说，从此之后，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站在他身旁的于平，看到身体比他高出一个多头的陆铁山等人在叶展面前恭恭敬敬，不由得大是羡慕。
想着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这叶家少爷架也打得、生意也做得、招揽人心更是了得，恐怕不逊于上古时十二岁拜上卿的甘罗。
既然分了主次，叶展就不能太过小气，掏了一百贯出来，递给五人，笑着说道：“诸位兄弟将家中安顿一下，置办些新衣服鞋帽，静候佳音吧。于平是展翼会的第一任主办，有什么重要事情我会让他去通知大家的。”
“至于蝴蝶谷，未来就将成为我们展翼会的基地，也会是薛、张二位师父重开山门、广收弟子的武馆，工程建设方面的事，诸位也要多上心。具体的事宜，就由于平、赵一帆操办吧，我只有六个字的要求，‘进可攻、退可守’。”
众人均称领命，各自散去，只是赵一帆微微一挑眉，目光闪动，却什么都没说，心中已明白叶展的意图。
不能将太多的权力放到某一个人手里，总要有人相互监督，方才能杜绝后患，这是条千古不易的真理。所以叶展不想将涉及资金巨大的营建工程交予于平一人，而要找个心思深沉的赵一帆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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