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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镜中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草帖已书,只怕再难有缓和之地。”四姑娘轻咬樱唇,“潘初是庶子,大伯父应当不会同意……”

    “这种时候管什么嫡庶?”上官星麝急哭了,“我的后半辈子都要搭进去了,横竖亲家都姓潘,难道不能换个人儿么?”

    “表姐莫急,兴许那打抱不平之人就是潘褚呢?”四姑娘用手帕帮表姐拭泪,安慰道,“缘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你不用哄我。”上官星麝的心底泛起一抹苦楚,“这事儿也就如此了,我原以为自己能左右将来,谁曾想落得如此境地。”

    “会有办法的,不如咱想法子见潘初一面?见潘褚也可。”四姑娘朝身边的两位丫鬟使了个眼色。

    宝珠和翠莺始终站于一旁。翠莺是上官星麝的贴身丫鬟,见自家姑娘哭了,也连忙来劝:“姑娘可别哭坏了身子,若真不想嫁,老爷那么疼姑娘,定会与潘相公提此事的。”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若真疼我,当初便不会因潘家势大而想让我嫁人。”上官星麝的泪复流出,内心极其伤感,“可叹我小时还以为,身为嫡女便能逃过利益的嫁娶。”

    四姑娘见表姐如此,自己也难受起来,思索着,忽然有了主意:“平阳郡主便是潘褚的生母啊。”

    “那又怎样?”上官星麝抽泣着,见眼前人一双明眸透着灵气,却没明白她的意思。

    “表姐不记得?今儿初六,明儿便是参加赏花宴的日子。”四姑娘笑着,仿佛看见了转机,“表姐该有赏花宴的帖子吧?”

    上官星麝恍然,不自觉地也笑起来:“有,想来我明儿有机会见上潘褚。”

    “潘褚不一定能见着,但潘初想必是可看一眼。”四姑娘愈发激动,“潘褚既好赌,平日或许在赌坊待着,但潘初一心考取功名,应当会留在府中习书。”

    “可赏花宴是在潘家的私人园林设办……”上官星麝内心才燃起的希望,再次被冷水泼熄。

    “难道表姐忘了?咱们只要知道潘褚究竟是不是你喜欢的人,既然传言道他好赌败家,那在平阳郡主身边,还愁不清楚他为人如何?即使见不到潘褚,表姐想知道的事儿也能打听到。”四姑娘瞧着眼前人的神情。

    上官星麝仍然略显失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又能如何?横竖我都要嫁给潘褚,不过是悲喜一念间。今儿谢谢你替我想了这么些,我也看开了。”

    “有句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四姑娘坚定道,“表姐合该再争取一下自己的幸福,哪能自灭士气。”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上官星麝的确看淡了,“我便依你,再挣扎挣扎,若能嫁给一见倾心之人,也不枉你这军师尽力出谋划策。”

    “聊什么呢?你们竟不带我。”一个隽秀的小姑娘笑着走来,明眸善睐,柳叶眉尽显雅柔,“若非母亲叫我,我都不知星檀表姐来了。”

    四姑娘打量来者,笑道:“才一个月不见,星菱出落得如此文气了,我竟要认不出了。”

    “表姐说笑了。”分明是十岁的孩子,星菱却总使人以为已到及笄之年,一颦一笑间含蓄有礼,“我哪及两位表姐万分之一呢?若是让我比姐姐,那的确是比得过。”

    “白疼你了。”星麝笑道,“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就这么欺负我。”

    “欺负?”星菱仍旧笑着,但眼中多了淘气的意味,说笑间走到了星麝和星檀的身边,趁二人不注意,各抹了一指浅淡的土,“这才叫欺负。”

    星檀一愣,反应过来时,瞬间和星菱嬉笑成一团。星麝先让翠莺拿出小镜,自己照着看了一番,发现腮上多了一抹土色,于是加入了身旁二人的“战斗”。

    宝珠和翠莺见她们闹着,并不阻拦,也拦不住。三人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立着一道身影。一身皂衣忍俊不禁地走近凉亭:“这是闹什么呢?”

    三人停下,星麝边笑边告状:“哥你说说星菱,你瞧这小可恶的做了什么坏事?”

    说着她拿出了手帕擦脸,方才玩笑间又被星菱多抹了几指。星檀不甚在意,原本白净的脸儿上沾了点土,更显出了可爱的气质。

    “我许久没见着表姐了,一时高兴。”星菱的脸不曾幸免。

    “不过才隔了一个月,你就这么想你星檀表姐?”星麝笑道,趁妹妹不防,使劲抹了一下土,狠狠报复了她。

    “那怎能一样?上回不止星檀表姐来,星茗也过来了,好没意思,我根本玩儿不尽兴。”星菱毫不顾忌道。

    “这是怎么说话?”星麝敛了八分笑意,“都是姐妹,谈什么疏离亲近,不过是星檀从小儿对你更好罢了,哪里就不喜起你星茗表姐来?”

    “她处处总拿嫡庶说事儿,非觉得咱们针对她。”星菱撇嘴道,“她总把气氛弄得凉透了,还怨我不想理她?哥,你也知道的,我说得不对么?”

    皂衣懒怠听这些女儿家的计较,本欲寻个借口离开,奈何插不上话,此刻被提起,恍然颔首:“啊,是,我今日还有课业不曾完成,告辞告辞。”皂衣风一样地离开了。

    “诶?怎么走了?”星菱不满道,“乱答应什么?我说得哪里不对?”

    星麝不禁说道:“星菱,平日里你是最注意礼数的,怎么对你星茗表姐这么……”

    “我就单不喜她,旁人一个也不似她那般惹我烦闷,我偏只说她。”星菱冷哼道,“好在平阳郡主似乎没见过她,明儿的赏花宴我瞧不见她。表姐,她不去赏花宴吧?”

    星檀颔首道:“帖子上并不曾提及,所以她应当是不去。”

    “应当?”星麝问道,“既然帖子上没写她的名字,便理应不参宴,怎么说是‘应当’?”

    “还用问么?”星菱冷笑,“她母亲岂肯让她不出这个风头?但我瞧她那性子,指不定自己怎么怄气闹着不去呢,想来我明儿过得自在。”

    “少说点儿吧。”星麝嗔了妹妹一嘴,观察星檀的脸色。

    星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不认识在星菱口中不落好的人,没有反驳星菱的话。

    “莫若去我房里,我近日画了几尾鱼。”星菱笑了一声,“我最近不知怎么迷上观鱼了,瞅着瞅着便想把它们画下来,奈何自小没怎么研究过画鱼,表姐擅画,替我瞧瞧。”

    “我哪儿算擅画,不过闲暇时抹两笔在纸上。”星檀自谦道。三人说笑着走去星菱的房间。

    “你那小丫鬟呢?”星麝在妹妹的小院里左顾右盼,“刚才就没看见她,我只当你让她留在院儿里了,怎么这里也瞅不见她?”

    “我让她上街替我买点东西,使唤别人我不放心,何况她懂我,无需多言便能知晓我要什么。”星菱沏了一壶龙井茶。

    “你让她买什么稀罕物件,使唤旁人竟还不放心。”星麝轻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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