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岁月里的故人
明洋抬头，视线扫过后方，坐在后面的学生要活跃得多，坐在车头位置的老师不大可能起身来吼人，有充足的空间可供玩耍。
有的人乱丢纸条，有的人窃窃私语，更有好几个把脑袋缩在座位后面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
没找到眼熟的面孔，再看前方，目光正巧撞见一双往后看的眼睛，是谷兰，她换成长马尾发型，眉眼变化不大，年纪也变小了，不妨碍明洋一眼认出来。
她也看到了明洋，愣了一下，向明洋打了个手势才脸色古怪的坐回去。
她的手势是竖起食指指了指更前方，那里可以坐的位置不多，可是以明洋的位置看过去，看到的全是后脑勺。
推测她发现了什么，但有老师盯着，班级学生都只能老实坐在原位，明洋不能当面询问谷兰，也不能过去看看她指的是谁。
好在大巴车已经快到目的，正逐渐减速，老师和司机对答几句示意靠边找地方停车。
不必着急寻找大陈和小玟，老师正组织学生依次下车，在车旁空地列队集合。
大巴车停在大院门口，大门牌子写的是综新历史博物馆。
大门虽也是合金材料，但涂上红漆之后看起来有木门的质感，院墙上盖的是仿古瓦片，站在门口往里看，内里的建筑也是仿古样式，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已经是尽可能的复现地球上的古建筑风格。
综新一高的学生们平时哪有机会在市区见识这种景象，一个个下车都翘首往院子里看。
明洋站在人群里正准备找人，突然听到了清脆的笑声，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从车门跳下，步履轻盈，回头喊了一声：“我才不给你。”
话音未落，人跑向大巴车后方，她身后很快也跟着跳下来一个女生，脸红红的，又羞又气：“小玟，快还给我！”
她也一步跳下车，跟着跑向大巴车后方。
“秦玟！蓝颖！”随车老师从车门探出头来，喊道：“你们不要乱跑，在这里集合！等下集合我只吹一声哨子，你们没列队的话，回学校我专门给你俩布置双倍作业。”
明洋没注意听老师的话，豁然转头，追寻小玟的身影。
看到了小玟，她和现实中的模样差别太大，黑亮的长发绑在脑后，乌溜溜的眼睛，脸颊微鼓，是健康的红润色泽，很难想象仅仅几年之后，她瘦到脱相不成人形。
同她一起跳下车的蓝颖和小玟并排挨挤着靠在一起，蓝颖同样是脸颊微红的青春女孩，绑起头发，额头光洁，只个头稍高些。
两个人的手都藏在身后，低着头，在老师的注视下站在同学们旁边，暗地里有不少小动作。
几分钟之后，蓝颖从小玟手里拿到某个东西，飞快收进口袋里，小玟自然不依，和她打闹不休。
明洋的目光追逐着小玟身边的蓝颖，他没法不注意到蓝颖，这个女孩在高中时期能和小玟玩到一块去，小玟在校园里经历了什么她应该是知道的，蓝颖是条线索，回到现实可以问问小玟。
不想后背被撞了一下，明洋以为是小陈，回头去看，才发现是张眼生的面孔。
是班级里的同学，寸头小眼，个头不高，身材也较瘦小，松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拖拉下一大截。
他站在明洋身后，等到明洋回头才问：“喂，你看什么？”
明洋愣了一下，“呃，我在看...”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明洋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男生不是真的班级同学，他是小玟想象出来的。
哪怕曾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两个人分在两个世界，有着本质区别。
眼前这位可以认为是场景NPC。
明洋没有经验，不知NPC主动搭话是正常情况还是特例，斟酌言辞：“我在看那边。”往蓝颖站立的方向一指，正好看到大陈小陈两人走来，他们正走向这边。
寸头小眼的男生踮起脚勉强从同学们的肩膀找到空挡看过去，也看到走过来的陈家兄弟。
他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自己走开两步。
这小子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目的。
明洋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最重要，没有追问他，走了两步迎上大陈和小陈，小陈看到刚才明洋的指点动作，用下巴点了点几步开外的寸头小眼男生：“他是什么情况？”
明洋趁机说：“他主动找我说话，问我看什么，他好像注意着我，并因我的行为产生了相应行为，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常见的。”
小陈眉头一抬，“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去会会他。”
“好。”明洋点头，察觉大陈一直在看自己，摸了摸脸颊：“我的脸脏了？”
“不是，你捏脸捏过了，差点没认出你来。”大陈脸色僵硬，也在憋笑：“你和小陈当初一样，记得他第一回捏脸也把自己捏得认不出来。”
小陈用胳膊抵了大陈一下：“哥，我那些事情不用说给明洋听吧，正事要紧。走，我先和他搭话。”
大陈捏着自己的脸，控制自己把笑意收回，不忘记叮嘱了一句：“我们一起去，你别乱说话。”
寸头小眼的男生站在原地，他没有找哪个人说话，只躲在同学后背，低头玩着什么，三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也没反应，小陈等了一会儿，才咳嗽一声；“喂，你，你看什么？”
寸头小眼的男生茫然抬头，在这一瞬间，明洋注意到他的手，他的一双手做捧着的动作，但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手心也没有任何字迹或者记号。
明洋惊了一下，略微有点惊惧，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亲眼近距离看到一个正常人有异常的举动大概都会有一点类似的感觉。
好在明洋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当时很可能确实在玩什么东西，但以小玟的视角看来，只看到他的大概行为。
但是看不到他手心的东西，重现几年前的一幕，小玟也不会知道他手里有什么。
自然是空无一物。
听到小陈的声音，寸头小眼的男生反应很是迟钝，“你，我，我不知道。”
原地等待一阵，他也没有下文，大陈拍了小陈一下，“好了，我们走吧。”
小陈的询问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这就是结果了。
得到结果就行了，用不着和寸头小眼的男生打招呼，三个人快步走开几步，双方拉开距离。
明洋再回头去看，他又重新低头看着手心的东西，既不因为小陈无缘无故问他感到惊讶，也不因为三个人一句话不说突然离开感到意外。
大陈适时解答：“不必觉得奇怪，你只搞清楚一个最基本的点，在这个场景里，和除了小玟本人之外的任何人物对话，实际上全是和小玟对话，小玟看到的东西，我们才能看到，小玟了解的东西，我们才有机会了解。如果小玟不知道，就算曾经确实有某些东西存在，只要小玟没见过，我们在这里是看不见的。”
小陈笑道：“所以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时刻保持平静，我们是来见证事件的，不需要参与事件。”
明洋没忘记此前的事情，问：“那他主动问我问题是怎么回事？”
小陈沉默了，看向大陈，大陈皱眉：“我不了解小玟，所以我不知道答案，我只能把猜测出来的可能告诉你，最可能是小玟和那个男生有接触，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或者曾经这个寸头小眼的男生有过类似的行为。”
他隐晦一指某侧：“你注意观察现在小玟的位置。”
明洋抬头，朝小玟的方向看去，小玟还在和蓝颖说话，她的视线落在蓝颖身上。
小玟如果没在后脑勺上多长一只眼睛，自然看不到躲着玩的寸头小眼男生，但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寸头小眼男生始终有被注意到。
“看起来，我们有了点意外发现。”
明洋说道：“那我现在直接去找他说话，问他叫什么名字行不行？”
大陈摇头：“不行，那样你就太突兀了，而且直接得到答案的可能性极低，小玟的记忆里他没做的事情，你不太可能让他额外做出来，他的表现很可能像刚才一样。”
他露出一些笑意：“再说，我们这不刚开始吗？知道有他这个人事情已经是突破点，场景里做不到的事情，大可以醒来之后直接问小玟。”
有的人乱丢纸条，有的人窃窃私语，更有好几个把脑袋缩在座位后面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
没找到眼熟的面孔，再看前方，目光正巧撞见一双往后看的眼睛，是谷兰，她换成长马尾发型，眉眼变化不大，年纪也变小了，不妨碍明洋一眼认出来。
她也看到了明洋，愣了一下，向明洋打了个手势才脸色古怪的坐回去。
她的手势是竖起食指指了指更前方，那里可以坐的位置不多，可是以明洋的位置看过去，看到的全是后脑勺。
推测她发现了什么，但有老师盯着，班级学生都只能老实坐在原位，明洋不能当面询问谷兰，也不能过去看看她指的是谁。
好在大巴车已经快到目的，正逐渐减速，老师和司机对答几句示意靠边找地方停车。
不必着急寻找大陈和小玟，老师正组织学生依次下车，在车旁空地列队集合。
大巴车停在大院门口，大门牌子写的是综新历史博物馆。
大门虽也是合金材料，但涂上红漆之后看起来有木门的质感，院墙上盖的是仿古瓦片，站在门口往里看，内里的建筑也是仿古样式，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已经是尽可能的复现地球上的古建筑风格。
综新一高的学生们平时哪有机会在市区见识这种景象，一个个下车都翘首往院子里看。
明洋站在人群里正准备找人，突然听到了清脆的笑声，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从车门跳下，步履轻盈，回头喊了一声：“我才不给你。”
话音未落，人跑向大巴车后方，她身后很快也跟着跳下来一个女生，脸红红的，又羞又气：“小玟，快还给我！”
她也一步跳下车，跟着跑向大巴车后方。
“秦玟！蓝颖！”随车老师从车门探出头来，喊道：“你们不要乱跑，在这里集合！等下集合我只吹一声哨子，你们没列队的话，回学校我专门给你俩布置双倍作业。”
明洋没注意听老师的话，豁然转头，追寻小玟的身影。
看到了小玟，她和现实中的模样差别太大，黑亮的长发绑在脑后，乌溜溜的眼睛，脸颊微鼓，是健康的红润色泽，很难想象仅仅几年之后，她瘦到脱相不成人形。
同她一起跳下车的蓝颖和小玟并排挨挤着靠在一起，蓝颖同样是脸颊微红的青春女孩，绑起头发，额头光洁，只个头稍高些。
两个人的手都藏在身后，低着头，在老师的注视下站在同学们旁边，暗地里有不少小动作。
几分钟之后，蓝颖从小玟手里拿到某个东西，飞快收进口袋里，小玟自然不依，和她打闹不休。
明洋的目光追逐着小玟身边的蓝颖，他没法不注意到蓝颖，这个女孩在高中时期能和小玟玩到一块去，小玟在校园里经历了什么她应该是知道的，蓝颖是条线索，回到现实可以问问小玟。
不想后背被撞了一下，明洋以为是小陈，回头去看，才发现是张眼生的面孔。
是班级里的同学，寸头小眼，个头不高，身材也较瘦小，松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拖拉下一大截。
他站在明洋身后，等到明洋回头才问：“喂，你看什么？”
明洋愣了一下，“呃，我在看...”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明洋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男生不是真的班级同学，他是小玟想象出来的。
哪怕曾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两个人分在两个世界，有着本质区别。
眼前这位可以认为是场景NPC。
明洋没有经验，不知NPC主动搭话是正常情况还是特例，斟酌言辞：“我在看那边。”往蓝颖站立的方向一指，正好看到大陈小陈两人走来，他们正走向这边。
寸头小眼的男生踮起脚勉强从同学们的肩膀找到空挡看过去，也看到走过来的陈家兄弟。
他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自己走开两步。
这小子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目的。
明洋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最重要，没有追问他，走了两步迎上大陈和小陈，小陈看到刚才明洋的指点动作，用下巴点了点几步开外的寸头小眼男生：“他是什么情况？”
明洋趁机说：“他主动找我说话，问我看什么，他好像注意着我，并因我的行为产生了相应行为，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常见的。”
小陈眉头一抬，“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去会会他。”
“好。”明洋点头，察觉大陈一直在看自己，摸了摸脸颊：“我的脸脏了？”
“不是，你捏脸捏过了，差点没认出你来。”大陈脸色僵硬，也在憋笑：“你和小陈当初一样，记得他第一回捏脸也把自己捏得认不出来。”
小陈用胳膊抵了大陈一下：“哥，我那些事情不用说给明洋听吧，正事要紧。走，我先和他搭话。”
大陈捏着自己的脸，控制自己把笑意收回，不忘记叮嘱了一句：“我们一起去，你别乱说话。”
寸头小眼的男生站在原地，他没有找哪个人说话，只躲在同学后背，低头玩着什么，三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也没反应，小陈等了一会儿，才咳嗽一声；“喂，你，你看什么？”
寸头小眼的男生茫然抬头，在这一瞬间，明洋注意到他的手，他的一双手做捧着的动作，但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手心也没有任何字迹或者记号。
明洋惊了一下，略微有点惊惧，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亲眼近距离看到一个正常人有异常的举动大概都会有一点类似的感觉。
好在明洋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当时很可能确实在玩什么东西，但以小玟的视角看来，只看到他的大概行为。
但是看不到他手心的东西，重现几年前的一幕，小玟也不会知道他手里有什么。
自然是空无一物。
听到小陈的声音，寸头小眼的男生反应很是迟钝，“你，我，我不知道。”
原地等待一阵，他也没有下文，大陈拍了小陈一下，“好了，我们走吧。”
小陈的询问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这就是结果了。
得到结果就行了，用不着和寸头小眼的男生打招呼，三个人快步走开几步，双方拉开距离。
明洋再回头去看，他又重新低头看着手心的东西，既不因为小陈无缘无故问他感到惊讶，也不因为三个人一句话不说突然离开感到意外。
大陈适时解答：“不必觉得奇怪，你只搞清楚一个最基本的点，在这个场景里，和除了小玟本人之外的任何人物对话，实际上全是和小玟对话，小玟看到的东西，我们才能看到，小玟了解的东西，我们才有机会了解。如果小玟不知道，就算曾经确实有某些东西存在，只要小玟没见过，我们在这里是看不见的。”
小陈笑道：“所以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时刻保持平静，我们是来见证事件的，不需要参与事件。”
明洋没忘记此前的事情，问：“那他主动问我问题是怎么回事？”
小陈沉默了，看向大陈，大陈皱眉：“我不了解小玟，所以我不知道答案，我只能把猜测出来的可能告诉你，最可能是小玟和那个男生有接触，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或者曾经这个寸头小眼的男生有过类似的行为。”
他隐晦一指某侧：“你注意观察现在小玟的位置。”
明洋抬头，朝小玟的方向看去，小玟还在和蓝颖说话，她的视线落在蓝颖身上。
小玟如果没在后脑勺上多长一只眼睛，自然看不到躲着玩的寸头小眼男生，但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寸头小眼男生始终有被注意到。
“看起来，我们有了点意外发现。”
明洋说道：“那我现在直接去找他说话，问他叫什么名字行不行？”
大陈摇头：“不行，那样你就太突兀了，而且直接得到答案的可能性极低，小玟的记忆里他没做的事情，你不太可能让他额外做出来，他的表现很可能像刚才一样。”
他露出一些笑意：“再说，我们这不刚开始吗？知道有他这个人事情已经是突破点，场景里做不到的事情，大可以醒来之后直接问小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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