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上)

    在这场过家家式的爱情保卫战中,我逐步占据了上风,夹杂着一点点运气成份,虽然我一向不承认爱情靠运气,但不得不承认,运气可以调味爱情。

    尽管以我和璇子重归于好作为这场冷战的收尾,但宋明给予我的危机感不减反增。在知道我和璇子关系的情况下,宋明依然会拉着璇子有说有笑,依旧把璇子当作亲密无间的朋友一样看待。宋明这人如此能忍气吞声,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令我恐惧,而与宋明恰恰相反的是,我那该死的嫉妒心依旧时常出来作祟。我新一阶段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将璇子完全占为己有。既自私又自大的计划。

    没两天就是本学年的春游。我们经常吐槽学校的春游和秋游安排太晚,吊足了我们的胃口,等待,等待,当等到的时候,春游和秋游已然变为夏游和冬游。所以,这场五月份的春游,成了我向璇子告白的最佳良机。

    这一年,五月的天,是热烈的。纵使热烈中带着最后一丝不诚恳的凉意,但人们都感到,热已经以压倒性的优势征服了冷,即将大获全胜。

    “这次秋游去东郊游乐场。”尹老师在班上宣布。

    “喔吼!”全班爆发出热烈欢呼。我也位列其中,摩拳擦掌。

    “这次秋游要不要跟我一起?”尹老师走后,我回头问璇子。

    “不好吧……”璇子看看身边的钱焦焦,“我答应要和钱焦焦一起诶。”

    看着璇子左右为难的表情,我变得上下为难。

    “那……再加个上校,咱们四个,行不行?”我特地加大声音,让宋明好好听着。

    璇子为难地看着钱焦焦。我想,在璇子好朋友的排列里,除了小沫外,钱焦焦同样是排在最前面的,而我,能不能排到第三的位置?或者,在璇子心里,我是否存在于另一份列表的排名。

    “好啊,那就我们四个吧。”钱焦焦没有反对,也没有兴奋。

    “四人行哦,这样能算约会吗?”话题结束,上校饶有深意地小声问我。

    “我能怎么办!”我捏着嗓子,小声抱怨。

    一支自动水笔“咔嗒”戳在了我的背后,我愣住,回想起上次这一戳的触感,已经相隔了将近一个月。

    “你和宗丞不要带我们玩太惊险的项目,我和焦焦不敢玩的。”璇子对我说。

    “不要怕啊,有我保护你!”我拍着胸脯。

    “那也不行!说好了不玩啊,你要是硬拖着我玩,我们四个就地解散!”璇子威胁道。

    解散是不可能了,就怕到时候你提着刀来砍我。我想着想着坏笑了起来,一肚子坏水无处安放。

    “我是说认真的!你笑什么笑,打什么坏主意呢?!”璇子用笔尖戳我后背,我惊叫着跳了起来。

    秋游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顾言。

    “大头,如果我明天在大摆锤上向璇子表白,成功的概率会有多少?”我问。

    “以我对你的了解,璇子应该早就知道你喜欢她了。”大头语气平平。

    “我就这么兜不住事儿?”我质疑。

    “是的,就是这么兜不住事儿。”大头肯定的说。

    “可是,自从和林薇相处过之后,我已经学会收敛感情了。”我仔细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

    “那可能只是表象吧,你对璇子的喜欢几乎就天天写在脸上。”大头说。

    “啊?!”我大跌眼镜。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果你想表白成功,璇子就必须也喜欢你才行。”大头分析。

    “是这样没错,那璇子喜不喜欢我?”我问。

    “噗……你和璇子前后桌天天朝夕相处,喜不喜欢你这种问题,要问你自己啊!”大头哭笑不得。

    “好像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喜欢她是百分之百,但是根据‘木桶效应’,成功的概率由最低的那块木板决定,也就是——璇子喜欢我的概率。目前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喜欢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不喜欢的概率也是百分之五十。由此可得,我明天在大摆锤上表白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我滔滔不绝。

    “你真的是讲了超大一通没有用的废话啊!”大头流汗。

    “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我明天在鬼屋里向璇子表白,成功的概率会有多少?”我认真地问。

    “这句也是废话啊!”大头暴汗。

    “好像是呢,那到底是在大摆锤表白好,还是在鬼屋呢?”我喃喃自语。

    “……”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的成功率远不足百分之五十,因为还要考虑到,就算璇子喜欢我,她也不一定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因为“喜欢”和“在一起”完全就是不同性质的两码事。事实证明,我的顾虑完全正确。后来我才知道,固执的璇子始终执着于一项“好学生:条例”——不能早恋。

    紧张的一天。

    第一个既没杨箴也没大头的集体出游,我一点没觉得孤独,因为我的身后有璇子。大客车上,我和上校在前一排,璇子和钱焦焦在后一排,宋明是个聪明人,他避而远之,和肖克、宋涛、国庆他们混在一起。我在车上用一只耳听着MP3,转过头和璇子在两个座椅缝隙中交流。通过缝隙,我只能用我的一只眼,看到她的半张脸,所以,我们就用一只眼睛进行眼神交流。

    耳机里播放着电影《星空》的同名主题曲,五月天,所有人心中的神,而我却独爱五月天的《星空》,超过了五月天的其他所有歌曲,这首歌给予我的能量感,非比寻常。我带着左耳耳机,将右耳耳机通过缝隙塞给璇子,璇子也将这只耳机用手按在左耳上,虽然我知道同塞左耳是因为耳机线不够长,但我看着眼眸发光的璇子,我宁愿相信那句年代感十足的谣传:左耳更适合听情话,因为左耳更靠近心脏。我和璇子在同一时空,用左耳听着同频播放的《星空》,正是我们心与心的交流。

    “至少回忆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着我;最后只剩下星空,像不变回忆,陪着我。”我跟着哼完最后两句。

    “哎?成宁,你说最后这两句歌词,是同一个意思吗?”璇子问我。

    “应该……是吧,但又好像不太一样。”我不假思索。

    “哪里不一样?”

    “语气不一样。第一句表达的情感包含……万般无奈和洗脑式的自我安慰,让人心碎,痛彻心扉的心碎。”

    “那第二句呢?”璇子听得入神。

    “释怀!第二句要表达的是失去后的释怀!是对一无所有的欣然接受!”我转过身跪在座椅上,从高处俯视璇子。

    “那回忆真的会像星空一样,真的会永久不变吗?”璇子放着光的两眼充满疑惑。

    “我想,是会变的吧!人会变;回忆会变,忘或错乱;斗会转,星会移,天空会变暗。一切都会变的。因为,所有事物都是发展中的事物,只有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我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可是帮助我的政治考试拿到‘A’呢!”我越说越没正形,打破了认真探讨情歌歌词的美好情境。

    “怎么说着说着还嘚瑟起来了……”璇子的双眼由放光状态变为白眼状态。

    “歌词终究是完美主义思想的投影,是词人的无限向往,它必然与现实背道而驰……”我略带伤感地喃喃说道,不顾璇子有没有认真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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