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都给我长嘴
“等一下——”
杨树当机立断地截住两个人。
“还有什么事？你现在最该做的难道不是带着孩子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吗？”盛明空挑起眉，看着挡在越野车前面的女人。
杨树咬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当然应该这样做，但是，我……”
“我想帮你们。”
“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杨树不甘心地抬起头，直视盛明空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一座永远不会消融的冰山。
“……哦？”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人当作玩具一样，那些人，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我想要他们去死，”杨树紧紧攥着拳，“我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所以，我想要你帮我。”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再轻易赶她离开。
宋南风侧目，看向盛明空。
“说说，你想怎么报复？”
“怎么报复都好……我从其中一个人那里拿粮食的时候，他喝高了，说出了其中一个武器库的地点……”
“为什么之前自己不去那里？”
杨树抬起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拿了武器，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但如果枪因为使用不当而炸膛了，有可能会让我们多出没有必要的负担。”
盛明空左手撑头，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是吗？”
“那么，你风衣里面装着的，又是什么呢？”
杨树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明空。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
盛明空笑了，恶劣地点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刚才是他下车威胁的你，我一直在车上，那么，我是怎么知道你的风衣里面有枪的呢？”
“小杨老师，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杨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盛明空笑着，抄起手边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对准杨树。
“你看，从我拿起它，到开枪，连两秒都用不了。如果你当时真的敢把你那把破枪拿出来，对准他的头。”
“我保证，我肯定会在那之前，先用这个把你打成筛子。”
盛明空眼中杀意顿显。
杨树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白，最后，她苦笑一声，从风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放在手上。
“是的…我拿了枪，却不提前告诉你们，对你们来说，这已经可以判我死刑了吧？”
然而……
“姐姐，别杀她。”宋南风阻拦道。
“嗯？”盛明空疑惑地蹙起眉，但随即便收起枪，又恢复到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吧，或许他看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所以不想让我杀你吧。”
“那么现在，说说这把枪是怎么来的吧。”
杨树困惑地看向副驾驶上唇红齿白的少年。
明明是宋南风出声救了她，可他却毫不关心她的死活，只是淡定地用电脑黑进这片区域的所有监控，将每个地方的位置都摸索清楚，然后，连接上自己设置的导航程序，只差一个回车，地图就能在车里的大屏幕上显示。
在这科技发达的时代，想要做这些事，对宋南风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当然也知道杨树手里拿的有枪，但是，怎么说呢，他并不担心。
首先，当然是因为有盛明空在，她会帮他排除一切威胁，如果盛明空判定这个人无害，他就不会动手。
其次嘛……
宋南风笑得意味深长。
“我没有说谎，”杨树低下头，“这把枪，确实是我从那个喝高了的家伙手里拿的，后来，我也靠着他和那家伙口中的情报，探查过武器库的具体位置。”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盛明空点点头：“很好，你可以走了。”
“可是那个位置……”
宋南风淡淡地说：“姐姐，找到了，我们走吧。”
“嗯。”
想了想，盛明空还是在摇上车窗之前，对她说。
“小杨老师，其实我不讨厌聪明人，甚至说，我欣赏你这样的女性。”
“没错，把那些‘女孩子要温柔善良’统统扔掉，然后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争，去抢，一步一步在这吃人的世界里好好活下来。”
“人可不能抱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更别提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言尽于此，再会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再聪明一些，再强大一些。”
刚才，那冷漠的少女还要杀她。
那是真实的杀意，毫不掩饰，光是那样的眼神便足以让许多人难以适应。杨树知道，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其实已经犯了许多人的忌讳。
聪明的人谁都喜欢，可如果是自作聪明，那就别怪别人提醒你，你其实只是个砧板上鱼肉的事实了。
但是，那位少女却又肯定她的价值，肯定她的处世之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少年。
通过刚才的接触，杨树就能判断，这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刚才，他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杀了那两个男人，后来更是因为一句话就能杀死看门的守卫……
那么他是为什么会劝说盛明空放了她呢？
“杨老师……”穿着鹅黄色校服的女孩子泪眼汪汪地拽了拽她的衣服。
杨树温柔地笑了，蹲下身，揉揉孩子头上的两个小包包，牵住她的手。
“我们先找辆车…放心，老师绝对会保护好你们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谢谢你们了。
…………
车内的空气有些滞涩。
“姐姐。”
“嗯？”
“你生气了吗？”宋南风小心地问。
“……为什么？”
宋南风扶额，这句“为什么”其实有两层意思。
“为什么阻止我杀她”和“为什么我要生气”。
“对我来说，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不会因为你阻止我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
“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阻止我杀她？”
离导航设置的目的地只有两公里了，武器库被设置在边缘的郊区，有没有人把守、有多少人把守，都不得而知。于是，两个人决定先坐在车上，由宋南风设置的无人机先侦查武器库周围的情况。
等待侦查实时传回的这段时间，宋南风回答了这个问题。
“姐姐，你其实不讨厌这样的人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我拦下之后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了。”
盛明空从空间里拿出两杯果汁和两盒装好的盒饭，递给宋南风，但仍有些困惑：“虽然我确实不讨厌她，可是……南风，你不像是这种人。”
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对你起了杀心的人。
宋南风扶额，金丝眼镜似乎从鼻梁上滑了一段。
“我说啊，姐姐，虽然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说这样的话也还是会让我觉得受伤啊。”
盛明空歪着头，十分不解，惹得宋南风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把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我说得不对吗？”盛明空眨巴眨巴眼睛，扳着手指，“之前那个想要盗取爸爸劳动成果的人，你把他搞得身败名裂；曾经嫉妒我的人，在你对他们‘说’了一番话之后，在基地见了我就绕着走；我记得以前有人诬陷过你吧？我气不过和他理论，他还不承认，最后你让他直接从基地滚出去了。”
宋南风眼睛亮亮的，将侧脸贴到她伸出三根手指的右掌上蹭了蹭。
“姐姐记我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呢……”
盛明空习惯性地撸了撸他毛茸茸的脑袋，理所当然地说：“那不然呢？我不记你的，记谁的？哦…别转移话题。”
“这才不是转移话题，我真的很开心哦？因为姐姐从不会记这些小事吧？你连自己的事都记不清。”
透过厚薄适中的眼镜，宋南风那双美艳的桃花眼更显妖艳，如从地狱里伸出的藤蔓，一根一根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因为那些事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和你不一样，南风，我的大脑可没你这么好用，只能选择特别重要的事来记。”盛明空失笑，毫不在意藤蔓的危险，只是纵容地抚上他光滑的侧脸。
宋南风的眼睛更亮了，不如说，亮得有些恐怖了。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的眼神……
那么狂热，就像是黑暗中追逐着唯一光亮的飞蛾，奋不顾身，即使翅膀被燃烧殆尽，在身体彻底湮灭之前，也依然只会朝着那一个方向固执地飞翔。
“这么说起来，我对姐姐很重要？”
这句话一问出来，宋南风的额头就被轻轻弹了弹。
“那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宋南风倏然搂住盛明空的腰，用了十成十的力抱紧她，恨不得将脑袋拱进盛明空的小腹里。
盛明空的身体有些僵硬，但那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放松下来，有一下每一下地抚着宋南风的脑袋。
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好闻的银莲花香，宋南风的眼神愈来愈深，宛如不见底的深渊。
这个人啊，总能在他濒临发疯边缘的时候，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将他及时拉回来。所以，与其说是他爱着她，不如说是她小心地把一个疯子无数次从顶楼拉回来……
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杨树当机立断地截住两个人。
“还有什么事？你现在最该做的难道不是带着孩子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吗？”盛明空挑起眉，看着挡在越野车前面的女人。
杨树咬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当然应该这样做，但是，我……”
“我想帮你们。”
“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杨树不甘心地抬起头，直视盛明空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一座永远不会消融的冰山。
“……哦？”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人当作玩具一样，那些人，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我想要他们去死，”杨树紧紧攥着拳，“我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所以，我想要你帮我。”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再轻易赶她离开。
宋南风侧目，看向盛明空。
“说说，你想怎么报复？”
“怎么报复都好……我从其中一个人那里拿粮食的时候，他喝高了，说出了其中一个武器库的地点……”
“为什么之前自己不去那里？”
杨树抬起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拿了武器，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但如果枪因为使用不当而炸膛了，有可能会让我们多出没有必要的负担。”
盛明空左手撑头，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是吗？”
“那么，你风衣里面装着的，又是什么呢？”
杨树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明空。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
盛明空笑了，恶劣地点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刚才是他下车威胁的你，我一直在车上，那么，我是怎么知道你的风衣里面有枪的呢？”
“小杨老师，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杨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盛明空笑着，抄起手边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对准杨树。
“你看，从我拿起它，到开枪，连两秒都用不了。如果你当时真的敢把你那把破枪拿出来，对准他的头。”
“我保证，我肯定会在那之前，先用这个把你打成筛子。”
盛明空眼中杀意顿显。
杨树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白，最后，她苦笑一声，从风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放在手上。
“是的…我拿了枪，却不提前告诉你们，对你们来说，这已经可以判我死刑了吧？”
然而……
“姐姐，别杀她。”宋南风阻拦道。
“嗯？”盛明空疑惑地蹙起眉，但随即便收起枪，又恢复到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吧，或许他看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所以不想让我杀你吧。”
“那么现在，说说这把枪是怎么来的吧。”
杨树困惑地看向副驾驶上唇红齿白的少年。
明明是宋南风出声救了她，可他却毫不关心她的死活，只是淡定地用电脑黑进这片区域的所有监控，将每个地方的位置都摸索清楚，然后，连接上自己设置的导航程序，只差一个回车，地图就能在车里的大屏幕上显示。
在这科技发达的时代，想要做这些事，对宋南风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当然也知道杨树手里拿的有枪，但是，怎么说呢，他并不担心。
首先，当然是因为有盛明空在，她会帮他排除一切威胁，如果盛明空判定这个人无害，他就不会动手。
其次嘛……
宋南风笑得意味深长。
“我没有说谎，”杨树低下头，“这把枪，确实是我从那个喝高了的家伙手里拿的，后来，我也靠着他和那家伙口中的情报，探查过武器库的具体位置。”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盛明空点点头：“很好，你可以走了。”
“可是那个位置……”
宋南风淡淡地说：“姐姐，找到了，我们走吧。”
“嗯。”
想了想，盛明空还是在摇上车窗之前，对她说。
“小杨老师，其实我不讨厌聪明人，甚至说，我欣赏你这样的女性。”
“没错，把那些‘女孩子要温柔善良’统统扔掉，然后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争，去抢，一步一步在这吃人的世界里好好活下来。”
“人可不能抱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更别提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言尽于此，再会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再聪明一些，再强大一些。”
刚才，那冷漠的少女还要杀她。
那是真实的杀意，毫不掩饰，光是那样的眼神便足以让许多人难以适应。杨树知道，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其实已经犯了许多人的忌讳。
聪明的人谁都喜欢，可如果是自作聪明，那就别怪别人提醒你，你其实只是个砧板上鱼肉的事实了。
但是，那位少女却又肯定她的价值，肯定她的处世之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少年。
通过刚才的接触，杨树就能判断，这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刚才，他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杀了那两个男人，后来更是因为一句话就能杀死看门的守卫……
那么他是为什么会劝说盛明空放了她呢？
“杨老师……”穿着鹅黄色校服的女孩子泪眼汪汪地拽了拽她的衣服。
杨树温柔地笑了，蹲下身，揉揉孩子头上的两个小包包，牵住她的手。
“我们先找辆车…放心，老师绝对会保护好你们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谢谢你们了。
…………
车内的空气有些滞涩。
“姐姐。”
“嗯？”
“你生气了吗？”宋南风小心地问。
“……为什么？”
宋南风扶额，这句“为什么”其实有两层意思。
“为什么阻止我杀她”和“为什么我要生气”。
“对我来说，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不会因为你阻止我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
“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阻止我杀她？”
离导航设置的目的地只有两公里了，武器库被设置在边缘的郊区，有没有人把守、有多少人把守，都不得而知。于是，两个人决定先坐在车上，由宋南风设置的无人机先侦查武器库周围的情况。
等待侦查实时传回的这段时间，宋南风回答了这个问题。
“姐姐，你其实不讨厌这样的人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我拦下之后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了。”
盛明空从空间里拿出两杯果汁和两盒装好的盒饭，递给宋南风，但仍有些困惑：“虽然我确实不讨厌她，可是……南风，你不像是这种人。”
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对你起了杀心的人。
宋南风扶额，金丝眼镜似乎从鼻梁上滑了一段。
“我说啊，姐姐，虽然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说这样的话也还是会让我觉得受伤啊。”
盛明空歪着头，十分不解，惹得宋南风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把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我说得不对吗？”盛明空眨巴眨巴眼睛，扳着手指，“之前那个想要盗取爸爸劳动成果的人，你把他搞得身败名裂；曾经嫉妒我的人，在你对他们‘说’了一番话之后，在基地见了我就绕着走；我记得以前有人诬陷过你吧？我气不过和他理论，他还不承认，最后你让他直接从基地滚出去了。”
宋南风眼睛亮亮的，将侧脸贴到她伸出三根手指的右掌上蹭了蹭。
“姐姐记我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呢……”
盛明空习惯性地撸了撸他毛茸茸的脑袋，理所当然地说：“那不然呢？我不记你的，记谁的？哦…别转移话题。”
“这才不是转移话题，我真的很开心哦？因为姐姐从不会记这些小事吧？你连自己的事都记不清。”
透过厚薄适中的眼镜，宋南风那双美艳的桃花眼更显妖艳，如从地狱里伸出的藤蔓，一根一根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因为那些事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和你不一样，南风，我的大脑可没你这么好用，只能选择特别重要的事来记。”盛明空失笑，毫不在意藤蔓的危险，只是纵容地抚上他光滑的侧脸。
宋南风的眼睛更亮了，不如说，亮得有些恐怖了。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的眼神……
那么狂热，就像是黑暗中追逐着唯一光亮的飞蛾，奋不顾身，即使翅膀被燃烧殆尽，在身体彻底湮灭之前，也依然只会朝着那一个方向固执地飞翔。
“这么说起来，我对姐姐很重要？”
这句话一问出来，宋南风的额头就被轻轻弹了弹。
“那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宋南风倏然搂住盛明空的腰，用了十成十的力抱紧她，恨不得将脑袋拱进盛明空的小腹里。
盛明空的身体有些僵硬，但那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放松下来，有一下每一下地抚着宋南风的脑袋。
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好闻的银莲花香，宋南风的眼神愈来愈深，宛如不见底的深渊。
这个人啊，总能在他濒临发疯边缘的时候，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将他及时拉回来。所以，与其说是他爱着她，不如说是她小心地把一个疯子无数次从顶楼拉回来……
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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