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买房子有折扣
01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金问山和汪奇看完金泰府的房子之后，没有当场付款。两人之后又参观了数家楼盘，觉得还是金泰府最好。
汪奇说：“咱们就订这吧。要不你去找找他们老总，要个低点的折扣。你现在是喜州最火的媒体的干部，有面子。”
金问山道：“别涮我了，但我可以试试，有枣没枣打一杆嘛。”
过了几日，金问山来到金泰府的展厅，和上次接待她的销售聊了几钟。夸完金泰府的品质之后，金问山问道：“我是喜州都市报的记者，能见见你的领导吗？”
销售脸色一变，说道：“您稍等一下。”跑去汇报了。
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一个约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张。金问山心想，对方应该误以为自己是来报道负面新闻的。
男人走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金泰府的销售经理尤广和。”
金问山笑了笑，把自己的名牌递了过去。尤广和双手接过名牌，“金主任，你好。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金问山说：“没有没有。尤经理，我想买贵公司的房子，找你是问问有没折扣。”
听说对方是要折扣，而不是找麻烦，尤广和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他对金问山说：“金主任，如果你一次性付款的话，可以享受97折。”
金问山道：“尤经理，这不和销售给的折扣一样嘛。”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金问山发现这尤经理的的确确是一枚老油条。一会儿说折扣是统一的，一会儿说自己作不了主，各种绕圈子。
02
回到住处，金问山给父亲金建库打了个电话，聊了聊买房要折扣的事情。
金问山了解父亲，他是一个对人情事故了解得很透彻的人，他在基层干了一辈子，并非没有能力，而是不愿意和光同尘。
金建库在电话里说道：“儿子，成年人之间的交往，都是价值交换。对方不愿意给你折扣，无非是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
“爸，我觉得你这个观点只对了一部分。陌生人讲价值交换，可熟人之间不是这样的，比如说我和汪奇。”
“问山，你和汪奇是不是常常互相帮忙不计得失？那是一种更深刻的价值交换。你想想，你们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除了性情相投，更多的是你们生活在一个地方，受教育程度接近，并且都有一定的社会资源。你为什么不和那个读了个职高、现在在开出租车的钱亮成为朋友呢？他人也很好呀。”
“爸，还确实是这么个事，我以前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
“此外，价值并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人有发达的大脑，发达的大脑产生了复杂的情绪。情绪价值是很值钱的。有时候，我们愿意在朋友身上花时间甚至无条件帮助他，是为了收获情绪价值。”
金建库接着说：“我对你的亲情，本质上也是一种价值交换。我生你，并未征求你同意，完全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生育价值。我养你、教育你，本质上是因为你的健康成长，对我有着最重要的价值，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延续。”
“爸，你这一番话惊到我了。在逻辑上，这完全没问题。”
“所以，我非常反对那些以养育之恩要挟孩子的家长。什么奉献啦，付出啦，不都是为了你自己的价值与利益嘛。”
金问山听得连连点头，他由衷地佩服父亲。他又问到：“爸，你看问题那么深刻，为什么只当到图书馆副馆长呀。”
金建库哈哈一笑：“在我的评判标准中，不用拍马屁，每天和老婆、儿子呆在一起，看看喜欢的书所得到的价值，比升官发财的价值更高。这不是我高尚，这是一种价值权衡后的理性选择。”
“那你觉得，我应该追求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呢？”
“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使是父子。我现在也经常反思自己的一生，是不是姿态过于僵硬了？如果处事能更灵活些，对他人、对自己，可能更好吧。问山，这没有标准答案，只要不犯法，追随你自己的内心去生活吧。”
“谢谢爸！”
03
“价值交换”。这是金问山最近嘴里经常念叨着这个词。和一家房地产企业打交道，自己有什么价值是可以和对方交换的呢？
金问山翻看着当天刚出的喜州都市报，翻到封底，便是某房产的广告。对呀，广告呀。这几年，房地产高速发展，金泰府背后的霜泰房开，没少在报纸、电视以及户外打广告。对方的需求，便是自身价值的挖掘之处。
喜州都市报的广告部和采编部门不在同一地点，而是设在了繁华的人民路，据说是为了方便广告客户上门。
金问山坐了两站公交车，来到广告部楼下。他买了一小盒精品水果，来到广告部主任唐静的办公室。
唐静正在电脑上浏览最新一季的米兰时装展，看见金问山来了，便展现出热情的笑容，起身迎接。
“金主任，你可是稀客呀。你一来，我这儿蓬荜生辉呀。”
“唐姐，你可别涮我了。我这个小主任，能和你这个广告部主任相提并论嘛。”
两人寒暄了几句，金问山便到了房地产广告的事情。
唐静说：“房地产和汽车，是我们广告收入的大头。你找我聊这个，肯定是有什么好的点子。”
金问山道：“唐姐，现在量贩的概念很流行，主打一个量多实惠。如果咱们和房企签订量贩合同，比如说一年在咱们都市报投够20个整版广告，咱们给他一个量贩价。”
唐静眼前一亮，“问山，这是个好点子。咱们可以找一家房开先谈谈。”
金问山便推荐了霜泰房开，也说明了自己在有意购买金泰府的房子，有个人的利益诉求。和唐静这种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开门见山比藏着掖着更有效率。
回到办公室，金问山给金泰府的销售经理尤广和打了电话，谈了谈“广告量贩”的构想。尤广和称，这事他得向上汇报，他这个级别还做不了主。
一个小时后，尤广和回了电话，双方约定周日晚上吃饭。
04
周日晚上，市北区的致和海鲜楼的888包厢，一方是金问山与唐静。一方是尤广和与霜泰房开的副总经理蒋春燕。
两位精明的女人见面，一顿商业互吹，你夸我身材好、气质佳，我夸你没皱纹、美过高圆圆。
唐静42岁，蒋春艳45岁，唐静很自然地喊起了“姐”。
工作以来，金问山接触了不少人，自持自己的社交能力还不错，可和这两位女同志一比，简直嫩得像小学生。
酒过三巡，双方开始慢慢进入正题。
唐静说：“蒋姐，我们都市报是喜州发行量最大纸媒，这你是知道的吧。”
蒋春燕道：“知道，发行量30万份。我喜欢在都市报投广告，你们的效果就是比其他媒体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真的贵呀。”
唐静笑道：“不贵，不贵。贵公司的好房子，当然得配我们的好版面。物有所值。”
“阿静呀，你给我们公司的版面价格，是报价的8折。我们呢，每年争取多投一些，你们再把折扣折扣降一降，你看怎么样？”
“蒋姐，今天约你来，就是为这个事。如果贵公司每年能在都市报投20个整版广告，我现在就可以承诺，给你77折。”
“再少点呗，阿静。我们可以每年投不少于20个整版，10个半版。”
“蒋姐敞亮。不过，低于77折，我做不了住，我打个电话，向我们总编辑汇报一下。”
唐静转过脸对金问山说：“金主任，咱们一起去外面，给林总汇报一下。”
05
来到走廊，唐静询问了金问山买房子期望得到的折扣。金问山没想过具体的折扣，便说：“能便宜多少算多少。”
唐静点点头，转身往包厢走。
金问山道：“唐姐，不是说给林总汇报吗？”
唐静狡黠一笑，“不用了，我搞得定。”
回到包厢，唐静说道：“林总说了，如果贵公司能保证刚才所说的版面数量，并且在喜州的平面媒体中，只投都市报。我们可以给75的折扣。”
尤广和面露难色地望向蒋春燕，“蒋总，投独家，这个对我们有些苛刻呀。”
蒋春燕沉思了一会儿道：“投独家，我们没这个先例。不过，今天和阿静聊得这么投机，我就斗胆把这决定做了，再向董事长汇报。阿静，再送我30个分类广告版面的“豆腐块”，行不行？”
唐静站起来，倒了满满一杯茅台：“蒋姐，没问题。一周之内签合同，我再送20个“豆腐块”。
喝完杯中酒，唐静又说：“蒋姐，我们金主任正想买金泰府的房子，能不能给个适合的折扣。”
蒋春燕说：“当然可以，我就给你个最低折扣，你也别和我再讲价，92折。市领导的亲戚过来，也就这个折扣。”
金问山连忙站起来敬酒：“谢谢蒋总。我有一个朋友也准备买金泰府，能不能也给个92折。”
蒋春燕放下手中的筷子，“金主任，你和阿静是我的朋友。可你的朋友，我毕竟不熟呀。我给个95折怎么样？如果都要92折，我们公司要破产的哦。”说完，意味深长得看了唐静一眼。
唐静答：“听蒋姐的，95折就很好啦。”
06
和蒋春燕吃饭后的第二天，金问山给汪奇打了个电话，“汪奇，不好意思。我自己谈了个92折，只给你拿了个95折。”
“95折？很好啦，帮我省了一万多块钱呢。那我得挤时间去把合同签了。”
汪奇的确是急着买房。当时，他正处在不停地给戴安书送花的环节，他已经打听到戴安书的生日在11月，他有把握在那时候解决战斗，争取明年上半年结婚。此时买下房子，装修半年，空上几个月，刚好用作婚房。
一晃，时间来到2007年的5月1日，汪奇和戴安书的结婚的日子，他们婚礼定在五福大酒店，这是一家专做婚宴的高档酒店。
金问山来到酒店的时候，汪奇正在和几个伴郎闲聊，这几个伴郎，就是当初在街心公园的“气氛组”。
金问山拿出红包递给汪奇，汪奇用手捏了捏，“兄弟破费啦。啥时候你结婚，小弟我加倍奉还。”
正聊着天，新娘戴安书从化妆间里出来了。金问山见过几次戴安书，可今天，还是被她的美丽所震慑：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身材。他对身旁的汪奇说道：“小子，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啥叫‘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汪奇推了他一把，“妈的，老子结婚，你这狗嘴也不吐点吉祥话。”
07
那晚，汪奇喝了很多酒，金问山一直陪他陪到最后。婚宴结束后，两人坐在酒店前面的台阶上，极少抽烟的金问山，也陪着汪奇点了一根烟。
汪奇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痛哭：小时候，看见父母亲操劳却帮不上忙。上小学时，因为穿着土气被同学嘲笑。上大学时，一次打篮球和别人起了口角，被人指着脸骂乡巴佬。实习时，在法院门口被几个执行庭的法警公开羞辱……
金问山抱了抱他，“别哭了，兄弟，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咱喜州的著名律师了嘛。不哭哈。”
汪奇又说道：“这辈子，我最大的福气是认识两个人。一个是你，金问山，我们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另一个是戴安书，她那么美、那么聪明，愿意嫁给我这个土包子，我要一辈子对她好。”
金问山说：“是的，是要对她好。”
汪奇哭着擤了一把鼻涕：“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KTV、夜店、洗浴中心，再也不碰其他女人。兄弟，以后我要是碰了其他女人，你割了我鸡鸡。不割不是我兄弟……”
金问山哭笑不得，只得问答：“割，割，肯定帮你割。”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金问山和汪奇看完金泰府的房子之后，没有当场付款。两人之后又参观了数家楼盘，觉得还是金泰府最好。
汪奇说：“咱们就订这吧。要不你去找找他们老总，要个低点的折扣。你现在是喜州最火的媒体的干部，有面子。”
金问山道：“别涮我了，但我可以试试，有枣没枣打一杆嘛。”
过了几日，金问山来到金泰府的展厅，和上次接待她的销售聊了几钟。夸完金泰府的品质之后，金问山问道：“我是喜州都市报的记者，能见见你的领导吗？”
销售脸色一变，说道：“您稍等一下。”跑去汇报了。
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一个约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张。金问山心想，对方应该误以为自己是来报道负面新闻的。
男人走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金泰府的销售经理尤广和。”
金问山笑了笑，把自己的名牌递了过去。尤广和双手接过名牌，“金主任，你好。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金问山说：“没有没有。尤经理，我想买贵公司的房子，找你是问问有没折扣。”
听说对方是要折扣，而不是找麻烦，尤广和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他对金问山说：“金主任，如果你一次性付款的话，可以享受97折。”
金问山道：“尤经理，这不和销售给的折扣一样嘛。”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金问山发现这尤经理的的确确是一枚老油条。一会儿说折扣是统一的，一会儿说自己作不了主，各种绕圈子。
02
回到住处，金问山给父亲金建库打了个电话，聊了聊买房要折扣的事情。
金问山了解父亲，他是一个对人情事故了解得很透彻的人，他在基层干了一辈子，并非没有能力，而是不愿意和光同尘。
金建库在电话里说道：“儿子，成年人之间的交往，都是价值交换。对方不愿意给你折扣，无非是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
“爸，我觉得你这个观点只对了一部分。陌生人讲价值交换，可熟人之间不是这样的，比如说我和汪奇。”
“问山，你和汪奇是不是常常互相帮忙不计得失？那是一种更深刻的价值交换。你想想，你们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除了性情相投，更多的是你们生活在一个地方，受教育程度接近，并且都有一定的社会资源。你为什么不和那个读了个职高、现在在开出租车的钱亮成为朋友呢？他人也很好呀。”
“爸，还确实是这么个事，我以前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
“此外，价值并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人有发达的大脑，发达的大脑产生了复杂的情绪。情绪价值是很值钱的。有时候，我们愿意在朋友身上花时间甚至无条件帮助他，是为了收获情绪价值。”
金建库接着说：“我对你的亲情，本质上也是一种价值交换。我生你，并未征求你同意，完全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生育价值。我养你、教育你，本质上是因为你的健康成长，对我有着最重要的价值，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延续。”
“爸，你这一番话惊到我了。在逻辑上，这完全没问题。”
“所以，我非常反对那些以养育之恩要挟孩子的家长。什么奉献啦，付出啦，不都是为了你自己的价值与利益嘛。”
金问山听得连连点头，他由衷地佩服父亲。他又问到：“爸，你看问题那么深刻，为什么只当到图书馆副馆长呀。”
金建库哈哈一笑：“在我的评判标准中，不用拍马屁，每天和老婆、儿子呆在一起，看看喜欢的书所得到的价值，比升官发财的价值更高。这不是我高尚，这是一种价值权衡后的理性选择。”
“那你觉得，我应该追求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呢？”
“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使是父子。我现在也经常反思自己的一生，是不是姿态过于僵硬了？如果处事能更灵活些，对他人、对自己，可能更好吧。问山，这没有标准答案，只要不犯法，追随你自己的内心去生活吧。”
“谢谢爸！”
03
“价值交换”。这是金问山最近嘴里经常念叨着这个词。和一家房地产企业打交道，自己有什么价值是可以和对方交换的呢？
金问山翻看着当天刚出的喜州都市报，翻到封底，便是某房产的广告。对呀，广告呀。这几年，房地产高速发展，金泰府背后的霜泰房开，没少在报纸、电视以及户外打广告。对方的需求，便是自身价值的挖掘之处。
喜州都市报的广告部和采编部门不在同一地点，而是设在了繁华的人民路，据说是为了方便广告客户上门。
金问山坐了两站公交车，来到广告部楼下。他买了一小盒精品水果，来到广告部主任唐静的办公室。
唐静正在电脑上浏览最新一季的米兰时装展，看见金问山来了，便展现出热情的笑容，起身迎接。
“金主任，你可是稀客呀。你一来，我这儿蓬荜生辉呀。”
“唐姐，你可别涮我了。我这个小主任，能和你这个广告部主任相提并论嘛。”
两人寒暄了几句，金问山便到了房地产广告的事情。
唐静说：“房地产和汽车，是我们广告收入的大头。你找我聊这个，肯定是有什么好的点子。”
金问山道：“唐姐，现在量贩的概念很流行，主打一个量多实惠。如果咱们和房企签订量贩合同，比如说一年在咱们都市报投够20个整版广告，咱们给他一个量贩价。”
唐静眼前一亮，“问山，这是个好点子。咱们可以找一家房开先谈谈。”
金问山便推荐了霜泰房开，也说明了自己在有意购买金泰府的房子，有个人的利益诉求。和唐静这种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开门见山比藏着掖着更有效率。
回到办公室，金问山给金泰府的销售经理尤广和打了电话，谈了谈“广告量贩”的构想。尤广和称，这事他得向上汇报，他这个级别还做不了主。
一个小时后，尤广和回了电话，双方约定周日晚上吃饭。
04
周日晚上，市北区的致和海鲜楼的888包厢，一方是金问山与唐静。一方是尤广和与霜泰房开的副总经理蒋春燕。
两位精明的女人见面，一顿商业互吹，你夸我身材好、气质佳，我夸你没皱纹、美过高圆圆。
唐静42岁，蒋春艳45岁，唐静很自然地喊起了“姐”。
工作以来，金问山接触了不少人，自持自己的社交能力还不错，可和这两位女同志一比，简直嫩得像小学生。
酒过三巡，双方开始慢慢进入正题。
唐静说：“蒋姐，我们都市报是喜州发行量最大纸媒，这你是知道的吧。”
蒋春燕道：“知道，发行量30万份。我喜欢在都市报投广告，你们的效果就是比其他媒体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真的贵呀。”
唐静笑道：“不贵，不贵。贵公司的好房子，当然得配我们的好版面。物有所值。”
“阿静呀，你给我们公司的版面价格，是报价的8折。我们呢，每年争取多投一些，你们再把折扣折扣降一降，你看怎么样？”
“蒋姐，今天约你来，就是为这个事。如果贵公司每年能在都市报投20个整版广告，我现在就可以承诺，给你77折。”
“再少点呗，阿静。我们可以每年投不少于20个整版，10个半版。”
“蒋姐敞亮。不过，低于77折，我做不了住，我打个电话，向我们总编辑汇报一下。”
唐静转过脸对金问山说：“金主任，咱们一起去外面，给林总汇报一下。”
05
来到走廊，唐静询问了金问山买房子期望得到的折扣。金问山没想过具体的折扣，便说：“能便宜多少算多少。”
唐静点点头，转身往包厢走。
金问山道：“唐姐，不是说给林总汇报吗？”
唐静狡黠一笑，“不用了，我搞得定。”
回到包厢，唐静说道：“林总说了，如果贵公司能保证刚才所说的版面数量，并且在喜州的平面媒体中，只投都市报。我们可以给75的折扣。”
尤广和面露难色地望向蒋春燕，“蒋总，投独家，这个对我们有些苛刻呀。”
蒋春燕沉思了一会儿道：“投独家，我们没这个先例。不过，今天和阿静聊得这么投机，我就斗胆把这决定做了，再向董事长汇报。阿静，再送我30个分类广告版面的“豆腐块”，行不行？”
唐静站起来，倒了满满一杯茅台：“蒋姐，没问题。一周之内签合同，我再送20个“豆腐块”。
喝完杯中酒，唐静又说：“蒋姐，我们金主任正想买金泰府的房子，能不能给个适合的折扣。”
蒋春燕说：“当然可以，我就给你个最低折扣，你也别和我再讲价，92折。市领导的亲戚过来，也就这个折扣。”
金问山连忙站起来敬酒：“谢谢蒋总。我有一个朋友也准备买金泰府，能不能也给个92折。”
蒋春燕放下手中的筷子，“金主任，你和阿静是我的朋友。可你的朋友，我毕竟不熟呀。我给个95折怎么样？如果都要92折，我们公司要破产的哦。”说完，意味深长得看了唐静一眼。
唐静答：“听蒋姐的，95折就很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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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蒋春燕吃饭后的第二天，金问山给汪奇打了个电话，“汪奇，不好意思。我自己谈了个92折，只给你拿了个95折。”
“95折？很好啦，帮我省了一万多块钱呢。那我得挤时间去把合同签了。”
汪奇的确是急着买房。当时，他正处在不停地给戴安书送花的环节，他已经打听到戴安书的生日在11月，他有把握在那时候解决战斗，争取明年上半年结婚。此时买下房子，装修半年，空上几个月，刚好用作婚房。
一晃，时间来到2007年的5月1日，汪奇和戴安书的结婚的日子，他们婚礼定在五福大酒店，这是一家专做婚宴的高档酒店。
金问山来到酒店的时候，汪奇正在和几个伴郎闲聊，这几个伴郎，就是当初在街心公园的“气氛组”。
金问山拿出红包递给汪奇，汪奇用手捏了捏，“兄弟破费啦。啥时候你结婚，小弟我加倍奉还。”
正聊着天，新娘戴安书从化妆间里出来了。金问山见过几次戴安书，可今天，还是被她的美丽所震慑：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身材。他对身旁的汪奇说道：“小子，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啥叫‘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汪奇推了他一把，“妈的，老子结婚，你这狗嘴也不吐点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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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汪奇喝了很多酒，金问山一直陪他陪到最后。婚宴结束后，两人坐在酒店前面的台阶上，极少抽烟的金问山，也陪着汪奇点了一根烟。
汪奇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痛哭：小时候，看见父母亲操劳却帮不上忙。上小学时，因为穿着土气被同学嘲笑。上大学时，一次打篮球和别人起了口角，被人指着脸骂乡巴佬。实习时，在法院门口被几个执行庭的法警公开羞辱……
金问山抱了抱他，“别哭了，兄弟，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咱喜州的著名律师了嘛。不哭哈。”
汪奇又说道：“这辈子，我最大的福气是认识两个人。一个是你，金问山，我们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另一个是戴安书，她那么美、那么聪明，愿意嫁给我这个土包子，我要一辈子对她好。”
金问山说：“是的，是要对她好。”
汪奇哭着擤了一把鼻涕：“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KTV、夜店、洗浴中心，再也不碰其他女人。兄弟，以后我要是碰了其他女人，你割了我鸡鸡。不割不是我兄弟……”
金问山哭笑不得，只得问答：“割，割，肯定帮你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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