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凉州山贼兵
深夜，东胡南都城早已宵禁，街上除了巡防司的士兵结队巡逻，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异常宁静。
“嗒嗒”一辆轩车踏着清脆的蹄声停在了安王府邸前，赶马人摆好了杌凳，车外侧穿着内侍衣服的大汉，含着头佝偻着身子下了车，脚下一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幸好被旁边的肖墨寻扶住。
车帘掀开趾高气扬的乌萌雅跳下杌凳，向鞠躬的赶马人挥了挥，赶马人摆好了杌凳，轻轻扬鞭，轩车“嗒嗒”的走了。
乌萌雅蹦蹦跳跳的走进中院，推开周琅的房门，邀功似的得意道：“琅哥哥，人接出来了。”
正在看书的周琅，起身放下书，笑道：“珠珠辛苦了，我先去前面看看。”未等乌萌雅说话，出了房间。
乌萌雅跺小脚，不满意的撅着嘴，扭扭打打跟着走去。
前院原来小男们的房间，肖墨寻要一个胡子拉碴的虚弱大汉躺在了床上，细细查看着身体的情况。
大汉有些担忧的道：“多谢肖兄，救命之恩，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吧。”被狱卒叫出了牢房，本做好了赴死准备，没想到却被人套上一身内侍的长袍，推推搡搡的推出了刑部大门，赶车人低着头低头问是否冯有威，自己点点头，赶车人便要自己上轩车坐好，一路上巡防司的兵士都不敢看轩车一眼，自己便稀里糊涂的带到这里。
肖墨寻轻声道：“冯兄不要担心，到了这里便安全了。”肖墨寻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致命伤也就放心了。
冯有威四处打量室内，轻声问道：“肖兄，这是哪里？”室内装饰陈设简单，但在门前他看到大门开阔，门楼气派，不是一般人家。
肖墨寻道：“宁国安王在东胡的府邸。”
冯有威震惊，颤音道：“可是那个官家的庶子？”冯有威人在绿林，但是消息灵通，官家庶子封王赴东胡，还有一路上所做的事在绿林道上也是沸沸扬扬，有些上山的头领还打趣要不要劫一条大鱼。
肖墨寻面有不悦，沉声道：“是，那是我的外甥。”官家庶子这个词，清淼雅苑中的众人内心的反感。
冯有威更是惊骇，忽又想到刚才自己的话语不妥，忙歉意道：“肖兄，勿怪勿怪，我老冯是个笨嘴人，不会说话。”
肖墨寻淡淡道：“算了，不知者不怪。”
冯有威有些好奇，宁国安王怎么将自己从刑部的死牢中救出来的，疑惑道：“肖兄，殿下他……”还未说完就见一个身材有些胖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冯有威犹豫的看向肖墨寻。
肖墨寻点头，轻声道：“这便是安王，我外甥周琅。”
冯有威慌忙起床，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草民冯有威，谢安王殿下救命之恩。”
周琅忙上前将冯有威搀扶起来，说道：“冯大叔，快快起来，救你出来的人不是我。”说完侧身让出身后的跟随进门的乌萌雅，轻声道：“是乌萌雅公主。”
冯有威看清了进门的女孩衣着华贵东胡贵族的打扮，眼中尽是惊诧之色看向肖墨寻，干涩的嗓子道：“公主？东胡人？”他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是多大的玩笑。
肖墨寻郑重的点了点头。
冯有威不管东胡还是宁国，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跪拜下去。
乌萌雅见了，吓得退了一步，连连摆手，慌乱道：“你不要拜我，你不欠我的，你谢琅哥哥就好了。”
周琅听了咬牙闭眼摇着头，恨啊。
肖墨寻见冯有威眼神迷离，微微一笑道：“冯兄不用拜了。”说完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冯有威坐到了床上。
冯有威从三人脸上扫过，宁国安王，东胡公主，安王的舅舅自己结交的肖兄，自己做梦么，轻轻的掐了一下大腿，疼，不是梦。
周琅懊恼的叹口气，转身面对乌萌雅已是一张讨好的笑脸，道：“珠珠，今日多谢你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晚些我再回去。”
乌萌雅点点头，可怜巴巴的说：“琅哥哥，你快一点啊，没有你我睡不踏实。”
周琅挤着笑脸，咬牙道：“好。”
冯有威懵了，这算是哪样关系啊，宁国安王东胡公主，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宁国东胡联姻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一直在东胡的绿林中，怎么没有听说啊？
冯有威瞠目结舌看向肖墨寻，却见肖墨寻貌似难言的摇摇头。
周琅仰头深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三个未知的条件，一张按了手印的字据，这下自己被乌萌雅捏的死死的。
周琅舒缓了一下情绪，坐到椅子上打量着冯有威，四方脸面色蜡黄饥瘦，身材魁梧，受了些伤依旧努力的坐挺身子，约莫有些秦铠秦二叔身上的行伍味道，看来这些年做山贼没有沾染多少痞气。
周琅轻声问道：“冯大叔，是如何被官兵抓了？”
冯有威叹了口气，拍了拍腿，低头羞愧道：“殿下，肖兄，我有寻摸着又是被人卖了。”抬头苦涩的看着周兰道：“东山的大当家跑山虎，和我一向交好，日常总是聚在一起吃酒喝肉，前些时候他过来说东胡有一个不义的富户运送搜刮汉民农户的钱财从我们两地之间山路经过，邀我联手一起抢了平分，我想着既是不义富户那必要抢，于是就下山了，那天大马的五辆轩车经过，我见对面的跑山虎打了信号便起身上去拦截，哪想到从轩车里面钻出来的竟然是东胡汉儿营的官军，匆忙要弟兄们先撤，官军太多我战不过便被俘了。”
周琅问道：“那个跑山虎没有被抓？”
冯有威恨恨道：“没有，官军根本没有向跑山虎那边去，直直的冲着我们来的。我定是被这腌臜给卖了。”
周琅和肖墨寻对下眼，冯有威说的应该是真的。
周琅又问：“冯大叔，以前在河北边军？”
冯有威忙站起身立正，正色朗声道：“河北边军霸州大营陪戎副尉冯有威。”随即面色一暗，消沉颓废的坐回了床上。
周琅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看着全身微微发抖，双手握拳的冯有威。
门外，夏锦敲敲门柔声道：“殿下饭好了。”
周琅轻声道：“姑姑，端进来吧。”
冯有威抹了把脸，眼睛通红的向端着承盘的夏锦抱拳谢了，夏锦回了个福退出了房间。
周琅道：“冯大叔，吃饭，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肖墨寻轻轻的拍了拍冯有威的肩膀出了门，屋内只剩了冯有威一人。
门外周琅心事重重的低头向中院走着，肖墨寻走了过去。
周琅停住脚步，凝眉问肖墨寻：“舅舅，此人可用么？”
肖墨寻想了想，点点头。
周琅一笑，快步走回中院。
门帘掀开，周琅走了进来，乌萌雅起身腻声道：“琅哥哥回来了。”
周琅头皮发麻一身疙瘩密密麻麻，弱弱道：“回来了。”
乌萌雅娇笑道：“琅哥哥，快睡吧。”说完掀起被子的一角。
周琅喉咙动了一下：“好好。”三个条件，字据，周琅心里乱成了麻。
周琅换了衣服，上了床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乌萌雅凑上来搂住了周琅的脖子，娇声道：“琅哥哥，珠珠今天做的好不好？”
周琅双眼盯着黑洞洞的帐顶，答非所问道：“珠珠，那三个条件？”
乌萌雅又凑了凑近了，徐徐道：“琅哥哥，不着急。”
周琅双手握拳，身子紧绷，心中暗道我着急。
乌萌雅幽幽问道：“琅哥哥着急了？”
周琅泄气了，身子一瘫，轻声道：“我不急，珠珠慢慢想。”
乌萌雅道：“那就好，琅哥哥快睡吧。”周琅欲哭无泪。
晨起，一番卖力操练，周琅想把三个条件的事发泄出去，快拳疾腿中，几次挥刀险些伤着自己。
肖墨寻见周琅今天状态不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周琅哭丧着脸告诉肖墨寻答应了乌萌雅三个未知的条件，肖墨寻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早饭后，周琅肖墨寻进了冯有威房间。
周琅问道：“冯大叔，不知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冯有威茫然，两次做山贼两次被人出卖，看来山贼这条路不适合自己，可本就是行伍出身的人，也就一把子力气，难道去做力工，去给看家护院？
周琅见冯有威不知未来做什么，轻笑道：“冯大叔，你若不知道去哪里，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冯有威精神一震，宁国安王若能给自己安排，那是最好不过的去处，忙起身抱拳，惊喜道：“草民任凭殿下做主。”
周琅笑道：“凉州。”
冯有威怔愣，那是边关，虽听人说过凉州这些年变化莫大，成了天下人向往的地方，但总归是边关，边关如何他见过太多，结舌重复疑问道：“凉州？”
周琅道：“对，凉州是我的封地，冯大叔去了会有人关照的。”
冯有威想起安王封地凉州，就算报安王救命之恩，去凉州便去凉州，问道：“殿下，草民去凉州做什么？”
周琅眨眨眼道：“山贼。”
冯有威腾的一下起身，怒道：“殿下，莫不是拿我开玩笑么？”
周琅赶忙摆摆手，笑道：“冯大叔快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冯有威见着肖墨寻轻笑的脸色，迟疑的坐下，看着周琅，就听安王殿下笑着说道：“冯大叔可能听说过，凉州逐渐的繁华，繁华之地自然有人觊觎，凉州一地现在有大小山匪近百股，每股多则百人，少则二三十人，边军官军衙役曾多次剿过，剿完一股新生两股，白费了功夫和钱财，我要冯大叔去凉州做山贼一是有做过山大王的经验，二是心性淳朴没有做过为非作歹的事。我会安排西北边军选些好手换了身份和冯大叔一起占山成王，冯大叔去帮我将凉州的山匪剿灭收编，罪大恶极为非作歹的杀，被逼无奈人性未泯的留，日后凉州只能有一股山贼，那便是冯大叔的那股。”凉州匪患已久，年年剿年年有，真是应了野火烧不尽，为了保护地方安全张彪在匪患严重之地派西北边军中的好手培训乡兵，为了保护商贾安全官军都快成了镖局，匪患不除掣肘凉州的发展。
冯有威心潮澎湃，统领一州的山贼，还是安王殿下支持的山贼，冯有威呼吸粗重了，瓮声道：“殿下，我去，我为殿下做凉州的贼头。”
周琅笑笑道：“冯大叔，我还未说完呢。”
冯有威精神振奋，目光灼灼的盯着安王殿下。
周琅道：“冯大叔剿了山贼后，接下来便要维护凉州安定，训练山贼，我会要西北边军暗中派出教头，每一处被剿灭的山寨便是一个据点，两年时间，训练十万山贼。”
冯有威眼睛圆睁，惊恐道：“两年？十万？私兵？”喉头涌动咽了咽口水，安王殿下要做什么？谋反么？
周琅轻笑道：“冯大叔想歪了，凉州临西月吐蕃，若是边关防不住，外邦长驱直入，援兵到了凉州却真的凉了。”
冯有威想想确实如此，凉州临两外邦，豢养些私兵时刻想到周全着也没有错。
周琅目光如炬，正色道：“冯大叔，剿匪占山你去做，暗中西北军官军会辅助，凉州府会给你支持，养兵练兵银两全由府库负责，但，谁若敢拥兵自重，为祸乡里，行为不端，我凉州有的是办法要他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
冯有威一凛，忙起身抱拳低头朗声道：“请殿下放心，冯有威在一天，凉州的山贼便是殿下的兵，冯有威但有不端之举，任凭殿下处置。”
“嗒嗒”一辆轩车踏着清脆的蹄声停在了安王府邸前，赶马人摆好了杌凳，车外侧穿着内侍衣服的大汉，含着头佝偻着身子下了车，脚下一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幸好被旁边的肖墨寻扶住。
车帘掀开趾高气扬的乌萌雅跳下杌凳，向鞠躬的赶马人挥了挥，赶马人摆好了杌凳，轻轻扬鞭，轩车“嗒嗒”的走了。
乌萌雅蹦蹦跳跳的走进中院，推开周琅的房门，邀功似的得意道：“琅哥哥，人接出来了。”
正在看书的周琅，起身放下书，笑道：“珠珠辛苦了，我先去前面看看。”未等乌萌雅说话，出了房间。
乌萌雅跺小脚，不满意的撅着嘴，扭扭打打跟着走去。
前院原来小男们的房间，肖墨寻要一个胡子拉碴的虚弱大汉躺在了床上，细细查看着身体的情况。
大汉有些担忧的道：“多谢肖兄，救命之恩，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吧。”被狱卒叫出了牢房，本做好了赴死准备，没想到却被人套上一身内侍的长袍，推推搡搡的推出了刑部大门，赶车人低着头低头问是否冯有威，自己点点头，赶车人便要自己上轩车坐好，一路上巡防司的兵士都不敢看轩车一眼，自己便稀里糊涂的带到这里。
肖墨寻轻声道：“冯兄不要担心，到了这里便安全了。”肖墨寻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致命伤也就放心了。
冯有威四处打量室内，轻声问道：“肖兄，这是哪里？”室内装饰陈设简单，但在门前他看到大门开阔，门楼气派，不是一般人家。
肖墨寻道：“宁国安王在东胡的府邸。”
冯有威震惊，颤音道：“可是那个官家的庶子？”冯有威人在绿林，但是消息灵通，官家庶子封王赴东胡，还有一路上所做的事在绿林道上也是沸沸扬扬，有些上山的头领还打趣要不要劫一条大鱼。
肖墨寻面有不悦，沉声道：“是，那是我的外甥。”官家庶子这个词，清淼雅苑中的众人内心的反感。
冯有威更是惊骇，忽又想到刚才自己的话语不妥，忙歉意道：“肖兄，勿怪勿怪，我老冯是个笨嘴人，不会说话。”
肖墨寻淡淡道：“算了，不知者不怪。”
冯有威有些好奇，宁国安王怎么将自己从刑部的死牢中救出来的，疑惑道：“肖兄，殿下他……”还未说完就见一个身材有些胖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冯有威犹豫的看向肖墨寻。
肖墨寻点头，轻声道：“这便是安王，我外甥周琅。”
冯有威慌忙起床，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草民冯有威，谢安王殿下救命之恩。”
周琅忙上前将冯有威搀扶起来，说道：“冯大叔，快快起来，救你出来的人不是我。”说完侧身让出身后的跟随进门的乌萌雅，轻声道：“是乌萌雅公主。”
冯有威看清了进门的女孩衣着华贵东胡贵族的打扮，眼中尽是惊诧之色看向肖墨寻，干涩的嗓子道：“公主？东胡人？”他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是多大的玩笑。
肖墨寻郑重的点了点头。
冯有威不管东胡还是宁国，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跪拜下去。
乌萌雅见了，吓得退了一步，连连摆手，慌乱道：“你不要拜我，你不欠我的，你谢琅哥哥就好了。”
周琅听了咬牙闭眼摇着头，恨啊。
肖墨寻见冯有威眼神迷离，微微一笑道：“冯兄不用拜了。”说完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冯有威坐到了床上。
冯有威从三人脸上扫过，宁国安王，东胡公主，安王的舅舅自己结交的肖兄，自己做梦么，轻轻的掐了一下大腿，疼，不是梦。
周琅懊恼的叹口气，转身面对乌萌雅已是一张讨好的笑脸，道：“珠珠，今日多谢你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晚些我再回去。”
乌萌雅点点头，可怜巴巴的说：“琅哥哥，你快一点啊，没有你我睡不踏实。”
周琅挤着笑脸，咬牙道：“好。”
冯有威懵了，这算是哪样关系啊，宁国安王东胡公主，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宁国东胡联姻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一直在东胡的绿林中，怎么没有听说啊？
冯有威瞠目结舌看向肖墨寻，却见肖墨寻貌似难言的摇摇头。
周琅仰头深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三个未知的条件，一张按了手印的字据，这下自己被乌萌雅捏的死死的。
周琅舒缓了一下情绪，坐到椅子上打量着冯有威，四方脸面色蜡黄饥瘦，身材魁梧，受了些伤依旧努力的坐挺身子，约莫有些秦铠秦二叔身上的行伍味道，看来这些年做山贼没有沾染多少痞气。
周琅轻声问道：“冯大叔，是如何被官兵抓了？”
冯有威叹了口气，拍了拍腿，低头羞愧道：“殿下，肖兄，我有寻摸着又是被人卖了。”抬头苦涩的看着周兰道：“东山的大当家跑山虎，和我一向交好，日常总是聚在一起吃酒喝肉，前些时候他过来说东胡有一个不义的富户运送搜刮汉民农户的钱财从我们两地之间山路经过，邀我联手一起抢了平分，我想着既是不义富户那必要抢，于是就下山了，那天大马的五辆轩车经过，我见对面的跑山虎打了信号便起身上去拦截，哪想到从轩车里面钻出来的竟然是东胡汉儿营的官军，匆忙要弟兄们先撤，官军太多我战不过便被俘了。”
周琅问道：“那个跑山虎没有被抓？”
冯有威恨恨道：“没有，官军根本没有向跑山虎那边去，直直的冲着我们来的。我定是被这腌臜给卖了。”
周琅和肖墨寻对下眼，冯有威说的应该是真的。
周琅又问：“冯大叔，以前在河北边军？”
冯有威忙站起身立正，正色朗声道：“河北边军霸州大营陪戎副尉冯有威。”随即面色一暗，消沉颓废的坐回了床上。
周琅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看着全身微微发抖，双手握拳的冯有威。
门外，夏锦敲敲门柔声道：“殿下饭好了。”
周琅轻声道：“姑姑，端进来吧。”
冯有威抹了把脸，眼睛通红的向端着承盘的夏锦抱拳谢了，夏锦回了个福退出了房间。
周琅道：“冯大叔，吃饭，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肖墨寻轻轻的拍了拍冯有威的肩膀出了门，屋内只剩了冯有威一人。
门外周琅心事重重的低头向中院走着，肖墨寻走了过去。
周琅停住脚步，凝眉问肖墨寻：“舅舅，此人可用么？”
肖墨寻想了想，点点头。
周琅一笑，快步走回中院。
门帘掀开，周琅走了进来，乌萌雅起身腻声道：“琅哥哥回来了。”
周琅头皮发麻一身疙瘩密密麻麻，弱弱道：“回来了。”
乌萌雅娇笑道：“琅哥哥，快睡吧。”说完掀起被子的一角。
周琅喉咙动了一下：“好好。”三个条件，字据，周琅心里乱成了麻。
周琅换了衣服，上了床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乌萌雅凑上来搂住了周琅的脖子，娇声道：“琅哥哥，珠珠今天做的好不好？”
周琅双眼盯着黑洞洞的帐顶，答非所问道：“珠珠，那三个条件？”
乌萌雅又凑了凑近了，徐徐道：“琅哥哥，不着急。”
周琅双手握拳，身子紧绷，心中暗道我着急。
乌萌雅幽幽问道：“琅哥哥着急了？”
周琅泄气了，身子一瘫，轻声道：“我不急，珠珠慢慢想。”
乌萌雅道：“那就好，琅哥哥快睡吧。”周琅欲哭无泪。
晨起，一番卖力操练，周琅想把三个条件的事发泄出去，快拳疾腿中，几次挥刀险些伤着自己。
肖墨寻见周琅今天状态不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周琅哭丧着脸告诉肖墨寻答应了乌萌雅三个未知的条件，肖墨寻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早饭后，周琅肖墨寻进了冯有威房间。
周琅问道：“冯大叔，不知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冯有威茫然，两次做山贼两次被人出卖，看来山贼这条路不适合自己，可本就是行伍出身的人，也就一把子力气，难道去做力工，去给看家护院？
周琅见冯有威不知未来做什么，轻笑道：“冯大叔，你若不知道去哪里，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冯有威精神一震，宁国安王若能给自己安排，那是最好不过的去处，忙起身抱拳，惊喜道：“草民任凭殿下做主。”
周琅笑道：“凉州。”
冯有威怔愣，那是边关，虽听人说过凉州这些年变化莫大，成了天下人向往的地方，但总归是边关，边关如何他见过太多，结舌重复疑问道：“凉州？”
周琅道：“对，凉州是我的封地，冯大叔去了会有人关照的。”
冯有威想起安王封地凉州，就算报安王救命之恩，去凉州便去凉州，问道：“殿下，草民去凉州做什么？”
周琅眨眨眼道：“山贼。”
冯有威腾的一下起身，怒道：“殿下，莫不是拿我开玩笑么？”
周琅赶忙摆摆手，笑道：“冯大叔快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冯有威见着肖墨寻轻笑的脸色，迟疑的坐下，看着周琅，就听安王殿下笑着说道：“冯大叔可能听说过，凉州逐渐的繁华，繁华之地自然有人觊觎，凉州一地现在有大小山匪近百股，每股多则百人，少则二三十人，边军官军衙役曾多次剿过，剿完一股新生两股，白费了功夫和钱财，我要冯大叔去凉州做山贼一是有做过山大王的经验，二是心性淳朴没有做过为非作歹的事。我会安排西北边军选些好手换了身份和冯大叔一起占山成王，冯大叔去帮我将凉州的山匪剿灭收编，罪大恶极为非作歹的杀，被逼无奈人性未泯的留，日后凉州只能有一股山贼，那便是冯大叔的那股。”凉州匪患已久，年年剿年年有，真是应了野火烧不尽，为了保护地方安全张彪在匪患严重之地派西北边军中的好手培训乡兵，为了保护商贾安全官军都快成了镖局，匪患不除掣肘凉州的发展。
冯有威心潮澎湃，统领一州的山贼，还是安王殿下支持的山贼，冯有威呼吸粗重了，瓮声道：“殿下，我去，我为殿下做凉州的贼头。”
周琅笑笑道：“冯大叔，我还未说完呢。”
冯有威精神振奋，目光灼灼的盯着安王殿下。
周琅道：“冯大叔剿了山贼后，接下来便要维护凉州安定，训练山贼，我会要西北边军暗中派出教头，每一处被剿灭的山寨便是一个据点，两年时间，训练十万山贼。”
冯有威眼睛圆睁，惊恐道：“两年？十万？私兵？”喉头涌动咽了咽口水，安王殿下要做什么？谋反么？
周琅轻笑道：“冯大叔想歪了，凉州临西月吐蕃，若是边关防不住，外邦长驱直入，援兵到了凉州却真的凉了。”
冯有威想想确实如此，凉州临两外邦，豢养些私兵时刻想到周全着也没有错。
周琅目光如炬，正色道：“冯大叔，剿匪占山你去做，暗中西北军官军会辅助，凉州府会给你支持，养兵练兵银两全由府库负责，但，谁若敢拥兵自重，为祸乡里，行为不端，我凉州有的是办法要他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
冯有威一凛，忙起身抱拳低头朗声道：“请殿下放心，冯有威在一天，凉州的山贼便是殿下的兵，冯有威但有不端之举，任凭殿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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