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城

    废城

    又一日,白条如有神助,一人一貂终于横穿沙漠,到达荒原区域。

    这里原先是边远的小镇,因为长年干旱,能搬走的早就走完了,只剩下残破不堪的泥土房子,在干旱的气候下,空气里都浮动着肉眼可见的氤氲热气。

    风广羽想去讨口水喝,长途跋涉后,体力消耗巨大,喝再多的水,也能很快被蒸发成汗,最后吹散的无影无踪。

    入村之后,远远见到有几个小孩在泥地里,全都无声无息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小的身体团在一起,倒像三四只甲虫。风广羽好笑的摸摸小雪貂,想着有人就能讨到水。

    可再一抬眼,他们就全不见了,风广羽有些诧异,揉了揉眼,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只能走过去再看看,还有什么人。

    经过几处土房,看起来也早都荒废了,应该没有居住。此时,却又见有人影一略而过。

    这回风广羽一个腾跃就跑了过去。见土墙一侧,背阴的墙角下,正行着一个衣衫破烂,身形佝偻的老头。

    他的模样虽老,行进速度却丝毫不慢,等风广羽上去准备打招呼时,再一拐弯又没见人了。

    可刚才有一瞬,女孩的目光分明和老头对上,苍老消瘦,如同骷髅的脸上,只有眼白,没有眼黑。

    风广羽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正准备离开,这时白条突然从她身上跳下,蹿出来三两下就钻入土墙,进入了一处院落。

    风广羽叫都叫不住,无奈之下,也只能跟过去,大门虚掩,一推就开了。

    不大的院落,里面落满了枯枝,院子正中放着口石磨,屋边上是为牲口搭建的凉棚,底下却未见活物。倒有一口井,井中有水,风广羽又一次照见了自己的脸,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

    小雪貂正趴在井边,得意的翘着大尾巴等她。原来之前嗅到了水的味道,这才将自己引来。风广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敲敲屋门,若没人应答,再大大方方打水喝。

    再敲了下里果然无声无息,风广羽刚要转身,门却吱吖一声自己开了。

    “请问有人吗?过路人来讨碗水喝。”

    望了眼昏暗的土房,几乎就是家徒四壁,正准备退出,就在此时,眼睛扫到一个角落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透过昏暗的窗纸,风广羽定睛一看,动的是条手臂。在一张由木板搭成的破床上,躺着个佝偻如同虾米的老妪,她还活着。

    风广羽咬咬牙,还是走了进过。

    只见那老妪干瘦到了极点,骨头外就包了层薄褐色的皮,脸上也是一样的,几乎看不到半点肉,只有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停颤动。

    风广羽清了清嗓子道:“打扰了,我实在渴得厉害,讨点井水,喝完就走。”说完之后就想赶紧离开。

    就在此时,老妪突然睁开眼睛,昏黄的老眼,同样只有眼白,没有眼黑,一只干枯的手臂直直向她伸来。

    风广羽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这样一张恐怖的脸,那些土夫子最爱讲的鬼神故事,如今走马灯似的往外冒。

    女孩极力压制住恐惧,不让自己大叫,就听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抢先一步划破长空。

    “鬼啊!”

    老妪的嗓子如同尖刀,划破四周围的死寂,硬生生把风广羽心中的话先一步喊了出来。

    这时女孩才想起摸摸自己的左脸,该死,把这事给忘了。她瞬间哭笑不得,自己还嫌弃别人像鬼,相煎何太急啊!

    风广羽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温柔:“大娘,我不是鬼,只是长得丑,吓到你了,抱歉。”她的声音没有一般女孩的柔媚,却也爽朗如清风拂面。

    老妪半信半疑,白眼珠子转了转,颤颤巍巍道:“你真不是鬼?”

    风广羽尴尬的点点头。

    老妪艰难的扭过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这才定了心,骨头架子一点点撑坐起来,靠在炕头的土墙上,用没有瞳仁的眼,上上下下一眼眼打量女孩,终于再次开口:“娃,你打哪儿来啊,我们这村可好久没见有人来了。”

    “前几天大地动,我在风沙里迷了路,从对面荒原横穿沙漠过来的。”

    老妪吃惊:“你居然穿过了沙漠?没有骗我老婆子吧。”

    风广羽摇头道:“没有。能出来也实属侥幸,我想去瑶都,不穿过沙漠就要绕远路,带的干粮不够。”

    老妪听到“干粮”二字,顿时眼睛一亮:“娃,你身上有吃的?”

    风广羽犹豫一下,还是道:“有是有,但不多。”

    老妪也不说话,但用渴求的眼神盯视着她。即便只有眼白,风广羽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想了想,拿下肩上的包裹,又看了眼骨头架子一样的老妪,还是一咬牙,拿出了两只馒头,在老妪的两只手上各放了一只。

    “我只能给你这么多,接下来还得赶路。”风广羽匀出的,原本是白条的分量,捕猎高手看不上女孩的冷硬馒头,风广羽刚好拿出来献爱心。

    老妪的眼眶都撑大了,抓起手里的馒头就往口中塞,几颗仅剩的黄黑色的牙齿都顾不上咀嚼。

    吃得太急,眼看就要被噎住,风广羽赶紧在桌上寻找,果然见到半碗水。

    只是这半碗水浑浊得很,沉底的全是沙子,事急从权,赶紧递给老妪。

    待她好不容易连水带馒头一起吞了肚,总算顺了气,还没等女孩舒口气,就见老妪抱着仅剩的那只馒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我们这村的水不能喝,就在几天前,大地动过后,井水就出问题了,只要喝一次,眼黑就没了,身体也一天天弯曲,没几天就成了我这样,基本就只能等死了。”

    风广羽惊骇道:“恐怕是这一带的地下水源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刚才她想着要打声招呼,恐怕现在也变白瞳了,一旁的小雪貂闻言,嗖的一下钻入风广羽的袖子里不出来了。

    “应该是吧,原本我们这里也只有井水能喝,水一直都是苦的,所以有力气的年轻人,早早都去别处谋生了,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种点红薯过活,可现在,水也不成了,人也不成了,娃,你听我一句劝,这里的水不能喝,快走吧,走出荒原,到了前面的寨子,那里才有活路。”

    风广羽心中不忍:“那你们怎么办,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妪苦笑:“这都是命,我们得认,老天爷要罚我们广川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行了娃,你走吧,要走出去,活下去。”说完之后,她又重新颤颤巍巍,将手中仅剩的馒头塞还给了女孩。”

    风广羽知道她说的不错,自己现在何等渺小,救不了任何人,甚至未必救得了自己,但她还是要如同野草般活下去,活着才能再次看到师父,才有无尽的希望和可能。

    看她刚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就知恐怕已经饿了几天了,看屋中陈设,也能知道老妪是独居的。

    再说什么也是多余,风广羽心里发酸,一言不发去井里打水,将碗里的水添满,又将水桶放置在屋角地上。

    默默离去前,她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只馒头,连同老妪递还的那只一起,放在床头。

    女孩明白,留下来的人,喝水是死,不喝也是死。可即便饮鸠止渴,馒头充饥,能熬一日是一日。

    随后,风广羽快步跑出村子,如今需要的是和时间赛跑,她必须在渴死前尽快赶到老妪所说的村寨。

    白条似要一雪前耻,朝着红日飞奔而去,将沙漠远远甩在身后,二日后,荒原不再一望无际,渐渐有了更多的植物与山石。

    在满是石粒碎土的山丘上,风广羽终于望见远方炊烟覆盖下的城镇。黄昏时分,斜阳已敛起最后的光华,只余漫天云霞渐渐淡去,融入苍蓝沉静的碧空中。

    风广羽如释重负,笑出一口白牙,牵动美得惊人的右脸和神秘莫测的左脸一齐上扬,原本狰狞的小半张面孔,奇异地显露出爽朗的愉悦,好像大地动过后,清晨荒漠上刮过的凉风。

    她满不在乎的眯起眼望向太阳,伸了个极大的懒腰,雪白的肌肤在满是破洞的烂衣服下一闪而过。

    天完全黑下前,风广羽已离村寨不足一里,找了个背风的土丘豁口,打算就这样眯一晚。

    刚合眼不久,突然感觉眼前有微弱的光亮烁动。女孩一下子睁开眼,因为常年被困地牢,风广羽对光线是极其敏感的。

    一看之下,在几百米开外的侧前方,有一大簇火光正在跳动。如此远的距离,仍能被明显感知,那火焰恐怕得有房屋那般高。难道是她要去的村寨着火了?

    风广羽也顾不上疲惫,总要看个究竟,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之前一直持续跑动还好,歇了会再起来只觉浑身酸痛,女孩拍了拍脸,又抖动了一下身子,抓起白条就往火光处飞奔。

    更近了看时,能见到依山而建的成片吊脚楼,在火光造谣下,勾勒出隐隐约约的轮廓。

    而这火光也不是因为屋舍着火,而是冲天的篝火。整个村寨男女老幼百来号人,全都聚拢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

    没有热情似火的篝火晚会,只见众人齐齐跪趴在地,空出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来围拢中间面戴凶神面具,头插山鸡翎毛的神棍。

    神棍如同被鬼附身般,如颠如狂,无比卖力的围着火堆上蹿下跳,口中念念有词,好不热闹。

    风广羽忍不住扶额,所以她撞见了跳大神?

    对此女孩虽然觉得新奇,本质上根本不屑一顾。只觉得这些村民太好骗,真正沟通天地的祭祀,二师父谢先生也提过,史料上有记载,并且行之有效的唯有血祭,那需要付出的可是成百上千条性命,而且必须得其法。

    也就是说,并不是随随便便杀了那么些人就可以沟通天地,不然历次战争过后,岂不就打通了上界和人界?好在如今大抵也没人知道,该如何建立此条通道,不然想入上界获永生的,只要以千万人的尸体砌台阶就行了。

    当然,如此一来,最方便羽化登仙的,自然就是九个州域的域主了,这里是广川域,想来广陵君早该登上琼楼玉宇了。

    正在女孩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一声高呼,只见神棍双眼翻白,口中念念有词:“洪水滔天,蝗灾遍野,甘霖不至,天降大地动,皆因广陵君失德,上天震怒!洪水滔天,蝗灾遍野,甘霖不至,天降大地动,皆因广陵君失德,上天震怒!”

    神棍一遍遍高声重复,如癫似狂,村民们也开始不停的重重磕头,各人口中都在喃喃祈求上天。

    风广羽耳力惊人,从这混杂一片的祈告声里,分辨他们所说的话,基本都是一个意思,祈求上天息怒,要降雨不要降灾,若要降灾也只降到一人身上,就是那个为天不喜,惹恼上苍的广陵君。

    女孩心道:这个广陵君也够惨的,不知怎么就招惹上神棍了,诓骗整个村寨的人,将老天爷干的好事全都算他头上,也不想想,一个凡人哪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还遭上天记恨。

    隐隐的,风广羽也觉得,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广陵君的死活和自己也没关系,对于在地牢里从小关到大的女孩,也没这份心思悲天悯人。要知道,恐怕这地牢都是广川域君秘密所建。

    风广羽现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又不是火灾,被关这么多年,还不能图个乐子?

    见所有人都忙着扣头,风广羽索性从黑暗里走出,轻轻一跃就坐在了由干草堆成的草垛山,近距离观赏跳大神。

    闻着夜风飘来的草木清香,女孩嘴里衔着根随手拔的狗尾巴草,两只脚一荡一荡的,在距离众人不远处的头安家。

    白条照例在她的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大只一小只肩并肩,居高临下的看戏。

    这时,一个孩童引起了风广羽的注意,小男孩不过五六岁,也不懂大人们嘀嘀咕咕,不停叩首是为什么,还被要求照做。

    不情不愿之下,只得撅起屁股,把脑袋藏在手臂里,把自己当蜗牛般圈起来。

    大人一看小孩姿势不到位,照准屁股就是一巴掌。这下小男孩彻底不干了,原地耍赖打起滚来。

    也不知小男孩是无心还是有意,好巧不巧的,正滚到另一边一个比他还小,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脑袋边。

    正叩头叩得双腿发麻,头晕眼花的小女孩,一看到小男孩的脏兮兮的脸,顿时咧开嘴笑了,见有人带头,二话不说,也跟着一起满地打滚。

    男孩的爹见小屁孩这般胡闹,扯起儿子的耳朵,一巴掌就准备扇过去,半途被孩子的娘一把扯住,神情惶恐的指了指挥汗如雨的神棍。

    孩子爹也怕亵渎神灵,瞬间秒怂。只狠狠瞪了俩熊孩子一眼。

    这时小女孩的奶奶见到动静不对,也只得停了跪拜,做手势把俩崽子赶去一边,希望天上的神仙千万别计较了。

    一场闹剧把风广羽看得满眼笑意,得意忘形下,眼见小男孩牵起小女孩的手,蹒跚着往自己这边跑来,也浑然不在意。

    本想着数星星的小崽子,发觉顶上的天空被腾起的烟盖住了,便只好往别处望,岂料这一望,直接见了鬼,而那鬼还在冲她笑。

    小女孩吓得心胆俱裂,哇的一嗓子嚎出来,哭腔无比嘹亮,划破长空,也盖过了在场所有的声音。

    小男孩不明就理,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一看,影影绰绰的火光下,阴森恐怖的半张脸正撞向眼里。更加凄厉的惨叫从小崽子口里冲出:“鬼啊,鬼啊,有厉鬼啊!”

    他一边鬼叫,一边连拖带拽,拉着小女孩连连倒退,小女孩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腿不停打颤只得连滚带爬。

    村民连同神棍都是一愣,原本闹哄哄的祭祀现场也诡异的安静下来。大人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很快三三两两聚拢过来,男孩伸手颤颤巍巍指向高耸的草垛,大叫大嚷鬼就在上面,村民们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心中虽狐疑,但看两崽子被吓破胆的模样,也不似作假,便都转头望向神棍。

    这时一个颇有威望的老人,颤颤巍巍出来询问:“祭祀大人,您可发觉什么异像吗?”

    神棍眼珠子一转,脸上早就挂好一副了然于胸的高人模样:“这妖怪怕是大地动时,从沙漠地底下爬出来的,本仙师掐指一算,不妙啊不妙,怕是要为祸人间了。”

    众人一听齐齐变色:“祭祀大人,当真如此严重吗?那可如何是好,您是活神仙,可一定要救救大伙啊。”说罢慌里慌张,呼啦啦又原地跪倒一大片,向神棍连连磕头。

    躲在黑暗中的风广羽,可谓脸色几变,被老眼昏花,瞳孔都是白色的老婆子认成鬼也算了,现在被小崽子也当成鬼,话说两个小鬼也是鬼,对吧。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说不难过也是假的,至少会失落吧。不过等听到神棍的一番说辞时,女孩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神棍如此神机妙算,不知道会不会算到,自己马上就会被沙漠底下钻出的恶鬼打劫。

    找了一圈,风广羽很快发现了专门为大祭司准备的吊脚楼,其实也容易,就找寨子里最高大,描金绘彩的那栋了。

    不过再豪华的吊脚楼,也都是一个格局。

    一楼六只白胖胖的小猪崽,团团拱着硕大的母猪吃奶,几只黑山羊见有人进来,开始警惕的聚拢在一起,女孩有些怀疑,它们是不是也在嫌弃自己像鬼。

    还好,角落里头还立着头目光温驯,体型健硕的老黄牛,老黄牛哞叫了一声,风广羽赶紧嘘了一下,它居然很给面子的没再发声。

    跑到二楼,进屋之后女孩就很不厚道的笑了,屋子果真是村民给那祭祀大人准备的。

    看整齐摆放的各种道具就知道了。简易架子上还一一挂着面具,风广羽随手拿起一个来看,全是木头雕刻,再在上面绘彩。面具有俊有丑,有哭有笑,看上面的毛发胡子,居然是用真人头发做的。

    女孩的鼻子被饭菜的香味吸引,随手放回面具,便往里屋走去。

    里面是吃饭休息的地方,看到桌上亮晶晶的几盘菜,风广羽恨不得叉腰大笑三声。

    大块大块的白切猪肉满满堆起,不过祭祀大人可能嫌弃过于肥腻,居然基本没动。旁边一盘野菜炒腊肉倒是吃了大半,从堆叠的形状看,神棍应该还啃了两个馒头。

    风广羽搓搓手,拎出袖子里的白条调侃:“既然祭祀大人如此客气,那我们就不要客气了。”

    刚睡醒的小雪貂东看看,西闻闻,抱起一大块肥肉就喜滋滋啃上了,女孩先咕咚咚喝了一大碗水,然后才风卷残云往肚里塞。

    至于放在旁边的酒,她虽好奇,但也只闻了闻,做梁上君子的,还是要有基本的觉悟。

    一盏茶功夫后,风广羽舒坦的打了个饱嗝,看看同样吃得肚子鼓起的白条,又忘了一眼柔软舒适的床榻,叹息一声道:“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然后我们得走了。”

    听到“借”字,果不其然,白条翻了个大白眼。

    女孩全当没看见,开始翻找面具架子旁摆放的大箱子,最好有点银子,虽然对不起神棍,但再上路就不用偷鸡摸狗了。

    刚打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便散了出来,风广羽瞬间眉开眼笑,手一伸一抖,就是件做工精细的黑斗篷,上面绣着同色的繁复纹样。绣线亮泽,乍看之下虽是纯黑,可只要光线一侧,漂亮的图案就若隐若现,真是低调奢华。

    再下面仔细叠放着的全套素白里衣,干干净净,居然是全新的,最让女孩惊喜的,是最下面居然还有靴子,靴子啊!

    望了眼伸出鞋外血肉模糊的脚趾,风广羽喜滋滋的套上罗袜,又往靴子里一伸,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大小刚好。

    此时此刻,女孩对跳大神的顿生好感,瞬间觉得之前他的舞姿美极了,简直飘若惊鸿。

    虽然满怀小小愧疚,风广羽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换上这身衣服,只要不看脸,简直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风广羽虽是女子,却有着如男子一般高挑的身型。

    随后又挑挑拣拣选了个面具戴上,自我安慰:反正自己脸丑,不要脸也是可以的,从今往后索性就做男子打扮吧。

    本想把自己这身破衣烂裳放进箱子开个玩笑的,估计神棍打开后,鼻子都要气歪了,想想还是算了,做人要厚道,就自己想象一下,偷乐一下得了。

    再往下摸,箱子的下层居然全是大捆大捆的羊皮经卷。展开来看,上面的画像文字又像图形,没有银子,女孩有点失望。嘴角微翘的嘟囔:“难怪看不懂,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文字。”

    最后风广羽就戴着个高深莫测的面具,鬼鬼祟祟闪身下了楼,几个纵跃后,就接着向瑶都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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