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武侠仙侠 > 大周妖侠传 > 第62章 正面迎敌

第62章 正面迎敌

    恐伥玄冥一路当先,一头扎进那群面目苍白的傀儡之中,两柄黑刃长刀直似陀螺一般削切旋转而来,刀上金龙随着他刀势飞舞,竟似活了过来一般,四下飞舞咆哮。玄冥个头本就矮小,一声清咤,刀刀不离对面双腿,先头的两只傀儡一时不及反应,便被他一轮刀光卷过,将下半截身子剁得稀碎。

    思伥常在紧跟其后,手中大笔一挥,数道书文落于左手书册之中,道道浑厚黄光透体而出,在他周身上下团做一块。常在高高跃起,便似一块巨石一般,后发先至,竟是先于玄冥一步,砸在后面一众人皮傀儡之中,道道土石自他四周立起,尖利粗壮,似刀似牙,将周遭七八具傀儡震得飞起半空。

    丹元将手一伸,娇咤一声,一把通体火红的团扇应声落在她手中。丹元回手顺势在身前横扫划过,一团硕大的火云在她身前丈许处凭空而现,被她这般一扇,火云化作一片火海,直似要焚天吞地一般,轰然便往傀儡群中熊熊扑来。

    其余几位七伥却不往阵中冲去,只是左右分开,绕在傀儡群左右,各自拎起手中物件,似是在寻找合适时机方位,祭出法术,包抄之势竟是隐隐连浑敦也笼罩在内。

    浑敦却半点也不在乎傀儡被七伥联手阻击,只是极为贪婪地远远盯了文墨一眼,身子往下一沉,复又陷入脚下一团黑影之内。

    文墨急往后一跃,脚下黑影之中陡然刺出几根影刺,堪堪被他躲过。随后文墨手中朱墨笔飒然扬起,打横里一挥,几道辉煌温煦的白亮光华随手飞出,往地上黑影四周一钉,赫然是几枚宛若明媚阳光铸成的钉桩,将那团自己脚下的黑影牢牢钉在地面之上。

    只听得远处浑敦消失的那抹黑影之中一声怒喝,浑敦复又自那黑影之中猛然跳了出来,浑身竟是冒起阵阵青烟,只听得他恨恨说道:“阳符碑!你何时得了阳符碑!”说完,浑敦又是狠狠剜了一眼被困在那方金光匣子中兀自发狂的梼杌一眼。

    文墨嗯了一声,回道:“你们是叫它阳符碑的么?为何是碑啊?”

    浑敦呸了一声,沉声道:“狂悖小儿!少在本王这里装腔作势,你真当拿了两处符碑便可有恃无恐了么?”

    话音一落,浑敦双手在空中左右用力一撕,竟被他将空中撕出一道裂痕来,裂痕之中黑气缭绕,隐隐响着声声惨嚎,他将右手探入裂痕,扯了黑漆漆的一件物事出来。

    文墨连忙仔细看去,却见得是一件乌黑发亮的直䄌,两侧肩头位置嵌着两片精铁护肩甲,护肩上花纹凸起,乃是一群哀嚎惨呼的人脸,直欲透出铁肩飞扑噬人一般。

    浑敦将那件直䄌往空中一抛,这衣服好似个活人一般,飘飘落在浑敦肩头,将浑敦一把抱住。浑敦穿起这件直缀,浑身黑气缭绕、阴风惨惨,他双手往左右伸出,两股黑影自肩头蔓延而下,顺着浑敦袖管中纠缠黑蛇攀爬至双手位置,黑色影子在双手位置飞速凝实成形,变作了两把乌黑无光的短镰。

    浑敦将镰刀左右一合,团身拧腰,往前只是轻轻一纵,几个腾挪,便已到了文墨近前。文墨左手边揽诸微微伏低身躯,随后往上一扑,先是两只硕大虎爪往浑敦肩头搭去,跟着便张开一张巨口,尖牙寒光凌冽,往浑敦脖颈上一口咬去。

    文墨将朱墨笔一抖,一枚混元白亮的符文已在笔端凝实,那一点白光微微一颤,陡然拉长,化作一柄长剑形状,依旧是璀璨闪亮,被文墨握在手中,反手一道剑光撩出。

    浑敦右手镰刀挥出,将揽诸爪牙挡在外边,左手镰刀回转搅动,往文墨手中那柄光亮长剑之上卷去,想要将长剑生生搅碎。文墨剑光抖动,往后旋了半圈,从下往上反向撩起,剑尖颤动不休,指着浑敦上身、眼珠、喉头几处要害,剑芒吞吐不定,往浑敦怀中刺来。浑敦手腕微转,那柄乌漆漆的镰刀调转过来,刀背将长剑来势阻住,刀尖却是往文墨手腕上划下。

    只听着叮叮几声响动,文墨和浑敦二人的兵刃已是来回撞击了几次,甫一交锋,二人旋即后跃分开,揽诸也被浑敦一股怪力挤到一旁。二人一兽对了这么一个来回,文墨手臂上添了一道伤口,揽诸被浑敦一击将右前爪撞得酸麻,浑敦却是未见有甚么损伤。

    文墨心下微微一紧,暗忖道:刚刚那一招,右手腕差些被浑敦手中镰刀给切了下来,妖王到底还是招式精奇,在兵刃上真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浑敦哈哈一笑,内里却是暗自心惊,刚刚被文墨手中长剑阳气一冲,自己这件“噬魂袍”几乎便要散形。本来这件袍子能将阴气度入敌人体内,交手越久,越是能让对面魂魄离散、心神僵死,他本来猜测文墨得了阳符不久,体内又有阴符,定然神魂不稳。这“噬魂袍”、“离魂镰”专攻神魂,可如今却是几乎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下来,恐怕这小子阴阳汇聚时日已是不断。他却是未曾想到文墨被梼杌所擒,反倒助他进境神速,此刻已是阴阳炼化的局面。

    浑敦余光斜睨,场中自己的数十具人皮傀儡各现生前神通,却尽数被那七伥拦下,两拨人马斗得昏天暗地、难舍难分。

    浑敦本来料想七伥断然拦不住这一众江湖名宿、隐世大修,但凡有几具傀儡突到文墨近前,自己在后面辅以暗招,自然能像困住徐鸣一般将文墨擒拿在手。符碑主人被擒,七伥必然消散,护山大阵内的众人定然要拥出相救,浑敦暗中还藏下了一半数量的傀儡未曾放出,届时尽数唤来,反倒可以趁着紫霄派众人不及返回阵内,将他们一并击杀当场。如此擒文墨、灭紫霄,两件要事自可毕功一役,全了那位至尊叮嘱之事。

    谁知今日所见七伥,与往日探子所报的形象大相径庭,竟然将数十具傀儡一并拦下,那七伥中粉衣粉裙的女子还站在外围,时不时看向自己这边,似是尚有余力顾及此处局势。自己满心盘算竟是在这第一步便卡得进退不得,心念及此,浑敦恨得又将梼杌盯了几眼。

    文墨往一侧慢慢走了几步,似是在寻浑敦的破绽所在,手中那柄光剑剑尖摇摆不定。文墨继续迈出两步,堪堪将梼杌和浑敦之间遮断。浑敦收回目光,将手中两柄镰刀舞了两圈,糅身而上,对着文墨头颈腰身两处斩来。

    文墨右手拎着光剑,左手往回一收,将朱墨笔放在口中叼住,口唇微动,朱墨笔尖随之摇晃,一道阳符又自笔尖凝聚而出,落在他左臂之上,陡然放大,变成一面混元小盾附在小臂。文墨光剑递出,借势将梼杌斩向自己腰间的镰刀荡在一旁,左手圆盾抬起,将另一柄已递至肩旁的镰刀抵挡住,手腕微旋,光剑剑尖已然奔到浑敦面前。浑敦见招数难尽,右手镰刀猛然撤回,将光剑勾开,一脚抬起踹在文墨胸口。

    文墨胸口金光闪过,身形却是往后飞跌而出,在空中转了身子,轻巧落地,口齿之间觉得略有腥甜之味,浑敦这一脚比梼杌力道只大不小。文墨吐了口血沫,却抬头笑嘻嘻看向浑敦身后,开口叫道:“师父!”

    浑敦陡然惊觉,自己此刻已被文墨牵着到了演武场的另一头,那困住徐鸣的影茧早就被自己甩在身后难以照看的位置。此刻只觉身后一股热浪袭来,浑敦猛然回头望去,却见到八个金光闪闪,高有丈许的铜偶围在影茧四周,铜偶重甲覆身,手长脚长,端头尖利,面上俱是带着一张仕女面具。

    铜偶尖利的手脚透着温煦白光,将那层层影茧划破剥开,道道黑影尽数被铜偶以尖利手脚钉在地上。那被剥开的影茧之中站着一个少年道士,头上道髻已然散开,满头白发此刻根根透着白炽光亮,无风自动,好似一头怒火熊熊燃起,少年道士两只眼睛之中透着刺目白光,牢牢盯着浑敦,手上那柄铜钱剑此刻也是通体白炽。

    揽诸在一旁对着浑敦哈哈大笑道:“狗子!我这八枚棺材钉可入你法眼否?”

    徐鸣站在当地,吐了口气,竟是带出几蓬火星来。他先是朝着文墨那边微微颔首,随后右手举过头顶,手中铜钱剑向上猛地暴涨出数丈长短,将浑敦遮住太和山顶的那面影幕直捅了个窟窿出来,一道天光自其中豁然洒下,将徐鸣映得浑身金光闪闪、神威煌煌。

    徐鸣右手前后疾动,一道白光划过,那遮盖太和山的黑幕顿时被斩作两半,随即被一阵山风吹得化作漫天飞灰,丝丝缕缕飘然不见,湛蓝天空顷刻铺满众人头顶。徐鸣将黑幕斩开,那数丈长的铜钱剑却去势不减,直朝着浑敦头上疾斩而下,带起的阵阵热浪压顶而来,好似要将浑敦连同他所站的地面一同烧作岩浆焦土。

    浑敦肩膀一抖,两片精铁护肩上的无数张冤魂鬼脸一起惨嚎出声,眼洞和口中齐齐喷出灰白雾气,将浑敦身形尽数隐去,只留了一大团白烟在当地。

    徐鸣一剑斩下,一路光华闪动,流火四散,铜钱剑落在地上,将白烟雾气吹得往两旁倒飞开来,继而散得无影无踪,雾气之中早就不见了浑敦身影,只在地上斩出了一条黑漆漆的深沟,将演武场分成两半。

    文墨忙转头看向七伥与人皮傀儡混战之处,却见只有七伥站在场中小心提防,人皮傀儡有十来具已被丹元他们打回原形,赖赖地变成破烂皮革瘫在地上,其余的却是在方才灰白雾气喷出之时便陡然不见了踪影。

    丹元朝着文墨叫了一声:“符尊大人,那些怪物打着打着便不见了,梼杌方才也是一眨眼就没了。”

    文墨闻言一惊,忙转头往先前困住梼杌的地方望去,只见那方阳符化形而成的金光匣子尚在原地,里面的梼杌却已杳然不见。

    徐鸣收了铜钱剑,复又将它放回背上剑鞘之内,拍了拍双手走了过来,先是在揽诸头上摩了两把,继而来到文墨面前,此时他是个少年身形,竟是比文墨还要矮了几分,抬头仔细将文墨打量了几圈道:“跑了就跑了罢,云崖,身上可有伤么?有没有被吓到?倒是长高不少。”伸手想要摸摸文墨头顶,却发觉有些别扭,便又将手弯了回去挠了挠自己鬓角。

    文墨愣了一阵,随即蹲了下来,伸手将徐鸣抱住,大哭出声。周遭七伥彼此对望一眼,揽诸摆了摆头,一众身影旋即消失不见。

    徐渺渺等众人彼此搀扶着也从大阵之内出来,走到近前,围着两人,默然无语。

    -----------------

    桂花香起,秋风渐长。一来一去,已是八月时节,文墨和师父师伯已是在太和山上住了三两月有余。

    沈幼君也曾邀三人在紫霄宫内盘桓,徐渺渺却好言谢绝,带着徐鸣和文墨在山腰间寻了一处宽阔的空地,把白鹤观从口中吐了出来往地上一放,又是文墨住惯了的那处庙堂。文墨观看白鹤观安安好好立了起来,口中不禁啧啧称奇,回头望向师父道:“师父,原来咱们观里还有这般妙处。”徐鸣瞪着眼睛道:“我也不知,是你师伯的手段。”

    观中客房空着三四间,素影也不愿去那紫霄宫里居住,是以来到这观内,同徐渺渺住成了隔壁邻里。

    徐鸣复生不久,文墨刚刚炼化阳符,根基不稳,故而徐渺渺才向沈幼君借了此处山间闲地,立观而居,为二人休养所用。此外素影先前为梼杌所伤,反倒激起了不少自己心中未曾有过的记忆,她也将此事向徐渺渺并徐鸣求教。虽说素影看来勉强算是妖属,但二人想了几轮,却也是不得要领,只得三天两头领着素影往紫霄宫中寻去,找正在将养的云松子和沈幼君二人反复会诊推敲。可惜三两月过去,众人一头雾水转成雾水一头,并无一个定论。只有云松子迟疑提出,素影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画面,大半是遍地的尸山血海、断戟残兵,似是与战场有关,由此想来,只能着落在兵家或是西边的萨满一教身上去寻。好在素影本身却并未受此事太多牵碍,到此时也只得随缘观之。

    文墨这段时日倒是乐得自在逍遥,有师父师伯相护,上山又能见到师兄师姐,昔日旧友大半皆在此间。他整日里或与江随云等人山上山下的游玩,或是在观内听师父师伯讲授修行经藏,或是躲在自己屋内,细细研读最是喜爱的话本评传,揽诸跟师父师伯打了照面之后,经常自顾自玩耍,跑得不见踪影。文墨似乎自从下了赤霞山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闲适的日子,连山间最是熟悉的虫鸣鸟叫也可爱了数分。只是每每想到未能将英雄大哥也接来此处,未免感叹有些美中不足。

    在七月初时,文墨去往紫霄宫中和江随云等人闲聊。待到晚饭时间却是被独孤秋师兄拉着,硬是灌了一小坛米酒,头昏眼花,只得在紫霄宫内休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文墨迷迷糊糊被江随云和独孤秋两人从床上摇醒,告诉他天华宗和肃天院已通告天下,不再将他视作勾连妖族、为祸天下的恶人。文墨满头雾水,不知又是何时的事情,连忙开口询问。

    独孤秋笑嘻嘻说道:“这本是两件事情,也是文师弟你当日一席话语的功劳。”边说边在床边扯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想了一想,复又开口道:“你当日在演武场上指认浑敦乃是棣王,言语惊人,是以战后我师父叫了你去,前后详细问了一遍,你还记得此事吧?”

    文墨点了点头,独孤秋将右拳在左掌击了一记,双眼放光道:“照啊!我也听了我师父所说,文师弟你这脑子到底是怎生长的,如此弯弯绕绕之事,蛛丝马迹居然都被你捉了出来!”

    文墨心下一动,问道:“是棣王那边坐实了此事么?我只是临场大着胆子乱说一番,其实也就是为了扰乱浑敦,方便我偷偷将师父救出罢了。”

    独孤秋道:“哪里是什么乱说!我师父听了你前后的推敲,当下就发了紫霄令到天京去询问。当天就有六部两院加上京洛卫的三个百人队将棣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伙把王府大门砸开冲了进去。你道怎地,里面竟是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满院子里四处散着人皮,园子里、屋里,到处都是。随行的军士将那些人皮都收了起来,足足有三四百张。挨个点数过去,正是王府中人,一个也不差,唯独少了棣王。”

    文墨闻言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只是这般,也不能说便是浑敦所为罢。”

    独孤秋摇了摇头道:“在棣王的书房之内,叫肃天院的钦正查到了几处封禁的破绽。在书柜之中一处被用妖术封起的暗格内搜了好几叠书信出来,都是些与妖族大将的来往信函,据说内里尽是些勾连出卖的勾当,事情还涉及了好些大周的军机要务。大周圣上闻讯大怒,把朝堂上杀得人头滚滚,好几家和棣王走得极亲密的大员被夷了九族。这棣王就算不是浑敦假扮,只怕也是干系匪浅。不过事情至此,这等军国大事跟你一个小道士可就扯不上什么干系了,肃天院和天华宗来回查了几日,也就将你从事情里撇了出来。顺手发个通告,也算是帮你洗清冤屈了。”

    文墨点点头,开口道:“那咱们大周岂不是又要和仓决开战了?”

    独孤秋摸了摸下巴,装作老气横秋般说道:“开什么战?仓决在大周安插暗子,难道大周在仓决便没有暗子么?如今虽是被仓决在如此高位上都动了手脚,但也是被大周识破,彼此互相丢人现眼,却也没甚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互相信使来往,大家伙坐在桌子前互相骂上一通,再签些个乱七八糟的条文,最后不了了之罢了。”

    说完独孤秋将手又绕了回去,在头上挠了两下,笑道:“那日我也同你一般问我师父,我师父便是这般同我说的。”

    江随云在一旁笑道:“你再这样学你师父,高低又要挨揍。”

    独孤秋嘿嘿笑道:“谁叫师父她老人家明明看来不老,说起话来却总是一副狠霸霸的模样,还喜欢装高深,说些朝堂大臣一般的言语。”

    江随云摇摇头笑道:“师伯她身世不同旁人,说起话来自然也与旁人不同些。”

    文墨听了两位师兄话语,暗自咂摸独孤秋转述的沈宫主之言,也觉这位掌门与普通修士大是不同,于是开口问道:“听来果然高瞻远瞩些,对了,独孤师兄,你方才也说沈师伯曾发紫霄令到京中问询,沈师伯身世想来必是显赫世家罢。”

    独孤秋闻言愣了一愣,继而哈哈笑了两声,转向江随云道:“老江你没向文师弟讲过么?”

    江随云摇头道:“又不是甚么要紧事,没事讲什么。”

    独孤秋听了点点头,转过来对文墨道:“老江说的倒也没错,对我等修行之人,这身份虽是显赫,但也就是那样,不过放在世间倒也还算吓人。我师父是当今大周圣上的表妹,据说未曾上山之时,似乎是挂着一个什么长公主的名头,到了上山转作紫霄宫主,音同字不同,倒也应景。”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