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女频频道 > 星檀 > 第三十四章 笔墨砚

第三十四章 笔墨砚

    “我看他那样子,应当不是在扯谎。”星檀回想着假山后的声音,“大抵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说不清楚吧。”

    “这种话一听便知是假的,姐姐你想,若有人想持刀进魏府,哪里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要刀,还把魏府说出来了。”星茗轻摇着头,“兴许是饿到糊涂了。”

    星檀与宝珠默默对视了一眼,倘或在大伯父的府里没听见那话,今儿男子的言语她不会信一个字,也只当是胡话。

    但已第三次碰见他,星檀便知晓此事绝不是儿戏,更非他的胡言乱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提到的覃焰,可是那覃家的公子?”星檀笑问,“耳熟,却没有印象。”

    “的确是那捡了一条命的覃焰,不晓得他怎么想不开,跳河了,现今不知所踪。”星茗对男子的吼声仍有余悸。

    “你相信一切皆有联系么?”星檀倏尔问出了不接前话之语。

    “很多事确有联系,可并不是一切啊,有些人不相熟,做的事儿自然就没有联系。”星茗脱口而出,“若有缘,万事便都能系在一起了……”

    星檀忙着捋清种种事情的关系,没有在意妹妹的后半句话——朱钰、魏迢、覃焰以及那疯癫的男子,他们仿佛都彼此认识。

    “那么多铺子,他为何偏去了沁春阁?”星檀顿住,“设或想找刀,他去卖熏香的地方做什么?也许他真的认识宋媆呢?”

    宝珠咳了一声:“姑娘累了,先玩儿这么久,明日再出来吧。”

    复行走,星檀赶上了三人,见妹妹无心再留于街上,便默许了丫鬟的话,回到了府邸。

    鬼使神差地,星檀一直放不下此事,执意想出门待着,似被勾了魂一般,倔强地认为外面有真相在等她。

    宝珠劝着,星檀才安静地在院儿里挨到了晚上,总觉得大事将近,有不安之感。

    “绝对不是错觉……”星檀夜里醒了,屋子中凉风呼呼地吹,她才发现开了窗。

    尤其寂静,星檀关上了窗,月光倾泻,书案上一张信纸格外醒目,沐浴在月色之下,附着神秘。

    小心翼翼地走近书案,星檀仿佛看见了仙子的簪,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纸上排开,她拿起来仔细地瞧了瞧。

    想是故意写至如此,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字迹。星檀大概看明白了内容,初六子时,有人邀她在一处铺子相会。

    虽没提她的名儿,但送信者都煞费苦心进了上官府,还把信特意搁在了她的书案上,星檀将信揉成了纸团:“我会去才怪呢。”

    “你让我去我就去?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星檀发着牢骚,“约在偏僻的地方……近来诡异的事儿也忒多了,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姑娘今儿也睡不着?”宝珠再次被吵醒,瞅见了纸团,用手展在了书案上,“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醒时便瞅着了。”星檀夺过了纸,再次将其揉搓成团,“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讲明白,还想把我骗出去,你说这人是怎么想的?”

    “先不提别的,只凭纸上写着要姑娘子时过去,就显出不正常来。”宝珠盯着纸团看,“哪有让未出阁的女子大半夜出门的?何况是约在不知名的铺子。”

    “莫管了,反正我也不去。”星檀走回了床边,彻夜安眠。

    翌日,俶尔没了出府的意愿,星檀在卧房里绣着未完成的香袋,很是专注。

    然而庆儿的声音让她停了手:“姑娘瞧瞧,这是在院儿中角落找到的。”

    星檀看时,发现是一团皱烂的纸,庆儿轻轻地把它展平了,上面依旧是歪歪扭扭的字迹,但这次,写此信者显然用了更重的力道。

    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写字时的不悦,星檀凝视着纸上干干的墨——用了略微恼怒的语句,大意是即使她不赴约,也能被其他方式套去那人身边。

    “你瞧见是谁放的了吗?”星檀看着残角的纸,不打算碰触。

    庆儿摇头否认:“根本没瞧见可疑的人。”

    须臾宝珠走了进来,看见纸团先是蹙了眉:“我记得早上扔了,怎么又捡回来了?”

    “早上也有?”庆儿认真地复瞧了眼手中的纸,“能这么做的,怕是府里的人。”

    星檀微微颔首:“没错,倘或放了此纸的人夜里闯进来,倒还说得过去,但现今又放了一个纸团在院子里,定不是府外的生脸。”

    “若他武功高强,不是也说得过去吗?”庆儿放下了残皱的纸。

    “可第一张纸才扔了不久,这第二份纸团就来了,还带着兴师问罪之意。”星檀斜视着书案,“可见那人知道我不会过去。”

    “那姑娘就更不能照纸上说得做了。”宝珠有了两分慌意,“要不然咱们把此事告诉夫人?”

    “不用。”星檀起身道,“这等小事何必要母亲知晓,横竖这两日我不出府,他能怎么来找我?翻墙进府,再弯弯绕绕地翻墙进我的院子?”

    “姑娘说的有理,晚上落钥时,我亲自去锁,那人还能进来怎的。”庆儿说道,“这纸,还是先别扔,或许他便不会再送来了。”

    “还是和夫人说一下这件事吧,我怕姑娘遇到危险,咱们院儿里没一个能打的,倘或他真翻墙过来可怎么办?”宝珠依然担忧着。

    星檀却已定了主意:“他如果想杀了我,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如果今晚真能翻墙,那昨夜便也是他来此,当时直接把刀横在我脖子上,岂不简单?”

    “我说不过姑娘……”宝珠有了想法,“莫若我替姑娘在这床榻上待一晚,纵使那人真怀有歹意,也不会伤到姑娘。”

    “这样确实妥当,还是我来吧,我和姑娘的身形更像些,只是委屈了姑娘。”庆儿说得很快。

    “我仍然觉得应该和夫人说一下,毕竟这不算小事。”宝珠踌躇着,“事关姑娘的安危,果然还是同夫人商议清楚比较好。”

    “……若是母亲知道了,指不定将此事闹大到什么地步,引人注目反而不好。那人十有八九还在盯着我的动静。”星檀又绣了两针,“不能惊动他。”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做,看样子不像小孩的玩笑,可约姑娘去那铺子能怎么样?”宝珠心中实在难安,“不晓得他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这府里的人也不是摆设,总不能当真使他悄无声息地来。何况说了他是府里的人,吩咐下去,除了咱俩,谁也不能靠近姑娘的屋子。”庆儿胆大地说着,“大不了我今晚整夜不眠。”

    “这又不是儿戏,万一真伤了姑娘可如何是好?”宝珠不敢冒险,“你的脑袋都不够掉。”

    “无碍的,我就等着他。”星檀瞟着信纸,“你们相信自己的感觉么?我只觉得那人有事想和我说,倘或他真打算对我下手,用不着这么等着。”

    二丫鬟默了半晌。星檀继续绣着香袋:“烧了吧,看着堵心。”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