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墙头花
星檀看着眼前人，只觉与她隔了一堵无形的高墙，疏离感愈加弥漫于空气中。
“清雨还道你身子骨弱，病了一遭需好好养着，怕是来不了这赏花宴。我便说她想多了，你是个喜热闹的人，难得有此宴会，怎可能不来？”魏淑看起来人如其名地贤雅淑德。
气氛微妙，星檀礼貌地笑道:“还是你了解我的脾气。清雨见惯了我养病的模样，难怪她会以为我不参加这赏花宴。”
魏淑默然，竟淡笑着进了园林，没再理会上官星檀。
“星檀！”满怀喜悦的声音传来，佩环叮咚，是一个身着靛青襦裙装的姑娘，提裙小跑着来到了星檀的身边。
“我还在莫府和魏淑说你不会来了。”莫清雨开心道，“听闻烧得严重，我只道你会似往常般在家歇养。没想到你这次好得如此快，都像没病过一般。”
“不过是小病，烧一退我就能活蹦乱跳了。”星檀亦是欣喜，没在意魏淑的态度。
闺中密友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两人自迈进门槛起边走边聊，脾气相投兼嗜好相近，上官星檀尤其喜与莫清雨谈天说笑。
“你居然弄脏了我的裙子！”魏淑气急败坏地叫出了声，吸引了周围人侧目。
“我听着是魏淑的声音。”莫清雨对身旁人道。
“这儿离得比较远。”上官星檀颔首附和，“我们走近些瞧瞧。”
加入了围观的娇花，二人才看清魏淑气愤的模样，以及一个受委屈状的姑娘。
“我记得她是朱家的嫡女，居然也被平阳郡主邀请参宴？”围观者皆窃窃私语，只管看热闹。
“传言道朱钰不是个胆小柔弱的人啊，如此看来竟和受气包无二。”
“谁知道呢？”一个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朱家虽为京城第一首富，却毫无势力，她怕不是顶替了谁吧？”
“你怎么赔？”魏淑因顾及着礼数，故而此时语气软了些许，拿着帕子的右手指向自己的裙摆底部，有理有据道，“你从我身边一过，我的裙子便脏了，你真是恶毒。”
“恶毒谈不上，你身为魏家二房嫡女，栽赃嫁祸的伎俩使得不错。”一个衣装华贵的明艳女子站了出来，发髻高绾，很衬她的傲气。
“你掺和什么？”魏淑在看到明艳女子的一瞬，变得更加不服输，“仗着亲哥最近得了圣上赏识，又升了官，你卫敏就来多管闲事？”
“我做什么与我哥无关。”卫敏昂首挺胸道，“我这人见不得欺凌弱小之事，从前看不惯，现在，依旧看不惯。所以，这事儿，我管定了。”
“好啊，我的裙子脏了，宴会能否继续参加还未知。你打算怎么管？”魏淑气势不减道。
“你那裙子也叫脏？”卫敏轻嗤道，“芝麻大的泥点子也拿出来矫情，你不说我都瞅不见……哦，你说了我还是瞅不见。”
围观者议论声更甚:“啊呀，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卫敏给朱钰撑腰，卫家给卫敏撑腰，惹不起惹不起。”
“这朱钰什么时候巴结上卫敏了？”仍是那尖细的声音，“该不会是卫敏带进来的吧？”
莫清雨听着周围的议笑声，扯了扯星檀的衣袖道:“咱们要帮魏淑说话么？”
“清雨，我觉得魏淑变了许多。”上官星檀黯然道，“魏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星檀你还不知道？”莫清雨讶异地瞅着身旁人，“魏迢从前日起便失踪了，魏淑心里不好受吧……我还被她找茬儿数落了一通。”
“魏迢失踪了？”上官星檀惊得微微慌了神，“怎么会突然失踪呢，他得罪了什么仇家吗？”
“不清楚。”莫清雨老实地摇头道。
魏淑不敢吵闹失仪，一番理论下来，气呼呼地冲入人群，众姑娘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魏淑暂时躲开了众人的视线，略显狼狈。
“要不要……去安慰一下魏淑？”莫清雨朝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星檀柔然一笑:“你实说吧，跟我还装什么。”
莫清雨听罢笑道:“早听闻卫敏一身傲骨，从不低头，父从忠武大将军一职，如今卫家还出了个年少有为的公子，听说唤作卫临，已升到寺丞的官职。而今卫敏真是更加随心所欲了。”
“所以？”星檀眼尾一挑。
“所以，我们要顺势而为。”莫清雨盯着卫敏道，“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与卫敏说说话？”
星檀没有拒绝，环顾四周，发现众姑娘见戏罢，纷纷散去，自行赏花观景。
独尖细嗓子未走，站在原地嘲讽地看着二人道:“那位也是想说话就能说上的？别怪我没提醒，小心碰一鼻子灰。”
言罢尖细嗓子甩袖离去，融入了其他姑娘的堆儿。莫清雨哼了一声，拉着星檀便向明艳女子走去。
“你怕魏淑？”卫敏睥睨着朱钰，像瞅着一只白兔。
朱钰点了点头:“我临出门时母亲便叮嘱了许多遍，不能得罪任何人，我们也得罪不起。多谢姑娘相助。”
“朱钰你还好吧？”莫清雨热情地凑到了白兔身边。
朱钰茫然地看着莫清雨，又瞧了一眼上官星檀，糯声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卫敏打量着莫清雨，冷笑道:“我敢说你们没见过。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莫清雨吧？”
“姐姐竟然知道我的闺名。”莫清雨友善笑道，“敢问姐姐是……”
“方才周围站着那么多张嘴，是她们改了咬舌的习惯，还是你耳聋没听见？”卫敏不耐烦地走开了。
“你！”莫清雨气噎，“她哪儿来的底气，敢这么和我说话？真该让她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星檀握住了清雨的左臂，对着后者，往白兔的方向努嘴劝道:“不宜生事，她那性子，自有人收拾她，你何必出手？”
清雨会意，立刻换成笑脸:“她说得那么重，不准我埋怨几句么？不过是气话。”
朱钰的注意力全在“礼部侍郎”几个字上，抬眼细看着二人，察觉出星檀的身份也并非一般。
两人说笑间正欲离开，朱钰急忙捏住了清雨的袖口，说道:“能不能带上我？我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今儿的赏花宴，我瞧着全是生脸。”
“你不如去找卫敏，我看她对你还不错。”清雨稍微用力便甩开了衣袖上的手。
“我远远地跟着你们可好？”朱钰双眼朦胧，含着恳求之意。
清雨犹豫着，看向星檀。见后者颔首默许，清雨于是转身便携着身旁人迈步:“你想跟就跟着吧。”
走了几丈之遥，清雨回首一瞧，发现朱钰始终距离两人三丈远，于是小声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还有个她。设或她把我当时的话转告给卫敏，那人不知道会怎么闹。”
“我也是真心想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星檀压低了声音，“依照卫敏的脾性，想必树敌不少，那便无需我们使绊子。何况若同她计较一句话，倒显得咱们小肚鸡肠。”
“你说得在理，是我欠考虑了。我也不是忍不下那话，而是觉得……”清雨嘟囔道，“我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
“清雨还道你身子骨弱，病了一遭需好好养着，怕是来不了这赏花宴。我便说她想多了，你是个喜热闹的人，难得有此宴会，怎可能不来？”魏淑看起来人如其名地贤雅淑德。
气氛微妙，星檀礼貌地笑道:“还是你了解我的脾气。清雨见惯了我养病的模样，难怪她会以为我不参加这赏花宴。”
魏淑默然，竟淡笑着进了园林，没再理会上官星檀。
“星檀！”满怀喜悦的声音传来，佩环叮咚，是一个身着靛青襦裙装的姑娘，提裙小跑着来到了星檀的身边。
“我还在莫府和魏淑说你不会来了。”莫清雨开心道，“听闻烧得严重，我只道你会似往常般在家歇养。没想到你这次好得如此快，都像没病过一般。”
“不过是小病，烧一退我就能活蹦乱跳了。”星檀亦是欣喜，没在意魏淑的态度。
闺中密友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两人自迈进门槛起边走边聊，脾气相投兼嗜好相近，上官星檀尤其喜与莫清雨谈天说笑。
“你居然弄脏了我的裙子！”魏淑气急败坏地叫出了声，吸引了周围人侧目。
“我听着是魏淑的声音。”莫清雨对身旁人道。
“这儿离得比较远。”上官星檀颔首附和，“我们走近些瞧瞧。”
加入了围观的娇花，二人才看清魏淑气愤的模样，以及一个受委屈状的姑娘。
“我记得她是朱家的嫡女，居然也被平阳郡主邀请参宴？”围观者皆窃窃私语，只管看热闹。
“传言道朱钰不是个胆小柔弱的人啊，如此看来竟和受气包无二。”
“谁知道呢？”一个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朱家虽为京城第一首富，却毫无势力，她怕不是顶替了谁吧？”
“你怎么赔？”魏淑因顾及着礼数，故而此时语气软了些许，拿着帕子的右手指向自己的裙摆底部，有理有据道，“你从我身边一过，我的裙子便脏了，你真是恶毒。”
“恶毒谈不上，你身为魏家二房嫡女，栽赃嫁祸的伎俩使得不错。”一个衣装华贵的明艳女子站了出来，发髻高绾，很衬她的傲气。
“你掺和什么？”魏淑在看到明艳女子的一瞬，变得更加不服输，“仗着亲哥最近得了圣上赏识，又升了官，你卫敏就来多管闲事？”
“我做什么与我哥无关。”卫敏昂首挺胸道，“我这人见不得欺凌弱小之事，从前看不惯，现在，依旧看不惯。所以，这事儿，我管定了。”
“好啊，我的裙子脏了，宴会能否继续参加还未知。你打算怎么管？”魏淑气势不减道。
“你那裙子也叫脏？”卫敏轻嗤道，“芝麻大的泥点子也拿出来矫情，你不说我都瞅不见……哦，你说了我还是瞅不见。”
围观者议论声更甚:“啊呀，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卫敏给朱钰撑腰，卫家给卫敏撑腰，惹不起惹不起。”
“这朱钰什么时候巴结上卫敏了？”仍是那尖细的声音，“该不会是卫敏带进来的吧？”
莫清雨听着周围的议笑声，扯了扯星檀的衣袖道:“咱们要帮魏淑说话么？”
“清雨，我觉得魏淑变了许多。”上官星檀黯然道，“魏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星檀你还不知道？”莫清雨讶异地瞅着身旁人，“魏迢从前日起便失踪了，魏淑心里不好受吧……我还被她找茬儿数落了一通。”
“魏迢失踪了？”上官星檀惊得微微慌了神，“怎么会突然失踪呢，他得罪了什么仇家吗？”
“不清楚。”莫清雨老实地摇头道。
魏淑不敢吵闹失仪，一番理论下来，气呼呼地冲入人群，众姑娘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魏淑暂时躲开了众人的视线，略显狼狈。
“要不要……去安慰一下魏淑？”莫清雨朝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星檀柔然一笑:“你实说吧，跟我还装什么。”
莫清雨听罢笑道:“早听闻卫敏一身傲骨，从不低头，父从忠武大将军一职，如今卫家还出了个年少有为的公子，听说唤作卫临，已升到寺丞的官职。而今卫敏真是更加随心所欲了。”
“所以？”星檀眼尾一挑。
“所以，我们要顺势而为。”莫清雨盯着卫敏道，“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与卫敏说说话？”
星檀没有拒绝，环顾四周，发现众姑娘见戏罢，纷纷散去，自行赏花观景。
独尖细嗓子未走，站在原地嘲讽地看着二人道:“那位也是想说话就能说上的？别怪我没提醒，小心碰一鼻子灰。”
言罢尖细嗓子甩袖离去，融入了其他姑娘的堆儿。莫清雨哼了一声，拉着星檀便向明艳女子走去。
“你怕魏淑？”卫敏睥睨着朱钰，像瞅着一只白兔。
朱钰点了点头:“我临出门时母亲便叮嘱了许多遍，不能得罪任何人，我们也得罪不起。多谢姑娘相助。”
“朱钰你还好吧？”莫清雨热情地凑到了白兔身边。
朱钰茫然地看着莫清雨，又瞧了一眼上官星檀，糯声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卫敏打量着莫清雨，冷笑道:“我敢说你们没见过。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莫清雨吧？”
“姐姐竟然知道我的闺名。”莫清雨友善笑道，“敢问姐姐是……”
“方才周围站着那么多张嘴，是她们改了咬舌的习惯，还是你耳聋没听见？”卫敏不耐烦地走开了。
“你！”莫清雨气噎，“她哪儿来的底气，敢这么和我说话？真该让她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星檀握住了清雨的左臂，对着后者，往白兔的方向努嘴劝道:“不宜生事，她那性子，自有人收拾她，你何必出手？”
清雨会意，立刻换成笑脸:“她说得那么重，不准我埋怨几句么？不过是气话。”
朱钰的注意力全在“礼部侍郎”几个字上，抬眼细看着二人，察觉出星檀的身份也并非一般。
两人说笑间正欲离开，朱钰急忙捏住了清雨的袖口，说道:“能不能带上我？我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今儿的赏花宴，我瞧着全是生脸。”
“你不如去找卫敏，我看她对你还不错。”清雨稍微用力便甩开了衣袖上的手。
“我远远地跟着你们可好？”朱钰双眼朦胧，含着恳求之意。
清雨犹豫着，看向星檀。见后者颔首默许，清雨于是转身便携着身旁人迈步:“你想跟就跟着吧。”
走了几丈之遥，清雨回首一瞧，发现朱钰始终距离两人三丈远，于是小声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还有个她。设或她把我当时的话转告给卫敏，那人不知道会怎么闹。”
“我也是真心想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星檀压低了声音，“依照卫敏的脾性，想必树敌不少，那便无需我们使绊子。何况若同她计较一句话，倒显得咱们小肚鸡肠。”
“你说得在理，是我欠考虑了。我也不是忍不下那话，而是觉得……”清雨嘟囔道，“我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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