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难泽受难
厉心自尽了。在迹痕的墓前。迹尘没有让消息外传，只是草草让厉心入棺，或许在他看来，他母亲所做之事实在有辱圣名。但纪淮在看见厉心在迹痕墓前的表情时，心中不由的一震，厉心嘴角留着一抹微笑，或许对她来说死亡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墓前缠绕的藤条是那样的翠绿。像是他们还年轻时的模样，青春流逝，爱情永恒，不死之藤，生存环境越艰难，它们越茂盛。
纪淮想对迹尘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而他却依然在寻找那个字迹怪异的帮助他的人。命运总是和人开玩笑，厉心做出了选择，她不知道其实这个选择毫无意义，而迹尘也没有去追寻，他只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真相。
洛天对迹尘、迹雨说了静儿之事。大家都猜测灵王是始作俑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难道他已经有了肉体？静儿现在会有事吗？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问题。
而纪又年已经回到了魄宫，她与灵王又是什么关系？她在帮助他吗？纪淮觉得很烦心，纪又年的出现意味着洛无歌即将又被控制。
迹尘和迹雨要处理魄宫留下的一大堆麻烦事。一群嘴合心不合的“灵王派”，权力过渡期尤为重要。迹尘给了洛天一块魄宫的魄牌。在这海下，海灵魄多少还是有分量的，静儿的事就交给了他们，等到迹尘稳固后方后再与几人回合。毕竟灵王要夺得这海下霸权，仅凭一人之力可做不到。暄栩想和洛天他们一起去找静儿，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迹雨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这小子，是情窦初开了。
迹尘送洛天四人出了魄宫，远远地望了他们许久才离开。茫茫的大海下，只有三个影子越变越小，身边一群群的小鱼小虾游过，仿佛他们才是一群没有智慧的生物。
“我们接下来向哪里走？”洛天打破了平静。
“莫苛，你说呢？”纪淮看着纪又年，等待她的回答。
纪又年还未回答，一道红绿相间的光柱在西方直插云霄。“静儿。”，那是静儿图腾被吞噬的征兆，纪淮瘫坐在地上，微微发抖。洛天跪在地上，抱住纪淮，“没事的，没事的。”他在纪淮的耳边一直重复这三个字，纪淮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纪又年，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纪淮的五指有了断裂般的疼痛，而纪又年她面如死灰地一动不动的说：“为什么打我，纪淮姐姐。”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冷冷地说。
“什么意思？”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又说了一遍。
“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吼了出来，抬手准备再次覆上纪又年的脸，右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了，洛无歌抓着她的右手，蓝色的指甲快要嵌入纪淮的皮肤，右手手腕上的光环不合时宜的依旧在闪动。好亮好亮，照着他冷峻肃穆的脸庞。纪淮甩开他的手，向西方跑去，“纪淮！”洛天的喊声一直在纪淮身后，纪淮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脚下好像陷入了沼泽，但是很快就掉落了下去，纪淮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吞噬了，但在她恐惧之前，看见了她的上方，洛天也跟着被吞噬了下来。
纪淮用护心术保护着两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摔下时好痛好痛，痛到她失去了意识。
一天一夜，纪淮终于醒了。伴随着被铁链捆绑的疼痛。
眼前出现了四个丑女人。她们是章灵，却为化作人形，八足在潮湿的泥土上蠕动。她们衣不蔽体，面貌丑陋无比，纪淮心想这次好像遇见了大麻烦。
她们张了嘴，恶臭弥漫出来，纪淮的意识还不清醒，听不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是谁？”纪淮略微清醒了些，“我的朋友呢？”纪淮伸动了一下被铁链锁得麻痹的双脚。
“给你两个选择，丹还是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选的，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可由不得你选。”章灵黏糊糊的触手撩弄着纪淮的头发，恶臭离她更近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最好赶快放了我，还有我的朋友，不然圣族和龙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圣族，龙族？在这海下就算是灵王落入了难泽，他也得束手就擒。我不管你们是谁，到这难泽就得听我的。姐妹们，让她尝尝厉害。”不知道有多少条触手在撕扯纪淮的衣服，顿时，纪淮身上的星光已经投射到了这个污秽的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真美。”丑女人的触手在纪淮身体上到处抚摸，黏液附着在她的皮肤上。
“别碰我！”纪淮无力地挣扎着。
“这么美的人儿做丹可惜了，还是给咱们当奴吧。”
“这可不符合规矩，只要是人形的世灵都得做成丹，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卖灵识，传闻海下一直有着这最肮脏的交易，抓世灵，提炼出他们的灵识，融为灵丹，再以高价买给贵族食用，以增强灵力，延年益寿。只是没想到，这“抓捕”除了真正意义上的抓捕，还有世灵自己自投罗网，自己跳入难泽之中。
“什么规矩，规矩也是咱们定的，我就是想要所有美人儿在咱们脚下匍匐，不差她这一颗丹的钱。”她们伸手要来抓纪淮，纪淮想用护心术，却怎么也用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难泽之下一切灵力，命技都无法使用，在这里，我们就是天。”
章灵拖着纪淮走出了黑房间，在一排排蜡烛跳动的光中，她们更加丑陋，纪淮每因铁链造成的疼痛停下一步，就会迎来鞭子划开的另一道疼痛。走出了长廊，眼前的景象让纪淮的胃一阵恶心。
漫天的长鞭鞭打着数以千计的奴隶，他们在烧火，在为一个个熔炉添火，熔炉的门大开，一个接一个的世灵被推进，转眼就化作了灵丹吐了出来。
“你要珍惜，是你的美貌拯救了你。让你不用做这些苦力，只用听从我的命令。”
洛天呢？他在哪里？纪淮看见洛天躺在离她最远的熔炉前，一个章灵不知道在对他做什么，他看上去很痛苦。
“求求你，放了我的朋友吧。”纪淮指向洛天，丑女人看了一眼，鞭子直接抽到了她的背上。
“别得寸进尺。”
纪淮抓着她的触脚，从未如此卑微的说：“他是龙族的王子，你从来没有让王子当过奴隶吧。”
丑女人仿佛有了兴趣，扬了嘴角，摸了摸纪淮的头，“有进步。”
她伸手让章灵把落天歌带了过来。随后，两人就被带到了章灵才能居住的宫殿。她们把二人丢在一个房间里，扔给他们两套衣服，纪淮迅速地为洛天换上。然后一直在想要唤醒洛天，纪淮用手拍打他的脸，他一直都没有醒，这是怎么了？章灵对他做了什么？
“洛天，洛天。”纪淮抓住他的手使劲摇晃，他的睫毛颤抖了。
他醒了。带着世上最纯洁，最迷茫的眼神。
“姐姐，你是谁啊？”
天呐。纪淮闭上了眼，纪淮想他们的末日来了。纪淮冲出了房间，守卫们抓住了她，用鞭子不断的抽打，以至于她起不了身。章灵走到纪淮面前，“不想活命就直说。”
“你们把我朋友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认识我？”
章灵冷笑了一声：“他本来要被炼丹，当然要让他的灵识至纯至净，所以只能保留他孩童般的灵识，其余的去除了。但是，作为一个奴隶，这样也就够了。”
纪淮奋力起身，在袭击章灵之前，就被守卫狠狠地击倒在地。
“押她下去，关她两天，看她老不老实。还有她那什么朋友，一起带到地宫里去。”
纪淮和洛天被分别关在两间地牢中，地牢中充满了血腥的恶臭，令人作呕。肥大的海鼠跑来跑去，一不注意，它就露出可怕的獠牙，咬下你腿上的一块肉。洛天在旁边的地牢中沉沉地睡着，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身上的伤好痛，纪淮掀起衣服，星光已被一道道血痕按制住了光芒。
“很痛吗？”莫苛突然出现，用手摸了摸纪淮的伤，却又触碰不到。纪淮太累了，累到无法赶走这幻觉。朦胧之中仿佛看见莫苛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
“莫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纪淮靠在墙上，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气。莫苛想要揽住纪淮的肩膀，纪淮明明知道他碰不到她，但还是躲开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
“是的，非常厌恶。”
他听到后，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生气的坐了下来，“但是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啊！怎么办呢？”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纪淮听。
自己该怎么办？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还有洛天，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怎么办。纪淮好想哭一场，但是眼睛就是不争气的干涸着。
“纪淮，你知道吗，传闻在难泽，每到阴阳日的子时，所有被炼成灵丹的世灵的灵识，就会汇集到难泽的唯一出口处，没有人知道这里唯一的出口在哪，但他们知道，传言在出口处有一面‘镜花水月’，对这面水镜抛下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并被它认可，难泽的出口就会打开，海中的海水就会漫进来，这海下的地狱就不存在了，但没有人成功过，甚至有人挖出了双眼，也无法让它认可。”
纪淮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了？”莫苛问她，“不舒服吗？”
“你明明是我的幻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的？”
“谁说过我是你的幻觉，说不定我现在可是真是存在的啊。”他笑了，露出他最迷人的酒窝。
“少来，你早都死了。大骗子。”
“是我死了？还是你希望我死了呢？”他盯着纪淮，纪淮看不清他蓝色眼眸中的神情。
“阴阳日是什么时候？”纪淮想逃离这种与他暧昧不清的感觉。
“三天后。”
“什么，三天后！”纪淮现在可还在这地牢中，连去试试运气的机会都没有。
“抓紧时间，从这地牢中出去吧，三天后，跟着灵识指引的方向就可以找到‘镜花水月了’，我可提醒你，不要犯傻，用生命打开出口的事已经有人做过了，并没有成功，想想你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纪淮刚想接话，就被他成功打断了。“出去后，章灵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耍公主脾气，照顾自己，别让他们再打你。”纪淮这次看清了他蓝色眼眸中波动的情感，是真实的吗？还是自己的幻想，此刻的莫苛好像那个在七星交汇之时为自己疗伤的洛无歌。
“知道了。”纪淮淡淡地回了一句，依旧是摆脱不了这种依赖感觉，即使纪淮十分厌恶。
“我现在该走了，你自己要当心，我一直在你身边，别害怕。”这是纪淮出现幻觉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离开，他站了起来。
纪淮看着他的背影，说：“莫苛，当初你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他站住了，纪淮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的背影在颤抖，“对不起。”他的声音很无助。
莫苛消失了，留纪淮和黑暗融为一体。
难泽的上方，噩梦中的洛无歌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命运的魔爪刺痛他太深。
墓前缠绕的藤条是那样的翠绿。像是他们还年轻时的模样，青春流逝，爱情永恒，不死之藤，生存环境越艰难，它们越茂盛。
纪淮想对迹尘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而他却依然在寻找那个字迹怪异的帮助他的人。命运总是和人开玩笑，厉心做出了选择，她不知道其实这个选择毫无意义，而迹尘也没有去追寻，他只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真相。
洛天对迹尘、迹雨说了静儿之事。大家都猜测灵王是始作俑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难道他已经有了肉体？静儿现在会有事吗？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问题。
而纪又年已经回到了魄宫，她与灵王又是什么关系？她在帮助他吗？纪淮觉得很烦心，纪又年的出现意味着洛无歌即将又被控制。
迹尘和迹雨要处理魄宫留下的一大堆麻烦事。一群嘴合心不合的“灵王派”，权力过渡期尤为重要。迹尘给了洛天一块魄宫的魄牌。在这海下，海灵魄多少还是有分量的，静儿的事就交给了他们，等到迹尘稳固后方后再与几人回合。毕竟灵王要夺得这海下霸权，仅凭一人之力可做不到。暄栩想和洛天他们一起去找静儿，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迹雨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这小子，是情窦初开了。
迹尘送洛天四人出了魄宫，远远地望了他们许久才离开。茫茫的大海下，只有三个影子越变越小，身边一群群的小鱼小虾游过，仿佛他们才是一群没有智慧的生物。
“我们接下来向哪里走？”洛天打破了平静。
“莫苛，你说呢？”纪淮看着纪又年，等待她的回答。
纪又年还未回答，一道红绿相间的光柱在西方直插云霄。“静儿。”，那是静儿图腾被吞噬的征兆，纪淮瘫坐在地上，微微发抖。洛天跪在地上，抱住纪淮，“没事的，没事的。”他在纪淮的耳边一直重复这三个字，纪淮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纪又年，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纪淮的五指有了断裂般的疼痛，而纪又年她面如死灰地一动不动的说：“为什么打我，纪淮姐姐。”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冷冷地说。
“什么意思？”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又说了一遍。
“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我说过，冲着我来！”纪淮吼了出来，抬手准备再次覆上纪又年的脸，右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了，洛无歌抓着她的右手，蓝色的指甲快要嵌入纪淮的皮肤，右手手腕上的光环不合时宜的依旧在闪动。好亮好亮，照着他冷峻肃穆的脸庞。纪淮甩开他的手，向西方跑去，“纪淮！”洛天的喊声一直在纪淮身后，纪淮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脚下好像陷入了沼泽，但是很快就掉落了下去，纪淮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吞噬了，但在她恐惧之前，看见了她的上方，洛天也跟着被吞噬了下来。
纪淮用护心术保护着两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摔下时好痛好痛，痛到她失去了意识。
一天一夜，纪淮终于醒了。伴随着被铁链捆绑的疼痛。
眼前出现了四个丑女人。她们是章灵，却为化作人形，八足在潮湿的泥土上蠕动。她们衣不蔽体，面貌丑陋无比，纪淮心想这次好像遇见了大麻烦。
她们张了嘴，恶臭弥漫出来，纪淮的意识还不清醒，听不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是谁？”纪淮略微清醒了些，“我的朋友呢？”纪淮伸动了一下被铁链锁得麻痹的双脚。
“给你两个选择，丹还是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选的，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可由不得你选。”章灵黏糊糊的触手撩弄着纪淮的头发，恶臭离她更近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最好赶快放了我，还有我的朋友，不然圣族和龙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圣族，龙族？在这海下就算是灵王落入了难泽，他也得束手就擒。我不管你们是谁，到这难泽就得听我的。姐妹们，让她尝尝厉害。”不知道有多少条触手在撕扯纪淮的衣服，顿时，纪淮身上的星光已经投射到了这个污秽的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真美。”丑女人的触手在纪淮身体上到处抚摸，黏液附着在她的皮肤上。
“别碰我！”纪淮无力地挣扎着。
“这么美的人儿做丹可惜了，还是给咱们当奴吧。”
“这可不符合规矩，只要是人形的世灵都得做成丹，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卖灵识，传闻海下一直有着这最肮脏的交易，抓世灵，提炼出他们的灵识，融为灵丹，再以高价买给贵族食用，以增强灵力，延年益寿。只是没想到，这“抓捕”除了真正意义上的抓捕，还有世灵自己自投罗网，自己跳入难泽之中。
“什么规矩，规矩也是咱们定的，我就是想要所有美人儿在咱们脚下匍匐，不差她这一颗丹的钱。”她们伸手要来抓纪淮，纪淮想用护心术，却怎么也用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难泽之下一切灵力，命技都无法使用，在这里，我们就是天。”
章灵拖着纪淮走出了黑房间，在一排排蜡烛跳动的光中，她们更加丑陋，纪淮每因铁链造成的疼痛停下一步，就会迎来鞭子划开的另一道疼痛。走出了长廊，眼前的景象让纪淮的胃一阵恶心。
漫天的长鞭鞭打着数以千计的奴隶，他们在烧火，在为一个个熔炉添火，熔炉的门大开，一个接一个的世灵被推进，转眼就化作了灵丹吐了出来。
“你要珍惜，是你的美貌拯救了你。让你不用做这些苦力，只用听从我的命令。”
洛天呢？他在哪里？纪淮看见洛天躺在离她最远的熔炉前，一个章灵不知道在对他做什么，他看上去很痛苦。
“求求你，放了我的朋友吧。”纪淮指向洛天，丑女人看了一眼，鞭子直接抽到了她的背上。
“别得寸进尺。”
纪淮抓着她的触脚，从未如此卑微的说：“他是龙族的王子，你从来没有让王子当过奴隶吧。”
丑女人仿佛有了兴趣，扬了嘴角，摸了摸纪淮的头，“有进步。”
她伸手让章灵把落天歌带了过来。随后，两人就被带到了章灵才能居住的宫殿。她们把二人丢在一个房间里，扔给他们两套衣服，纪淮迅速地为洛天换上。然后一直在想要唤醒洛天，纪淮用手拍打他的脸，他一直都没有醒，这是怎么了？章灵对他做了什么？
“洛天，洛天。”纪淮抓住他的手使劲摇晃，他的睫毛颤抖了。
他醒了。带着世上最纯洁，最迷茫的眼神。
“姐姐，你是谁啊？”
天呐。纪淮闭上了眼，纪淮想他们的末日来了。纪淮冲出了房间，守卫们抓住了她，用鞭子不断的抽打，以至于她起不了身。章灵走到纪淮面前，“不想活命就直说。”
“你们把我朋友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认识我？”
章灵冷笑了一声：“他本来要被炼丹，当然要让他的灵识至纯至净，所以只能保留他孩童般的灵识，其余的去除了。但是，作为一个奴隶，这样也就够了。”
纪淮奋力起身，在袭击章灵之前，就被守卫狠狠地击倒在地。
“押她下去，关她两天，看她老不老实。还有她那什么朋友，一起带到地宫里去。”
纪淮和洛天被分别关在两间地牢中，地牢中充满了血腥的恶臭，令人作呕。肥大的海鼠跑来跑去，一不注意，它就露出可怕的獠牙，咬下你腿上的一块肉。洛天在旁边的地牢中沉沉地睡着，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身上的伤好痛，纪淮掀起衣服，星光已被一道道血痕按制住了光芒。
“很痛吗？”莫苛突然出现，用手摸了摸纪淮的伤，却又触碰不到。纪淮太累了，累到无法赶走这幻觉。朦胧之中仿佛看见莫苛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
“莫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纪淮靠在墙上，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气。莫苛想要揽住纪淮的肩膀，纪淮明明知道他碰不到她，但还是躲开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
“是的，非常厌恶。”
他听到后，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生气的坐了下来，“但是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啊！怎么办呢？”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纪淮听。
自己该怎么办？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还有洛天，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怎么办。纪淮好想哭一场，但是眼睛就是不争气的干涸着。
“纪淮，你知道吗，传闻在难泽，每到阴阳日的子时，所有被炼成灵丹的世灵的灵识，就会汇集到难泽的唯一出口处，没有人知道这里唯一的出口在哪，但他们知道，传言在出口处有一面‘镜花水月’，对这面水镜抛下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并被它认可，难泽的出口就会打开，海中的海水就会漫进来，这海下的地狱就不存在了，但没有人成功过，甚至有人挖出了双眼，也无法让它认可。”
纪淮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了？”莫苛问她，“不舒服吗？”
“你明明是我的幻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的？”
“谁说过我是你的幻觉，说不定我现在可是真是存在的啊。”他笑了，露出他最迷人的酒窝。
“少来，你早都死了。大骗子。”
“是我死了？还是你希望我死了呢？”他盯着纪淮，纪淮看不清他蓝色眼眸中的神情。
“阴阳日是什么时候？”纪淮想逃离这种与他暧昧不清的感觉。
“三天后。”
“什么，三天后！”纪淮现在可还在这地牢中，连去试试运气的机会都没有。
“抓紧时间，从这地牢中出去吧，三天后，跟着灵识指引的方向就可以找到‘镜花水月了’，我可提醒你，不要犯傻，用生命打开出口的事已经有人做过了，并没有成功，想想你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纪淮刚想接话，就被他成功打断了。“出去后，章灵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耍公主脾气，照顾自己，别让他们再打你。”纪淮这次看清了他蓝色眼眸中波动的情感，是真实的吗？还是自己的幻想，此刻的莫苛好像那个在七星交汇之时为自己疗伤的洛无歌。
“知道了。”纪淮淡淡地回了一句，依旧是摆脱不了这种依赖感觉，即使纪淮十分厌恶。
“我现在该走了，你自己要当心，我一直在你身边，别害怕。”这是纪淮出现幻觉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离开，他站了起来。
纪淮看着他的背影，说：“莫苛，当初你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他站住了，纪淮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的背影在颤抖，“对不起。”他的声音很无助。
莫苛消失了，留纪淮和黑暗融为一体。
难泽的上方，噩梦中的洛无歌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命运的魔爪刺痛他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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