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斗篷
“你之前说好的不会身陷险地呢？”宝珠埋怨地瞧了星檀一眼，“如今倒好，哪儿不安全就往哪儿跑，旁人劝也劝不动，绑又不能绑，还不让我告诉夫人……”
“我不会有事的。”星檀开始绣着昨日的香袋，“今儿你便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倘或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也好替我报官。”
宝珠原本说什么也不使她独自前去，但听到后半段话时，想了想道:“姑娘如果，实在不愿意我把这事对夫人说出，那便同庆儿讲明白此事，让她报官，我还是和姑娘去。”
“本就是我以身到那里探探路。你跟着，要是出了事，我下辈子怎么好轮回呢？”星檀意已决，“何况说重了。昨晚那人之所以并不曾杀了我，只因那相邀之人暗中救我。所以我去了，也不会有危险。”
谈了许久，宝珠依然不想让星檀涉险，却压根儿说不过后者，只好暂时依了她，准备晚上悄悄追着。
但星檀猜到她会这么想，待夜深人静之时，提前自后门离去了，没有叫醒宝珠。
巧便巧在，宝珠刚好不认识去那铺子的路，醒来时发觉星檀已经离开，急得不得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星檀回来。
深更半夜，星檀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街道，虽仍然有人在走动，但周围似乎潜藏着什么不明之物。
不敢停下来，星檀加快了脚步，路没有白天那样好认，她紧张地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确认宝珠没跟过来，才放心地继续行走。
然而星檀猛地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应该在上一个路口左转才对，心下不禁有些慌急，她匆匆地走了回去。
哪怕她是早出来了会儿，这一耽搁，再加上她对去往铺子的路不熟，指不定能否准时到达那里。
越走越远，街旁的商铺止在了身后，星檀看了看前路:“这便是母亲以前提过的那块儿地方吧？虽然当今的官家仁明，可那时候的百姓终究是受了苦。”
“好在我留了心，记住了路，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这里。”星檀瞧着荒芜的店铺，“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为已经收拾过，重新卖给生意人了。”
“路倒是不长，只这一段么？”星檀抬头瞅了眼天色，不知已过了多久，更夫还不曾走街串巷，“应当是没到子时，我还不算食言。”
刹那间，不远处木板掉落的声音吓了星檀一跳，听着响儿，地上该是起了飞尘。
星檀望了望传出声音的方向:“应该是这边。”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若逢佳节，想必是要几乎闹腾一整晚的。
壮着胆子走了狭窄的路，星檀不肯漏听任何声响，与其说是怕，她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如果能有个人陪着，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星檀借着月光，依稀瞅见了地上的木板，似乎是个招牌。再抬头一瞧，星檀发现了废旧的门以及歪歪的牌匾。
匾上的字肆意洒脱，不知是出自谁手。属实是鲜少来此，她突然怀疑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
“居然有人把铺子开在这种地方，真的是做生意吗？”星檀咽了咽口涎，推开了门，没有想象中的灰尘。
蜡烛俱燃，白白的蜡融着，她没有关门，烛焰被风吹得摇晃，星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可融剩了不到一半的蜡烛在提醒她——已经有人等了她许久。
“煞费苦心约我来此，又不惜耗费人情相救，总要和我见上一面吧。”星檀留了个心眼儿，站在门口，随时都能跑走。
“你最近见过魏淑吗？”一个女子从遮挡之物后走出，漆黑的衣裳，连着斗篷的帽子掩住了她的脸。
“只为了问这个？”星檀自鼻腔里哼了一声。
“我想问的自然不单是这个，可这也的确对我很重要。”黑衣女子的声音十分。
“我们是不是在府里遇见过？”星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印象，你是凌姨娘房里的丫鬟，只是经常不在府里。”
“我保了你的命，不是为了让你来问我的。”女子好像动了怒，“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魏淑。”
“既然那么有本事，我见没见过魏淑，你不清楚？”星檀瞟了一眼来时的路。
“这我可不敢确定，毕竟那丫头长进了不少。”黑衣女子凉然道，“我救了你，作为恩人，你不告诉我些实话，怎么合适呢？”
“我若说，没见过，也没有书信往来……”星檀顿了顿，“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当然相信，毕竟，这个问题，本就是……”为了试探，黑衣女子嗤笑道，“嗯，我的第二个疑问，栖仙楼发生命案的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巧合罢了。”星檀随口答着，疑惑于眼前人为何知道她的行踪，“馋栖仙楼的吃食了，便过去一饱口福。”
“你看见什么熟人了么？”黑衣女子忽然正了语气。
星檀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道她想问得是朱钰还是卫临，于是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能看见什么熟人？”
“……不想说？”黑衣女子不上钩，“我知道你认识朱钰，也定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我原本也同她一样打算使你加入。”
“改变主意了？”星檀忽然觉得空气中多了几分伤感。
“不，恰恰相反，我更想让你参与进来了。”黑衣女子的斗篷动了动。
“不如把话一气儿说个明白？”星檀不再欲离开，往前走了一步，关上了门。
“我现在只差你一句话。”黑衣女子走近了星檀，逼问道，“你在栖仙楼看没看见朱钰？”
“若是没看见，你会怎么样？”
星檀的举动激怒了黑衣女子，后者拿出了刀，抵在了前者的脖颈旁:“我只要句真话。若没看见，你就在这里烂上几十年吧！”
“你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星檀毫不在意地推开了她的手，“我的确看见她了，你们既然是一伙儿的，怎么，她瞒着你？”
黑衣女子眨眼间便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
“朱钰不会告诉你的事，若感兴趣，便来找我。”黑衣女子怅惘地走出了铺子，“我常常待在这儿，随时都可以来……但不能带上别人。”
星檀没有问出过什么事，依朱钰的脾气，怕是做了些无情的举动——或许，伤到黑衣女子所在乎的人了吧。
按原路折返，星檀回到自己的院儿里时，宝珠还在等她，面对着关心自己的人，星檀却感到无比疲乏，寡言少语地躺到了床榻上。
不符常态的，她睡不着，伤感的气息仍在脑畔，那黑衣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知何时睡熟的，星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头一回没有生病却起得这么晚。
关于紫玉的盘问，宝珠胡乱找了个借口替她遮掩，倒是糊弄过去了。
“我不会有事的。”星檀开始绣着昨日的香袋，“今儿你便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倘或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也好替我报官。”
宝珠原本说什么也不使她独自前去，但听到后半段话时，想了想道:“姑娘如果，实在不愿意我把这事对夫人说出，那便同庆儿讲明白此事，让她报官，我还是和姑娘去。”
“本就是我以身到那里探探路。你跟着，要是出了事，我下辈子怎么好轮回呢？”星檀意已决，“何况说重了。昨晚那人之所以并不曾杀了我，只因那相邀之人暗中救我。所以我去了，也不会有危险。”
谈了许久，宝珠依然不想让星檀涉险，却压根儿说不过后者，只好暂时依了她，准备晚上悄悄追着。
但星檀猜到她会这么想，待夜深人静之时，提前自后门离去了，没有叫醒宝珠。
巧便巧在，宝珠刚好不认识去那铺子的路，醒来时发觉星檀已经离开，急得不得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星檀回来。
深更半夜，星檀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街道，虽仍然有人在走动，但周围似乎潜藏着什么不明之物。
不敢停下来，星檀加快了脚步，路没有白天那样好认，她紧张地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确认宝珠没跟过来，才放心地继续行走。
然而星檀猛地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应该在上一个路口左转才对，心下不禁有些慌急，她匆匆地走了回去。
哪怕她是早出来了会儿，这一耽搁，再加上她对去往铺子的路不熟，指不定能否准时到达那里。
越走越远，街旁的商铺止在了身后，星檀看了看前路:“这便是母亲以前提过的那块儿地方吧？虽然当今的官家仁明，可那时候的百姓终究是受了苦。”
“好在我留了心，记住了路，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这里。”星檀瞧着荒芜的店铺，“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为已经收拾过，重新卖给生意人了。”
“路倒是不长，只这一段么？”星檀抬头瞅了眼天色，不知已过了多久，更夫还不曾走街串巷，“应当是没到子时，我还不算食言。”
刹那间，不远处木板掉落的声音吓了星檀一跳，听着响儿，地上该是起了飞尘。
星檀望了望传出声音的方向:“应该是这边。”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若逢佳节，想必是要几乎闹腾一整晚的。
壮着胆子走了狭窄的路，星檀不肯漏听任何声响，与其说是怕，她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如果能有个人陪着，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星檀借着月光，依稀瞅见了地上的木板，似乎是个招牌。再抬头一瞧，星檀发现了废旧的门以及歪歪的牌匾。
匾上的字肆意洒脱，不知是出自谁手。属实是鲜少来此，她突然怀疑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
“居然有人把铺子开在这种地方，真的是做生意吗？”星檀咽了咽口涎，推开了门，没有想象中的灰尘。
蜡烛俱燃，白白的蜡融着，她没有关门，烛焰被风吹得摇晃，星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可融剩了不到一半的蜡烛在提醒她——已经有人等了她许久。
“煞费苦心约我来此，又不惜耗费人情相救，总要和我见上一面吧。”星檀留了个心眼儿，站在门口，随时都能跑走。
“你最近见过魏淑吗？”一个女子从遮挡之物后走出，漆黑的衣裳，连着斗篷的帽子掩住了她的脸。
“只为了问这个？”星檀自鼻腔里哼了一声。
“我想问的自然不单是这个，可这也的确对我很重要。”黑衣女子的声音十分。
“我们是不是在府里遇见过？”星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印象，你是凌姨娘房里的丫鬟，只是经常不在府里。”
“我保了你的命，不是为了让你来问我的。”女子好像动了怒，“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魏淑。”
“既然那么有本事，我见没见过魏淑，你不清楚？”星檀瞟了一眼来时的路。
“这我可不敢确定，毕竟那丫头长进了不少。”黑衣女子凉然道，“我救了你，作为恩人，你不告诉我些实话，怎么合适呢？”
“我若说，没见过，也没有书信往来……”星檀顿了顿，“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当然相信，毕竟，这个问题，本就是……”为了试探，黑衣女子嗤笑道，“嗯，我的第二个疑问，栖仙楼发生命案的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巧合罢了。”星檀随口答着，疑惑于眼前人为何知道她的行踪，“馋栖仙楼的吃食了，便过去一饱口福。”
“你看见什么熟人了么？”黑衣女子忽然正了语气。
星檀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道她想问得是朱钰还是卫临，于是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能看见什么熟人？”
“……不想说？”黑衣女子不上钩，“我知道你认识朱钰，也定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我原本也同她一样打算使你加入。”
“改变主意了？”星檀忽然觉得空气中多了几分伤感。
“不，恰恰相反，我更想让你参与进来了。”黑衣女子的斗篷动了动。
“不如把话一气儿说个明白？”星檀不再欲离开，往前走了一步，关上了门。
“我现在只差你一句话。”黑衣女子走近了星檀，逼问道，“你在栖仙楼看没看见朱钰？”
“若是没看见，你会怎么样？”
星檀的举动激怒了黑衣女子，后者拿出了刀，抵在了前者的脖颈旁:“我只要句真话。若没看见，你就在这里烂上几十年吧！”
“你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星檀毫不在意地推开了她的手，“我的确看见她了，你们既然是一伙儿的，怎么，她瞒着你？”
黑衣女子眨眼间便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
“朱钰不会告诉你的事，若感兴趣，便来找我。”黑衣女子怅惘地走出了铺子，“我常常待在这儿，随时都可以来……但不能带上别人。”
星檀没有问出过什么事，依朱钰的脾气，怕是做了些无情的举动——或许，伤到黑衣女子所在乎的人了吧。
按原路折返，星檀回到自己的院儿里时，宝珠还在等她，面对着关心自己的人，星檀却感到无比疲乏，寡言少语地躺到了床榻上。
不符常态的，她睡不着，伤感的气息仍在脑畔，那黑衣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知何时睡熟的，星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头一回没有生病却起得这么晚。
关于紫玉的盘问，宝珠胡乱找了个借口替她遮掩，倒是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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