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击犯罪学

    告别又要赶通告的水晶，江挚迎来他的第一次打击犯罪学课程。

    前几天假装养伤期间，江挚除了简单做了一些调查之外，也稍微了解了一下打击犯罪学这门课程的内容，毕竟能卖到三位数叨乐的教科书——还只是入门——实在罕见不能浪费，要不是最近从某不具名哥谭首富那里得了一笔数额合理的援助，他得打工二三十个小时才赚回来。而一番研读之后他就发现，那本由布林克亲自撰写的入门教材，不说物超所值吧至少也是屁用没有。大概就是说了下拥有超能力和成为（沃特旗下）超级英雄对社会对公司对人民对阿美莉卡的意义，以及青少年该以怎样的心态来习惯和适应超能力并展开期望等等。通篇既没有说具体该如何去打击犯罪，也不涉及超能力加强与开发的实际内容。

    所以干货都在课堂上了？

    结果在第一次打击犯罪学课程上，江挚就见识到了布林克的教学风格。这位知名教授先是设定一个场景，比如这次课堂上是人质挟持事件，让学生们设想该如何展开营救行动，然后彼此交换意见。大概考虑到有新学员加入，本来会占到课堂三分之一时间的讨论环节被缩短到十分钟左右，他更早进入下一阶段，以点评的形式展开，从观察环境，到对挟持犯的心理分析，接着到尝试谈判或者决定战斗后该如何试探对方所掌握的武力（人员、武器与超能力），再带出这堂课他要讲的主题，即面对不同超能力时所该采用的战术。不只是讲述，布林克还用到非常拟真的动画甚至是真人拍摄的素材，用于指出对方超能力的物理性质或者可能存在的物理以外的现象，并随之分析可行的应对措施。不得不说，这样的教学方式对于立志走打击犯罪这条路的学员来说真的很有帮助了。

    不过从其他同学的低声议论可知，这个课题是上学期就开始了，到目前为止被假定要应对的超能力有心灵感应、镭射射线、念力掌握、制造并控制冰、钢铁骨骼、超强自愈、控制火焰等，再加上这次课上讨论到的瞬移能力，隐约对应了某个曾经也有一定名气、不属于沃特公司旗下且跟戈多金大学有一点扯上边的超英团体，让江挚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有某种针对性。

    唔，不无可能。

    抛开课程内容，这堂课其实不怎么让人愉快。新学员的加入引起了一些关注，不过更多是集中在另一位身上。倒不是说江挚渴望或者享受那些巴结、讨好和吹捧什么的，也不是看着那位玛丽·莫罗成了众星捧的月心里有某种落差。大概是之前真相还没有被学校“重新定义”时江挚面对那些前来讨好拉拢的人表现得太谦逊了，以致现在真的绝大部分人觉得莫罗才是对抗入侵的主力、是真英雄，以致于他们真以为江挚就是个恰好蹭到热点的幸运儿、看向他的眼神都隐隐带着一丝鄙夷和敌意。当然，也可能是比起一个两年沉寂默默无闻被他们看不起的家伙忽然表现得耀眼，他们更愿意相信一个新来的家伙有着超强实力吧。

    对于这样那样的情况，江挚心态还算稳定。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不如意的，是没能接触到那位本名“黛西”的斯凯。

    之前还在校医室时江挚就从水晶与凯特那听说过这位斯凯，当时她误食了某种兴奋的药，虽然没什么事但还是被家里接了回去检查，不过这不是她没来上课的原因，或者说，她上课了，而且同样是布林克的打击犯罪学，只是没有在这里上。事实上不止她一个，凯特、乔丹、卢克和安德烈，她们那个小团体都没有逃课，只是没有跟大伙一起，甚至没有与布林克这个授课老师一起。

    所以这几人是在哪里、上着怎么样的课程呢？

    显然布林克本人还有其他同学都对几人不是缺席的缺席不以为怪，倒是那位莫罗同学一下课就替江挚问出了这个问题。值得一提的是，在莫罗问出之后，她周边原本来相当热闹的气氛忽然陷入某种停滞。

    “他们去参与布林克霍夫教授的进阶课程了。”其中一人调侃道，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

    不只是无奈。在场的其他人里，有的是羡慕、有的是鄙夷，还有的整张脸写满不甘。

    所谓进阶课程，是布林克在半年前提出针对特定超能力的应对措施课题时所附带的一个项目，说是某座学院准备多年的设施成功完成了测试，终于可以投入使用，它结合了世界上最领先的现实技术，结合真实与虚拟，并利用大数据与人工智能，创造出一个甚至能够以假乱真的数字世界。在这么一套系统中，人机交互基本只是最低端的应用，只要你敢想象到的，不管是建筑地形天气，还是已存在的或神话传说与文学作品里虚构的人和物，这里都能按照你的构思以“实体”呈现，甚至能够加入时间参数推导其中变化。有这么一套实景模拟系统，打击犯罪学员可以模拟生成带着不同超能力的敌人，设定在不同的场合下与之对战，由此提高应变与实战水平。

    “副本”或者“副本世界”，这是学员们对这套模拟系统的戏称。

    理论上这套模拟系统是对打击犯罪学院全体学员开放的，也的确是这样。不过由于技术保密需求与设备运行成本等方面的问题，学员们想要使用这套模拟系统，需要提前申请，还不一定能成功。系统本身设定了一套标准，综合申请人上一次的使用情况、间隔时间，以及从使用到再次申请期间的个人表现等因素，判定是否通过该次申请。

    按照这个逻辑，top榜上排名靠前的学员自然能得到更多的使用机会。不过很快，学员们也找到了这种规则中不算漏洞的漏洞，那就是组队申请。那段时间里，打击犯罪学院的高年级学员之间迅速形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排名靠前的学员带着排名靠后的同学组团报名，前者拉高后者的综合评价，以此收费。不过很快这种情况就被学院方面发现了，为此还专门开了一场会。院方不禁止甚至是鼓励组队组团申请，但必须接受一定的监控，实战试炼必须设定一个符合团队整体水平的难度。此外系统标准之上被加设了一道最高权限，包括布林克在内的几位学院和学校领导能够对系统提交的通过申请人进行最后审批。

    如今这些人之所以会各种不服气，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对那套系统有多热衷，有多么的非它不可，而是他们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在他们看来，新加设的“最高权限”显然有偏向性，像是布林克的爱徒——金童卢克·莱尔丹和安德烈·安德森他们几人的申请就没有从来没有被卡，每次申请都能如愿得到使用那套系统的资格，还能随他们挑时间想用就用。他们使用的次数多了，其他人的就少了，这等于是压榨了其他人的使用机会。他们“贵为”排行榜前列的天之骄子，甚至有的是top10常客，进入“副本”的次数加起来都还比不上那个备受宠爱小团体中的任意一人。如果说这个小团体中卢克、乔丹、安德烈和凯特这四人正好是排行榜的前四没的说勉强能让人接受，可那个斯凯呢，她能有现在的ranked#25完全就是被拉上来的，在模拟系统投入使用之前，她可是徘徊在百名内外的呢！她凭什么受到优待？

    优待不优待的，莫罗并没有切身体会，她的关注点完全就在那套实景模拟系统上面。她忍不住问：“使用这个系统，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提升？”

    周围的人此时已经将那点不满收起来了，毕竟在戈大这种充满野蛮竞争的环境下，再怎么想要巴结，面对陌生人就吐露自己某些不太正面的想法，这样并不聪明。他们也将话语调回那套系统上面，说是对实力的提升不好说，每个人原先超能力的开发程度不一样，得到的提升也就有所参差，要是本身超能力跟模拟敌人的类似那能够借鉴来的自然更多，等等。倒是还有人说了，最关键的还是在那样的模拟试炼中大家都能收获不少战斗经验，这是往届的打击犯罪学员乃至如今活跃在三四线的超级英雄们平日里的积累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莫罗听得心神激荡，目光带着向往，或者说渴求。那几乎等同于找上能够随着你实力增进而匹配的超能力者、随时在不同环境下以各种形式陪你对练了。

    “我该怎么报名？”她迫不及待问道。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直接上官网就好。”

    “没错，不过你得找一下，在首页的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链接，那就是申请窗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窗口放在那么角落的地方。”

    “保密吧，布林克和谢提他们似乎很重视这个。”

    “对了，我记得第一次是不用申请的。他们会有人过来帮你建立档案，然后就是首次使用——他们会一边引导你熟悉系统，一边也做一些适配性调整。”

    听到这个，莫罗脸上更激动了，另外也似乎松了一口气。而不远处，借着擦眼镜和收书本磨蹭着偷听了全程的某人也准备离开。

    现实技术啊，的确要用到许多图形处理器、服务器等计算机相关部件，随之而来的却是海量用电，跟之前查到的西南角项目不妥之处都对应上了……所以那里只是所谓的危境系统所在，根本不是某人猜测或者说希望的秘密基地……

    这时候，教室门口处冒出了一颗金发卷毛的脑袋。

    “呃，嗨，我是危境系统的操作员菲兹。”这是一个白人男子，很年轻，看着比较腼腆。“糟糕你们下课有一会儿了，希望我没有来得太晚，都怪西蒙斯拉着我做最后一组数据。Emmm，玛丽·莫罗，还有常……G，你们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