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悄悄地投食，打枪滴不要
直到睡前的时间里，程我一直在切换营地里不同的小人，希望尽可能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的状况。
他注意到那些穿着深色衣服的袭击者的尸体被浇上某种液体后从墙头扔了出去，这让程我感到奇怪，但在夜里看不清细节，只好先观察下别处。
在切换角色的过程中，程我发现标记角色之后再快速双击标记键，就能开启跟踪目标模式，这样至少不用一直推摇杆了。不过这个跟踪功能不带透视，程我跟着某个小人进入营地的建筑之后，只能看到标记框像是进入地下，然后就丢失了信号。
而这时在室外醒着的人，除了一两个在外面发呆的，尿急起夜的，就是两人一组的巡逻者。刚才因为夜袭被聚集起来的武装人员在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之后又很快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忧虑、沉默、消瘦、疲惫。就算那些一起行动的巡逻者，也很少互相交谈。
大多数交谈内容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偶尔有几句谈到刚才的袭击。
小人甲：“袭击越来越频繁了啊。虽然每次都很容易对付，但是这样下去，大家都快熬不住了。食物储备算是轮流配给也……”
小人乙：“别抱怨了。这里只是临时营地，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人甲：“可是距离上次联系上总队已经超过一个周期了吧……”
小人乙：“嘘，别让难民们听见。要是营地乱了，看萱姐不炖了你。”
小人甲：“唉……至少我们还没沦落到吃人……”
沉默。切换。
程我叹了口气，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小人都不怎么好过。但刚才两个巡逻者的谈话还是透露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里的确是某种庇护所，只不过是“总队”下面的临时营地。营地里的人们大致分成两类，一类是难民，一类是巡逻小人们那种“总队”的成员，负责保护营地。程我猜测，“总队”可能是某种灾后幸存者自发成立的准军事组织，因为巡逻小人们虽然看起来有一定的训练基础，但看起来成员的年龄和他们的服装武器一样参差不齐——程我既观察到了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也看到了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
或许“总队”扮演的角色，就是搜救和集中幸存者，然后选择其中一部分训练来让他们有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再派出去搜救更多的幸存者。
程我觉得这个推断非常合理。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总队”距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为什么要在“周期”内和这里的队伍联系，又为什么看起来失联了呢？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看起来比程我所在的现实世界相比至少是相当的水平。就算是全球互联网瘫痪，手机通讯网络消失，找几个技术人员攒套无线通讯的电报机也未必是难事。程我努力搜索着脑海里看过的科幻小说桥段，比如什么全球范围内米某夫斯基粒子干扰——但在得到更多有效信息之前，这个问题只好按下不表了。
“妈妈我饿。”某个帐篷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乖，明天我们就有东西吃了。”一个女声在尽力安慰，却还是止不住孩子的哭闹。
旁边的帐篷传来一声咒骂：“饿饿饿饿！半夜吵吵，死了算球！”
这声咒骂不但没让孩子的哭声止住，反而惹得另一个帐篷里的孩子也哭了。
唉，程我爱莫能助，只能把视角切换到远处。他也很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暴露自己，对这里的小人施以援手呢？
这绝不是程我喜欢看着别人受苦，实在是他日常瞻前顾后的毛病上来了。这个营地，至少不像响水村民那样挣扎在饥荒的死亡线上。这里的保护者们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营地的秩序并没有崩溃。更重要的是，程我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人大概率和他一样，是有相当水平的教育基础，并且在大灾难里幸存下来的现代人。
一个现代人，在面对不可思议天降大手时，会有什么反应？
同样是是恐惧，一群古代人可能会双腿战战，五体投地，山呼上仙，心如死灰，一个两个现代人也可能会这样——但一群荷枪实弹的现代人大概率会想的是奋起反抗，干他一炮，切片研究，为我所用。
即使不发生冲突，程我也考虑着要做好和一群与自己心智水平相当斗争经验更甚的人精打交道的准备。一不小心被道德绑架，被pua，被利用去干些制造人道灾难的事儿，也保不准。
程我好歹也是看过几集《行尸某肉》的。小小的幸存者队伍里都有八百种心思，程我能保证自己遇到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儿能一往无前，以力破巧吗？在他意识到箱子里的小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之后就做不到了。
唉，我可真是个烂好人。程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有思想迪化的危险倾向。
这时他的视角切换到了之前那个身手不凡的女小人头上。
她正站在营地小楼的顶楼平台上，站在栏杆边上，在建筑灯光的边缘上，也不知道在望着什么。程我把视角切过去时，两人的视线又一次相对在一起。
“我去。”程我心思一动，几乎要叫出声。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在看到对方平静无波的表情后才意识到大概是巧合。
程我觉得她的长相有一丢丢像自己刚收的小徒弟高萱，又想起其他小人叫她“萱老师”“萱姐”。
“够巧的。”程我忍不住说。
“什么够巧的？”女小人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去……”程我立刻摘下耳机收声。还好还好，女小人扶额摇了摇头。
“我可能是太累了……”程我戴上耳机，听到她自言自语，默默取消了跟随。
好险，差一点被发现。程我看着她回到建筑内：“看来最好还是明天白天再来收集信息。”
“这个耳机真是不方便，怎么不能单独关闭麦克风功能呢？”程我抱怨道，“脑残……又天才的设计。”
他想着这箱子的功能这么强大，用户体验细节做得又这么差，可不就是天才又脑残吗？
都快凌晨了，程我决定暂时不考虑太复杂的问题，他总觉得似然不打算暴露自己，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给这里的人们一点礼物。
他想起上次老妈来时在屁多多上买的方便面饼，特惠装，一大包里面分装的面饼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分装袋和调料包都没有厂家商标。
这不巧了吗？程我马上取出一袋，花了点时间尽可能捏碎面饼——程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小学时修炼的捏干脆面技巧用在这上面——然后调整好比例尺，掀开趁着探照灯都照着别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面饼和调料包放在了小楼楼顶的平台上。还好还好，这个楼没有被方便吗压塌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的程我终于觉得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先睡一觉了。
至于营地里被突然的巨响吵炸开锅，然后幸存者们看到楼顶那一大包不明物体之后的精彩表情，那就是明天的事儿了。
他注意到那些穿着深色衣服的袭击者的尸体被浇上某种液体后从墙头扔了出去，这让程我感到奇怪，但在夜里看不清细节，只好先观察下别处。
在切换角色的过程中，程我发现标记角色之后再快速双击标记键，就能开启跟踪目标模式，这样至少不用一直推摇杆了。不过这个跟踪功能不带透视，程我跟着某个小人进入营地的建筑之后，只能看到标记框像是进入地下，然后就丢失了信号。
而这时在室外醒着的人，除了一两个在外面发呆的，尿急起夜的，就是两人一组的巡逻者。刚才因为夜袭被聚集起来的武装人员在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之后又很快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忧虑、沉默、消瘦、疲惫。就算那些一起行动的巡逻者，也很少互相交谈。
大多数交谈内容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偶尔有几句谈到刚才的袭击。
小人甲：“袭击越来越频繁了啊。虽然每次都很容易对付，但是这样下去，大家都快熬不住了。食物储备算是轮流配给也……”
小人乙：“别抱怨了。这里只是临时营地，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人甲：“可是距离上次联系上总队已经超过一个周期了吧……”
小人乙：“嘘，别让难民们听见。要是营地乱了，看萱姐不炖了你。”
小人甲：“唉……至少我们还没沦落到吃人……”
沉默。切换。
程我叹了口气，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小人都不怎么好过。但刚才两个巡逻者的谈话还是透露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里的确是某种庇护所，只不过是“总队”下面的临时营地。营地里的人们大致分成两类，一类是难民，一类是巡逻小人们那种“总队”的成员，负责保护营地。程我猜测，“总队”可能是某种灾后幸存者自发成立的准军事组织，因为巡逻小人们虽然看起来有一定的训练基础，但看起来成员的年龄和他们的服装武器一样参差不齐——程我既观察到了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也看到了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
或许“总队”扮演的角色，就是搜救和集中幸存者，然后选择其中一部分训练来让他们有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再派出去搜救更多的幸存者。
程我觉得这个推断非常合理。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总队”距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为什么要在“周期”内和这里的队伍联系，又为什么看起来失联了呢？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看起来比程我所在的现实世界相比至少是相当的水平。就算是全球互联网瘫痪，手机通讯网络消失，找几个技术人员攒套无线通讯的电报机也未必是难事。程我努力搜索着脑海里看过的科幻小说桥段，比如什么全球范围内米某夫斯基粒子干扰——但在得到更多有效信息之前，这个问题只好按下不表了。
“妈妈我饿。”某个帐篷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乖，明天我们就有东西吃了。”一个女声在尽力安慰，却还是止不住孩子的哭闹。
旁边的帐篷传来一声咒骂：“饿饿饿饿！半夜吵吵，死了算球！”
这声咒骂不但没让孩子的哭声止住，反而惹得另一个帐篷里的孩子也哭了。
唉，程我爱莫能助，只能把视角切换到远处。他也很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暴露自己，对这里的小人施以援手呢？
这绝不是程我喜欢看着别人受苦，实在是他日常瞻前顾后的毛病上来了。这个营地，至少不像响水村民那样挣扎在饥荒的死亡线上。这里的保护者们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营地的秩序并没有崩溃。更重要的是，程我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人大概率和他一样，是有相当水平的教育基础，并且在大灾难里幸存下来的现代人。
一个现代人，在面对不可思议天降大手时，会有什么反应？
同样是是恐惧，一群古代人可能会双腿战战，五体投地，山呼上仙，心如死灰，一个两个现代人也可能会这样——但一群荷枪实弹的现代人大概率会想的是奋起反抗，干他一炮，切片研究，为我所用。
即使不发生冲突，程我也考虑着要做好和一群与自己心智水平相当斗争经验更甚的人精打交道的准备。一不小心被道德绑架，被pua，被利用去干些制造人道灾难的事儿，也保不准。
程我好歹也是看过几集《行尸某肉》的。小小的幸存者队伍里都有八百种心思，程我能保证自己遇到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儿能一往无前，以力破巧吗？在他意识到箱子里的小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之后就做不到了。
唉，我可真是个烂好人。程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有思想迪化的危险倾向。
这时他的视角切换到了之前那个身手不凡的女小人头上。
她正站在营地小楼的顶楼平台上，站在栏杆边上，在建筑灯光的边缘上，也不知道在望着什么。程我把视角切过去时，两人的视线又一次相对在一起。
“我去。”程我心思一动，几乎要叫出声。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在看到对方平静无波的表情后才意识到大概是巧合。
程我觉得她的长相有一丢丢像自己刚收的小徒弟高萱，又想起其他小人叫她“萱老师”“萱姐”。
“够巧的。”程我忍不住说。
“什么够巧的？”女小人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去……”程我立刻摘下耳机收声。还好还好，女小人扶额摇了摇头。
“我可能是太累了……”程我戴上耳机，听到她自言自语，默默取消了跟随。
好险，差一点被发现。程我看着她回到建筑内：“看来最好还是明天白天再来收集信息。”
“这个耳机真是不方便，怎么不能单独关闭麦克风功能呢？”程我抱怨道，“脑残……又天才的设计。”
他想着这箱子的功能这么强大，用户体验细节做得又这么差，可不就是天才又脑残吗？
都快凌晨了，程我决定暂时不考虑太复杂的问题，他总觉得似然不打算暴露自己，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给这里的人们一点礼物。
他想起上次老妈来时在屁多多上买的方便面饼，特惠装，一大包里面分装的面饼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分装袋和调料包都没有厂家商标。
这不巧了吗？程我马上取出一袋，花了点时间尽可能捏碎面饼——程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小学时修炼的捏干脆面技巧用在这上面——然后调整好比例尺，掀开趁着探照灯都照着别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面饼和调料包放在了小楼楼顶的平台上。还好还好，这个楼没有被方便吗压塌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的程我终于觉得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先睡一觉了。
至于营地里被突然的巨响吵炸开锅，然后幸存者们看到楼顶那一大包不明物体之后的精彩表情，那就是明天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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