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武侠仙侠 > 君子斋 > 海天其五

海天其五

    可是萧可看不出这几人有什么愧疚心里,这三人个个圆睁双目,倒竖虎须,观见了萧,像是就要开打似的。萧看他们如此,他倒是不惧怕,依然悠哉的态度,眯着眼和这些人先笑了笑。那三人到了他那,打头的那个,就当个代表的,他和萧道:“你就是和路边那个小鬼一边的?”

    萧道:“我不是他一边的,只是有求与人,还要为人消灾。”

    那人道:“这就好,她说是我们抢了她的钱财?”

    萧道:“是的。”

    那人道:“你被她欺骗了。她早上偷拿柜台上的钱财,被我抓到,我要把她交给掌柜的,她趁我不防备,咬了我的手指,不知道逃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你来了,我看你也是被她戏弄了。”

    萧道:“我能相信你?”

    那人道:“这个小鬼,无父无母,终日只是在外偷窃栽赃营生活命,她既然逃了也就算了,这也不是我的钱财。倒是你要谨慎一点。”

    萧想了前面经过,马车夫为什么会停下车子,他大概就明白了,他道:“凡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便行了。”萧就离开了酒店,上了马车,又回到了方才那里。

    那个小姑娘真就在那里等着他,马车夫又勒马,萧又下车,小姑娘道:“钱拿回来了?”

    萧道:“拿回来了。只是和我听说的有那么点不同。”

    那个小姑娘心里明白,听到拿来就有不对,她道:“有什么不对。”

    萧道:“关于钱的数量你没有和我详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些。”萧递给了她一个小袋子,有点重量,她拿在手里就知道这是点钱财。萧现在说的,早就脱离了方才的话题,给钱财也是。

    小姑娘道:“事情我不在意了。”

    萧道:“我也不在意了。可是我在意我的惜命,我来问你,方才我问那人他是不是往东去了?”

    小姑娘道:“对!我和你说他方才还在那个酒店里面,只是为了我这个事,我就知道你着急忙慌的没有仔细观察,可惜他现在已经走了。”

    萧的耳朵好像有阵阵风声从一边的耳朵吹进,又从另一边出去,他道:“那你方才怎么不和我说?”

    小姑娘道:“说了,我不就看不到你这次对我的恨意了吗?你这张好似死了爹娘的脸色,很有意思,我今天一天都会有好心情的。”

    萧道:“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没功夫和你接着聊天。走了。”后面二字自然是和车夫讲的。

    他上了车厢,车夫打马,那个车夫还能扭头去看方才那个小姑娘,她还在和车夫挥手告别,车夫想了方才萧的行为,他有点不明白的。他和萧道:“客人,方才既然知道了她的本性,为什么还要给她钱财呢?”

    萧道:“问路不要钱吗?再说了,这个小姑娘,自小艰苦,一路走来接触到的东西,见识到的世面,于常人不同。我们虽在一个空间生活精神却处在不同的世界。她在那里穿梭得来此种性格,我这里的人能怎么招,顶多和那被咬的人一样,笑笑忘记这事而已。”

    车夫道:“即是如此也用不着白送她钱财呀!”

    萧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只能支支吾吾糊弄过去,他道:“她不是给我们讲路了吗?”

    车夫道:“可是她也骗了我们。”

    萧是没话讲了,车夫却还要讲话:“要我说,客人真是个善良的人,客人可怜那个小姑娘,才会有如此行为的。”

    萧道:“我是良善的人?不对,我明明是这个世上最邪恶的人。”那车夫也不讲话了,萧不承认,他也拿他没法子,他只能说说别的事,他和萧道:“那客人要去哪里找人呢?”

    萧道:“那人只要一直往前,就会歇息的,不会有人喜欢夤夜动身的,他会在前面某个客栈过夜的。我们离他不远。”那车夫打马往前。

    时间走的快,夜来的却很慢,可是这不耽误某些人站在客栈外面欣赏它,那人还能一边欣赏一边利用挂在他肚子上闪烁的石头渣子推算时间。那,这个悠哉的站在客栈外面又富有情趣的人是枕去。他和后面追赶的萧一样,行了不少路到了此地要在此过夜,可是和萧不一样的,就是他真的是在郊游而已。

    他进了小门,踩过门槛,掌柜的来伺候,他道:“客人远到而来,辛苦了。”

    枕去道:“不辛苦,沿途游玩又怎么会辛苦呢?虽然不会苦,可是也会玩累的,给我准备好的房间,今夜我要睡个好觉。”

    掌柜就说道:“现,正有好的客房,只在二楼转角,便是,客人自己前去。”这个枕去,便自己先去了,那个车夫自不会他一起,他还要多填饱肚子。

    而枕去,到了二楼,推开小门,他先看到了一副桌椅,后即有张木床,这床虽然不太好看看起来有也不太舒适,也算是能休息,不过枕去倒是对此抱有偏见,他还看到了点别的异物。那床就是如此了,可是那床总要有个空闲的地方睡觉才好,可是现,在那里却躺着一个先来的人。枕去就是在为此恼火。他想在还要想想那个掌柜的是不是老人痴呆了,忘记了这里早就有人了,既然有人,那他又能如何,他怎么可能和别人睡一张床上。他刚要退出去,要去找掌柜的谈谈,可是床上的人却因为他起身坐在了床沿。枕去听到动静,就回头去看,他看到这人,披着带着兜帽的外衣,把自己脑袋包裹的看不到脑袋的轮廓,除了那,他还嫌弃不够严谨似的,在脸上戴着一黄色的面具,看那光泽好像价格不俗,以枕去的眼见,还是能瞧得出那物不俗。可是有谁休息是不脱衣服的,这么来枕去不就知道那人来意也和那副面具一样不俗。

    就是如此他才要接着出去门外,里面那人却要说话了,他道:“抢了你的窝是我不对,可是见到朋友如此对待,就是不对了吧!”枕去听他讲话,就觉得这个音色有点耳熟,又听他说话分段,长音,他就能知道了这人是谁。

    枕去道:“我当是谁呢!你不往北边去了吗?哎!怎么来这里了,还裹得这么严实。”

    那人道:“裹成这样是要让认得的人,不认得,从你方才到此地效果来看,还行,就是有些缺点现在改正也还行。”

    枕去道:“你要搞什么鬼?”

    那人道:“你还记得海前兄弟争夺的那把刀吗?”

    枕去道:“怎么了?”那人在外衣长袖口里掏出了把小刀。这把刀,刀柄有些锈迹,窝在刀鞘看不到刀身,看起来倒不是太好。

    那人道:“你看看这个,眼熟吗?”

    枕去看出这刀就是海前争夺的胜利品,就觉得有些可笑,他道:“你把这玩意拿来了?那海前不就要着急死了。你就不怕他追到你家里面去?”可是他又想了想,这人拿来刀,到自己眼上是为了什么?枕去为此不明白,他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那人道:“我来此只为了一事,让你看看这把小刀的锋利。”那人握住刀柄,拔出刀,就要去刺枕去脑袋,枕去一来是想不到此,二来是光线不足他看不到那人刀尖轻易刺穿枕去,直到了后脑方停。他又还刀入鞘,在手指蘸上枕去脑袋血,往桌上写下几个字。这字是“血债血偿”做完此事,这人还不打算离开。他还要等着一个人到了此地,他才能安心离开。

    后面追赶的萧,沿途查访,跟着前面枕去的气味和伟岸的身影到了这家客栈外面,和枕去一样,站在外面先看了看外面带着石头渣子的深蓝色的天,他才走进了客栈小门。掌柜又来招待,道:“客人沿途辛苦了,快来歇息歇息。”平常掌柜都是会看人脸色的老人,这人见了萧又怎么不会说话,他的脸上就是不会有忧愁来和客人讲话的。

    而萧就会这么说,他道:“掌柜的也辛苦。可惜在下要不要在此地歇息,不是在下自己决定的,还要看一个人。”

    掌柜道:“希望那人就在此地。”

    萧道:“我追了这人一天了,沿路询问,到了此地,我也同样希望他会在此地停下。掌柜你有没有瞧见一个红皮肤的方面大口的人来此地。”

    掌柜的想到了,今日他倒是真的见过一人,可是他还未能看清楚,只是觉得那人在暗光下好像是紫色的面皮的人,而这人要的是红色的,这么一对他有点不怎么好说话,他只能如实讲,这样倒是个好法子。他道:“方才不久是有个人到了此地,可是不确定是否客人要找的人。”

    萧道:“那人在下未见到之前,他谁也不是,见到之后他才是他。”

    掌柜听他这么讲,那他就是要去确认明白了,他就和萧道:“客人就在二楼转角处的房间,客人自去。”萧就去了。

    顺着方才枕去走过的昏黑楼梯,萧摸索着脚下的阶梯,转过拐角,到了枕去的所在。他那门还未关上,萧也踩着门槛,可是他只是一只脚过了去,还有一只因为探查到了异样的存在而停下了。他看到的当然就是方才事件结束后的情况,一套桌椅,一个人醒着,一个睡了,这是怎么回事,萧可要弄的仔细点。

    他先看了看那倒下的人,他没在地上,他是爬在桌上,看似喝醉了似的,那个醒的却很奇怪。而奇怪的人也在斜首观察他。这种又是尴尬窘境,萧不认得这人,这个状况要如何开口讲话,可是他既然来了也不能不作为,想了想,没有其他法子,他就和那醒着的人道:“你的朋友好似喝醉了,他爬在桌上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你可以好心跟我描述下吗?”

    那带面具的人道:“可以。那人长的红色的皮肤,国字脸,嘴唇上翻,倒是张大嘴。”

    萧道:“你能把他弄醒吗?”

    那人道:“不能。”

    萧道:“为什么?”

    那人道:“若是说,阎王爷是个爱才的人,喜欢招揽天下杰士为他所用,他们要离开,阎王爷也不会舍得。这人可见就是如此的人。下了地狱,再也不能回来了。”

    萧闻此人讲话,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要找的人看样子死在了这人手上,这可怎么办,他思考也再看那人装扮,萧越看越不顺眼,这人为何如此,为此,他道:“阁下和此人相识?”

    那人道:“相识。”

    萧道:“可曾知道他为何到此地来?”

    那人道:“为了和我炫耀一样东西。”

    萧提起了兴趣,道:“什么东西?”

    那人又把小刀摆在桌上,让萧也看到,他才能接着道:“这把小刀。”

    萧见此刀,心里欢喜自是不消说的,他又有了点希望,可是那灯光昏暗,他也不能确认这刀是不是他所要的。要能瞧得清楚只有近距离,他往前走了几步,另一只脚也进了门。可是那人倒是个警惕的,他又收起来刀,萧见他如此,怕他接着逃了,想着用言语消磨那人心性。他道:“这刀甚是好看,从何地而来?”

    那人道:“从我手而来?”

    萧也不是常喜欢玩笑的,他听这人讲话,若在平常倒是还好,可是现在希望与绝望的夹缝,又怎么会喜欢。他只当这人为了退路故意而为,他道:“你的手里,你是何人?”

    那人道:“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冤魂而已。”

    萧道:“那杀这人也是为此?”

    那人道:“血债血偿。”这人方才和萧谈话,就在注意萧的动作,不单这样他还在注意背后。

    那里有个窗子,他方才就是那里来的,现在他还要原路返回。他往后故意看去了一眼。前面的萧,看他动作就要趁机来拿住这人,可是这人就知道萧的动作,他边退出去,一边利用脚下力道,把面前桌子调了个面,遮住了他的身体,他就捉住窗口踩着房檐,跳去了外面。而萧,他见桌子遮挡,就知道那人要走了,他也动脚,踢开了那面桌子,踩着房檐,上了房顶,可是那人早就不知去向了。萧不得而中,心里郁闷,他踩着脚下脊瓦,好似地上泥土似的来踩,那瓦被他踩的当当响,有几片滑落土地上,发出几声闷响。这里夜里寒冷,风到了他的脸上,激起了他神智,他想了想。

    此人已走,想是无法追踪,不如回去看看倒下的人,也好做个打算。有了这么思量,他就又踩着房檐,进了窗口。

    那倒下的人是不会走路的,他取来烛台,借这光亮,看看这人长相,这人果然是红皮肤,方面大口之人。若是活着必是有后福,可惜他死了。他死了,萧也快要死了,那人把刀拿去了他要如何与竹竿决斗,越是危难,就是,到了现在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根本没有在为那刀是不是他要的刀而感伤,反而还能激起他的思考,他坐下来想了想。方才的车夫掌柜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们见到此,怎能不问缘由。萧就把方才事说了一通。掌柜听来找,只感脊梁生汉,下身发麻,他听了此事觉得麻烦是一回事,可是这死去的人要怎么处理可好,对此后的生意也有影响。想到此,他不免脚下发麻,就要踉跄不稳。

    萧看出他的难处,和他道:“此人算是我的旧识,他无父母,无妻儿,今日横死在此地也是他的缘分。时也命也,我去替他挖个墓穴,尽个朋友之义。”掌柜的自要千恩万谢,下方找来掘坟工具,交于萧。

    萧见这活是个苦力活计,想想就后悔,他平日只是饮酒玩乐,遇到此事难免会心生懒惰可是毕竟答应下来了。这个时间,他瞅了一眼车夫,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他道:“车夫大哥,能帮我个小忙?”车夫看他的样子,他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法子这人暂时是他的雇主,也算是情理之中。他就接下铲子,和萧一起吧这枕去抬去了客栈后面林子。

    这二人找了好处,就要动土,这个过程,车夫闻这人是萧的朋友,就觉得萧会感伤,想要出个法子劝慰他一下。他道:“此人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个好事。”

    而萧却道:“是呀!只可惜,我认得这人,他却不认得我,到了阎王那里,只恐怕都不知道第一柱香是谁给他上的。”

    车夫道:“客人不认得他?”

    萧点点头。

    车夫道:“即是不认得,为何要求,如此去对待?”

    萧停下了手里的家伙,道:“这人死在此地,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到别的无辜的人,若是我不管,掌柜的明日要如何。这人还是要被他埋掉的。若是让掌柜的每日开业皆想起此人来,他还要不要过日子,我就想不如我做个人情。埋了算了。”

    车夫不就明白了吗,他和萧道:“我就知道客人是个良善之人。”可是萧这次却没有反驳他。

    萧反倒垂下脑袋,手里活也停了,他接连出了好几口长气,又去看了看天,那里怎么会有变化呢?这里车夫不就知道他的忧愁。

    萧和车夫,道:“可惜良善的人,注定要早死的。”

    车夫道:“是呀!现在如此,以前如此,等到了将来依然还是如此,良人早死,庸人平常,恶人长久。”

    萧听了这话,他心里郁闷不胜方才,有那么拨云见日之壮,他道:“你讲的那些都很有技巧,良人知道自己是良人而短命,庸人知道自己是庸人而平常,而恶人知道自己是恶人,而长久。这一切不过就是明白二字。哎!你说我要是个恶人,是不是也能长久了?”

    车夫道:“你做了此等好事,不会有人说你是恶人的。”要是真如他讲的这么容易,萧倒的事倒是简单了。

    车夫说完,萧就扔掉了手里的铲子,车夫见他如此,他不甚明白,他是不了解萧的本性,萧和他道:“我是恶人没错了,这人和我无亲无故的,我居然要给他挖坟,这真是事间罕见的笨蛋。我要去睡个好觉了。”萧和车夫聊天途中,他想到了不少方才的事。

    方才那戴面具持刀的人,所做所为,好似太过张扬了点,哪有人行凶之后还坐在那里。他这是摆明在等着什么人,萧就是想到了这些,方才那些沮丧,自然也要消失掉,他从那里又看到了点希望。

    他是看到了希望,干活的车夫怎么办?他好事做了一半,像萧这样的人居然一半走了,他能走吗?他接着挖成墓穴,接受劳累的陪伴,埋下了这个不相识的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萧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木床上休息,至于何时到的他想不起来了,那时萧和他道:“你是个赶车的,去的路段不少。认得从此地去北方的捷径吗?”

    他道:“多的去了。”

    萧道:“好。你可以和自己的家人说要去远门了。”

    车夫道:“我的家人只有媳妇。”

    萧道:“你去和他讲话吧!”

    车夫道:“不必了。干完这活在说不迟。”

    萧道:“为什么?”

    车夫道:“因为还差你的工钱,才能弄到娶媳妇的彩礼钱。”

    萧就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了,他也不去和车夫争论,这个是逐渐适应了萧的性情。萧也很喜欢这个。车夫牵来马,萧又进了车厢,车夫打马往东北而去了。

    昨天上午,阿绢的所在。

    那日萧离开之后,他也和海前一起,雇辆马车,像萧一样,一路沿街询问要找到去西边的眼情。走在路上难解旅途无聊,阿绢在车厢里,撩起车帘子,那个方形戏台里演绎的景物有限,且全是些树木小山,她觉得无聊,收回来手,带着绿色流苏的帘子荡了几下,她忽然觉得这个有趣,那个复归平静,她才回头去看看对面的海前。

    阿绢在看他,他却没有看阿绢,他在闭着眼睛,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好像是要进入梦世界的前奏似的,又像是在弄别的。这里他让阿绢认识到了,这人的安静。

    他似乎更能和萧和的来,可是到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他竟表现出这样的沉默,与想象中的,和萧一样的絮叨这一路上没有出现,阿绢倒不是他讨厌这样。可是这样是不好的,尤其是和阿绢这样的陌生女子一起,这会让心思敏感的一方觉得尴尬。阿绢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窘况。她在想那人的性格和萧做个比对,这个样子而那人却是在忙活自己的事,这就还未开口阿绢就心里不好意思了。

    所以阿绢道:“这么颠簸的路上还能睡着的人,果然是和萧很合的来的朋友。”为了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思维对答,阿绢就和他讲话了。这样也能让路途变得有意思起来。

    而海前,他确实也没有睡着,朦朦胧胧听到阿绢的话,他就睁开了眼,看去阿绢那里,阿绢在等他的回答,可是他却是这样说道:“你刚才有说话?”

    阿绢摇摇头,她道:“没有。”

    海前道:“你在骗我,你刚才就有说话。”

    阿绢道:“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海前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他只能摇摇头,他刚才那中只有自己了解的状态,这样看确实是没法子听清楚别人的问题。海前道:“不知道。”

    这句话意思不就是阿绢还要再重复一下她方才的问题,她自这话出口,想到之前遇到此等情景时所发生的事,阿绢就做好了再次讲话的准备,可是这次她在其中调整了一点。阿绢道:“和萧很合的来的那点,我看是瞧不见了。”

    海前在一开始就不太懂阿绢在说什么,说是如此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可是阿绢有问题他还是要讲讲的,他先和阿绢笑了笑才道:“是嘛!”阿绢看他这样敷衍了事,她就不继续问下去了。这个沉默的人就是比萧那个样子一直大大咧咧的人要难交流。阿绢这么认为,她心里就有点不太想和海前更进一步的交流了。

    不过这样的沉默在长时间的旅途是不可能做到的,阿绢明白,其他事难以打开这人的话匣子,不如去谈谈前面的事件,以此来增加彼此的熟悉。虽然阿绢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也是有用她可以让海前试着和自己似朋友一般,没有拘束的相处,她道:“前面的那个眼情,她去了西边,会去哪里呢?”这好像是无意之间的言语,自顾自的样子,其实就是要要让海前来答话。

    海前,他听到了,他方才被阿绢打扰了,怎么可能现在听不到,他道:“这次我听到了。我知道她会去哪里的。”

    阿绢道:“她会去哪里?”

    海前道:“她的家。”

    阿绢道:“你知道她要去哪里?”

    海前道:“是,她临走前,和我说过,她是要回家的。我看就要到了。”前面阿绢认为他不知道眼情的位置,还以为能从这个里面谈论讨论,海前这个人的回答,是彻底让阿绢对这个相处的事情死心了。她实在不能琢磨这个海前,这个生物的思维方式。可是这其实也只是正常思维而已,只是阿绢一开始就被萧误导了,认为此人和萧一样的。这路上阿绢一定会在开口的,她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讲话了。”海前同意她这个提议,不过阿绢被萧一路上的唠叨习惯了,突然如此定会不习惯。

    后面车夫勒马,阿绢也没有和海前讲话,海前开了车厢,他先阿绢一步下了马车,他的脚踩到了地上才回头想到了阿绢,他道:“我们到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就知道阿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阿绢闻声,也下了车,不过她对于下车这事有些困难,她的衣着对她的行动限制太大了。阿绢只是在站在车门变为,那里没有凳子之物,她做不到这么简单下到底上。那里,海见她在上面困难,他看了看阿绢的腿上衣物,他就要出手帮忙了。他可来不及去找什么凳子,他屈膝跪地似个宋朝犯了错误的官员,爬在车边。

    阿绢在想他要做什么,等他跪下她就明白了,她道:“你在干什么?”这是明知故问的事。

    海道:“帮你。”

    阿绢道:“我怎么到现在才看的出来。你要帮我呢?”

    海道:“那一定是我忘记了些什么。”阿绢脚踩在海前的脊背,这个脊背还要有构造的,那个脊背首先来的不是温度。她脚上有穿鞋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她感觉的自然就是脊柱在背上的凸起。那里不平整,她扶着一边的车夫,车夫搀着她下了马车。

    到了地上,长时间的坐车还是会有影响,好像坐船似的,颠簸的习惯了,到了地上总感觉脚下软趴趴的,好大一会才恢复过来。阿绢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她的脚还行。生活习惯所致,她是个掌舵的行家。

    那里海前早就起来了,他来到阿绢那里,阿绢没有看他,她却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讲话。”

    海前道:“我虽然同意,可是必要的交流要怎么做呢?”

    阿绢道:“那我们就用心交流吧!”

    海前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很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阿绢方才所说的事,是在现在开始还是什么,他琢磨不出。不如就不开口的好。

    他去给了车夫钱财,又先去指了指大道右边的房子,那个左边是片麦田,从这里看不到尽头,而阿绢情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是眼情的位置到了而已。阿绢往那看,那家房子,是一个有棱有角的长方形的结构,没有什么好看的。阿绢觉得那没有什么特色,只是搭了几面墙壁的盒子。不过当间有个小门,从那开始两边有不少房间,阿绢对这个觉得有意思。阿绢不觉得有趣,她是觉得好笑。这里建筑是真的只顾住房而用,完全没有其他用处。阿绢是这么认为。

    实际上,她想的也不错,这里风土如此,百姓人皆劳碌命,生活一辈子还好被人所耻笑,土里气的,那,既然辛劳,房子自然就没有时间建的花哨。这个是不好笑的,阿绢不懂此地风俗,可是海前到了多次,他知道。

    他看阿绢那种样子,心里想想也知道她是在干什么,他就和阿绢挤眉弄眼的,他就是不讲话。他挤眉弄眼的,阿绢怎么会知道他要做什么?

    阿绢道:“这里看样子好像不太像医馆。治不了你脸上跳动的神经。”

    那海前可要解释解释了,他道:“我是用心提醒你一下,那里就是眼情的家。在别人家里要矜持点,像个富家千金似的。”

    阿绢听这话里有话,她道:“你在说我不懂规矩了?”

    海前道:“我只是在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子,没有别的。还有,眼情是个有着圆脸宽肩膀的女人,一会不要弄错了。可要看仔细。”海前边说话,边往前面的小门走去,阿绢跟着。

    那个门上有环,阿绢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海看了,他道:“这是个好消息,主人在家里。外面没有锁上门,是在里面锁上的。敲一敲试试。”他就握住拳头,在门上敲了敲,那个门被他击打的砰砰响了几下,他停下了。

    回头和阿绢道,看到阿绢,他只需要将视线越过肩膀,他道:“等等看。”阿绢跟着他等。

    一会功夫,里面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传到了阿绢耳朵,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恶心,她捂住耳朵,后腿一步,前面门里的人,开了门,往前了一步。

    来的就是和海讲的一样,是个圆脸,宽肩膀的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眼情了,那个人出了门开,先前看到的自然只能是熟人,她和海前道:“你?”听她讲话她好像有疑问,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疑问的就是海前怎么在此。

    海前就把来此事件说了一遍,那眼情听了,心里和开始的海前一样,翻不起浪来。她邀请阿绢和海进了屋子。

    这个屋子和外面的一样,感觉各色都带着土,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子。那里两边有几把凳子,踩在脚下的是泥土地,除了正当间那面墙上贴着一张纸做的画,至于是什么,早就看不出来了,这是作为客厅的地方。其他也有两个小门,通往别的房间。

    眼情让进座位,她坐在左边那把凳子上,阿绢和海坐在她对面。

    入了坐,眼情就方才海前问题逐一解答,她道:“你信的过我?”

    阿绢对此人不熟,主要讲话的只能是海前,他道:“当然。”

    眼情又道:“我说,我没有拿那把刀,我也不知道它的去向。”

    海前道:“我相信你。只是有人要不好过了。”

    眼情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想自己知道,可是事实就是我不知道。”

    海前还要讲话,这次他先看了眼阿绢,这就是在说,要离开了,阿绢心领神会。海前和眼情道:“即是如此,那就打扰了。因为事件紧急,就不要再叙旧了。我们走。”他便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阿绢也跟着出去了。

    眼情是主人家,自然要送到门外,在那里她道:“你们赶的倒是巧,过了今天,我就不在了。”

    海前道:“什么意思。”

    眼情道:“寻常日子我都不在,今天是有预约的客人上门,才会在此地等候。”

    海前道:“是这样,原是这么幸运。”他回到方才来时大道,阿绢也去。

    刚才那个车夫还没离开,就在大道尽头不远,他看到阿绢和海前,他就更舍不得离开了。阿绢这次的一无所获,在路上她和海前道:“事情难道就是这样吗?”

    海前知道阿绢是在干什么,她是为了此次的事情没有收获,而又担心萧,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像这样埋怨世道无常。可是事情还没有那么绝对。

    海前道:“也还算不错。或许萧那里有了收获也不一定,可是,话要说回来,他也没有找到,那还有希望。还有摇其,他或许知道。”

    阿绢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把这安慰的话听了,可是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相信希望,她和海前道:“我也就你说的那样了。其实到最后,说不定又是被所谓的期待希望,最后,紧接着被绝望压垮。”

    海前道:“这样也总比没有目标强点。虽然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他便不讲话了,阿绢也不讲,他们需要马车载他们去北方,那里的摇其还在等着他们。

    前面车夫的嘴脸传来,海前就知道他还要麻烦这位一趟了。不过这次除了正要等着他和阿绢的车夫,还有另一个人。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海前没注意,阿绢也没有。她首次看到他是马车的后面,那里视野被遮挡住,看不到后面,等走近了,那人也再走,他从阿绢身边走过去。阿绢当然看的清楚他是什么。那是个穿红袍子,戴着兜帽,裹得严严实实,在太阳下,他显得是个不怕热的异类。阿绢经过她还看到,这人戴着一副面具,那是个什么风格她认不得。这人顺着阿绢走来方向去了,他走的很快,眨眼功夫便走到了麦田。

    那人走过,海前也止步不前了,他回头看了眼那人,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和阿绢道:“这人倒是有趣。他倒是个怕阳光的,这么热还能穿的和过冬似的。”

    阿绢道:“也许,他是个没有感觉的鬼魂也说不定呢!”阿绢这道玩笑话,勾起了海前一些思考。

    海前道:“我觉得不太对。”

    阿绢道::“这人本来就不太对。”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