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升职了
01
“叮铃铃”，金问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接起手机，是汪奇那贱兮兮的声音，“金记者，昨夜金风玉露一相逢，是不是爽歪歪？”
金问山没好气地说：“以后喝酒可以，这种活动就别带我了，我怕犯错误。”
汪奇嘿嘿一笑，“装，继续装！你假装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
“滚！”
金问山挂了电话，打量了一下昨晚睡的房间。佳佳已经离去，他的衣服、裤子，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手机、钱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桌子上留着一张便笺，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金哥，你的衬衫我运（熨）好了。早餐劝（券）压在电视遥控器下面，记得吃早饭。”
尽管是逢场作戏，金问山心下还是有一阵温暖掠过。
回到报社，张立德把他叫到楼梯间问道：“问山，有小道消息说，你要提中层了？”
金问山答：“哥，的确有这么回事。叶总找我谈过话。”
“你小子行呀，藏得这么深，连我都不告诉。”
“哥，事情毕竟没最终确定。你先帮我保密，我怕万一出岔子被人笑话。”
张立德说：“知道，不会乱传的。话说回来，一把手找过你，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02
两个星期前，林默找过他一次，说他工作出色，准备提他当中层。
当时，社会新闻部的主任调到喜州网当副总编辑去了，位置空出来，林默有意提拔他。五一之后的第一个编委会，便会决定此事。
五月五日，喜州都市报的编委会召开，八名编委在会议室里足足呆够了四个小时。五月六日，金问山被正式任命为社会新闻部的主任。
坐在主任的单间办公室，金问山感叹万千。
从业四年来，他兢兢业业，跑遍了喜州全城，写的报道可以汇编成一本书，其中多篇文章被省里甚至的中央的媒体转载过。曾经，他只想当一个优秀记者，写出好报道。如今，他只想往上爬，他不想再次体会类似被杨家父女羞辱的经历。
这个世界需要有才华的人，但是有才华的人在没有拥有权力和金钱之前，照样被人看不起。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金问山正在看记者刚写的稿子，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施玉明拿着一卷东西，满脸笑容地说：“金主任，恭喜高升呀！”
金问山笑着回答：“玉明，咱俩谁跟谁呀。你叫我金主任啥的，不是折煞我嘛。叫名字！”
施玉明道：“好的，下回叫你名字。金主任，我这里有一副字，是从咱们喜州的书法名家那里求来的，挂你的新办公室挺好。”
“谢谢你。”
“金主任，你啥时候回浊溪看望家人呀，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有机会咱俩一起回呗。”
“可以，可以。下次带你认识下我的死党汪奇，当律师的。”
03
施玉明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走了，金问山展开他带来的字幅，写的是“厚德载物”，他哑然失笑。这字太大了，挂在他一个小主任的办公室里是一种僭越，起码要林默这个级别的领导，才压得住这幅字。
这时，张立德叼着烟，嘻皮笑脸地走进来，“金主任，这椅子坐着舒服吗？”
金问山摆摆手，“可别这么叫了，刚才玉明一口一个‘主任’叫我，可把我羞死了。”
张立德吸了一口烟道：“问山，我听到一些编委会的小道消息，你想听听吗？”
“张哥，你说吧。我可太想知道了。”
张立德点了点头，打开了话匣子，“在编委会上，林默和厉强力挺你当主任，但刘洪宇反对，并说了很多很扯的理由。”
“为什么刘总处处针对我？”
“他不是针对你，他是针对林默。林默派系的人，多上位一个，刘洪宇在报社的话语权便削减一分。”
“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听说林默很生气，把杯子里的水都拍了出来。他提议编委会投票解定，最后是7票赞成，1票反对。”
“这么悬殊？”
“嗯。就是这么悬殊。这领导班子，会被底下的人看轻。”
“可票数也太悬殊了。”
“不奇怪，你怎么选？”
“明白了。”
张立德吐了一口烟圈，“你最近一定要去林默和厉强的家里拜访一下。送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是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感激与忠诚。你要借这个机会，真正地和他们成为‘自己人’。”
“还有，以后有机会要搞好与唐静的关系。你别看她在编委会里排名最末，这女人的能量和背景厉害着呢。”
金问山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张哥，谢谢你点醒我。谢谢。”
张立德喃喃自语道：“我年轻的时候，太不会搞关系了，所以混到四十多还是个跑一线的。问山，以我为戒呀。”
下班的时候，金问山走进电梯，发现刘洪宇也在电梯里。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金问山叫了一声“刘总”之后，便沉默了，毕竟这刘总在编委会上反对自己升中层。
没想到，刘洪宇主动开口了，“问山，恭喜你升职呀。这次林总提议你当社会新闻部的主任，我觉得特别好，你有能力，有干劲，不提你提谁？好好干！”
“谢谢刘总关照！”
这老男人的套路打法呀，就像河里的鸭子，脚蹼在水下划得飞起，脸上却是一脸平静。
04
望月花园建成已有五年，小区不算豪华，但胜在位置好，绿化好，里面住了不少公务员和私营企业主。林默住在8幢1501，此次登门拜访，金问山带了两瓶酒，一盒新西兰进口的奇异果。
开门的是一位50多岁的妇女，她笑着说：“你是问山吧，来来来，进来坐。”
金问山心想，看这打扮和气质，应该是林默的夫人了。他坐下后，接话道：“您看着这么年轻，我刚想着叫您姐姐，又担心自己唐突，乱了辈份，我还是叫您阿姨吧。”
林夫人听了很受用，点头说：“叫阿姨就好，叫好姨就好。”
林默端着一个保暖杯，从书房里走出来，金问山赶紧站了起来，叫了声“林总”。林默右手向下压了压力，示意他坐下。
林默看了金问山一眼，慢慢说道：“问山呀，这次提你，我费了不少力。在编委会上，杯子差点被我摔了。”
金问山知道，自己表忠心时候到了。张立德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在大佬眼里，忠诚比能力更重要。
金问山说：“林总，你对我的提携，我都记在心里。当年我毕业时没找到工作，还是你收留了我。当然，还有桑岭日报的叶总，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去年我去桑岭出差，专门去拜访了叶总。”
林默对金问山的表态很满意：“慎臣对我讲了，说你在喜州这几年，成熟了，让我多给你些机会，锻炼锻炼。”
“真得谢谢两位长辈。”金问山恭恭敬敬地说。
从林默家出来，金问山心情大好，给汪奇打了电话，想约他出来吃宵夜。汪奇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是有事来不了，金问山只得自己打车回家。
“叮铃铃”，金问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接起手机，是汪奇那贱兮兮的声音，“金记者，昨夜金风玉露一相逢，是不是爽歪歪？”
金问山没好气地说：“以后喝酒可以，这种活动就别带我了，我怕犯错误。”
汪奇嘿嘿一笑，“装，继续装！你假装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
“滚！”
金问山挂了电话，打量了一下昨晚睡的房间。佳佳已经离去，他的衣服、裤子，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手机、钱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桌子上留着一张便笺，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金哥，你的衬衫我运（熨）好了。早餐劝（券）压在电视遥控器下面，记得吃早饭。”
尽管是逢场作戏，金问山心下还是有一阵温暖掠过。
回到报社，张立德把他叫到楼梯间问道：“问山，有小道消息说，你要提中层了？”
金问山答：“哥，的确有这么回事。叶总找我谈过话。”
“你小子行呀，藏得这么深，连我都不告诉。”
“哥，事情毕竟没最终确定。你先帮我保密，我怕万一出岔子被人笑话。”
张立德说：“知道，不会乱传的。话说回来，一把手找过你，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02
两个星期前，林默找过他一次，说他工作出色，准备提他当中层。
当时，社会新闻部的主任调到喜州网当副总编辑去了，位置空出来，林默有意提拔他。五一之后的第一个编委会，便会决定此事。
五月五日，喜州都市报的编委会召开，八名编委在会议室里足足呆够了四个小时。五月六日，金问山被正式任命为社会新闻部的主任。
坐在主任的单间办公室，金问山感叹万千。
从业四年来，他兢兢业业，跑遍了喜州全城，写的报道可以汇编成一本书，其中多篇文章被省里甚至的中央的媒体转载过。曾经，他只想当一个优秀记者，写出好报道。如今，他只想往上爬，他不想再次体会类似被杨家父女羞辱的经历。
这个世界需要有才华的人，但是有才华的人在没有拥有权力和金钱之前，照样被人看不起。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金问山正在看记者刚写的稿子，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施玉明拿着一卷东西，满脸笑容地说：“金主任，恭喜高升呀！”
金问山笑着回答：“玉明，咱俩谁跟谁呀。你叫我金主任啥的，不是折煞我嘛。叫名字！”
施玉明道：“好的，下回叫你名字。金主任，我这里有一副字，是从咱们喜州的书法名家那里求来的，挂你的新办公室挺好。”
“谢谢你。”
“金主任，你啥时候回浊溪看望家人呀，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有机会咱俩一起回呗。”
“可以，可以。下次带你认识下我的死党汪奇，当律师的。”
03
施玉明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走了，金问山展开他带来的字幅，写的是“厚德载物”，他哑然失笑。这字太大了，挂在他一个小主任的办公室里是一种僭越，起码要林默这个级别的领导，才压得住这幅字。
这时，张立德叼着烟，嘻皮笑脸地走进来，“金主任，这椅子坐着舒服吗？”
金问山摆摆手，“可别这么叫了，刚才玉明一口一个‘主任’叫我，可把我羞死了。”
张立德吸了一口烟道：“问山，我听到一些编委会的小道消息，你想听听吗？”
“张哥，你说吧。我可太想知道了。”
张立德点了点头，打开了话匣子，“在编委会上，林默和厉强力挺你当主任，但刘洪宇反对，并说了很多很扯的理由。”
“为什么刘总处处针对我？”
“他不是针对你，他是针对林默。林默派系的人，多上位一个，刘洪宇在报社的话语权便削减一分。”
“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听说林默很生气，把杯子里的水都拍了出来。他提议编委会投票解定，最后是7票赞成，1票反对。”
“这么悬殊？”
“嗯。就是这么悬殊。这领导班子，会被底下的人看轻。”
“可票数也太悬殊了。”
“不奇怪，你怎么选？”
“明白了。”
张立德吐了一口烟圈，“你最近一定要去林默和厉强的家里拜访一下。送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是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感激与忠诚。你要借这个机会，真正地和他们成为‘自己人’。”
“还有，以后有机会要搞好与唐静的关系。你别看她在编委会里排名最末，这女人的能量和背景厉害着呢。”
金问山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张哥，谢谢你点醒我。谢谢。”
张立德喃喃自语道：“我年轻的时候，太不会搞关系了，所以混到四十多还是个跑一线的。问山，以我为戒呀。”
下班的时候，金问山走进电梯，发现刘洪宇也在电梯里。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金问山叫了一声“刘总”之后，便沉默了，毕竟这刘总在编委会上反对自己升中层。
没想到，刘洪宇主动开口了，“问山，恭喜你升职呀。这次林总提议你当社会新闻部的主任，我觉得特别好，你有能力，有干劲，不提你提谁？好好干！”
“谢谢刘总关照！”
这老男人的套路打法呀，就像河里的鸭子，脚蹼在水下划得飞起，脸上却是一脸平静。
04
望月花园建成已有五年，小区不算豪华，但胜在位置好，绿化好，里面住了不少公务员和私营企业主。林默住在8幢1501，此次登门拜访，金问山带了两瓶酒，一盒新西兰进口的奇异果。
开门的是一位50多岁的妇女，她笑着说：“你是问山吧，来来来，进来坐。”
金问山心想，看这打扮和气质，应该是林默的夫人了。他坐下后，接话道：“您看着这么年轻，我刚想着叫您姐姐，又担心自己唐突，乱了辈份，我还是叫您阿姨吧。”
林夫人听了很受用，点头说：“叫阿姨就好，叫好姨就好。”
林默端着一个保暖杯，从书房里走出来，金问山赶紧站了起来，叫了声“林总”。林默右手向下压了压力，示意他坐下。
林默看了金问山一眼，慢慢说道：“问山呀，这次提你，我费了不少力。在编委会上，杯子差点被我摔了。”
金问山知道，自己表忠心时候到了。张立德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在大佬眼里，忠诚比能力更重要。
金问山说：“林总，你对我的提携，我都记在心里。当年我毕业时没找到工作，还是你收留了我。当然，还有桑岭日报的叶总，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去年我去桑岭出差，专门去拜访了叶总。”
林默对金问山的表态很满意：“慎臣对我讲了，说你在喜州这几年，成熟了，让我多给你些机会，锻炼锻炼。”
“真得谢谢两位长辈。”金问山恭恭敬敬地说。
从林默家出来，金问山心情大好，给汪奇打了电话，想约他出来吃宵夜。汪奇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是有事来不了，金问山只得自己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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