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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罗德曼之夜

    作为全西陆唯一一个没有陷入全面内战的国家,罗德曼帝国庆幸自己曾作出了正确的抉择。

    在古旧年代开始,罗德曼帝国就是天空之国的熔炉,在坠地之后也是。罗德曼帝国作为西陆最重要的战争帝国源源不断地销售出自己生产的装备,小到弩箭,大到法术驱动的战争人形,战争科技之发达一度连艾尔瑞斯都无法企及。在席卷全西陆的战争爆发以前,一直是这样。

    在三十年前的罗德曼帝国,爆发了一场“凋敝运动。”这也是罗德曼帝国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的开端。战争惩罚下的罗德曼帝国之中矛盾终于无法调和,冲突愈来愈激烈。

    罗德曼帝国之所以没有被卷入西陆几乎全境的内战风潮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正是因为他们对内改革的及时有效,智慧的安布罗斯宰相及时阻止了内部矛盾的激化,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凋敝运动在官员中发起,一直流动到平民阶层,之后再回流到上层官僚主导,最后安布罗斯宰相亲自下场指挥运动。

    凋敝运动旨在遏制罗德曼皇帝的权力以松绑新贵阶层,安布罗斯宰相的下场导致了帝国高层最终也倒向了凋敝派。

    凋敝运动直接导致了罗德曼帝国的三年改革与三年内整,最终新贵阶层与开明官僚联合了一场宫廷政变,被迫让罗德曼皇帝割让权力,罗德曼皇帝专制时代结束。

    曾经的西陆诸国皇帝国王嘲笑罗德曼帝国皇帝的软弱无能,甚至愿意接受分割权力以至于现在已经逐渐淡出政治世界,但二十多年过去,反而国王与新贵阶层联合统治的罗德曼帝国成为了西陆唯一一个没有爆发内战的帝国。

    罗德曼帝国的新朝政松绑了新贵阶层,一定程度上也为下层人民松绑,虽然远远谈不上自由与富足,但比起奴隶要好上太多。同时上层社会致力于改造下层人民的思想,有意发展他们的民族意识来加固罗德曼帝国改朝换代后不可避免的裂痕,利用各国的大革命来引导下层人忠于现如今的新建立的联合政府,甚至派遣特遣队去进行支援行动,种种措施才保证了罗德曼帝国下层人民的归顺,罗德曼才不至于陷落于风雨飘摇。

    也只因为如此,罗德曼之夜才得以召开。

    罗德曼之夜的别称是国王宴会,在格鲁兰这一夜被称作“无尽荣光”,而在格卢恩,国王宴会的名字则是“神赐之礼”。这是从西陆分裂战争后所规定下的礼节,由西陆十国中的三国主持,三年为一期在上三国的首都召开,用于商讨十国政治以及西陆的未来。

    而如今这一场国王宴会是第一次破例没有按照顺序在格鲁兰帝国的首都召开,而是跳过了格鲁兰,由于格鲁兰的分裂导致格鲁兰首都划归格鲁兰共和国,宴会直接在罗德曼帝国的首都莱茵蒂法召开。

    历史上破例的次数不多,算上西陆战争期间罗德曼帝国因为大肆侵略爆发全面战争而导致的破例,破例也才只有四次。

    上三国一般是与会的主要发言方,但曾经的三巨头如今只有罗德曼帝国还有上三国的实力,内战中的格鲁兰哪怕已经通过黛娜女王的新政进行了一系列的重启,实力也顶多算得上中四国的上游,而格卢恩帝国则更是衰败,甚至有西陆战争后期的罗德曼曾经的衰颓模样,远远无法达到上三国的水平。

    而中四国与下三国则更不必说,经济凋敝,军政破败,政府垮台。其中中四国仅有亚拓拉帝国与冈多耳教皇国还保持着政府公信力,维尔维亚王国政府已经垮台,陷入失控局面,而希恩王国已经在革命军的攻势中覆亡,取而代之的是希恩共和国临时政府执政。下三国已经几乎全部沦陷,只有艾斯伊尔留存了一部分土地,剩下的全部被部落军统一为冰海族盟以及冰海舰国。

    这场十国国王宴会到底只来了七方代表,下三国的国王已经被砍了头,希恩王国的老国王病死,皇子遇刺身亡,维尔维亚的女王则只能带着家眷来国王宴会寻求庇护。

    罗德曼帝国首都的莱茵蒂法长宫极尽奢华,凝聚着无数代工匠的精粹。在华灯照映的莱茵蒂法长宫外战争人形与全副武装的帝国禁军队戒备着每一个角落,而长宫之内,则是弥漫着各种鲜花芳香的地方。伴随着罗德曼古典乐,再加之以雪白同金黄墙壁构建的视觉效果,这里甚至都能让那些元首们暂时抛开战争的烦扰。

    当然,罗德曼帝国现在的首席话事人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派对的狂热者,这一场宴会的目的很显然只有两个,宣扬国威,还有牟取暴利。

    西陆流传的童谣这么描述上三国:“妹妹格鲁兰是曼妙的少女,活泼而又不失贵族的优雅,编织她一袭长裙的是无尽的荣光。二姐罗德曼是威武的骑士,轰鸣的锻造与不摧的意志是她的祈祷与铠甲。而大姐格卢恩是永远忧郁贵族少妇,高贵而冷漠的她永不肯摘下神秘的黑面纱。”

    如今妹妹不再有往日那般无忧无虑与享有无尽荣光,大姐无法保持贵族女人的典雅与端庄,唯有骑士仍旧保持着她的高傲与强悍。

    当今罗德曼帝国最高话事人就坐在格卢恩皇帝身边,同样与他们坐在一起的只有同为上三国的黛娜女王。

    “拉斐尔大帝,尝尝这些鹿肉,这些都是上等的铁森林野鹿,离了罗德曼哪还吃的到这么好的鹿肉。”

    最高话事人塞巴斯蒂安为拉斐尔大帝端了一盘烤鹿肉,这是帝国御厨的最高水平。

    拉斐尔如果不是因为国王宴会的惯例他是绝对不想来的,格卢恩帝国几乎是砸在他手里,格卢恩大革命虽然还没能一口气将格卢恩帝国摧毁,但“皇帝的后花园”已经成为了占领区。

    “那老家伙呢?”

    拉斐尔可没心思吃鹿肉,只是忿忿地将刀叉在鹿肉上割来割去,完全没有格卢恩贵族那种举手投足间流露的优雅,他烦躁得顾不上失态。

    塞巴斯蒂安明知故问:“您说的是?皇帝陛下?”

    “亏你们还叫他陛下!”

    拉斐尔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原来您在说他啊,那个老顽童,”塞巴斯蒂安咯咯地笑:“老神仙在福音河畔给他外孙过生日,他说反正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他也乐得不来,还说要给我跟安布罗斯宰相捎点福音河风味的奶酪……”

    “亏他还是皇室子孙!过得逍遥滋润,没有一点贵族王室的样子!”

    拉斐尔叨叨完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把杯子里装的红酒一饮而尽,再用手帕擦擦花白的胡须。

    “没有老皇帝的明事理现在我们都没办法坐在莱茵蒂法长宫里享受大厨们费尽心思准备的一桌佳肴,罗德曼帝国现在会怎么样呢?不敢想象。”

    塞巴斯蒂安还是装着温和儒雅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在拼命压抑着狂笑,拉斐尔大帝是有名的独裁暴君,他就是有意让这个一蹶不振的独裁者吃瘪。

    他又给拉斐尔倒了一点红酒,不过被拉斐尔态度很不好地拒绝了。

    “小心点说话老怪物。”

    拉斐尔又开始对宴会上的食物挑三拣四,不过很快被一个女人打断。

    敢直接不留情面地骂拉斐尔为“老怪物”的人,整个西陆恐怕也只有一人。

    铁血女皇黛娜来得稍迟一点,不过并不算太迟,风雪阻挡了来路,这也可以理解,不过也没有谁敢指责她就是了。

    “不管是格鲁兰军人还是格卢恩军人,哪个前线战士能吃得上这样的食物。非但不珍惜,还对它们评头论足,老东西,吃得太饱了是吧。”

    黛娜习惯保持着她的一贯作风,况且格卢恩帝国现在根本没有与格鲁兰帝国叫板的实力,她更不用顾虑情面。

    拉斐尔当然是大怒,恨不得拔剑和黛娜发起决斗。

    但是他这个老头子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的对手?况且黛娜女皇自小接受着战士的训练,掌握着出色的格斗术,她完全能把拉斐尔毫不吃力地揍一顿。

    “还抱着您那金山银山?前几位大帝的积蓄在您手上差不多见底了吧?管他洪水滔天?您还没死就洪水滔天了吧,哈哈……”

    黛娜毫不掩饰她对这个守财奴的厌恶。

    “你岂敢……我好歹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不是一个篡权的逆贼!”

    “那又怎样,等着我亲爱的伯父和您一样让一个美丽的国家变得窝囊?”黛娜挖苦:“现在长宫的外面戍卫着一整支铁血卫队,还有一支皇骑军部队,格卢恩的戍卫在哪里?那一小撮吗?”

    塞巴斯蒂安适时地给气得面红耳赤的拉斐尔一个台阶下,把他赶去了其他几国元首的谈话里,他看笑话也看够了,最重要的会面,应当是与格鲁兰的这位大人。

    筹划着一统格鲁兰帝国,重拾昔日荣光的铁血女皇现在急需统一格鲁兰的军备。格鲁兰共和国暂时屈服于女皇,三方内战的形势逐渐转变为格鲁兰封建势力同红龙盟会的革命军双方的决死。

    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这场内战他站在哪一方都可以,如果女皇赢得了内战,那他会多一个很好的盟友,如果革命军赢得了内战,那么他会获得一个很大的客户。

    女皇大大方方地坐在首席话事人对面,然后接过了话事人递过来的葡萄酒。

    “谢谢,话事人先生。”黛娜将美酒一饮而尽:“酒很好喝,都说格鲁兰的皇家精酿也比不上这里的葡萄酒,果然不假。”

    “那是那是,我们一直对自己的酿酒工艺感到骄傲。”

    话事人让女仆拿了更多珍藏的酒品,都是皇家酒窖的珍品。

    “久仰格鲁兰帝国铁血女皇的威名,为了把祖国从破碎中缝合不惜破坏各种老帝国时期的遗政弊端,单枪匹马把分裂的格鲁兰再拼成一块。不仅仅是我,甚至连我们的老宰相跟老皇帝都对您这个女儿身的英豪刮目相看。”

    塞巴斯蒂安的话半是恭维,半是实话,黛娜也知道,从她的铁军畅通无阻地进驻格鲁兰共和国的首都之时,她就已经成为了西陆当代君王之间的偶像。

    “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整改一个庞大帝国的朝政而不流血,反倒是与皇室相处融洽,再奋力争夺列强,话事人先生,您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干出这样的事的领袖。”

    “没有老皇帝和丞相的明智这些都是做不到的,您太抬高我了。”

    “何必这么谦虚?塞巴斯蒂安先生笼络人心的能力我也早有耳闻,我一直认为罗德曼迟早不会再是皇帝的罗德曼,皇帝身边有许多阴谋家……”黛娜哈哈一笑:“不,您就当做是我在夸奖您吧。”

    塞巴斯蒂安还是一向的谦逊:“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在朝政的弄权人中,阴谋家算不得贬义,而是难得的褒义词。”

    “不管怎么说,比起那混蛋我更看好罗德曼,你们是格鲁兰帝国优秀的朋友,我深深认可你们,这不是恭维。”

    “被铁血的女皇如此垂青,我感到荣幸。”

    黛娜一边把弄着酒杯,一边将目光放向另一桌还在大声嚷嚷的拉斐尔:“这老不死的完完全全摧毁了一个辉煌的王朝,可怜了格卢恩人,摊上了这样一个皇帝。”

    拉斐尔现在只能在一群更弱的国王之间耀武扬威,毕竟其他的国王甚至连军队都难拿得出手,戍卫队更是小的可怜。迫于压力,他们也只好听拉斐尔嚷嚷格卢恩帝国曾经的辉煌与人民的不忠君爱国。

    “他现在还在指望着累死累活才能混得一口饭吃的人民忠君爱国呢。”塞巴斯蒂安感到又无奈又好笑:“格卢恩的阴影之下所蕴藏有多少的野心家与革命者我们无法想象,每一片喂不饱人民的土地上都会孕育反抗之心。哪怕看上去还没有崩坏,内部也已经支离破碎。格卢恩帝国陷入全面内战的前一天还在举行名存实亡的欢颂劳工节呢,第二天就爆发了工人起义。”

    “正解,我喜欢你们这样看待政治的人。”黛娜赞赏地点头:“伯父领导下的格鲁兰也是如此,如果我早一点夺权,也许今天的格鲁兰也不会陷入内战。我同情那些失去家园的人,也同情那些为了吃饱饭来跟我作战的人。如果他们臣服,我会承诺他们安居乐业,但是他们不,因此我必须与他们作战。”

    “女皇,您觉得这个世界上永远会有皇帝吗?”

    塞巴斯蒂安唐突地问了这样的问题。

    这是两个世界观的碰撞,两个代表了不同阶级的领袖的对话。

    但是女皇并没有正面回答,对于这种敏感的问题,她知道不应该直接回答她的看法。

    “我避免战争,但不回避战争,我会骄傲地直到战死,只要有一个格鲁兰人跟从我,这便是格鲁兰女皇的信条。”

    “也是,这才是女皇的样子。”塞巴斯蒂安居然也满意这样的答案:“我们很看重您这个客户,您要求的物资会很快送达,关于皇帝的问题,您不喜欢的话,就当作没有问过吧,毕竟现在谈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为时过早了。”

    “不尽感谢。”

    黛娜又倒满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那再敬一杯酒,为了格鲁兰与罗德曼如今的友谊!”

    “为了友谊!”

    塞巴斯蒂安也很愉快地将酒杯举起。

    宴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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